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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人类文明新形态对马克思主义文明观的继承与创新性发展

2024-01-02张家飞葛尊天

行政与法 2023年12期
关键词:新形态资本主义文明

张家飞,葛尊天

人类文明新形态是经由中国共产党人百年探索、在中国式现代化实践道路上被创造出来的,其不仅是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的新阐释,而且是统筹协调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五大文明”共同推进的人类文明新样态。中国共产党带领全国人民创造的人类文明新形态历史性地解决了现代化发展过程中的矛盾与冲突,实现了对资本主义文明的批判与扬弃,创新发展了马克思主义文明观,是马克思主义文明观中国化时代化最新成果的体现,为中华文明的发展进步作出了历史性贡献,也为世界文明的互鉴、交流、进步开辟了新道路、提供了新方案。

一、马克思主义文明观的扬弃性建构

人类文明新形态是马克思主义文明观中国化时代化发展的全新成果,因此要深入理解人类文明新形态,应从马克思主义文明观对西方传统文明理论和资本主义文明批判继承的实践理路中去把握和理解其内在意蕴。

(一)在对文明进步的实践性解读中厘定文明发展动力

西方传统文明理论在启蒙运动与封建专制和神权的斗争中实现了两个层面的思想进步:一是认为理性是文明进步的动力,即“人依其理性以认识自然,也依其理性以改造社会,发扬理性,就是推动历史;蒙蔽理性,就是阻碍进步”[1],主张批判信仰主义和蒙昧主义,高扬人的主体性,拔擢人的理性,提出“要有勇气运用你自己的理智”[2]。二是强调学习科学知识对于文明进步的积极作用,提出“求知是人类的本性”[3],认为人的本质和最高追求就是对知识的寻求。近代哲学更加崇尚知识理性与科技理性,强调人对自然的征服与充分利用,从而改造社会,实现文明的进一步发展。

然而,西方传统文明理论也有明显的缺陷,其将劳心者、奴隶主、上帝、资产阶级作为创造文明的主体,以抽象普遍的人性作为出发点,将文明进步的目标庸俗化为利己主义,内生出两个文明悖论:一是文明的理性进步与私有财产制度固化的悖论。西方传统文明理论一般将人类历史的本质归结为人类理性的进步,认为人与野蛮人的欲望不会超出他的胜利需求的不同在于对于丰富文明的需要。[4]尤其是启蒙运动以来,西方传统文明理论将理性进步总结为人的自由、平等、人权,并将私有财产作为实现自由、平等和人权的重要前提,视私有财产为永恒的、神圣的。由此,人的理性进步之下对于发展变化的诉求与理性的产物私有财产制度的固化停滞产生了矛盾。二是文明的普遍性存在与部分存在的悖论。近代以来部分西方思想家将理性进步确认为文明发展动力,提出理性是人类所共有的一种特质,认可人类普遍具备思考与推理的基本理性能力,但他们又承认并支持少数统治阶级对多数人民统治的合理性,这凸显出文明普遍性存在与实际上属于少数精英、特权阶层的背离。因而,对于伏尔泰提出的各民族均具有相同道德观的观点,部分西方近代思想家只能屈从于多数人服从少数人对财富支配和享有较高社会地位的理念,作出“要有人民,即贡献出一部分时间和精力养活别人的人们”[5]诸如此类的解释。

马克思主义的创始人始终立足于历史唯物主义的立场分析文明发展进步的本质,一方面对思想、道德、精神、文化对于推动文明进步所起的积极作用加以肯定,另一方面又指出道德与政治制度等仅是“第二性”的,并创造性地提出文明的本质是实践的,自觉劳动是文明进步的动力。马克思恩格斯围绕以物质资料生产为主的人类实践活动和社会基本矛盾的核心,指出“文明是实践的事情,是社会的素质”[6],主张将文明置于生产实践的基础上进行分析说明,这突破了西方传统文明理论中理性主义的藩篱。马克思在《莱茵报》工作时期参与了关于林木盗窃法的辩论,期间他明显表现出了对理性是文明进步动力的质疑。在对资产阶级国家法哲学的批判之中,马克思发现促使文明进步的原动力并非依靠人理性的完善与提升,而在于市民社会之中,由此他认为“资本的文明的胜利恰恰在于,资本发展并促使人的劳动代替死的物而成为财富的源泉”[7]。也就是说,文明进步的源泉和原动力是劳动,劳动者才是创造文明的主体。马克思主义文明观吸收了以人为主体的合理内核,在此基础上又实现了对具有理性主义倾向的西方传统文明理论的超越。

(二)在对资本主义文明“自反性”的批判中把握文明发展路向

马克思恩格斯采取历史的、科学的、辩证的态度对资本主义文明进行了分析,一方面肯定了资本主义文明成果,另一方面对其内部蕴含的无法自行解决的矛盾进行了深刻批判。启蒙运动后,西方文明结束了漫长的“神权洗礼”,在资产阶级大工业生产方式的影响下完成了“世俗化”的改革,基本形成了资本主义文明最初样态。第一次工业革命后,西方纷纷建立起资产阶级民族国家,率先发展出具有现代形式的分工和所有制,并通过资本掠夺剥削手段逐步将手工业生产全部改造成为机器大工厂生产方式,实现了社会生产力的高速发展。对此,马克思指出:“资产阶级在它的不到一百年的阶级统治中所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世代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8]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本质属性是追求资本的增殖和对生产资料的占有,这就注定资本主义国家会通过海外殖民打开世界市场,用廉价的商品打开封建专制国家封闭的大门,推动历史发展为世界历史。

总的来说,资本主义社会克服了在此之前人类发展存在的区域性、局限性问题,打破了人类对于自然力量的崇拜与依赖,将人的社会关系变成了世界性的,一定程度上促使人发展成为具有多重属性和广泛需要的人。但相应的,资本主义文明也具有“自反性”。马克思指出,资产阶级对工人所进行的现代奴役与古代奴隶制、中世纪农奴制一样是“文明时代的三大时期所特有的三大奴役形式”[9],只不过前者隐蔽于现代资产阶级文明的外衣之下。虽然资本主义文明相较于封建主义文明具有一定的人的解放意义,但实际上在其鼓吹的自由、平等、民主等理性文明掩盖之下是一个阶级通过资本的奴役对另一个阶级的剥削和压迫。资产阶级为追求私利,通过对国家政治生活的控制,建立一个自由、平等的“虚幻的共同体”来掩盖其本质上的资本奴役。现代资本主义社会中的工人阶级只能依附于资产阶级通过出卖自身劳动来维持生存,并在雇佣劳动的合法形式之下与资产阶级日益发展为新型“奴隶”与“奴隶主”关系。

就文明进步的方式而言,近代资产阶级思想家将其总结为少数精英阶层和统治者的头脑活动和思想进步,不难看出其真实目的是为统治阶级的利益作辩护。对此,马克思明确指出,市民社会是国家的构成部分和存在的重要前提,一部文明发展史首先是生产发展史,应将文明进步建立在物质生产实践活动之上来看。恩格斯认为“人类同自然的和解以及人类本身的和解”是人类文明进步发展中始终面临的问题,在资本主义文明发展的过程中,以商品经济为核心的资产阶级自由贸易体系和商业联系,在打破之前人的依赖关系的前提下实现世界性的交往与联系,进而促进人的关系的和谐。然而,资本主义文明非但没有达成这样的联系与和解,反而深化了人与人、人与社会、人与自然的对立与冲突。资本主义文明中的所有制关系无法适应社会生产力的高速发展,反而对其形成阻碍作用,其内生的周期性经济危机成为不可克服的缺陷,资本主义文明的社会化生产与生产资料私有之间的矛盾也最终表现为资产阶级与无产阶级的矛盾。无产阶级在创造丰富文明成果的同时自身却不是文明成果的占有者,不但要承受物质方面的贫乏还要承受精神层面的压迫。在民族与国家层面,马克思指出,在“文明普遍进步的链条中”,资本主义文明在殖民地的血腥掠夺与疯狂扩张“使未开化和半开化的国家从属于文明的国家,使农民的民族从属于资产阶级的民族,使东方从属于西方”[10]。

马克思基于辩证唯物主义的视角把人类文明的进程划分为“奴隶制文明时代——封建制文明时代——资本主义文明时代——社会主义真正的普遍的文明”,指出了资本主义文明被更高文明形态所取代的历史必然性。就生产力而言,资本主义文明以资本为核心的生产创造了人对自然界和社会关系的普遍占有,通过榨取劳动者的剩余劳动价值促进生产力的发展,但事实上长期的剥削与压迫必然会使生产劳动者丧失生产积极性,所导致的社会生产力退步“势必会把文明暂时抛进野蛮状态”。实践创造了文明,在阶级对抗中旧文明将被新文明所取代。资本主义文明一经产生就内生了与之相悖的毁灭力量,其作为一种分裂的文明形态,终将被一种真正的普遍的全新文明形态所取代。

二、人类文明新形态对当代资本主义文明的批判与超越

20世纪90年代,世界社会主义运动一度陷入低迷状态,后发国家欲实现现代化难免会落入“依附”或“脱钩”资本主义文明体系的两难局面。中国共产党通过“两个结合”创造性地建立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实现了“五位一体”文明的全面协调发展,走出了一条中国式现代化道路,创造了人类文明新形态。伴随世界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当代资本主义文明形态出现了许多新变化新特征,但人类文明新形态在全面占有当今所有人类文明成果合理内核的基础上又对资本主义文明形态实现了超越,深刻改变了世界文明发展格局。从主体逻辑、发展理念、进步路径、价值共识等方面对两种文明形态进行比较分析,能够进一步明晰人类文明新形态对马克思主义文明观的继承和对资本主义文明形态的本质超越。

(一)文明主体逻辑层面:人类文明新形态“以人类为中心”是对资本主义文明“以资本为中心”的超越

马克思在考察资本主义社会人与物的关系演化后指出,在资本主义社会,人的社会关系由于受到“物的支配”而转化为物的关系,由此说明了资本是“以物的依赖性为基础”的社会形式的核心力量,也是最深刻的特征标识和最重要的文明发展动力。资本既是资本主义社会发展的价值主体,又是活动主体,资本无休止地增殖与盈利成为资本主义文明发展的根本逻辑。一方面,资本逻辑具有驱使人不断谋求发展的积极本质;另一方面,资本逻辑使人脱离了“人”的本质,人的发展让步于资本的扩张与增殖,生产的目的和人生产活动本身被无情割裂开来,永远无法使人得到自由而全面的发展,现代西方社会文明发展走向也随之转变为“背离人”的“属物”的文明。随着信息科技革命日新月异,资产阶级对资本增殖的疯狂追逐致使当代发达资本主义国家陷入金融陷阱,实体经济发展受到虚拟经济过度膨胀的钳制,金融经济发展成为虚幻泡影。资本主义文明的一切进步和发展不会使劳动者和工人获得财富,也就是说这种“以资本为中心”的文明发展形态是不断汲取劳动、求得资本增殖的发展形式,归根结底不可能是以人民为中心的文明形态。

与之相反,中国共产党通过自我革命带动社会革命,满足了人民群众的内生需求,促进了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人类文明新形态的构建不是依赖于少数人的资本而创造的,其生成发展深深植根于人民群众的创造性实践劳动之中。马克思指出:“历史活动是群众的事业,随着历史活动的深入,必将是群众队伍的扩大。”[11]人类文明的辉煌成就正是人民群众所创造的,党的坚强领导和人民的实践铸成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明发展的成功之基,而且人类文明新形态并非是完成时而是进行时,其进一步发展必然遵循“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逻辑。以人类文明新形态为基本遵循的中国式现代化道路旨在满足人民生活、就业、医疗、教育、养老等方面的需要,尤其是自党的十八大以来所取得的人的全面发展的阶段性进步展现出人类文明新形态对资本逻辑主导的“属物”资本主义文明在文明发展主体层面的巨大超越。

(二)文明发展理念层面:人类文明新形态倡导的“五位一体”文明全面协调发展是对资本主义畸形片面追求物质主义文明的超越

首先,“资本盈利”作为资本主义文明所追求和维系的核心所在,在极大刺激了资产阶级对财富利益追逐的积极性的同时也导致短时间内迅速提高的生产力和积聚起的物质财富无法维持稳定,而且其与生产方式所产生的内在矛盾导致过度消费以及资源利用的挥霍无度,最终不可避免地发生周期性经济危机,进而对物质文明的发展造成巨大阻碍。其次,资本主义文明对“资本利益”的片面追求不仅导致了物质文明发展的“自反性”,而且其无限制地追求资本增殖与扩张也极大冲击了多样文明发展。再次,资本逻辑主导下的无限生产方式必然引发生态危机和环境恶化,不仅导致了生态失衡、物种多样性降低,更是压缩了人类生存和发展空间,加剧了人与人、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矛盾。最后,片面追求“资本盈利”使得人的价值观发生扭曲,诱发利己主义、享乐主义和奢靡之风的普遍流行,驱使人成为攫取利益而不择手段的机器。精神世界的迷失间接导致了社会矛盾的激化,公平正义问题得不到解决,造成了社会的发展失衡,为资本主义文明必将灭亡埋下了毁灭的种子。

与资本主义文明畸形、片面的发展模式相反,人类文明新形态倡导“五位一体”文明整体协调发展,自觉遵循人类历史发展规律,“有限制”地解放和发展生产力,形成了均衡稳定的文明发展结构,破解了资本主义文明“无限制”扩张发展所带来的文明悖论。政治文明层面,人类文明新形态坚持发展依靠人民、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的基本理念,全面推进依法治国,在各个领域推行全过程人民民主,确保广大人民群众参与国家社会事务管理的积极性与创造性。物质文明层面,人类文明新形态将共同富裕作为党和国家改革发展的根本目标,充分发挥人民群众的首创精神,以共商共建共享的理念引领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在维持内部均衡的前提下促进物质文明的稳步向前。精神文明层面,人类文明新形态坚持守正创新,以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塑造人民精神文明建设体系,创造出更多样、更优良的精神文化产品;以“天下大同”的公共道德精神特质和向上向善的中华文化基因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塑造全人类的共同价值,为世界和平与发展、解决全球治理危机提供了精神文化养料。总体来看,人类文明新形态不仅为中国式现代化道路中人民生产、生活提供了文明指引,并且引领了人民在精神层面上的整体性变革,逐步消解了资本主义文明架构之中各要素相互对抗、冲突、割裂的问题,全面超越了资本主义单向度的物质文明。

(三)文明进步路径层面:人类文明新形态倡导的文明的交流互鉴是对文明冲突的超越

自近代以来,西方资本主义在生产力发展的催动下迅速发展出现代化形式的分工,率先创造了现代化的工业文明。在“殖民主义”“西方中心主义”的双重逻辑之下,资本主义文明在世界范围内树立起“文明优越”“文化优越”和“种族优越”的文明表现形式,大肆鼓吹“文明中心论”,凭借资本和技术优势在经济、政治、文化等领域无序扩张,诱使部分民族国家将西方现代化模式作为现代化的唯一参照标准,其结果是经济垄断、政治霸权和文化意识形态偏见等现象四处可见。面对世界未有之大变局,西方文明基于东西方文明的传统文化和价值认知差异,将其解读为世界性的对抗关系,地域性的矛盾冲突也被歪曲理解为文明冲突,很大程度上阻滞了文明的交流互动。西方普世主义在“文明中心论”的裹挟下通过全球化市场交往在世界各地持续扩散,这类观念将西方的政治、经济制度作为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普世选项,对世界文明的多元化、多样化发展趋势具有否定性倾向。而在马克思看来,不同文明形态之间的交流互鉴有利于人类文明的共同进步和发展。他肯定了资本“有利于生产力发展、有利于社会关系发展、有利于更高级的新形态的各种要素的创造”[12],但他在《哥达纲领批判》中批评了将“现代社会”与资本主义文明等同起来的观点,强调不能以资本主义文明的“一家独大”来抹杀文明的丰富性与多样性。

人类文明新形态是马克思主义文明观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结合的最新成果,内蕴了“仁者爱人”“兼济天下”“和而不同”的文化基因,发展脉络中绵延着崇尚和平发展的文明本性。人类文明新形态尊重人类文明的多样性和平等性,主张以文明的交流互鉴来超越“文明中心论”和“文明冲突论”,开创了世界文明发展的全新形态和现代化发展的新路径。人类文明新形态全面否定了“西方中心论”,以“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为依托,倡导“全人类共同价值”,为促进世界文明的交流互鉴提供了根本的思维逻辑和价值导向。人类文明新形态呼吁世界各国弘扬全人类共同价值,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以谋求人类文明的共存共生共赢,彰显了文明交流、文明互鉴、文明共存的基本理念。

三、人类文明新形态对马克思主义文明观的创新性发展

人类文明新形态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结出的文明之果,其理论根基和基本内涵内蕴了马克思主义文明观的立场、观点和方法,其“五位一体”的文明发展形态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的最新发展成果,为人类应对时代难题和挑战提供了“中国智慧”。

(一)人类文明新形态拓宽了马克思主义文明观“人民性”的内涵与外延

马克思恩格斯在全面揭露资产主义文明掠夺剥削实质的同时提出要建立“自由人的联合体”,努力构建具有“人民主体性”的共产主义文明。人类文明新形态同样将“以人民为中心”作为建设和发展文明的根本遵循,将人民群众确立为创造历史、推动历史发展的文明主体。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经济不断发展,人民生活的需求和社会的主要矛盾也发生改变,中国共产党结合实际对五大文明进行统筹协调,进一步增扩了“人民性”的时代内涵。人类文明新形态充分把握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之间的辩证关系,进一步充实物质基础,不断满足人民的多样性、多层次性生活需求,抓好高质量发展的任务,为人民的高质量生活补足动力,为丰富人民精神生活需求打下了良好的物质基础。人类文明新形态牢牢把握精神文明发展建设的主线,越过精神文明发展“自发论”的陷阱,以“两个结合”推进马克思主义文明观中国化时代化,进一步丰富了社会主义文明内涵,增进了人民群众的文化自信、文明自信。人类文明新形态蕴含了中国共产党和中华民族的世界胸怀,破解了西方资本主义国家“无限制”发展与“有限制”自然条件的困境,突破了世界性资源危机和生态危机难题。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促进世界和平与发展,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时代课题,将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作为构建新型国际关系的核心要义,倡导践行“全人类共同价值”。中国提出的共建“一带一路”倡议切实推动了沿线国家的经济发展建设,实现了各国互利共赢,深刻体现出中国共产党对人民群众的深切关怀由国内到国际的延展性。实践证明,人类文明新形态不仅面向中华民族,同样也适用于各国人民,对全人类起到了理性关怀作用,具有深刻的世界历史意义。

(二)人类文明新形态推动了马克思主义文明观对中华文明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为人类文明的发展提供了思想指导

中华文明具有五千年悠久文化历史,传承至今从未中断,其博大精深、源远流长的文化内涵为人类文明新形态的创造提供了思想给养。中华文明蕴育了中华民族的宝贵精神品格和崇高价值追求,包含了推动人类文明普遍交往、共存发展的智慧,马克思主义理论得以在我国扎根、开花、结果,一个重要因素是与我国传承了几千年的优秀历史文化和广大人民日用而不觉的价值观念融通。“民惟邦本,本固邦宁”(《尚书·夏书·五子之歌》)体现了中华文明中的民本思想。人类文明新形态摒弃古代“劳心者”“劳力者”二者之分,坚持运用唯物史观,将人民群众视为推动历史发展的核心力量,把“人的现代化”作为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核心要素。“天地者,万物之父母也”(《庄子·达生》)体现了中华文明中保持自然本性、实现天人一体的思想观念。人类文明新形态聚焦现实与未来发展,对中华传统生态理念进一步凝练,提出“两山理念”,推动构建人与自然的和谐统一的生态文明发展格局。尚和合求大同集中体现了中华文明辩证统一、兼收并蓄的文明交往思想。人类文明新形态对“大同”进行了全新阐述,在当今国际社会“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时代背景下基于共商共建共享的原则倡导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积极推动构建新型国际关系。可以说,以儒家思想为内核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为人类文明新形态提供了文化支撑,而人类文明新形态则激发了中华文明在当代的强大生命力和影响力。

人类文明新形态不仅是马克思主义文明观与中华文明融汇互动、创造性发展成果,更是不同人类文明精华交流互鉴的凝结,实现了对西方资本主义文明冷战思维、零和博弈等霸权主义思想的超越,引导国际社会构建更加和平、公正、开放、包容的国际关系。人类命运共同体作为人类文明新形态对人类文明发展的未来构想,是对人类当前所面临共同问题进行深度考量后所提出的应对措施,它积极吸纳和汲取了“和而不同”“协和万邦”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思想,将全人类的共同发展目标和价值追求作为根本导向,承认和尊重世界文明的多样性,推动构建不同人类文明各美其美、美美与共的命运共同体。

(三)人类文明新形态创新了马克思主义文明观指导社会主义文明建设和发展的路径,充分发挥了自身实践引领作用

“资本主义最终消亡、社会主义最终胜利,必然是一个很长的历史过程。”[13]人类文明新形态全面综合地审视当前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之间的关系,充分认识和了解二者交锋的长期性特征,提出应当充分运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在保持文明发展“人民主体性”前提下利用和驾驭资本来发展物质生产力,提升人民生活水平。人类文明新形态进一步明确了解放和发展生产力的最终目的是为了满足人民生活日益增长的需要,辩证分析了社会主义发展生产力与人民生活水平之间统一关系,强调要始终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根本立场,将如何实现好、维护好、发展好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作为出发点和落脚点,在推动社会生产力发展进步的同时不断提升人民群众的幸福感、获得感、安全感。

“只有以先进理论为指南的党,才能实现先进战士的作用。”[14]坚持党的全面领导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本质特征,人类文明新形态的创造优化了党的建设与社会进步的良性互动。首先,坚持党的全面领导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明发展建设的根本前提,实现中华民族民族独立、人民解放离不开党的领导,建立完善我国社会主义基本制度离不开党的领导,全面深化改革开放、大幅提升人民生活水平离不开党的领导,中国式现代化的成功实践离不开党的领导。其次,中国共产党成功找到了自我革命这一跳出治乱兴衰历史周期率的第二个答案,充分发挥历史主动精神,保持与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获得了人民群众的拥护和支持。再次,党的百年奋斗深刻影响着世界社会主义运动的发展演进。在国内层面,中国共产党以高度的历史自觉与理论自觉构建科学的领导运行机制,坚持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实现了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成功实践。在世界层面,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全过程人民民主实现了对资本主义形式化民主的超越,展现出了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

人类文明新形态进一步继承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文明观的实践因素,主张通过批判性实践来改造世界,通过实践活动将人民主体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明的现代化发展现状统一起来。人类文明新形态为世界各国指明了不同于西方式现代化的全新发展道路,破除了资本逻辑主导的垄断性现代化发展模式,改变了“东方从属于西方”的文明发展格局,实现了对马克思主义文明观的中国化时代化发展。中国式现代化的发展成就一方面验证了人类文明新形态的科学性与真理性,另一方面为马克思主义文明观在全世界的创新型应用发展作出了巨大贡献。

综上所述,人类文明新形态立基于马克思主义文明观,在对新形势下资本主义文明成果的充分占有与吸收后结合中国实际融汇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核心价值理念建构形成。在理论层面上,人类文明新形态对中国式现代化发展具有文明指引的作用,在全面推进实现世界各国“现代化”共同价值的同时丰富了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文明理论;在实践层面上,人类文明新形态为科学描绘人类文明的全新发展图景提供了基本实践路径,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为推动全球治理体系改革和建设贡献了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对世界社会主义运动的复兴和发展具有内在推动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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