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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经报使理论探析

2023-11-29张帅赵汉青

医学研究与教育 2023年5期
关键词:李东垣柴胡理论

张帅,赵汉青

(河北大学中医学院,河北 保定 071000)

张元素作为易水学派创始人,最早提出引经报使理论,其以《内经》为据,结合自己临床实践首创引经报使理论。在《中医大辞典中》[1]中,引经报使的释义为“某些药物能引导其他药物的药力到达病变部位或某一经脉,起‘向导’的作用”。正如吴鞠通在他的《医医病书》[2]中形象地比喻:“药之有引经,如人之不识路径者用向导也”。由此可见,引经报使是关于中药作用定位和定向的理论。现代医家分析认为[3]:引经报使也称引经,定义为某些药物在复方中具有向导作用,可引领其他药物的药力到达病变部位或某一经脉,侧重于某一药物在治疗中所体现的对整个方剂的引导作用,形成统一的作用趋向。

随着中医学体系的不断发展,引经报使理论已经成为重要的中医药基础理论。为进一步探讨引经报使理论的学术价值及科学内涵,本文通过整理历代典籍和相关研究文献,梳理引经报使理论传承发展脉络,总结引经药的临床应用和现代研究进展,以期对引经报使理论的进一步研究挖掘提供新的思路。

1 引经报使理论溯源分析

《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卷一○三·子部一三·医学类一》曰:“儒之门户分于宋,医之门户分于金元。”由此可见,儒学和医学不仅在宋元明清时期得到了极大发展,且出现了不同学派和中医理论的划分。引经报使作为金元时期形成创立的中医药理论之一,亦在该时期经历了起源、发展、理论构建等阶段。

1.1 引经报使理论萌芽于秦汉唐宋

目前,秦汉时期是引经报使理论可追溯的最早年代,有关其论述最早见于《素问·宣明五气论》:“五味所入,酸入肝,苦入心,甘入脾,辛入肺,咸入肾。”初步形成了关于五味归属五脏的规律认识。基于五行思想,《灵枢·五味篇》载:“五味各走其所喜,谷味酸先走肝;谷味苦先走心;谷味甘先走脾;谷味辛先走肺;谷味咸先走肾。五脏病各有所宜”[4]这进一步提示,中医早已认识到不同的脏腑在代表着不同生理特性与功能,并且对不同药材五味的选择性与亲和性也存在差异。

人体在不同疾病阶段下所表现的病理状态具有较大差异,通常需要根据不同的病势和病位,采取个体化的治疗措施。《素问·阴阳应象大论》中云:“因其轻而扬之,因其重而减之,因其衰而彰之”“其高者,因而越之;其下者,引而竭之;中满者,泻之于内”。可见当时通过不同药物调整方剂整体作用趋向进行疾病的治疗是普遍的共识。而引经药正体现出古人在治疗疾病的这一观点。正如《神农本草经》[5]曰:“菌桂,主百病,养精神,和颜色,为诸药先聘通使。”提示一些药物不仅对脏腑经络具有选择性,还能影响其他药物的作用趋势。

从魏晋南北朝到唐宋时期,引经理论得到进一步发展,特别是在引经药的使用经验和炮制方法方面日趋成熟。其中,在引经药的使用经验上,陶弘景在《名医别录》[6]中提出“酒,甘辛,大热,有毒。主行药势,杀邪恶气”,而“桂,甘辛,大热,有毒。通血脉,理疏不足,宣导百药”,认为引经药可对不同药物起到药理效应的导向作用。在炮制方法上,《雷公炮炙论》[7]谓乌蛇曰:“蛇性窜,即令引药至于有风疾处,因定号之为使。”上述观点从药物的“性”出发,认为“窜、善行变”的蛇与变幻莫测的“风”有着相同的性理,进一步将引经理论与疾病治疗有机结合,可以说是中医思维的生动应用体现。在该期间,引经理论得到了快速发展,在临床应用和炮制方法上也积累了丰富经验,为引经报使理论的进一步发展奠定了基础,但直到唐朝末期,并未形成系统理论体系,其仍然处于萌芽时期。

1.2 引经报使理论形成于金元时期

受金元时期历史环境影响,中国传统医学得到了独特的发展机遇。随着北方地区被金朝吞并,大量人才由于得不到政府任用,在“不为良相,便为良医”的指导思想下纷纷加入了医学行业,这是金元时期医学发展兴盛的直接因素,也由此催生了易水学派的产生和发展。

该时期,以张元素为代表的易水学派基于《黄帝内经》和前人经验,进一步明确了中药归经及引经药理论的概念,系统整理并创立了“引经报使”理论。张元素肯定引经药“引导方中药物直达病所”的特质,他认为“遣方用药应取各药性之长,使之各归其经,则力专效宏”。意在通过运用引经药影响复方中其他中药的作用特点,协调引领其它各药直达病所,使药力定向发挥作用,从而提高临床治疗效果。在其所著的《医学启源》[8]中,明确了心经、肝经、脾经、肺经、肾经、胃经、胆经、大肠经、小肠经、膀胱经、三焦经和心包经十二经引经专药的组成及应用。比如“太阳经,羌活;在下者黄柏,小肠、膀胱也。少阳经,柴胡;在下者青皮,胆、三焦也。阳明经,升麻、白芷;在下者,石膏,胃、大肠也。”此外,张元素还指出,药物经炮制后,归经会随之发生变化,使主治疾病与炮制前有所不同。这些观点为后世的中医学理论发展和临床用药开辟了新的道路,使“引经”不再是古代医学典籍中偶尔出现的用药经验,而是用于指导临床用药实践的重要系统理论体系。

张元素弟子李东垣继续在引经报使理论的基础上,增添了黄连、桔梗和黄柏分别作为少阴、太阴和太阳的引经药,对十二经引经药做出进一步优化,并提出了制方用药必须基于引经报使理论的观点。如《珍珠囊补遗药性赋》[9]载:“太阳(足膀胱手小肠)上羌活,下黄柏。少阳(足胆手三焦)上柴胡,下青皮。阳明(足胃手大肠)上升麻白芷,下石膏。”同时,李东垣针对十二经热证,还提出了“十二经泻火药”的理论,即用特定引经药泄诸经之火热之邪,如用黄连泄心经之热;用木通泄小肠经之热;用栀子、黄芩泄肺经之热;用白芍泄脾经之热等。张元素和李东垣师徒对引经药的进一步拓展,特别是引经泻火药的总结,是中医引经报使理论的进一步升华。

王好古先后拜师于张元素和李东垣,集二者学术之大成,亦是易水学派代表医家之一。在其所著的《汤液本草》[10]中,王好古把归经理论纳入药物解析,并且将药物以列表形式归纳整理为“向导图”,同时进一步扩充了引经药的种类。在书中首载张元素之“五脏苦欲补泻药味”“脏腑泻火药”“东垣先生用药法象”等理论,通过长期临床实践研究,进一步丰富并发展了引经报使理论,为推动中医学术思想的发展做出了卓越贡献。在其《医垒元戎》[11]中,不仅收录《伤寒微旨论》[12]中“十四药定经”的学说,还将仲景泻心汤、五苓散、猪苓汤分属阳明经、太阳经、少阴经。这些改变均证明,该时期内,医家不仅对单味药的引经认识达到一定高度,且逐渐向以方剂为基础的引经理论进行探索。

1.3 引经报使理论完善于明清时期

明清时期,引经药的应用更加广泛,体系趋于完善。李时珍将《珍珠囊》收载于《本草纲目》[13]内,通过运用中药归经理论分析药物功效和主治机制,并将五色五味入五脏理论应用于临床实践中。通过将性味归经与脏腑辨证相结合,引经报使理论的实用性得到进一步增强。同时,李时珍对引经理论也作了进一步的研究和补充,并增补了部分引经药。

随着引经理论得到医家的广泛认可,不同学派对于引经报使理论的论述和见解也逐渐增多。《医学读书记》中所载“兵无向导则不达贼境,药无引使则不通病所”。吴鞠通《医医病书》亦云“药之有引经,如人之不识路径者用向导也”。以上均说明,引经理论已经灵活应用于临床实践,且具有重要的理论地位。随后,一些医书如《本草分经》[14]《要药分剂》[15]和《本草从新》[16]等,进一步将引经药细化,设立了专科专属引经药,并进一步拓展引经报使中“经”的概念,如将卫、气、营、血、三焦、命门和腠理等均作为引经药的作用范围。该时期,诸多临床经验的提出和验证为后续引经报使理论的研究打下了良好的基础。至此,引经报使理论建立了完整的理论体系,成为中医药理论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

2 易水医家对引经报使理论的学术贡献

易水学派作为中医学术流派之一,在传承过程中形成了独特的脏腑辨证与遣药制方理论体系。自张元素首次提出引经报使理论后,其弟子李东垣和王好古等人进一步对其进行了发展。

2.1 张元素首倡引经报使理论

张元素提出“古方今病不相能”的革新主张,在守正创新的基础上,创立了脏腑寒热虚实辨证学说,从脏腑五行生克制化理论指导疾病论治,开创性归纳总结药物功用的脏腑分类,形成了相对独立的引经报使理论体系。在临床用药中,张元素尤重引经药运用。即在方中增加引经药,以便引导方剂治疗方向,使方有专主,进而提高疗效。

张元素在《医学启源·卷之下·十二·用药备旨》[8]记载“偏头痛乃少阳也,非柴胡不能治;黄芩苦寒酒制炒,佐柴胡治上热,为引用,故以为臣。”张晟认为柴胡在此方中的作用除佐黄芩用以除热外,还可作为少阳的引经药,引导全方药力直达少阳,这充分体现了张元素在临证过程中通过引经药来提高疗效的治疗观点。[17]张元素还自创九味羌活汤,是具有四时发散解表作用的通用剂,方中细辛止少阴头痛、白芷止阳明头痛、川芎止少阳厥阴头痛。张晟亦认为此方中,三味与羌活、苍术合用是分经论治的基本结构,充分体现了其分经论治的观点。笔者认为,此方体现了仲景的六经同治的思想,是对六经学说的继承和发展。同时,也表明外感疾病的发生不一定是单一的某脏腑经络受邪,这对后期温病学说多角度治疗思路的提出具有一定的启发作用。

2.2 李东垣继承升华引经报使理论

李东垣继承并发扬了引经报使理论,如在治疗头痛方面,《医学启源》记载“头痛须用川芎,如不愈,各加引经药,太阳蔓荆,阳明白芷”,而李东垣进一步发扬为“治头痛必用川芎,尚不愈,各加引经药,太阳羌活,阳明白芷,少阳柴胡,太阴苍术,厥阴吴茱萸,少阴细辛”(《本草纲目·十四卷·草之三》),同时增加了十二经引经药的内容,根据临床经验总结了十二经泻火药,进一步拓展了引经药的临床应用。

此外,李东垣善用柴胡和升麻作为引经药。《东垣试效方》[18]记载的普济消毒饮中,用柴胡和升麻疏散风热,行少阳、阳明之气,可引药上行,直达病所;再以桔梗为舟楫之载,不令下行。在其创立的补中益气汤中,同样用到了柴胡和升麻引清阳之气上升,同时助陈皮理气行滞,健脾和胃。此外,李东垣在用药时还特别注意药物炮制对引经作用的影响,比如普济消毒饮,方中通过酒炒炮制黄芩和黄连的方法,使其专清上焦实热,治大头天行。

李东垣在《脾胃论·脾胃胜衰论》[19]一文中,对关于药物“升降浮沉之道”进行了专门论述,即“今所立方中,有辛甘温药者,非独用也,复有甘苦大寒之剂,亦非独用也。以火酒二制为之使,引苦甘寒药至顶,而复入于肝肾之下,此所谓升降浮沉之道,自耦而奇,奇而至耦者也”。李兴华认为这里明言“以火酒二制为之使”,通过特殊的炮制方法,调整药物升降浮沉属性,体现了该学派“讲究遣药制方之法”的特点,并对后世“酒制升提”“生升熟降”等炮制理论的形成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对中药炮制学的影响深远[20]。笔者认为其中亦表达了药物引经的专属性思想,可通过改变药物药性达到直达病所的目的,从而提高临床治疗效果。

2.3 王好古创新引经报使理论

王好古曾和李东垣一同求学于张元素,而后又因李东垣年长,师从李东垣。在继承张、李二家的基础上,王好古对引经报使理论进行了一定程度的创新,特别是其在伤寒金匮方剂的加减上,对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王好古在其经典著作《此事难知》[21]中记载了诸多易水学派思想对经方临证发挥的影响,并充分体现了他对引经报使理论在临床的应用。以建中加木瓜柴胡汤为例,王好古将小建中汤中桂枝和芍药的比例由1∶2改为2∶3,并加入木瓜和柴胡各五钱,来治疗吐泻转筋,胁下痛,脉弦。小建中汤原方重用饴糖治疗虚劳,体现了《内经》“劳者温之”的理论,同时也是李东垣创立甘温除热法的重要理论基础。而吐泻之症本就伤津耗气,吐泻之后筋脉失于濡养出现转筋。由此可见,吐泻转筋之胁下痛当为吐泻之后肝失所养所致,其与小建中汤之腹中痛异曲同工,故以小建中汤治之。此病病位在肝,小建中汤加酸温之木瓜可入肝并舒筋活络,加柴胡共做引经药直达肝胆,正所谓“伤寒,阳脉涩,阴脉弦,法当腹中急痛者,先与小建中汤;不差者,与小柴胡汤主之。”将两方治法相结合,暗合引经报使理论,集中体现了王好古的学术思想。

2.4 罗天益完善引经报使理论

罗天益作为李东垣的弟子,在其师理论基础上,继承并补充了引经报使理论,所成体系更加完善。在罗天益唯一传世的著作《卫生宝鉴》[22]中,记载了大量行之有效的方剂,对引经报使理论进行了诸多应用。

罗天益继承了李东垣对升麻和柴胡引阳气上升的运用方法,并对此进行了补充。例如主治清阳亏虚,不能上荣之头痛的顺气和中汤,方中以人参、当归、白术、炙甘草补血益气,白芍敛阴益营,以上五味填中焦之气,并使中焦气血充实,为升提药性奠定基础,黄芪补气并取其上升之性,配以升麻和柴胡,引气上行头目,在此基础上又加川芎、蔓荆子、细辛三味药,此三味为通利升浮之品,在升麻和柴胡的基础上进一步加强引药上行头目的功效,并均有止痛作用,配伍得当,可以说是引药上行法治疗理念的进一步发挥。

罗天益又有当归丸一方,用治妇人血积,经血不调。其中以三棱、莪术、川芎破血行气,当归、赤芍、熟地补血活血兼备,佐以神曲破癥结,又加一味百草霜,引药入肝经血分,直达病所,堪称罗天益引经报使思想的典型应用。

3 引经报使理论现代科学诠释

自古以来,随着引经报使理论的发展,其完备的中医理论体系已经形成,且形成了丰富的临床用药总结。然而,现代医学仍无法完全解释引进报使的具体机制,尤其在中药引经机制分析仅限于川芎、桔梗、冰片、柴胡、牛膝等,针对其他药物的研究十分有限。基于此,笔者就引经报使相关研究做进一步概述。

3.1 寻找引经报使理论物质基础

药物的化学结构决定其药理作用,药物化学结构特点始终是连接理论与临床效果的桥梁。目前,关于中药现代化研究多集中于物质的提取和分离,但引经药的物质基础研究则相对缓慢,主要原因可能是现阶段关于引经药物发挥其引经作用的具体物质基础尚不完全清楚,另一方面与检测技术受限也有一定关系。

但就目前而言,学界也取得了一些可见成果,如麝香的引经作用基础研究发现,高剂量麝香酮可明显增加骨缺损大鼠骨髓间充质干细胞数量,提高干细胞因子和Fractalkine的表达水平,促进外源性药物在体内向骨折处迁移的作用[23]。这与姜徽[24]的研究结果较为一致。由此可见,麝香酮作为麝香的主要活性化合物之一,可能是该药发挥其引经作用的重要物质基础。李荣伟等[25]通过动物实验发现,冰片开放血脑屏障的主要机制是:冰片可升高下丘脑组胺和5-羟色胺的含量,从而发挥血脑屏障开放的介导作用。吴海霞等[26]通过动物研究发现,川芎挥发油可通过抑制P-gp蛋白表达,促进替莫唑胺进入胶质瘤细胞内,从而充分发挥其协同抗肿瘤的效果。此外,还有研究发现,桔梗中的单体成分α-菠菜甾醇可加快酒石酸泰乐菌素在小肠中的吸收,说明α-菠菜甾醇可能是桔梗引经的物质基础[27]。

由此可知,引经报使的中药引经成分可以促进其他药物在靶器官中的吸收与分布,但仍缺乏确凿的证据支持中药引经物质基础的存在。

3.2 探究引经报使理论的作用机制

近年来,中药引经的机制分析成为中医药现代化研究的热点领域,并取得了一定成果。笔者根据这些研究进一步总结和整理,梳理出引经报使的可能作用机制如下。

(1)增加药物的溶解度,促进有效成分溶出。有学者认为[28],桔梗皂苷能通过增加药物溶解度的作用,促进其他药物的浸出,提高有效成分溶出,进而增加药物治疗效果。

(2)促进药物透过各种生物屏障,增加药物在靶器官中的分布。有学者报道称[29]冰片能提高血脑屏障的通透性,并促进山萘酚向脑组织的转运,达到增加靶组织的药物浓度的目的,从而发挥其药理效应;有学者分析认为[30],其主要机制可能与冰片能够提高上皮交界处的通透性,促进药物向透过血脑屏障有关。

(3)介导相关信号通路的释放与表达。黄锦阳等[31]通过动物实验发现,骨碎补总黄酮能通过提高新生骨组织中CD31、Emcn、slit3、ROBOmRNA的表达,加速诱导膜技术骨缺损区骨痂形成,对二期骨重建具有重要作用。

(4)提高细胞膜通透性,促进药物吸收和渗透。吴庆知等[32]通过研究用不同浓度的冰片干预胰岛素的口腔摄入,发现0.12%浓度的冰片就可对通过口腔黏膜吸收的胰岛素有明显的促进作用,提示冰片能够增加其它药物通过黏膜的透过率,提升治疗效果。

3.3 挖掘引经报使理论的现代临床案例

引经药可引导其他药物直达病所,提高药物治疗的靶向性。因此,现代医家根据引经报使理论灵活选用引经药,从而实现增强疗效的目的。如邵金阶运用川芎引诸药上行头目、桂枝引诸药至肩背手指等药性来治疗颈椎病,从而发挥其引经作用[33]。然而,引经药不止局限于某药,方剂整体也可作为引经药使用,如名医张炳厚运用川芎茶调散加减治疗头痛,运用五皮五藤饮类方加减治疗皮肤病[34]。

值得注意的是,引经药亦有其药性,寒热温凉,升降浮沉。这点需要临床工作者明晰,切勿犯虚虚实实之戒。只有合理运用引经药才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治疗效果。

4 总结与展望

引经报使理论是以易水学派归经理论和药物的升降浮沉学说为基础创立的,它是历代先贤对药物作用范围、药性趋向、炮制方法、临床应用和方剂配伍经验的高度凝练总结,是中医药特色的突出体现,是易水学派对中医药理论系统的伟大贡献。探寻易水学派引经报使理论的发源和发展脉络,并对引经药物进行现代化研究,是中医药现代化、标准化和世界化的必经之路。

随着引经报使理论的不断发展和完善,为进一步探索其科学性和有效性,进一步阐述其科学内涵,很多学者将现代研究思路与易水学派引经报使理论相结合,主要包括基于传统药理学、高通量组学技术、分子生物学和网络药理学等方法的作用机理研究。通过上述研究可以发现,中药复方中引经药在复方和机体中都具有复杂非线性交互作用。引经药在方剂中的比例、成分发生变化,效应也随之发生变化。不同的引经药的作用途径、靶点、机制往往不同,其间关系呈现多样性。

中医学的现代化是当下医学发展不可逆转的趋势。由于缺乏标准、客观量化指标,对疾病本质的揭示相对落后,限制了中医药国际化的进程[35]。同时,由于方剂组分配伍多样、药效成分众多、作用机制繁杂,加之中医传统引经理论中的脏腑经络与解剖学中的组织器官之间存在一定差异等问题,均为引经报使理论的现代科学研究增加了阻碍。因此,运用先进的科学技术和科学方法对引经报使理论进行深入的系统研究,阐明引经报使的科学内涵,对促进中医药理论发展和国际化,最终反哺临床用药、创新药品研发思路和提高临床疗效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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