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思想政治教育视角的大学生学习内驱力重塑研究

2023-12-09袁源姚杰张倩

高校后勤研究 2023年9期

袁源姚杰张倩

袁源姚杰张倩

[西北工业大学]

大学生学习内驱力的强弱与偏向，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大学生的价值取向和价值追求，大学生的学习内驱力应当成为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的内容之一。文章分析了当前大学生学习内驱力弱化、缺失的原因，并从思想政治教育的视角提出统合社会、学校、家庭、个人等不同层面的综合性对策，有利于引导塑造大学生形成正确的价值观，促进大学生的全面成长成才。

思想政治教育；大学生；学习内驱力

ELLI项目学习力的评价框架用于我国大学生学习力评价，认为大学生“学习行为能力强，但学习动力不足……学生在学习行为策略上即‘会学’上有较为明显的优势……在学习动力即‘想学’方面还存在不足”。[1]

一、大学生学习内驱力弱化的表现

综合大学生学习内驱力弱化的诸多表现，可将其分为学习内驱力转移、缺失和偏失三类。

（一）学习内驱力转移：沉迷“奶嘴之乐”

“奶嘴乐理论”较多地被认为是由美国前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布热津斯基提出，其观点是随着生产力的提升和社会竞争的加剧，世界上80%的人口将成为社会中“被遗弃”的人，80%的财富则将掌握在另外20%的人手中。为避免阶层冲突，方法之一就是制造大批“奶嘴”——让令人沉迷的消遣娱乐和充满感官刺激的产品（比如：网络、电视、短视频）填满人们的生活，转移其注意力和不满情绪。据统计，截至2021年6月，我国网民规模达10.11亿，其中20-29岁网民占比17.4%。20-29岁网民对网络音乐、网络视频、网络直播等应用的使用率在各年龄段中最高，分别达84.1%、97.0%和73.5%，[2]这一年龄段，正是大学生集中分布的年龄段。网络视频、游戏等借助人工智能、算法和网络传播力量，成为青年一代最主要的生活和娱乐方式，也成为他们的精神依赖和安慰剂，以及逃离艰深晦涩、门类众多课业的绝佳宝地。

（二）学习内驱力缺失：丧失学习目标

“空心病”这一概念由北京大学心理健康教育中心徐凯文最早提出：“空心病看起来像是抑郁症，情绪低落、兴趣减退、快感缺乏……他们有强烈的孤独感和无意义感”，但针对抑郁症的有效治疗方案对“空心病”却无效果。徐凯文认为，“空心病”的核心问题是“缺乏支撑其意义感和存在感的价值观”[3]。不难发现，“空心病”患者看不到生活的意义，失去生活目标和热情。在这样的状态下，学习内驱力的缺失是顺理成章的。根据徐凯文的研究，北京大学的学生中有30％患有“空心病”。而在这些内驱力缺失的大学生中，仍不乏有学习成绩优异，甚至走在科研创新最前沿的硕、博士等高学历人才。他们有较高的智力水平、较强的学习能力和执行能力，甚至有耀眼的学习成绩和科研成果，但他们仅仅像机器发挥固有功能一样发挥着自己的既有才能，却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学习，为了谁而学习，正如机器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运转。在精神上，他们就像鲁滨逊一样生活在孤岛，等待救援。

（三）学习内驱力偏失：功利倾向明显

奥苏贝尔认为学习中的动机会影响学习效果，成就动机由三方面的驱力构成，即认知驱力、自我增强驱力和附属驱力。[4]认知驱力指学生因其自身之故想要获得某种知识的倾向，如出于兴趣学习某一课程；自我增强驱力指学生希望通过个人努力赢得他人尊重和社会地位的倾向，如为考取好名次学习某一课程；附属驱力则是学生希望得到他人赞扬的倾向，如为获得父母、师长的夸赞学习某一课程。在高校工作实践中，相当一部分大学生具有较强的自我增强驱力和附属驱力，但认知驱力却相对较弱。而从重要性和持久度来讲，认知驱力则是三方面驱力中最关键和最核心的，它强调主体的自发自觉。在技术化时代，价值秩序已经发生了从高贵向实用的转变，[5]用黑格尔的话来说，即“时代的艰苦使人对于日常生活中平凡的琐屑兴趣予以太大的重视”[6]。这一变化带来的影响便是，当人们想要采取某种行动时，最先考虑的不是行动本身的意义，而是行动能带给个体的切实的利益。

二、大学生学习内驱力弱化的原因

（一）社会层面：价值虚无主义的多方面渗透

在导致大学生学习内驱力弱化的诸因中，价值虚无主义尤为值得警惕。当没有办法对“我们应当如何生活”这一问题作出合理回答时，我们正处于价值虚无主义之中。“价值虚无主义在心灵结构中表现为终极价值的贬损、规范价值的逃遁和功利价值的独尊。”[7]将奶嘴之乐这种短暂的、可批量生产的快乐当作永久的、最高的快乐，将本应充满热情、乐趣的学习生活当作完成任务的机械运作，将实用、快捷当作生活的关键词等等，这些无不是个体价值虚无的表现。价值虚无主义存在于既往人类历史发展的任何一个阶段，这种对于个体价值、人生意义的缺失，在马克思看来，应归因于资本对人的统治，资本让人无法作为人而存在，而仅仅是“作为资本，工人的价值按照需要和供给而增长……并且因为他不是作为人，而是作为工人才得以存在，所以他就会被埋葬，会饿死，等等”[8]。资本操纵的时代，人们普遍处于价值虚无的状态，因为实在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有关终极关怀方面的问题。尽管当今科学技术的发展使人从机器中得到了很大的解放，人们有更多的时间反思自己的生活，但是“对于这一唯一重要的问题：我们应当做什么？我们应当如何生活？……科学没有给我们答案”[9]。更何况，时至今日，资本仍然显现出巨大的生机，例如将“奶嘴之乐”当作生活的真正快乐的大学生们，却未曾想过这种快乐本身是否只是资本家的一场骗局。在资本的渗透下，价值虚无主义正在不断蚕食着大学生的学习内驱力。

（二）学校层面：教育理念与实践之间脱节

学校承担着立德树人、促进学生全面成长的重要职责。但在教育实践中，仍然存在一些破坏学生学习内驱力的认识误区和错误做法。一是在基础教育阶段，将难度较大的知识点向低年级迁移，导致学生学习压力过大、丧失学习兴趣。学生的认知水平、心理品质、学习能力等有其固有的发展规律，过早过多地接触“超纲”知识，更易于激发学习倦怠感和挫败感，弱化了学习动力。二是“以分取人”、“唯成绩论”的评价导向把人物化为学习的工具，异化了学习动机。面对学生毕业、升学和教师考核的压力，部分学校仍然把知识传授作为中心工作，把学业成绩作为首要指标，在学生评价、评优和教师晋升、奖励等工作中过分凸显学业成绩，未能充分体现“五育并举”的要求，导致部分学生将片面追求高分数、高排名作为学习目标，而与追求真理和科学精神、报效祖国、造福人类的价值追求渐行渐远。三是部分工作方式破坏了学生自主学习的能力。有的教育工作者为了完成上级交办的任务,或为了减轻自己的工作量，习惯于用整齐划一的方式管理和要求学生,将思想教育引导工作等同于事务性工作进行“批处理”，忽略了学生各异的基础、能力和心理特征等，违背了因材施教的基本要求。

（三）家庭层面：对个人价值的偏颇认识

当前，公务员报考热度连年不减，其中不乏多年屡试不中者，也常有数百人报考同一岗位的新闻见诸报端。学生所在家庭对个人价值和人生成功的偏颇认识，是出现上述情况的重要原因之一，不少父母执着于“学而优则仕”。“‘仕而优则学，学而优则仕”，实际讲的是仕和学的关系，做官做得好也要继续加强学习，学好政事了自然也该造福社会，绝非是说学习好便于走仕途，孔孟教人出仕的目的完全不是升官发财，而是为“行其义也”[10]。00后大学生的父母以70后为主，普遍认同教育和知识的重要性，但部分家长所推崇的却并不是知识本身，而是希望通过高等教育获得改变个人和家庭命运的机会，把自己未能实现的人生愿望加诸子女。这种偏颇认识不可避免地影响子女对个人价值实现、人生成功等问题的认识，学习动机不端正，自然难以获得健康、持久的学习内驱力，长此以往，学生便失去了追求知识和真理的热情，转而思考学习某学科的知识对自己有什么用，能不能获得现实利益，从而逐渐成为了功利化的学习机器。

（四）自身层面：理想信念缺失，责任意识淡薄

“佛系”“躺平”“锦鲤”，是近些年出现的网络热词。大学生佛系的表现之一便是“在价值取向上表现为奋斗精神缺乏与理想信念难以坚守”[11]。这意味着，面对现实中的难题，部分大学生选择了不作为，将自己作为现实社会的旁观者，未看到自己作为社会成员之一的个体价值，社会责任感淡薄。如果说，从个体角度，“佛系”的与世无争作为一种生活态度无可厚非，那么，作为未来中流砥柱的青年一代中有相当数量习惯于“躺平”，则必须引起警惕。这意味着他们不再将祖国的需要、社会的需求作为个人追求的目标和价值，而是满足于日常生活中的“小确幸”和“锦鲤”事件，将个人目标的实现寄希望于运气而非奋斗。奋斗精神的缺乏，背后是理想信念的缺失，是家国情怀的淡化，是集体主义价值观的弱化。与此类似的还有“慢就业”、“不就业”的毕业生，他们能够完成大学学业，具有就业和劳动能力，却执着于考研或考公务员，并不急于就业。若是出于对真理的追求，或是出于为人民服务的宏伟愿景，暂缓就业蓄力准备，当然不应受到指责，但若只是逃避现实生活的一种托词，则实不可取。一个人如果不能树立正确的个人价值观和劳动价值观，自然也就缺乏发挥自己技艺、缺乏持续学习和奋斗的动力。

三、思想政治教育对学习内驱力的重塑功能分析

（一）加强思想政治教育有利于强化大学生的思想武装

中国共产党自诞生起，就坚定地与非马克思主义思想作斗争。对于政治鉴别力相对欠缺的大学生，党在斗争过程中积累的宝贵经验无疑具有重要的启示意义。在当今各种错误思潮的渗透和网络杂音的干扰下，必须更加旗帜鲜明地加强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武装青年头脑，增强鉴别能力和政治定力，引导其增强“四个意识”，坚定“四个自信”，做到“两个维护”，树立“四个正确认识”，积极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做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坚定信仰者、积极传播者和模范践行者，正确认识自身成长与国家命运的关系，自觉将个人的荣辱得失与社会、行业的需求紧密结合，并从中获得不懈奋斗的强大精神动力。

（二）加强思想政治教育有利于端正大学生的学习动机

大学生理想信念的缺失表现在学习动力上便是学习内驱力的弱化、转移和偏失，甚至因价值观缺陷导致“空心病”等心理障碍。思想政治教育特别是理想信念教育，对解决上述问题具有重要作用，因为激发精神动力是思想政治教育个体发展功能的表现形式之一。[12]针对大学生学习内驱力弱化的客观现实，思想政治教育者可以借助激励功能，在了解清楚大学生学习内驱力不足成因的基础上，针对性地采用多种手段调动学生学习的积极性和主动性，潜移默化地灌输和浸润我们希望学生认同的价值导向。针对大学生学习内驱力转移和偏失的问题，可以采取反馈调节的方法，“反馈调节可对教育过程的各个环节及时进行信息反馈和进行调控，是掌握教育动态、驾驭教育过程、调整教育方案、优化教育结构、保证教育目标实现的重要措施”[13]，运用反馈调节法对大学生学习内驱力进行及时调控与正确引导，将有助于精准靶向预期的教育目标。

（三）思想政治教育规律有利于优化教育者的工作方式

思想政治教育者与社会要求之间的矛盾是思想政治教育的主要矛盾之一。[12]社会对于大学生的道德品质要求，往往是通过思想政治教育者对大学生开展的教育活动得以实现的，而这一过程会受到教育者自身知识水平、理解能力等多种因素的影响和制约，从而导致教育效果弱化、失效，甚至产生与预期相反的效果。要处理好这对矛盾，必然要求高校思想政治工作者学习掌握并在工作中自觉遵循思想政治教育及相关学科的规律，改进和优化工作方式；要站在工作对象的感受和获得感的角度、而不是站在方便自己完成工作任务的出发点来思考和谋划工作，推动工作改革和创新；要正视工作中的新矛盾新问题，勇于运用批判性思维对原有工作经验进行扬弃、继承和发展。辅导员和思政课教师是高校思想政治教育队伍的主体，伴随着其工作方式方法的优化，大学生对学校工作的认可度同步提升，将对其学习主动性和内驱力的重塑和强化起到促进作用。

四、大学生学习内驱力的重塑路径

思想政治教育理论在教育领域有着广泛的应用，可分别运用理论教育法、疏导教育法、感染教育法、实践锻炼法，从社会、学校、家庭和学生个体四个层面，综合施策重塑大学生的学习内驱力。

（一）社会层面：旗帜鲜明开展理论教育

“思想政治教育的本质是社会主导意识形态的灌输和教化。”[12]面对价值虚无主义对大学生学习内驱力的破坏，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者应当积极抢占意识形态场域，大力弘扬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代表的主流意识形态，增强学生的历史使命感和社会责任感，理论教育法无疑是最直接的方式。这里的“理论”，主要是指马克思主义理论及其中国化的理论成果。为了确保正确理论入脑入心，在运用理论教育法时需要处理好“讲什么、谁来讲、如何讲”的问题。从社会治理视角出发，一是要讲好“四史”，用科学社会主义发展史、中国共产党百年奋斗史、新中国建设史和改革开发史教育青年大学生，既要让大学生坚信“两个必然”，又要看到伟大成就的来之不易和当前面临的机遇挑战，激发其奋斗精神。二是要大力选树先进典型，用榜样的奋斗故事来感染和影响大学生，引导其正确认识生命意义和人生价值，强化社会责任感和家国情怀。三是要用好新理念和新技术，借助大众媒介、商业广告、品牌服饰、时尚行为等具有符号象征价值与意义的方式进行呈现，并渗透到人的思想世界中，对人的现实生活产生多方面的影响。[14]

（二）学校层面：因势利导开展疏导教育

大学生的学习内驱力不足，虽然情况暴露在高校，但究其成因，相当数量却发生在进入大学之前。因此，如果从学校教育层面审视这一问题，首先是中小学阶段要合理引导学生看待学业成绩，即深化学生评价方式改革，真正以德智体美劳五育并举的方式评价学生，避免学生在基础教育阶段因被动学习而产生倦怠和逆反，对大学生的学习内驱力造成前置破坏。二是高校要开展针对性的疏导工作。面对学习内驱力弱化、缺失的现象，从学生入学起就要通过谈心谈话、心理测评等方式摸清底数，采取点面结合的方式开展干预工作——面上通过心理健康教育和职业生涯规划等课程、讲座等，对部分学生的学业焦虑、厌学、学习倦怠、自卑等及时进行疏导，点上则针对不同学生个案开展一对一咨询和辅导，帮助学生调整心态积极应对，培养理性、平和、乐观的心理品质。三是及时开展学业帮扶。每学期考试后应及时组织成绩分析和学业研判，掌握学生学情，制定帮扶措施，把学生学业问题解决在初始阶段，避免部分学生因学业困难积少成多、全面告急，陷入“习得性无助”的困境，最终自我否定和放弃。

（三）家庭层面：润物无声开展感染教育

原生家庭是每个社会人成长的第一个公共空间，从家庭小空间走向社会大环境的过程离不开父母的影响。若家庭教育仅将学习作为求职就业、富足生活的手段，则会对孩子的学习动机和动力造成破坏。在家庭教育中可尝试采用感染教育法，即让受教育者在无意识或不自觉的情况下，受到感染体或环境影响、熏陶、感化而接受教育主张的方法。[13]例如，父母希望自己的孩子热爱学习，与其每天把“知识就是力量”“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挂在嘴边，不如每天自己坚持读书学习；希望孩子能够树立远大理想，自己首先要避免拜金主义、享乐主义、“躺平”等言行；希望孩子热爱劳动，有责任感，自己应当先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树立爱岗敬业的良好形象。总之，父母应多用自身的言行感染和教育下一代，通过言传身教、以身示范的方式培养孩子的优良品质，把家庭打造成为一个充满正能量的小型公共空间，为孩子奠定终身热爱学习的基础。

（四）自身层面：知行合一开展实践锻炼

大学生学习内驱力不足的个人层面原因，主要包括因失败、挫折等导致的自我否定，因学业不顺利或“填鸭式教育”导致的逆反厌学，认为学习没有用处的“读书无用论”以及认为仅靠个人的勤学努力无法改变社会上不公平的不良现象等。解决问题的关键在于帮助学生实现自身主体性的构建，即是从自在走向自为。而要实现这一转变，单纯的课堂教育、理论教学和说理教育对此收效甚微，实践锻炼法则更为适用。首先，动手实操和实践检验，可以让学生真切感受到理论知识的重要性及其对实践活动的指导价值，还可以检验和巩固理论学习成效，正所谓“实践出真知”。其次，实践具有正反两方面的激励作用，既能让学习态度端正、掌握知识扎实的学生在实践中体会到学习的成就，形成正激励的良性循环，又能让学习不认真、知识有欠缺的学生发现自身在知识储备、能力素养方面的不足，明确下一步学习的发力点。再次，实践活动特别是生产劳动，能够让人感受劳动乐趣，体会劳动意义，同时也认识到自身的能力和价值所在，进而激发其使命感和责任感，而不是仅从个人物质需求的角度来评估学习的价值和意义。

[1]黄小欧，庞学光.大学生学习力现状调查[J].高教探索，2020(11)：4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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