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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补贴对企业净研发投入的影响及其异质性

2023-11-28

工业技术经济 2023年11期
关键词:财政补贴补贴规模

王 欢

(中国财政科学研究院,北京 100872)

引 言

当前,中国经济已经从高速发展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中国人均GDP 超过1 万美元,经济持续发展动力更加依赖创新。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要坚持创新在我国现代化建设全局中的核心地位”,“加快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健全新型举国体制,强化国家战略科技力量,优化配置创新资源”。

学术界普遍认为创新对经济增长至关重要,各国也采取了多种政策措施来促进创新。理想的政府补贴应该起到“四两拨千斤” 的作用,通过有限的政府补贴极大地激励企业增加研发投入。然而,长期以来,相关创新支持政策的有效性在国内外学术界一直是一个争论不休的话题,相关学者已经形成了较丰富的研究成果。

大部分国内外学者认为政府补贴能够激励企业增加研发投入。(1) 财政补贴有利于分散企业研发投资风险,降低企业创新门槛,进而促进企业创新[1];(2) 获得政府补贴可以向外界传递企业研发投入具有重大价值的信号,能够帮助企业更容易获取银行信贷等债务融资[2],并获得投资者认可,降低股权融资成本[3],还可能意味着政府会对企业创新活动进行持续监管[4]。相关学者对政府补贴的政策效应进行了大量实证研究。Hud 和Hussinger (2015)[5]、Henningsen 等(2015)[6]分别基于德国和挪威的微观企业的数据,认为研发补贴能够刺激样本期间企业的额外研发投资。Howell(2017)[7]基于中国工业企业数据,认为中国国家补贴仅仅刺激了高科技行业企业的创新投资。夏清华和何丹(2020)[8]、吴金光等(2022)[9]认为政府研发补贴显著刺激了企业研发投入,且该效应存在异质性。

然而,还有部分学者认为政府补贴对企业研发投入存在挤出效应或者效应不显著,相关机制包括验收扭曲机制和寻租扭曲机制[10],部分学者的实证研究支持了该观点。Boeing (2016)[11]基于中国上市公司的数据,运用PSM+DID 方法,研究表明研发补贴当期挤出了企业自身的研发投资,但对企业T+1 期研发强度的影响并不显著。张杰等(2021)[12]研究认为,政府创新扶持补贴政策对企业私人性质创新投入产生了显著的负向激励效应,且国有和集体企业的该负向效应大于民营企业。

部分学者认为,财政补贴对企业创新产出的激励作用存在一个适度的区间,即倒U 型,当财政的补贴力度加强时,企业的创新绩效有可能会随之提高,超过该金额后有可能会随之降低,这取决于补贴力度的临界值[13-15]。

现有文献对政府创新支持政策的机制尚未存在统一结论,相关结论存在较大差异的原因可能包括:创新主体本身存在较强的异质性,不同企业的产权性质、规模、所处地区及行业可能存在差异,自身的研发需求也会存在差异,目前的计量模型可能无法全部将这些因素识别出来,导致估计可能存在偏差;考察研发投入效果的计量模型存在双向因果关系,影响了计量结论的准确性;变量定义存在差异,如部分学者直接采用财务报表中的研发投入来计算,并不能反映补贴政策能否带动自有研发投入问题等[16]。

基于现有研究现状,本文在分析财政补贴对企业研发投入的影响时,剔除了研发投入中的政府补助金额,分析了政府补贴对企业净研发投入的影响;此前大部分学者选择以上市公司为样本,但上市公司往往已经是较成熟的企业,政策针对性不够强。本文同时将上市公司和新三板挂牌公司纳入样本,可以从企业生命周期的角度分析从初创期到成熟期不同生命周期特征的企业研发情况。

1 理论分析与假设提出

1.1 财政补贴对企业经营绩效改善的影响作用

从直观上看,政府补贴增加了企业可支配的经济资源,减轻了企业从事研发活动的各项成本和风险,有利于促进企业增加研发投入[17,18]。然而,财政资金的政策目标在于通过少量财政资金带动企业从事研发投入,如果只是财政资金简单替代了企业的研发投入,并未实现政策初衷。因此,有必要研究剔除政府补贴后企业的净研发投入是否会因政府补贴而增加。理想的政府补贴应当能够促进企业增加自发研发投入,然而此前已有部分学者研究表明,由于存在信息不对称等问题,政府补贴对企业研发投入具有挤出效应[19,20]。基于上述分析,针对财政补贴对企业创新的效应提出如下假设:

H1a:政府补贴对企业总研发投入有挤入影响。

H1b:政府补贴对企业总研发投入有挤出影响。

H2a:政府补贴对企业净研发投入有挤出影响。

H2b:政府补贴对企业净研发投入有挤入影响。

同时,政府补贴对企业研发投入可能存在边际效应递减,即最初的政府补贴可能被企业用于急需的研发活动,随着补贴资金的增加,适当的研发项目逐渐被执行。随着政府补贴资金的继续增加,其可能超过了企业自身的研发需求,导致其后增加的政府补贴并不会用于研发活动,呈现出挤出效应。基于上述分析,提出如下假设:

H3a:政府补贴与企业净研发投入存在倒U型关系。

H3b:政府补贴与企业净研发投入不存在倒U 型关系。

1.2 企业异质性对政府补贴促进企业创新投入效应的影响

大部分学者关注到创新支持政策对企业创新的影响会受到企业自身性质的影响,其中企业产权性质、生命周期、地区分布等异质性存在较大影响。

(1) 企业产权性质的影响

国有企业与政府存在天然的特殊关系,国有企业内部资源明显优于非国有企业,面临的融资约束等比非国有企业小得多。部分学者认为由于国有企业的政治优势,其能够获得更多的政策支持[21-23]。相比于国有企业,非国有企业面临着更激烈的市场竞争,面临的各种资源约束往往更大。另有部分学者则认为民营企业在创新活动过程中具有更高的灵活性和自主权,有利于提高科技政策的利用效率,产生更好的创新绩效[24]。基于此,提出下列假设:

H4a:政府补贴对非国有企业研发投入有更显著的促进作用。

H4b:政府补贴对国有企业研发投入有更显著的促进作用。

(2) 规模差异

众多学者的研究均表明了企业规模对政府补贴存在影响,但不同学者对影响方向的结论存在差异。部分学者认为,大企业资金实力雄厚,通过规模经济提高资源利用率[25],能组织开展精细化的专业分工和生产,提高创新效率[26]。然而,部分学者认为小规模企业的组织结构简单,市场反应快速,更能进行创新活动[27]。基于此分析,提出下列假设:

H5a:政府补贴对规模较大企业研发投入有更显著的促进作用。

H5b:政府补贴对规模较小企业研发投入有更显著的促进作用。

(3) 地区差异

多位学者关注到了发达地区与欠发达地区企业对财政补贴的激励效应存在差异。一种观点认为,欠发达地区研发资源稀缺,政府补贴能够较好地弥补市场失灵,起到更明显的促进作用。张杰等(2015)[28]、徐维祥等(2018)[29]、史洁琼(2020)[30]均认为政府研发补贴在市场化程度较低地区的激励效应更显著。然而,欠发达地区往往意味着市场化程度较低,政府补贴可能存在较强的扭曲机制,导致政府补贴并不能真正用于研发活动。为了验证哪种观点正确,提出如下假设:

H6a:西部地区的政府补贴对企业研发投入有更显著的促进作用。

H6b:东部地区的政府补贴对企业研发投入有更显著的促进作用。

2 研究设计与数据分析

2.1 数据来源

本文以2012~2021 年证监会行业分类为“制造业” 大类下的全部A 股上市公司和新三板挂牌公司为样本,同时剔除期间新上市或挂牌、期间曾经被ST 以及数据不全的上市或挂牌公司,共有1003 家上市公司10 年的数据,共10030 个观测值。之所以选择制造业进行研究,是因为我国制造业普遍面临着大而不强问题,制造业转型升级是全社会关注的话题,政府补贴如何促进制造业企业通过研发活动进行转型升级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为了防止极端值对研究结果的影响,本文对主要连续性变量进行上下5%的缩尾处理。

2.2 变量选取

(1) 被解释变量

本文以研发投入强度为被解释变量,主要是考虑到该指标为财务数据,相对较可靠,且容易进行横向比较;不同公司的专利申请情况及专利质量存在较大差异,难以简单根据数量进行横向比较。大部分国内学者直接采用财务报表中的研发投入除以营业收入作为研发投入强度,但补贴政策初衷是政府通过补贴激励企业自身投入研发而不仅仅是使用财政资金进行研发,通行的以财务报表作为研发投入来考察财政补贴效果的做法不够严谨。借鉴史洁琼 (2020)[30]、聂辉华等(2022)[31]的研究,只有当政策干预后企业的自有研发投入高于政策干预前的企业研发投入时,才能说明政府研发补贴对企业研发投入起到了额外的激励效应。因此,本文除了将总研发投入强度作为解释变量之外,还考察了政策对净研发投入强度的激励效果。

(2) 解释变量

本文以政府补贴作为解释变量。根据《企业会计准则第16 号——政府补助》 的规定,政府补助是指企业从政府无偿取得货币性资产或非货币性资产,企业应当在附注中单独披露政府补助的种类、金额和列报项目。近年来部分研究区分了研发补贴与非研发补贴[29,30],但考虑到相关划分的主观判断因素较大,且本文选取的战略新兴产业政府补贴本身对研发因素考虑较多,因此本文未再进一步区分政府补贴是否与研发相关。

(3) 调节变量

本文以企业产权性质、企业规模作为主要调节变量,同时研究了不同地区企业研发投入对政府补贴的反应程度差异。

(4) 控制变量

为了控制其他可能影响企业研发投入的因素,本文采用企业规模、资产负债率、总资产收益率、营业利润现金比率、固定资产比率、企业年龄、本科以上员工比例、行业、地区、所有制等作为控制变量。

2.3 模型设定

为考察财政补贴能否促进企业研发投入,本文构建了如下计量模型(1)。为了考察政府财政补贴对研发投入是否存在U 型或者倒U 型效应,模型中加入了财政补贴的平方项。构建模型如下:

其中,Subi,t-1、Sub2i,t-1分别为滞后1 期的财政补贴强度及其平方项,Controli,t-1为控制变量,包括资产负债率、总资产收益率、营业利润现金比率、固定资产比率、本科以上员工比例、企业年龄等。

借鉴夏清华和何丹(2020)[8]、魏巍等(2021)[15]、吴金光等(2022)[9]的研究,本文以企业产权性质、企业生命周期、企业规模作为主要调节变量,引入上述变量与政府补贴的交乘项,研究上述变量对企业研发投入的调节效应,形成如下模型:

其中,Soe、Stage、Size分别表示样本公司是否为国有企业、企业生命周期、总资产规模。

为了分析财政补贴对企业研发投入存在净挤出效应,本文同时将被解释变量替换为净研发投入,进行以上分析。

为了尽可能避免模型内生性,同时借鉴张振华(2020)[32]的研究,考虑到财政补贴对企业研发投入可能有滞后效应,本文对所有解释变量均进行了一阶滞后处理。

2.4 描述性统计

各变量的符号、定义及其描述性统计如表1所示。

表1 各变量的描述性统计

从被解释变量看,总研发投入强度和净研发投入强度分别为4.579%和0.033%,净研发投入比研发投入的均值、标准差均有明显降低,且部分样本的净研发投入为负,显示部分企业的自发性研发投入较低,相关研发投入的可持续性有待进一步观察。

2.5 相关性分析

各连续变量之间的相关性如表2 所示。从相关系数来看,政府补贴对总研发投入、净研发投入均有显著的正向相关关系,初步支持H1a,即财政补贴对企业研发投入有挤入影响。政府补贴与总研发投入的相关系数明显大于与净研发投入的相关系数,说明政府补贴对企业研发支出产生了一定替代,政府补贴是否存在净挤入效应仍有待进一步研究。除此之外,企业规模、资产负债率、净资产收益率、营业利润现金比率、固定资产比率、企业年龄均与研发投入存在显著的负相关关系,本科以上员工比例与研发投入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关系,说明论文控制变量选取具有较强的合理性。此外,除了总研发投入强度与净研发投入强度之间的相关性接近于1 之外,各变量之间的相关系数绝对值均小于0.5,说明各变量之间不存在严重的多重共线性问题。

表2 主要连续变量之间的Pearson 相关系数

3 实证分析结果

3.1 财政补贴对上市公司研发投入的整体促进作用

本文采用STATA14.0 软件进行计量经济分析。首先对面板数据的因变量研发投入、净研发投入和主要自变量政府补贴进行了单位根检验,检验结果为序列平稳。接着进行了豪斯曼检验,检验结果表明样本数据不支持随机效应模型,因此采用固定效应模型进行回归。为了避免模型内生性,如无特殊说明,本文对所有解释变量均取一阶滞后值。

分别以整体研发投入、净研发投入为被解释变量,对模型(1) 进行全样本回归结果如表3所示。

表3 财政补贴和研发投入的总体关系

从表3 列(1) 和列(2) 可知,政府补贴对企业总研发支出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且二次项系数为正,政策含义为政府补贴越多越好。这不太符合以往学者的研究结论,出现这种结果的主要原因是未区分政府补贴对企业研发投入的效应。实际上,因为企业财务报表中的研发投入既可能来自于政府补贴,也可能是自发性投入,模型中的这种正向因果关系并不能说明政府补贴是否促进了自发性投入,可能是一种虚假的正向关系,并不能说明政策实现了预期。

如列(3) 所示,如以政府补贴对企业研发投入的净效应分析,其系数为负但统计结果不显著,即剔除政府补贴后,企业的自发性研发投入与政府补贴并无显著的相关关系,说明整体而言政府补贴并不具有挤入效应,系数为负预示着可能存在净挤出效应。列(4) 显示,政府补贴与企业净研发支出呈显著的倒U 型,说明政府补贴存在最优规模,未达到最优规模之前存在挤入效应,而超过最优规模后呈现挤出效应,这与此前多位学者的研究结论一致。列(4) 政府补贴不显著且系数绝对值较小,说明整体而言目前的政府补贴活动没有能够起到促进企业自主研发的政策效果。

3.2 财政补贴对上市公司研发投入的异质性分析

表4 分别分析企业产权性质、企业规模等因素对研发投入的影响情况。

表4 产权性质、企业规模对研发投入的调节效应

关于国有企业与非国有企业的研发投入强度倾向对比,表4 列(1) 和列(3) 的Soe系数均显著为正,显示国有企业的总研发投入强度和净研发投入强度均显著高于非国有企业,这主要是由于国有企业更容易取得外界支持,所面临的各项资源约束较小。列(3) 的Soe系数远小于列(1),意味着剔除政府补助之后,国有企业与非国有企业研发倾向的差别大幅降低了,说明国有企业的研发投入强度高主要是因为其取得的政府补助较多,剔除政府补助因素后,国有企业与非国有企业的研发倾向差异较小。

关于企业产权性质对政府补助支持作用的影响,列(3) 的Sub∗Soe系数显著,而列(1) 的交互系数不显著,说明用净研发投入强度来考察不同产权性质企业对政府补贴的调节作用依据更充分,用总研发投入强度来考察可能会混淆挤出效应与挤入效应。但列(1) 和列(3) 的交互系数均为负,说明政府补助对国有企业的研发投入挤出效应更明显,即无论是总研发投入还是净研发投入,其对国有企业的研发促进效果均小于非国有企业。

关于不同规模企业的研发投入强度倾向对比,列(2) 和列(4) 的Size系数均显著为正,显示规模较大企业的总研发投入强度和净研发投入强度均显著高于规模较小企业,这主要是由于规模较大企业的各项资源更丰富,更容易进行研发活动。列(4) 的Size系数远小于列(2),意味着剔除政府补助之后,不同规模企业之间研发倾向的差别大幅降低了,说明规模较大企业的研发投入强度高主要是因为其取得的政府补助较多,剔除政府补助因素后,其与规模较小企业的研发倾向差异较小。

关于企业规模对政府补助的研发强度的影响,从列(2) 的Sub∗Size系数显著为正,意味着规模较大企业取得政府补助后其投入研发补贴的倾向更高,主要原因可能是规模较小企业面临的资源约束较大,取得政府补贴后更倾向于用于更急需的非研发领域,而规模较大企业面临的压力较小,取得政府补贴后更可能用于研发活动。这与其他学者的研究结论有所不同。

为了分析不同地区政府补贴对企业研发投入的影响差异,本文分别按照样本企业所属省(区、市)分属于东部、中部和西部进行了分析,具体结果见表5。

表5 不同地区财政补贴和研发投入的差异

不同地区的政府补助对研发投入的效果存在较大差异。东部企业政府补贴的总研发投入强度系数均显著为正,且补贴的二次项显著为正,意味从增加研发投入总额的角度看政府补助“多多益善”,原因可能是东部地区经济发达,营商环境较好,企业取得政府补助后能够用于研发活动。但若分析政府补助对净研发投入的效果,东部地区净补贴的二次项显著为负,说明从政府补助能否促进企业自发性增加研发投入的角度而言将不再是“多多益善”,而是存在着最优规模。

中部地区政府补助对总研发投入强度的影响为正但不显著,但对净研发投入的影响为负且显著,说明中部地区政府补助对研发投入存在较明显的挤出效应。

西部地区企业政府补贴的总研发投入强度系数均显著为正,说明政府补助在整体上能够促进西部企业的研发活动;西部地区企业政府补贴的净研发投入强度系数为正但是不显著,说明政府补贴未能显著带动西部地区企业自发的研发投入,原因可能是西部地区经济基础较薄弱,企业面临的资源约束较大。

4 稳健性检验

考虑到本文的解释变量和被解释变量均可能存在时间序列相关,因此主要通过变换估计方法,采用广义矩估计(GMM)来进行稳健性检验。本文采用差分GMM 方式,将被解释变量的滞后1~3阶引入解释变量,同时引入了解释变量的更多滞后阶作为工具变量进行分析,本文的主要结论仍然成立(受篇幅限制,结果未列示)。

5 研究结论和政策启示

5.1 研究结论

本文基于2012~2021 年A 股“制造业” 大类下的全部A 股上市公司和新三板挂牌公司为样本,研究了政府补贴对企业研发投入的总体影响效应和净效应,并分析了不同所有制、不同规模和不同地区样本企业的异质性。基于上文的分析,本文主要有以下结论:(1) 政府补贴对企业总研发支出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但剔除政府补贴后,整体而言政府补贴并不具有挤入效应;(2) 政府补贴与企业净研发支出呈倒U 型,说明政府补贴存在最优规模,未达到最优规模之前存在挤入效应,而超过最优规模后呈现挤出效应;(3) 国有企业的总研发投入强度和净研发投入强度均显著高于非国有企业,但国有企业的研发投入强度高主要是因为其取得的政府补助较多,剔除政府补助因素之外国有企业与非国有企业的研发倾向差异较小,且政府补助对国有企业的自发性研发促进效果均小于非国有企业;(4) 规模较大企业的研发投入强度高主要是因为其取得的政府补助较多,剔除政府补助因素之外其与规模较小企业的研发倾向差异较小;(5) 东部企业政府补贴的总研发投入强度系数均显著为正,但净补贴效应存在着最优规模;中部地区政府补助对研发投入存在较明显的挤出效应;政府补助在整体上能够促进西部企业的研发活动。

5.2 政策建议

(1) 加强政府补贴政策的绩效评价。政府补贴政策的初衷在于通过政府补贴鼓励促进企业自发研发投入,而不仅仅只是使用政府补贴资金进行研发活动。由于政府补贴具有无偿性,现实活动中难以判断政府补助是否起到了促进企业增加自发研发活动的目的。本文结果显示,虽然政府补贴对企业总研发支出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但剔除政府补贴后,整体而言政府补贴并不具有挤入效应,说明整体而言目前的政府补贴活动没有能够起到促进企业自主研发的政策效果,需要进一步加强政府补贴政策的绩效评价,更有针对性地进行财政补贴。

(2) 增加对非国有企业的支持力度。“毫不动摇巩固和发展公有制经济,毫不动摇鼓励、支持、引导非公有制经济发展”,政府在财政补贴上应当一视同仁。本文的研究结果显示,无论是总研发投入还是净研发投入,其对国有企业的研发促进效果均小于非国有企业。政府补贴对民营企业的政策效应大于对国有企业的政策效应,这可能是因为相比于国有企业,非国有企业面临的融资约束更严重,对资金使用效率的要求更高,财政补贴的资金及随之而来的信号效应能够给非国有企业带来较大的资源增量,促进非国有企业的绩效产出。考虑到非国有企业对政府补助的效应更敏感,政府补助应该考虑增加对非国有企业的支持力度。

(3) 加大对规模较小企业政府补助的监督。本文结果显示,规模较大企业取得政府补助后其投入研发补贴的倾向更高,主要原因可能是规模较小企业面临的资源约束较大,取得政府补贴后更倾向于用于更急需的非研发领域。中小企业进行研发活动的难度较大,政府在给予补贴等支持活动时也应该加强对其监督考核,确保政策效果的达成。

(4) 加大对西部地区企业的政府补助支持力度。本文结果显示,政府补助在整体上能够促进西部企业的研发活动。考虑到西部地区经济基础较薄弱,企业面临的资源约束较大,政府应该加大对相关西部地区企业的支持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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