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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冲穴”阴中隐阳针法配合开窍醒神方对缺血性脑卒中后失语患者语言功能及神经损伤标志物的影响

2023-12-29甘俊鹤崔向武

中医药通报 2023年10期
关键词:针药针法标志物

甘俊鹤 王 峰 崔向武

缺血性脑卒中(ischemic stroke,IS)是指局部脑组织因血流循环障碍缺血、缺氧而发生的脑组织软化、坏死。目前,临床上对于IS后失语患者除常规Schuell语言训练外,针刺疗法亦较多应用,可改善言语不利症状,但部分患者可能出现胸闷、恶心等不良反应[1]。《金针赋》言“阴中之阳,先热后寒。深而浅,以六九之方,则先泻后补也”,提出了阴中隐阳针法。研究[2]指出,中药疗法配合针刺治疗可调节IS后失语患者的语言表达水平,提升生活质量。基于此,笔者在“四冲穴”阴中隐阳针法的治疗基础上配合开窍醒神方,探究其对IS 后失语患者语言功能的影响及对中枢神经特异性蛋白(Soluble protein-100β,S100β)、血管内皮生长因子(vascular endothelial growth factor,VEGF)、NSE、Ang-2等神经损伤标志物水平的调控作用,现报道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选取2019 年7 月—2020 年11 月就诊于鹤壁市中医院的96 例IS 后失语患者为研究对象,采用随机数字表法分为针刺组和针药组。针刺组48 例,男25 例,女23 例;年龄42~69 岁,平均年龄(56.18±8.23)岁;病程45~73 d,平均病程(58.07±9.35)d;卒中部位为左侧21例,右侧16例,双侧11例。针药组48 例,男27 例,女21 例;年龄45~68 岁,平均年龄(57.32±8.16)岁;病程45~73 d,平均病程(57.94±9.42) d;卒中部位为左侧23例,右侧15例,双侧10 例。两组基线资料经比较无差异,具有可比性(P>0.05)。本研究经鹤壁市中医院医学伦理委员会审核批准(伦理审批号:20190710)。

1.2 诊断标准符合《中国急性缺血性脑卒中诊治指南2018》[3]中IS的西医诊断标准和《中药新药临床研究指导原则》[4]中相关中医诊断标准。

1.3 纳入标准(1)符合上述诊断标准;(2)经颅脑CT、MRI 等检查确诊;(3)首次出现IS,存在明显的语言功能障碍,符合失语症诊断标准[5];(4)神志清晰,发病前语言正常;(5)患者以及家属均签署知情同意书。

1.4 排除标准(1)患有心肺系统疾病者;(2)患有内分泌系统疾病者;(3)肝肾功能不全者;(4)其他原因引起的语言功能障碍者;(5)精神异常者。

1.5 剔除标准(1)治疗期间未依照设定的诊治方案进行治疗者;(2)治疗期间进行其他对语言功能有影响的治疗而干扰疗效判定者;(3)纳入后所采集资料不全而影响疗效判断者。

1.6 中止标准在治疗过程中出现严重并发症或严重不良事件,如再次出现脑血管意外或者严重肺部感染者。

1.7 治疗方法两组均给予Schuell语言训练,0.5 h/次,3次/w。

1.7.1 针刺组 依据明代杨继洲《针灸大成·针有深浅策》选用阴中隐阳针法,“四冲穴”的选择采用二井穴二原穴的配伍原则,行“四冲穴”阴中隐阳针法。选取关冲、中冲、太冲、神门穴,并对施针部位及施针手指常规消毒。具体操作:对于关冲、中冲穴,应用左手拇、食指揉压推按局部,采用三棱针迅速刺入,刺入深度为3~5 mm,并用力挤压,使少量出血,应用消毒干棉球对针孔进行按压;对于太冲、神门穴,采用一次性无菌毫针(0.30 mm×40 mm)针刺,待进针后,先于深层(即刺入深度为0.8 寸区域)紧提慢按六数,再于浅层(即刺入深度为0.3寸区域)紧按慢提九数,不留针。上述操作手法持续操作5次,然后出针。针刺1次/d。

1.7.2 针药组 在针刺组治疗基础上增加开窍醒神方。药物组成:黄芪30 g,苏合香20 g,石菖蒲20 g,川芎15 g,牛膝15 g,瓜蒌9 g,地龙9 g,当归9 g。上方加水煮沸,煎煮至400 mL,分2次早晚饭后温服,1剂/d。

两组均持续治疗4 w。

1.8 观察指标

1.8.1 临床疗效 比较两组治疗4 w 末临床疗效。波士顿失语诊断测验(Boston DiagnosticAphasia Examination,BDAE)对失语症严重程度进行评估,包括0~V级,等级越高表示失语症严重程度越轻。显效为干预后BDAE 分级提高不小于2 个等级;有效为干预后BDAE分级提高1个等级;无效为干预后BDAE分级提高小于1 个等级。临床总有效率为显效例数与有效例数之和与总例数的百分比。

1.8.2 语言功能 比较两组治疗前、治疗4 w 末语言功能。参照汉语失语症康复治疗专家共识[5]中疗效判定标准对语言功能进行评估,包括书写能力、复述能力、阅读能力、听理解能力4 项,每项分数0~100分,分数越低表示语言功能越差。

1.8.3 神经损伤标志物水平 比较两组治疗前、治疗4 w 末神经损伤标志物水平。抽取患者清晨空腹肘静脉血3 mL,3700 r/min 离心14 min,分离血清,酶联免疫吸附试法测定S100β、VEGF、血管生成素(Ang-2)以及神经元特异烯醇化酶(NSE)水平。

1.9 统计学方法采用SPSS 26.0 统计学软件进行数据分析,计量资料以均数±标准差(±s)表示,比较以t检验,计数资料采用%表示,比较以χ2检验。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临床疗效针药组临床总有效率为93.75%,针刺组总有效率为77.08%,两组比较,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表1 两组IS后失语患者临床疗效比较[n(%)]

2.2 语言功能两组治疗4 w 末书写能力、复述能力、阅读能力、听理解能力评分较治疗前升高,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针药组各项语言功能均高于针刺组,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表2 两组IS后失语患者治疗前后语言功能比较(±s,分)

表2 两组IS后失语患者治疗前后语言功能比较(±s,分)

注:与同组治疗前比较,△P<0.05;与针刺组治疗4 w末比较,*P<0.05

组别针刺组针药组书写能力治疗前21.06±3.76 20.87±3.83治疗4 w末50.17±4.28△59.16±4.85△*复述能力治疗前19.11±2.87 18.94±3.02治疗4 w末44.21±3.16△53.72±4.62△*阅读能力治疗前20.08±3.57 19.86±3.64治疗4 w末60.24±4.73△70.23±5.16△*听理解能力治疗前20.92±2.85 21.07±3.04治疗4 w末56.14±3.14△63.52±3.78△*

2.3 神经损伤标志物水平两组治疗4 w末S100β、NSE 水平较治疗前均有降低,VEGF、Ang-2 水平较治疗前均有升高,差异均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针药组与针刺组治疗后各项指标比较,差异均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3。

表3 两组IS后失语患者治疗前后神经损伤标志物水平比较(±s)

表3 两组IS后失语患者治疗前后神经损伤标志物水平比较(±s)

注:与同组治疗前比较,△P<0.05;与针刺组治疗4 w末比较,*P<0.05

组别针刺组针药组S100β(ng/mL)治疗前2.38±0.53 2.42±0.49治疗4 w末1.62±0.35△1.03±0.28△*VEGF(ng/L)治疗前268.34±23.62 267.92±24.28治疗4 w末329.24±19.31△371.36±20.25△*Ang-2(ng/L)治疗前23.56±4.27 22.82±4.53治疗4 w末31.52±4.63△38.24±4.91△*NSE(ng/mL)治疗前31.16±6.23 30.95±6.31治疗4 w末22.08±5.35△17.42±5.21△*

3 讨论

IS 后,若病变累及语言中枢,患者可出现语言障碍。现临床上针对IS 后失语患者的康复治疗常采用针刺疗法,可改善语言障碍,但临床远期效果不明显。研究[6]表明,中药疗法可提升IS 后失语患者语言沟通能力,改善认知功能。

《针灸大成·针有深浅策》曰:“先热后寒者,是阴隐于阳也。”而中风发病的最根本原因是体内阴精的不足,阴虚引起阳盛则热,外邪耗伤阳分则寒。根据杨继洲阴中隐阳之法,其主要治疗要点为阴不足之人发病先热后寒,施以阴中隐阳之法,先泻后补。《难经·六十六难》谓“三焦者,原气之别使也,主通行三气,经历于五脏六腑”,指出了原气通过三焦而输布于五脏六腑。《难经》亦言“五脏六腑之有病者,取其原也”,故配穴选用肝经与心经的原穴。其中,神门为手少阴心经上的原穴,该穴与通里穴位置相近,具有利喉舌作用;太冲为足厥阴肝经原穴,采用阴中隐阳针法,可调气息风、宁心安神,对IS的脑缺血状态具有调节作用,可在一定程度上改善语言障碍症状[7]。本研究所采用的开窍醒神方由瓜蒌、牛膝等中药组成。药理研究[8]表明,瓜蒌水煎液通过调节凋亡基因Bcl-2的表达,抑制细胞凋亡,可改善脑缺血状态,降低语言中枢损伤;牛膝中的三萜皂苷具有改善微循环的作用,可改善脑缺血状态,减轻语言中枢神经损害,改善语言障碍症状。本研究显示,针药组临床总有效率高于针刺组,表明“四冲穴”阴中隐阳针法配合开窍醒神方治疗本病可提高临床疗效。

针药组治疗4 w 末书写能力、复述能力、阅读能力、听理解能力评分高于针刺组,表明“四冲穴”阴中隐阳针法配合开窍醒神方可改善语言功能。《黄帝内经》云“心开窍于舌”,提示IS 后失语的发生与心有着密切联系。清代张志聪言:“音声之器,在心为言。”因此,笔者选取了心包经腧穴。而《灵枢·九针十二原》曰:“所出为井”,指出了井穴为精气流出的部位。故所选取的关冲、中冲穴分别归属于手少阳三焦经、手厥阴心包经,均为井穴。研究所采用的阴中隐阳针法,先泻后补,可发挥开窍利喉舌的作用。但由于部分患者痛觉较为敏感,致使其临床配合度不高,导致对语言功能的调节效果一般[9]。因此联合开窍醒神方,方中石菖蒲水煎液可提高胆碱乙酰化转移酶的活性,推动乙酰胆碱合成进程,利于中枢神经系统在兴奋与抑制间平衡状态的维持,促使神经功能的灵活性得以增强,使脑细胞对缺血缺氧的耐受程度增强,从而减轻语言中枢的受损程度,利于语言功能的改善;当归水煎液可促进VEGF 的高表达,对缺血的神经元凋亡发挥抑制作用,且其所含的当归多糖可促进造血干细胞的增殖分化,从而改善造血微环境,调节脑部缺血状态,降低对语言中枢神经的损伤;地龙水煎液可降低大脑局灶性缺血损伤,避免神经元凋亡,减轻对语言中枢神经的损害,调节语言功能[10]。

本研究应用二井穴二原穴配伍原则,选取“四冲穴”并采用阴中隐阳针法,先泻后补,可改善中风症状,减轻神经损伤,间接调节神经损伤标志物水平。但部分患者在针刺治疗时,可能出现胸闷、恶心等不良反应,影响疾病预后[11]。在开窍醒神方中,苏合香中的安息香酸、α-松油醇等可提高超氧化物歧化酶的活性,减轻氧化应激损伤,且其能下调Toll样受体9的表达,促使氧化应激得以有效控制,有利于发挥神经保护作用;川芎中的川芎嗪可提高谷胱甘肽过氧化物酶活力,可抑制丙二醛合成,发挥抗氧化作用,避免神经损害;黄芪中的黄芪多糖可上调铁血红素氧合酶-1蛋白表达,具有神经保护作用,可调节神经损伤标志物水平[12]。研究发现针药组治疗4 w 末S100β、NSE水平低于针刺组;VEGF、Ang-2 水平高于针刺组,表明“四冲穴”阴中隐阳针法配合开窍醒神方可调节神经损伤标志物水平。

综上所述,“四冲穴”阴中隐阳针法配合开窍醒神方治疗IS 后失语患者,汇聚了《黄帝内经》和《针灸大成》针刺补泻理论的思想精华,是对古典针灸理论的进一步创新。将针刺与中药治疗相结合,可发挥协同增效作用,能更有效地改善语言功能,调节神经损伤标志物水平,改善语言障碍症状;且有利于避免在单纯针刺治疗期间部分患者因需定期至医院针刺治疗所产生的消极懈怠心理对临床效果的影响,在IS后失语患者的康复治疗中具有一定临床指导意义。由于本研究时间相对较短,样本选取量较为有限,治疗效果有待更多研究加以观测,需扩大样本量,延长研究时间,作深入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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