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中俄推进远东地区农业务实合作研究

摘" 要：中俄关系进入新时代，两国之间的贸易项目越发多样化，其中两国农贸合作引人注目。因为远东地区土地资源丰富，接近中国消费市场，又因俄罗斯政府的进口替代政策及转向东方政策，所以俄罗斯十分重视远东地区的农业开发。俄罗斯加大对远东地区的开发力度，将其视为未来的粮食出口中心。中国因为处于农业结构调整的进程中，也十分重视远东地区的农业开发，并向远东地区注资合作。两国恰好在农业领域需求互补，因此联合开发远东便提上日程。该文旨在悉数俄罗斯农业及远东地区农业的发展状况，分析中俄两国在远东地区的农业合作项目，并提出推动两国在远东地区进一步深化农业合作的建议。

关键词：中俄合作；“一带一路”；远东地区；农业合作；大豆合作

中图分类号：F316" " " " 文献标志码：A" " " " " 文章编号：2096-9902（2024）05-0078-04

Abstract： China-Russia relations have entered a new era， and the trade programs realized between the two countries have become more and more diversified， in which the agricultural trade cooperation between the two countries is notable. Because the Far East is rich in land resources， close to the Chinese consumer market， and because of the Russian government's import substitution policy and turn to the East policy， Russia attaches great importance to the agricultural development of the Far East region， Russia to increase the development of the Far East region， as the future center of food exports; China is in the process of agricultural structural adjustment， but also attaches great importance to the Far East region of the agricultural development， and to the China， in the process of agricultural restructuring， also attaches great importance to agricultural development in the Far East， and has injected capital into the Far East. The two countries happen to have complementary needs in the agricultural field， so the joint development of the Far East has been put on the agenda. The purpose of this paper is to review the development situation of Russian agriculture and agriculture in the Far East， analyze the agricultural cooperation projects between China and Russia in the Far East， and put forward suggestions on promoting the further deepening of agricultural cooperation between the two countries in the Far East.

Keywords： China-Russia cooperation; \"Belt and Road\"; Far East region; agricultural cooperation; soybean cooperation

2019年6月5日，中俄两国签署联合声明，正式宣布中俄关系再上一层楼，进入中俄新时代全面战略伙伴关系时期。自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两国关系已经走过了风风雨雨的七十多年。七十多年来，两国关系历久弥坚，不断从横向与纵向2个角度拓展两国合作领域的深度与广度，寻求更多利益契合点，以高度的政治互信带动两国经贸合作的发展。从最初的能源军工领域占主导再到如今农业食品领域合作的异军突起，两国的务实合作领域在不断扩大，为两国关系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物质基础。中俄关系步入新时代，两国在重视传统领域合作的基础上，提出了应当高度重视农业与食品工业之间的务实合作，努力提高两国农业与食品工业领域的合作水平，支持开展全产业链合作，扩大双方优质农产品食品贸易。中国是全球农产品消费大国之一，俄罗斯如今是世界粮食出口大国，两国在粮食进出口及农业领域拥有广泛的合作空间。

“一带一路”倡议提出以来，国内专家学者对于中俄合作有了更为深入的研究，针对中俄农业合作方面，王恒通过分析中俄农产品贸易与投资现状，提出中俄可以在有机食品、种植业、畜牧业、农产品贸易和科技方面有很深的合作潜力；刁秀华对中国东北和俄罗斯远东的农业合作对接问题进行研究，着重强调2个地区应该加强交通联通，构建开放合作新高地；姜振军强调应该发挥双方农业要素互补的优势，保障两国粮食安全。通过梳理文献可知，中俄农业合作一直是两国合作的热点问题，本文将从中俄两国互补性合作的视角入手，深入分析中俄联合推动远东地区农业务实合作的前景，探索两国在推进农业全产业链合作的新路径。

1" 俄罗斯大力发展农业

近些年来国际形势风云变幻，而各国的供需结构也在不断调整。俄罗斯多年来不断调整经济结构，自乌克兰危机以来西方国家的制裁使得俄罗斯下定决心重振轻工业与农业，出台一系列政策用以扶持农业的发展，如今俄罗斯已经成为世界粮食出口大国与小麦出口大国，可向世界100多个国家供应粮食。2020年俄罗斯粮食出口收入为305亿美元，2021年为377亿元，2022—2023年度粮食出口收入超410亿美元，粮食出口量再度创下历史新高，达到惊人的6 000万t。

1.1" 俄罗斯农业整体概况

俄罗斯拥有发展农业的独特优势，超1.2亿hm2的耕地面积在全球的排名中也位居前列。苏联时期虽然大力发展重工业忽视了轻工业的发展，但苏联时期的农业并不落后，即便是在歉收年时其粮食产量也符合世界粮食安全标准（人均400 t），1975年粮食产量为1.4亿万t，1978年苏联的粮食产量高达2.35亿万t，人均粮食占有量高达800 kg，至苏联解体前夕，1990年苏联粮食产量也高达1.167亿万t。根据1989年人口普查数据显示，当时苏联总人口为2.867亿人，人均粮食产量也在407 t左右。

通过图1可以更为直观地反映出1980—2019年俄罗斯的粮食总产量。

根据数据及趋势对比，大体可以将1980—2019年的俄罗斯粮食总产量变化分为3个时期，即1990—2000年为产量锐减期，2000—2014年为波动增长期，2014—2019为稳定增长时期。其中有3个关键的时间节点为1991年、2000年、2014年，分别对应着影响俄罗斯的三件大事：苏联解体、普京就任总统、乌克兰危机。关于苏联解体对俄罗斯农业的沉重打击与普京就任总统后挽救农业的相关政策已有很多学者进行了深刻通透的分析，由于篇幅限制本文不再对此过多赘述。

2014年以来，西方国家对俄罗斯的经济制裁对其造成重创，真正刺激了俄罗斯反思自身经济结构，决心推进经济结构调整，启动“进口替代政策”，加速“再工业化”进程。在这一过程中，农业领域被确认为优先实施进口替代的部分，2014—2016年谷物大丰收使得其国内粮食和食品供应具有了良好的产业基础。目前，俄罗斯市场上88.5%的肉类和99.8%的谷物是由俄罗斯自己生产的。通过国家的政策扶持，俄罗斯的农业近几年一路上扬，2017年俄罗斯粮食产值达到了近十年的最大值——1.341亿t，而到了2022年粮食产量又创下了新纪录，共收获1.576 76亿t，单是小麦产量便达到了1.044 3亿t，小麦种植增长趋势强劲，创下了小麦产量的纪录。

现如今俄罗斯的农业不仅满足了国内市场的绝大部分需求，甚至可以有余力开辟国外市场，普京表示，俄罗斯近些年从粮食进口大国成功转型为最大的出口国，这让俄罗斯引以为傲。俄罗斯目前已经向超过130个国家出口粮食，在世界粮食供应链中占据重要位置。俄罗斯的精英阶层对农业也持利好态度，纷纷投资入市。从20年前的农业弱国到现如今的世界上最大的小麦出口国，到进入世界粮食出口国排行榜前20，2022年升至第18名，俄罗斯农业方兴未艾。

1.2" 远东地区农业发展状况

近些年来，远东地区的农业得到了相当程度的发展，根据俄罗斯联邦统计局发布的数据显示，2022年俄罗斯GDP同比下降了2.1%，总额为151.5万亿卢布，粮食产量与去年同期相比增长24.2%，农业生产指数全俄平均水平增长10.2%。远东联邦区各行业生产总值却呈上升趋势，同比增长了12.9%，达到了12.5万亿卢布。其中农业生产指数增长11.3%，较全俄平均水平高1.1%，远东地区是俄罗斯重要的粮食生产基地，俄罗斯总统普京曾经说过，要增加远东地区的出口基地建设，将远东地区打造成粮食出口中心。

俄罗斯是世界上领土面积最大的国家，据2020年数据统计显示为1 710万km2，远东地区为621.59万km2。远东地区占整个俄罗斯领土面积的1/3，但长期以来该地区的种植业、渔业并未得到充分发展，仅实现自给自足，绝对算不上农业发达的地区。2014年以来，整个俄罗斯的经济结构发生重大改变，农业领域被作为了优先发展方向，远东农业开发被提上了日程。

远东未开发的土地大约有60万亩（1亩约等于667 m2），农业产量可以增加1/3。通过研究表明，马铃薯、玉米等作物生长需要的气候极度吻合远东地区气候条件。为了发展农业，更为了进一步开发远东地区的潜能，俄罗斯实行“一公顷”土地制度，免费发放远东地区土地，对农民进行了直接经济补贴等一系列政策措施来不断调动农民的生产积极性，以此促进远东地区农业的发展。为了更好地扩大远东农业影响力，也为了融入亚太市场圈，俄罗斯政府在远东地区招商引资，推行新型投资机制，建立超前发展区，推行联合农业项目，吸引更多的国外投资来建设这片地区的农业与经济，此举更是极大地促进了整个远东地区的发展。

2" 中俄两国加强远东地区的农业合作

中俄两国进入新时代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在新的历史时期产生了新的合作契机，这便是双方在农业领域的合作，两国在农业领域具有相当大程度的互补性。

2.1" 中俄大豆合作项目

中国是世界上的大豆进口大国之一，2023年大豆全年进口量为9 941万t，同比增长了11.4%，占总粮食进口量的62.13%。而自中美贸易争端以来，中国对美国大豆的反制裁措施促使中国实行大豆进口多元化举措，从多个国家诸如巴西、哈萨克斯坦、乌克兰和俄罗斯等地进口大豆。

中俄两国十分重视在大豆领域的合作，在中俄新时代联合声明中，中俄两国着重强调了大豆贸易的重要性，支持两国开展大豆的全产业链合作，落实好双方《关于俄扩大大豆和豆制品输华的合作规划》，中俄两国投资者在远东磋商建设大豆加工厂项目，远东地区的阿穆尔州推进全国大豆深加工项目的实施。2019年，中国海关总署发布了允许俄罗斯全境大豆进口的公告；2020年1月1日，3 884 t大豆运输抵达中国青岛港，正式拉开新一年中俄大豆贸易的序幕。俄罗斯对与中国的大豆贸易充满信心，2018年向中国出口了2.46亿美元的大豆，2022年俄罗斯向我国出口69.375万t的大豆，2023年为129.259万t，同比去年增长了86.32%。

2.2" 远东加大对投资者的优惠力度

为了吸引更多的投资者来对远东地区进行开发注资，俄罗斯在2019年通过了一项对远东地区开发的国家级别的规划，指明了远东地区农业的状况与发展方向，分析了远东农业所具有的优势，如毗邻巨大消费市场、绿色安全食品、土地储备丰富和政策支持。远东地区建立了18个跨越式发展区，降低投资者投资风险，为投资者提供良好的发展平台。

2.3" 远东积极开拓中国市场

俄罗斯远东正在努力获得并扩大向中国市场供货的俄罗斯地区的名单，争取扩大可出口的农作物名单。并且，提出了愿意拨出远东将近1/6的土地提供给中国投资者进行农业经营合作项目。

如今，中国既是粮食生产大国也是进口大国，每年进口的粮食高达1亿多t，其中约为8 000万t是大豆进口。中国农产品市场的扩大与俄罗斯农业扩大出口的需求完美互补，有极大的双赢面。中国粮食需求市场强有力地刺激了俄罗斯农业。而中国需要通过进口粮食来平衡与优化农业结构，实现供给稳定。

越加开放的中国市场对俄罗斯远东地区农业的发展而言是天赐良机，也是促使俄罗斯“经济之帆”起航的中国开放之风。中国由于正处于农业结构性改革的关键时期，需要通过进口来平衡本国农业供需平衡，俄罗斯农业的崛起无疑是扩大了中国粮食与食品的进口来源，使中国粮食进口多元化，因此双方在农业与食品工业领域的合作是优势互补、需求互补的合作共赢关系，而双方加深在农业的合作无疑更是使两国经贸关系更上一层楼，早日突破双边贸易额2 000亿美元的大关。

3" 中俄两国联合开发远东农业的建议

中俄两国在远东地区有很广阔的合作空间，然而仍旧存在一些亟待解决的问题需要两国共同去解决，两国联合开发远东依旧任重道远。由规划转为现实合作对双方而言都是一场具有相当难度的挑战。俄方应当切实完善法律法规制度，肃清官僚主义，反腐倡廉，大力发展远东地区的基础设施建设，完善远东地区运输物流网络，为投资者提供一个健康良好又便捷的合作平台。

从科技水平来说，中俄两国的农业科技水平与发达的美国科技而言依旧有相当一段距离，两国的农业经营方式皆属于粗放型，机械化水平有待提升，为此两国应当加强农业科技领域的联合研发合作，双方在土壤治理、病虫害防治、农作物高效育种方面应加强合作，加强两国相关科研机构及科研人员之间的交流，加强在实施先进农业技术及发展联合投资项目方面的合作。

从交通运输来说，中俄两国应当积极利用“一带一路”倡议与欧亚经济联盟相对接的契机，积极发展远东地区的农业生产和产品的跨境运输合作，加强沿线地区的基础设施建设，建立现代互联运输走廊，推动落实铁路和界河桥梁等标志性重大合作项目，加强两国间跨境运输合作，提高运输服务质量效率，并在地理位置优越的地带建立农业自由贸易区。

此外，繁复的海关清关手续降低了货物的通关效率，提高了食品与农产品的成本，因此中俄两国应当逐渐简化通关手续，提高通关效率，不断提升口岸基础设施同步配套建设水平，优化口岸通关环境，开展海关必要信息交换。

从试点推行来说，中俄两国应当在远东地区建立跨国农业自由贸易园，给予税收与财政支持，吸引更多的中俄中小企业参与到合作之中，园内建立完备的双方认可的质量控制与检疫监督体系，中俄双方派遣专门农业技术人员建立农业科技研发中心，研发结果可直接投入到园区进行试点推行。

现如今随着互联网的发展，跨境电商越发成为地区之间合作的新亮点，而随着居民消费水平的提高及对食品安全意识的提升，有机农业绿色食品成为了农业发展领域的新兴方向。为此，中俄两国应当利用互联网的普惠性，大力宣传远东地区安全健康的绿色农产品，采取“互联网+有机农业”的发展模式，将绿色农业搬到线上销售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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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Александра Осинина， Сюй Полин， Цзян Цзин.Российско-китайское сотрудничество в области сельского хозяйства： состояние и перспективы[EB/OL].https：//russiancouncil.ru/activity/policybriefs/rossiysko-kitayskoe-sotrudnichestvo-v-oblast i-selskogo-khozyaystva-sostoyanie-i-perspektivy/.

[9] На Ставрополье Владимир Путин и Дмитрий Медведев провели совещание по развитию сельского хозяйства[EB/OL].https：//www.1tv.ru/news/2018-10-09/353720-na_stavropolie_vladimir_putin_i_dmitriy_medvedev_proveli_soveschanie_po_razvitiyu_selskogo_hozyaystva.

[10] Производство и использование зерна. Российский статистический ежегодник - 2011г[EB/OL].https：//www.gks.ru/bg d/regl/b11_13/IssWWW.exe/Stg/d4/14-42.htm.

作者简介：章嘉宸（1996-），女，硕士，助教。研究方向为区域国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