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CNKI(2003—2021)和CiteSpace的清水江文书研究可视化计量分析*
2023-12-04赵冬香陈洪波
赵冬香 陈洪波
(凯里学院,贵州 凯里 556011)
清水江文书是广泛遗存于贵州省东南部清水江流域少数民族地区的民间历史文献的总称,主要包括山林土地买卖契约、佃契、典契、拨约字、宗族与婚姻文书、政治与法律文书、军事与治安文书、民间信仰习俗等文献类型[1],是一宗独特的继敦煌文书、徽州文书后发现的第三大民间文献遗产。
清水江文书多年来曾依据其发现地、持有者、行政区划等被称为“锦屏林契”“侗族林契”“苗族林契”“锦屏文书”“天柱文书”“黎平历史文书”等,众说纷纭,不一而足。目前,最为中国学术界广泛接受的名称是按照其实际地理分布状况而命名的“清水江文书”。
清水江文书从被发现迄今,已吸引众多专家学者对其开展了大量研究。那么,近年来这些研究的基本分布与状况如何?其研究的主题、热点及发展趋势又是什么[2]?分析以上问题对于把握清水江文书的研究现状、核心主题与发展趋势,进一步推动清水江文书创新研究具有重要意义。因此,笔者以CNKI数据库中的清水江文书期刊论文为研究对象,借助CiteSpace绘制知识图谱,运用文献计量分析方法,展示国内清水江文书的研究现状,揭示研究热点、发展趋势并对其发展前景进行展望,为今后的清水江文书研究与实践提供参考借鉴。
1 数据来源及研究工具
1.1 数据来源
以CNKI为数据源进行检索,检索范围为总库,共检索出文献751篇。检索表达式“SU=‘清水江文书’+‘锦屏文书’+‘天柱文书’+‘黎平文书’+‘清水江契约’+‘清水江流域契约’+‘契约苗’+‘契约侗’+‘清水江田赋’+‘清水江碑刻’”,检索时间截至2021年12月31日。
检索后先逐一排除通讯、资讯速递、人物简介、期刊动态、导读等不相关内容,对于无法通过题名确定相关性的文献,再通过阅读摘要、关键词来辨析,最终确定相关文献有695篇,其中学术期刊收录508篇,博士学位论文20篇,硕士学位论文75篇,会议论文13篇,报纸收录25篇,学术辑刊收录44篇,特色期刊收录10篇。可以看出,学术期刊为清水江文书研究的主要发表形式,其论文总量具有代表性,也更具有研究价值。因此,笔者针对检索出的508篇学术期刊论文进行可视化研究。
1.2 研究工具
知识图谱分析法是近年来兴起的重要研究方法,运用可视化图谱可以展示学科的发展历程、热点主题、发展趋势和整体结构。众多图谱分析工具中,比较著名的是由陈超美教授研发的基于Java平台的CiteSpace软件[3]。该软件能有效帮助研究者从海量文献数据中获取最为关键的有效信息,识别学科研究前沿和发展趋势。笔者借助CiteSpace软件5.7.R2版,运用其可视化功能,对清水江文书的研究文献进行可视化计量分析。
在正式进行数据分析前,要先进行数据预处理工作。即将从CNKI中导出的论文数据文件(refworks格式)重命名为CiteSpace要求的download_xx.txt形式,再利用CiteSpace提供的数据转换功能将该文件转换为符合其要求的标准格式。此外,虽然在CNKI中检索到有关清水江文书研究的论文最早发表于1988年,但在1988—2002年间检索到的相关论文只有1~2篇。因此,为保障做出的图谱重点突出,更加具有代表性,在CiteSpace运行时将时间跨度设置为2003—2021年,时间片为1年,节点类型部分根据研究需要分别选择Author(合作作者)、Institution(合作机构)、Keyword(关键词共现)节点信息,运行后可生成作者合作图谱、发文机构合作图谱和关键词共现图谱。文中的图3、5、8、9均利用CiteSpace软件生成,其余的图1、2、4、6、7均为利用CNKI的可视化分析功能对检索结果在线分析后生成。
2 清水江文书研究现状分析
2.1 历年发文的阶段性分析
对一个领域研究文献数量进行年度发文趋势分析,可以了解该领域的研究热度、发展速度以及研究力量投入的动态分布情况[4]。我国清水江文书研究论文每年的发文量变化情况如图1所示。第一篇文章发表于1988年,研究热度的巅峰是在2015年。由图1可知,国内关于清水江文书研究文献数量的分布大致经历了3个阶段,即2007年之前的发现推广阶段,2008—2015年的整理提速阶段,2016—2021年的平稳发展阶段,其中2020—2021年略有下降,之所以出现这样的发展曲线有一定的历史原因。
清水江文书曾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被遗忘在历史的长河中。由图1可以看出,CNKI中收录的有关清水江文书研究最早较有影响力的论文只有两篇,是贵州省民族研究所契约文书专家杨有赓于1990年发表的《清代清水江林区林业租佃关系概述》和《清代苗族山林买卖契约反映的苗汉等族间的经济关系》,在这两篇论文发表之后的十多年间,CNKI只在1993年收录两篇、1998年收录一篇相关研究论文,清水江文书研究经历了一个漫长的研究空白期。直到2001年由唐立、杨有赓、武内房司整理的《贵州苗族林业契约文书汇编•第一卷》公开出版,首次正式将清水江文书从民间呈现到大众面前。自此,国内学者逐步认识到清水江文书的价值,从2003年起开始了针对性的研究。2007年,张应强等人将他们在锦屏县辑录的林业契约文书汇编成册影印出版,将清水江文书的研究推到了一个小高峰,发文数量达到4篇。但总体来说,2007年以前,针对清水江文书的研究发展都比较缓慢,年发文量基本在1~4篇之间,如果不考虑1988—2002年的研究空白期,2003—2007年平均发文量也只有2.4篇,足以说明最初的发现推广阶段研究力量比较薄弱,学者们的研究热情不高。
2007年底,首个清水江文书数字典藏系统和保护管理工作平台由贵州大学与贵州民族文化宫合作研发成功。2008年夏,在第十六届国际档案大会上,我国代表向国际学术界展示清水江契约文书,其作为“世界记忆”和“全球重要农业文化遗产”代表作之一首次登上国际舞台[5]。2011年,“清水江文书整理与研究”获得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立项,标志着清水江文书的整理和研究取得了丰硕成果,为未来“清水江学”的创建提供了有利的契机。以上各项成果极大地加速了国内清水江文书的研究进程,自2008年起至2015年,清水江文书研究进入了整理提速阶段,年度发文量急剧增加,平均年发文量为29.75篇,在2015年达到顶峰,年发文59篇。
2016—2021年,年发文量趋于平稳。其中,2016—2019年发文量保持在每年44~48篇之间,年均46.25篇。2020—2021年推测因新冠肺炎疫情的影响,发文量略低,有31篇,但系统预测2022年发文量会恢复到40篇。以上数据说明,经过整理提速阶段的急剧增长,学者们对于清水江文书的研究热情已减缓,研究人员形成了固定的机构和团体,年发文量也趋于稳定。
从图1也可以看出,国内清水江文书研究的年度发文量总体上呈现曲折上升趋势,这和近年来与其在国内国际影响力日益提升有直接关系。同时说明,清水江文书研究经过一代人几十年的探索,正逐渐成为一个较为成熟的研究领域,有大量研究成果呈现。
2.2 历年发文的机构分布及合作情况分析
机构分布反映的是各研究团体的空间分布情况。图2列出的是清水江文书研究发文量前20名的研究机构。由图2可知,国内清水江文书的研究力量主要集中于贵州大学(122篇)、凯里学院(118篇)、贵州师范大学(43篇)、中山大学(23篇)、吉首大学(19篇)、贵州省锦屏县地方史志办公室(13篇)、复旦大学(13篇)等高校及科研机构。其中贵州大学、凯里学院这两所高校的发文量远远高于其他机构,表明这两所高校凭借地理、资源优势,在清水江文书方面的研究力度远超国内其他科研机构。同时不难发现,发文量排名在前10的机构中有5所位于贵州,且这5所机构的发文总量达到306篇,占发文总数482篇的63.49%,说明迄今为止贵州高校及科研院所仍然是清水江文书的研究主力,其他省市相关机构仅对清水江文书研究有所涉猎。
图2 清水江文书研究发文量前20名的机构
此外,对研究文献发文机构进行合作网络(co-institution)分析,节点类型选择机构(Institution),演算阈值选择100%,修剪方式选择Pathfinder法[6],得出科研机构合作网络图谱,发现其网络密度(density=0.0046)较低,说明各科研机构之间存在合作情况,但合作程度不高。图3呈现的是合作关系较紧密的部分机构,其中合作情况最为密集的是以贵州大学为核心形成的第一大网络,贵州大学中国文化书院、人文学院、历史与民族文化学院、历史系、贵州师范大学历史与政治学院之间,贵州大学清水江学研究中心与复旦大学历史系、厦门大学人文学院、中国历史文献研究会、中国史学会之间,机构联系最为紧密,合作也最频繁;凯里学院的人文学院、图书馆、原生态民族文化研究中心,厦门大学历史系,中山大学社会学与人类学学院,西南大学历史文化书院之间也有很多合作,形成第二大网络,其通过与复旦大学历史系的共同合作与贵州大学核心网络相联,形成了更大的合作网络;贵州师范大学、贵州民族大学、吉首大学之间,中山大学历史人类学研究中心、中山大学人类学系与贺州学院南岭民族走廊研究院之间都存在一定的合作,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规模小、频次少的合作网络,不再一一赘述。可以看出,以上合作关系大多局限于贵州大学、凯里学院内部分院、部门之间,从节点的中心性(Centrality)也可以看出,其合作的频次、紧密度不高,联系较松散,除了与中山大学、厦门大学有一定合作外,跨机构合作的比例较低,不同研究机构间的学术交流和合作有待加强。
2.3 历年发文的作者及合作情况分析
对研究文献进行作者分析有助于识别该领域的活跃人物,也可以更直观地了解该科研领域的发展过程,有利于对研究主题的剖析、精炼和归纳。图4是发文量在5篇及以上的20名作者名单。从图4可见,现就职于凯里学院的吴才茂、贵州大学的林芊、凯里学院的龙泽江、贵州大学的张新民、凯里学院的李斌、贵州省锦屏地方志办公室的王宗勋、贵州师范大学的严奇岩、凯里学院的陈洪波等学者在清水江文书研究领域最为活跃,发文量都在10篇以上,尤其是凯里学院的吴才茂以个人发文量29篇稳居第一。同时也发现,发文量前20名的学者中有15名就职于贵州的高校及科研院所,由此可见,清水江文书研究的主体是贵州学者,以高校文史专业教师为主。且作为一个较新的研究领域,虽然已经有相对固定的研究群体,但持续产出较多研究成果的学者还较少,且集中在贵州省。
图5 是发文作者合作情况图谱,节点类型选择作者(Author);演算阈值选择20%;修剪方式选择Pathfinder法。图谱生成后进行手工调整,删除独立的结点,使其结构更加清晰,重点更加突出[6]。从图中可以看出,以高产作者为中心形成的科研团队主要有3个:第一,以贵州大学的林芊为一级结点形成的团队,主要成员杨军昌、张明、杨春华、安尊华为团队内二级结点,其中张明与姚小云、丁正屏、戴泽军有多次合作,形成二级合作团队,杨军昌与张明没有直接合作,但都是林芊团队成员,且与丁正屏、戴泽军也多次合作。第二,以凯里学院的龙泽江为一级结点形成的团队,重要成员陈洪波、徐晓光作为二级结点也有自己的合作团队,陈洪波主要与凯里学院校内教师罗云丹、杨存林合作,徐晓光与中山大学张应强、吉首大学罗康隆有过多次合作,均形成稳定合作关系。第三,以凯里学院的吴才茂为中心形成的一级结点,其重要成员李斌亦有自己的科研团队,且吴才茂与龙泽江也有直接合作或通过李斌、吴平间接合作,所以第二、三个一级结点通过合作形成了一个更大、更复杂的科研网络。以上三个一级结点构成的科研团队发文量平均都在20篇以上,具有较高科研实力,基本已形成稳定结构。除此之外,贵州师范大学的严奇岩与李鹏飞、南京师范大学的谢开键与厦门大学的林东杰、贵州大学的张新民与复旦大学的朱荫贵之间也存在一定的合作关系。但从整体上看,稳定的作者合作网络较少,作者间跨机构合作更少,图谱总体呈现分散状态,一些高产作者呈现离散的无合作结点状态,如贵州大学张新民、贵州省锦屏县地方志办公室的王宗勋等,缺少跨机构合作的规模性研究团体。
图5 发文作者合作情况图谱
2.4 历年发文的基金资助情况分析
图6 是历年发文的基金资助情况,可以看出,收集到的508篇文献中,有326篇得到了各类基金资助,总体基金资助率达到64.17%。国家社会科学基金一枝独秀,275篇文献获其支持,占比高达54.13%。另外,有14篇获得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基金资助,6篇获得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资助,整体上基金资助比例非常高。以上数据说明近年来国家对清水江文书的研究寄予厚望,投入大量资金扶持,同时,也证明了清水江文书研究具有极大的挖掘潜力及广阔的发展前景。
图6 历年发文的基金资助情况
2.5 历年发文的期刊分布分析
由图7得知,《原生态民族文化学刊》和《贵州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收录的论文数量远远超过其他刊物,分别是142篇和99篇。其他的期刊如《兰台世界》《凯里学院学报》《贵州民族研究》《中国档案》《农业考古》等,近年收文量也在10篇以上。由图7可见,收录清水江文书研究相关论文前10名的刊物有6家位于贵州省内,且共收录了297篇论文,和CNKI中检索到的论文总数508篇相比,占比高达58.47%,说明对于清水江文书研究重要性的全国性认知度不高,不利于清水江文书研究学者提高发文质量和数量,并调动学者们的研究积极性。
图7 历年发文的期刊分布前20名
3 清水江文书研究的知识图谱
3.1 清水江文书研究的关键词时区视图
图8是清水江文书研究的关键词时区视图(TimeZoneView),时区视图用于描绘各研究主题间的相互影响及变化趋势,该视图将高频关键词投射到时间横轴上,来展示2003—2021年清水江文书研究主题的演变趋势。可以看出,2003年清水江文书研究领域的关键词主要集中在清代、契约、林业契约、侗族等,关键词单一,研究范围狭小;2005年出现了关键词清水江,研究范围拓宽;2006—2007年主要关键词出现了契约文书、锦屏文书、锦屏县、档案局、中山大学等,在研究范围、地域上有所扩大,但深度不足。可以看出,2003—2007年,这一阶段的关键词数量在逐渐增多,延续的时间跨度长,但其研究的宽度和广度都略有不足;2008—2015年间关键词数量猛增,土地买卖、抢救保护、整理研究、天柱文书、民间文献、数字化、林业碑刻、交易习惯、俗字、民权、入住权等民俗学、经济学、法学领域词汇逐渐增多,而且清水江流域、清水江文书这两大出现频率最高的关键词也随之出现,说明2008年后国内学术界对清水江文书研究的正式认可使其研究领域逐步深入,且探讨的主题、学科领域日益广泛。经历过2015年研究的发展高峰期,2016—2017年相对趋于平缓,新出现的关键词较少。到了2018年,历史文化研究、历史文本等历史学领域的关键词相继出现,而且,伴随着国家对知识产权的愈加重视,清水江文书在收集、整理、出版等领域更是出现了围绕知识产权、著作权等展开的诸多研究热点。
图8 清水江文书研究的关键词时区视图(2003—2021)
3.2 清水江文书研究的关键词最小生成树聚类视图
图9 是清水江文书研究的最小生成树聚类图谱,聚类视图侧重于不同研究领域的知识结构。节点类型选择关键词(Keywords);修剪方式选择最小生成树法(Minimum Spanning Tree),该图谱呈现了2003—2021年清水江文书研究的全貌,其中节点的大小是由关键词出现的频次决定的,而节点所处的位置则由其自身的中心度(Centrality)来控制,线条的粗细程度则反映该节点与其他节点的关联程度[7]。为清晰直观地展示清水江文书研究的聚类状况,进行了一些裁剪和调整:一是删除了部分中心度为0的关键词;二是剔除了部分重复及与主题关联较小的关键词;三是将阈值(Threshold)设置为5,即把关键词出现频次小于5的节点剪除掉,以使图谱更加简洁、内容更加凸显。如图9所示,聚类图谱以清水江文书、锦屏文书、清水江流域为中心,而天柱文书、清水江、林业契约、锦屏、清水江学等构成次级中心,侗族、苗侗民族、林契、档案文献、清代、人类学、抢救保护、文书学、著作权等均为重要的节点。可以看出,在主要的研究节点下,有若干重要的关键主题。通过可视化分析发现,清水江文书研究的热点众多,主题广泛,涉及经济、管理、法律、文献等内容,但在多学科、多专题、多角度的深入挖掘上还存在着巨大的拓展空间。
图9 清水江文书研究的最小生成树聚类
4 清水江文书研究的前景展望
在绘制了清水江文书的关键词时区视图和聚类视图并对视图进行深入剖析后,笔者又有针对性地研读了大量相关文献,经过深入思考,对清水江文书的未来发展提出以下展望。
第一,打破学术学科壁垒,加强机构学者间合作交流,建立共享平台,分享文化盛宴。众所周知,学术研究最怕的是敝帚自珍。所以,研究清水江文书首要的就是打破学术学科壁垒,促进各学科专业的融合。要加强与国内外学术界的交流与合作,以各种高级研讨会、学术会议、论坛的形式吸引诸如民俗学、经济学、文献学、法学、历史学、生态学[8]等领域的专家学者关注并参加文书研究及思想交流,在学科融合中创新。其次,是打造开放的研究格局,极力促成跨机构或地域的科研团队,加强团队间合作沟通,避免闭门造车,进而形成清水江文书研究的规模效应。最后,促进现有文书资源的整合与公开。清水江文书研究进程缓慢的重要原因之一是只有少部分正式出版发行的文书是公开资源,其余绝大部分文书资源仅供各机构内部少量人收藏研究,造成了大量文书资源的浪费。为了加快研究进程,当务之急就是依靠国家财政支持,申请国家重大基金项目,建立一个整合各机构、大型、开放共享的可视化清水江文书数字化平台,倡议各文书持有机构加入该数字化平台互通有无。此外,除了已被发现收藏的文书外,专家推测尚有20万~50万件文书散落在民间,后续需加大收集整理及数字化的力度。相信通过以上的措施,能最大限度扩宽清水江文书的覆盖范围,使各地、各领域专家学者能够跨越时间、空间,共同对清水江文书展开全方位、深层次的研究,共享文化盛宴。清水江文书研究产生的学术影响力具有转化为生产力的潜能,相信不远的将来,定会转变成清水江流域社会经济文化发展的软实力[9]。
第二,突破地域民族局限,开拓观察视野和研究方法,加强人才储备,增设相关专业。清水江文书最早发现于苗族、侗族聚居区,自然而然地就被打上了民族性烙印[10],苗侗民族成为其特色研究对象。同时,由于西部地区整体科研实力低下,本地研究学者更愿意抓住民族这个切入点,以期获得更多的基金资助与项目支持。事实证明,在研究初期确实行之有效,目前已知的研究成果大多属于民族范畴。然而,经过几十年的时间,清水江文书研究因囿于苗侗民族范畴,道路越来越窄,真正细致、精深的专题类成果日益减少,进入研究瓶颈期。而要突破该瓶颈,产出高质量的研究成果,就要打破地域民族束缚,让清水江文书虽始于清水江流域苗侗民族,但要走出清水江流域,用世界的眼光来看待民族类研究。另外,要拓宽观察视野,开拓新的研究领域,即不仅仅局限于文献学、经济学,而是从社会学、法学、历史学、民族学、文字学等多学科、多角度出发,进行更加深入的专题研究。
目前,清水江文书已被誉为继敦煌文书、徽州文书之后的第三大文书,而已发现和尚收藏于民间的清水江文书数量足以支撑起一个新的学术体系,即清水江学。目前来看,虽然还缺乏完整的理论体系,但清水江学的建立指日可待[11]。清水江学若想尽快建立起来,就要引进更多的研究方法,把清水江文书纳入古文书的研究范畴。为尽量少走弯路,初期可适当借鉴徽州文书、敦煌文书等已经成熟的研究模式,之后逐步在实践中探索出自己独特的研究方法。当然,清水江学学术体系的建立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与之配套的学科建设和人才培养必须跟上。人才是科研工作中的中坚力量,学科的发展和突破都离不开科研人员的付出。未来应将清水江文书研究与增设新的学科专业、研究方向相结合,与博士生、硕士生等高端人才培养相结合[9],加强学科建设,努力培养清水江文书研究的后备人才,促使各高校成为该研究的人才基地和学术中心。
清水江文书真实地记录了自明末清初以来约550年的苗侗历史记忆,对当代社会发展具有多维度的启发作用,从多角度认识其启示意义[12],有助于借鉴历史经验,传承民族智慧。相信通过几代人的努力,清水江文书研究将真正实现始于清水江而不囿于清水江,始于民族而终将超越民族范畴,进而成为一个完整的学术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