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语音随访系统在缺血性卒中二级预防中的应用分析

尹毅丹, 杨建萍, 孙 宁, 马宝英, 刘小玲

(陕西省人民医院 神经内一科, 陕西 西安, 710068)

缺血性卒中(IS)是临床最为常见的脑血管疾病类型,基于国内IS诊治指南的持续推荐,绝大多数患者均可获得较规范的治疗,其中静脉溶栓是恢复IS血流的最主要措施,尽管如此, IS溶栓治疗后仍存在较高复发风险[1]。相关报道[2-4]显示,脑卒中复发率为5.7%～51.3%, IS的3年复发率可达20.0%[3], 高于近年来国内报道[4]。长期坚持做好血压、血脂、血糖控制、生活方式调整和适量运动等脑血管疾病二级预防,能有效预防IS的复发[5-6]。然而,受多种因素的影响,中国IS患者出院后二级预防相关措施实施依从性普遍较低,疾病复发率和病死率较高[7-8]。出院后的定期随访,并对患者康复状况给予监督和指导,能有效增强患者依从性,提高患者就医获得感[9]。由护理人员主导的电话、QQ或微信的传统随访虽能发挥良好效果,但人力耗费大,工作效率低。在智能语音技术发展基础上创建的智能语音随访系统能有效解决人工随访的诸多缺点,有效解放医护劳动力[10]。陕西省人民医院神经内一科与智能科技公司合作,开发了一种适于脑血管疾病防治的智能语音随访系统,并将其应用至IS二级预防管理中,以期提高IS预防管理效率,现将结果报告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将2020年2月—2022年12月在陕西省人民医院接受静脉溶栓治疗的842例IS患者纳入本研究,按照随机数字表法将患者分为智能组和人工组。纳入标准: ① 符合《中国急性缺血性脑卒中诊治指南2018》[11]中有关诊断标准者; ② 完成12个月随访,获得相应随访资料者。排除标准: ① 合并精神类疾病或中重度痴呆或明显失语者; ② 随访期间因各种原因死亡者。智能组(n=421)男231例,女190例; 年龄39～83岁,平均(63.46±12.48)岁; 入院时IS病情严重程度为轻度[美国国立卫生院卒中量表(NIHSS)评分<4分]91例,中度(NIHSS评分4～15分)251例,重度(NIHSS评分>15分)79例; 高血压232例,糖尿病99例; 文化程度初中及以下267例,高中及中专89例,大专及以上65例; 语言为普通话169例,方言252例。人工组(n=421)男229例,女192例; 年龄42～85岁,平均(64.09±12.46)岁; 入院时IS病情严重程度为轻度87例,中度252例,重度82例; 高血压237例,糖尿病102例; 初中及以下272例,高中及中专89例,大专及以上60例; 普通话176例,方言245例。2组上述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本研究符合医院伦理学审核标准(伦理编号RM20200107)。

1.2 随访方法

智能组由智能科技公司提供服务系统账号,创建神经内科脑血管病患者术后随访中心,内容包括随访任务、自动呼出、随访话术、结果转换和输出。(1) 随访任务。患者出院时要求填写随访信息单,内容包括姓名、性别、年龄、联系电话、方便随访时段等。登录随访系统账号,输入随访单中相关资料,计算机自动计算、生成随访日期和时段。(2) 自动呼出。自动呼出模块根据计划随访日期和时段,在相应时间自动拨出随访电话。为提高工作效率,系统可同时段多条线路同时拨出。(3) 随访话术。依据影响IS复发的主要危险因素,结合护理人员工作经验,创建IS患者随访话术模板,具体如下: ① 自我介绍并确认是否为被访者本人,若接通者为家属,确认是否了解被访者身体状况,不了解者结束访问,了解者询问高血压患病情况,若接通者为受访者本人,直接询问高血压患病情况。② 是否患有高血压,无高血压或不确定者,继续询问血糖问题,确定有高血压者,进一步询问有关高血压的具体情况。③ 关于具体高血压情况包括是否测量血压,测量具体值,未测量者建议测量,对于测量血压值呈现血压危象、血压高值和正常范围者分别给予针对性自我管理建立,同时询问是否有高血糖。④ 对于无高血糖或不确定者询问其依从性(平时是否按医嘱服药)。确定有高血糖问题者,询问血糖测量情况,并依据询问结果给予针对性自我管理建立,同时询问服药依从性,对于服药依从性不好者(间断或不服药)叮嘱其按时服药。⑤ 询问受访者运动情况,对于无运动习惯者建议其多运动,另外叮嘱其恢复期有任何问题随时电话联系,告知受试者自己联系方式,祝受试者生活愉快等,结束访问; 对于有规律运动者,叮嘱其合理饮食、按时用药、定期复查,同样叮嘱其恢复期有任何问题随时电话联系,留下联系方式,祝其生活愉快,结束访问。(4) 结果转换与输出: 系统平台利用语音识别技术和自然语言处理技术,将患者语音回复内容转换为文字,将文字内容进一步转换为系统标准数据,最后将标准数据传回至服务系统进行最终结果展示。待患者出院后1周和1、3、6、12个月时进行呼出随访。

人工组分别在患者出院后1周和1、3、6、12个月时,由经过专业培训的护理人员完成随访,随访内容与智能组相同,随访结果由电脑记录,同时通话被录音,便于随访结果记录的进一步完善。

1.3 观察指标

① 收集整理2组随访电话呼出状态、患者高血压、糖尿病、运动情况和服药依从性等情况。血压正常为收缩压、舒张压分别低于140、90 mmHg; 高血压危急状态为收缩压、舒张压分别高于180、120 mmHg, 伴即将发生或进行性靶器官(心、肾、脑等)功能损害,处于正常与危急状态之间为控制不良; 糖尿病控制良好: 糖化血红蛋白低于8.5%, 空腹血糖或餐前血糖5.6～10.0 mmol/L, 睡前血糖6.1～11.1 mmol/L; 高血糖危急状态: 空腹血糖或餐前血糖<3.9 mmol/L(低血糖危急值)或超过16.7 mmol/L(高血糖危急值); 处于控制良好与危急之间为血糖处于高水平。② 统计2组电话接通时间和随访满意度,满意度=满意人次/总人次×100%, 满意度评价分为满意和不满意。

1.4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22.0软件对数据进行处理。计数资料的组间比较采用χ2或Fisher检验; 符合正态分布的计量资料以均值±标准差描述,组间比较采用t检验。以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 果

2.1 2组电话呼出人次比较

智能组共呼出随访电话2 105人次,接通1 670人次, 435人次未接通,接通率为79.33%; 人工组共拨出随访电话2 116人次,接通1 693人次, 423人次未接通,接通率为80.01%。 2组接通率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χ2=0.296,P>0.05)。

2.2 2组呼出随访电话接通情况比较

接通电话中, 2组自动留言、接听不便、居民死亡、家属无法代回答、号码错误占比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 智能组随访问答正确识别率低于人工组,不愿配合和中断随访电话占比高于人工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 见表1。

2.3 2组随访电话未接通情况比较

2组未接通电话主要原因为无法接通、客户无应答、通话中、挂断、关机、空号、停机和呼叫失败, 2组呼叫未接通原因占比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 见表2。

表2 2组随访电话未接通情况分布比较[n(%)]

2.4 2组随访电话关于高血压和糖尿病询问结果比较

有效随访通话(正确识别随访问答)中回答了有关高血压和糖尿病患病情况询问的人次, 2组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 见表3。

表3 2组有效随访电话对高血压和糖尿病询问结果比较[n(%)]

2.5 2组随访中高血压和糖尿病管理情况比较

随访结果中,2组高血压和糖尿病管理情况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 见表4。

表4 2组随访中高血压和糖尿病管理情况比较[n(%)]

2.6 2组随访服药依从性和运动情况

在有效随访通话中,智能组963人次被问及服药情况, 995人次被问及运动情况,人工组被问及服药情况1 001人次,运动情况1 052人次。2组规律用药、不服药、不确定、间断用药、用药无关回答、有运动和无运动人次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 见表5。

表5 2组随访服药依从性和运动情况比较[n(%)]

2.7 2组通话时间和随访满意度比较

智能组平均通话时间(3.23±1.07) min, 随访满意度为81.60%(825/1 011); 人工组平均通话时间(4.08±1.35) min, 随访满意度为89.03%(974/1 094)。2组平均通话时间和随访满意度比较,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t=8.363,χ2=23.340,P<0.05)。

3 讨 论

IS属于脑循环障碍性疾病,主要指脑动脉闭塞所致脑组织缺血性坏死性疾病[12]。除了超早期静脉溶栓能有效疏通闭塞血管,恢复脑循环供血外,目前临床尚无其他特效的IS治疗方案。IS二级预防能降低稳定期患者疾病复发率和病死率[13]。随着居家康复时间延长,患者脑血管疾病二级预防意识逐渐淡化,二级预防措施实施力度逐渐下降,导致稳定期IS仍存在较高的复发风险[14]。定期电话随访有助于医护人员实时了解患者居家降血压、调血脂、降血糖、抗血小板等脑血管疾病二级预防药物的服用情况以及血压、血脂、血糖调控情况等,以便及时对患者行为给予指导,对患者病情给予干预,从而降低疾病复发和死亡风险[15]。

智能语音随访系统是一种人机交互的语言识别系统,是大数据时代与人工智能技术背景下产生的新型智慧医疗服务模式[16]。智能语音随访系统由计算机自动计算确定随访时间,并自动呼出,减少了随访工作中人力资源投入、护士工作量和服务成本。同时,系统支持同时间内多条线路呼出,随访电话的随访效率高,适用于各种慢性病患者院外跟踪服务或外科手术患者术后的康复随访。

本研究结果证实,智能语音随访系统在IS静脉溶栓后居家随访中存在与人工随访相似的接通率,但智能语音随访系统对患者回复内容的正确识别、赢得患者配合度等方面仍存在一定缺陷,有待进一步完善。智能组共拨出2 105人次随访电话,接通率79.33%, 与人工组相当,但智能组接通患者中68.26%能正确识别随访问题,智能组正确识别率低于人工组,不愿配合率和电话中断率高于人工组,随访满意度低于人工组。可能原因为智能语音随访系统虽模拟了普通话,但本研究随访对象多为老年IS患者,文化水平较低,语言以方言为主,导致智能语音系统对随访内容识别率相对人工电话随访低。同时,智能语音系统可能在语速、语调和情感表达方面与正常人略有不同,无法直观观察了解患者面部反应,一定程度上会影响系统对个别患者真实情况的分析解读,导致智能随访系统对随访内容正确识别较低; 此外,智能语音系统缺乏与老年患者间的情感互动,不利于沟通,这些可能会导致患者不愿配合,或者直接中断随访,患者随访满意度随之下降。

高血压和糖尿病是IS最常见的危险因素,控制血压和血糖是IS二级预防治疗的基石[17]。本研究智能语音随访系统一定程度上可达到与人工电话随访相似的随访效果,帮助医护人员掌握IS患者静脉溶栓后居家期间对自身高血压、糖尿病患病情况的了解程度以及血压控制、血糖控制、服药和运动情况等,缩短通话时间。本科室在设置智能语音随访系统随访话术模板时,将询问是否患有高血压和糖尿病、血压和血糖值、是否坚持服药、是否坚持运动等作为随访主要内容,以便掌握患者居家康复情况。本研究结果显示, 2组患者对高血压和糖尿病相关提问的回答情况以及服药依从性和运动情况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 但智能组平均通话时间较人工组缩短,可能原因在于智能组问答内容都严格按照话术模板进行,无法回答模板之外的问题,而人工组患者可能会提出其他自身康复过程中存在的问题,从而导致随访时间延长。

综上所述,智能语音随访系统应用于IS二级预防管理中,一定程度上可获得与人工电话随访相似的随访效果,有助于医护人员及时、准确了解患者对高血压和糖尿病等基础疾病的自我管理情况和管理效果,并快速将随访结果整理输出,便于医护人员制订新的干预方案,从而提高IS二级预防管理工作效率。同时,该模式还存在诸如随访内容正确识别率低、患者配合率低和中断率高等缺点,需要系统设计者就上述问题的出现原因进行分析、调研,对系统设置继续完善,以提高其在随访中的应用性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