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癌症信息超载对头颈部恶性肿瘤放化疗患者恐惧疾病进展的影响:决策冲突的中介作用

2023-11-27于晓磊李文鑫陈盼盼梁云飞崔艳荣焦海静

军事护理 2023年11期
关键词:头颈部放化疗癌症

于晓磊,李文鑫,陈盼盼,梁云飞,崔艳荣,焦海静

(承德医学院附属医院 肿瘤科,河北 承德 067000)

头颈部恶性肿瘤发病隐匿,患者确诊时多为进展期,因其解剖位置的特殊性及放射线的敏感性,以放疗为主的综合放化疗是其主要治疗手段[1]。但患者在疾病、治疗等多种因素的综合作用下会产生一系列心理应激反应,加上临床治疗护理决策的复杂性、多变性,常会导致CIO。CIO是指患者被癌症信息淹没和困惑的感觉[2]。研究[3]表明,较高的CIO感知会降低癌症治疗依从性,致患者面对治疗护理决策时产生矛盾、不确定等决策困境,即患者面对治疗护理决策时产生一系列躯体和情绪反应[4],其中以恐惧疾病进展最为常见[5]。由此可鉴,CIO与决策冲突、决策冲突与恐惧疾病进展间密切相关,但未见三者间的相关研究报道。本研究假设DCS在头颈部恶性肿瘤放化疗患者CIO和恐惧疾病进展之间存在中介作用,并探讨三者间的作用路径,为提高患者癌性信息素养、缓解决策冲突及恐惧心境提供参考借鉴。

1 对象与方法

1.1 调查对象 2022年8月至2023年1月,采用便利抽样法选取承德医学院附属医院肿瘤科收治的头颈部恶性肿瘤行放化疗患者作为研究对象。纳入标准:(1)经病理学或临床诊断确诊为头颈部恶性肿瘤患者,拟行放化疗;(2)年龄>18岁;(3)患者意识清楚,具有正常沟通交流能力;(4)知情同意,愿意参加本研究者。排除标准:(1)既往或现今精神疾患史、意识障碍者;(2)伴随其他恶性肿瘤或严重躯体疾病者;(3)各种原因无法配合研究者。本研究已通过伦理委员会批准(LL2021048)。根据横断面研究样本量的估算原则[6],即样本量是研究变量的10~20倍,本研究共包含15个变量,同时考虑15%的无效样本率,样本量至少为173例。

1.2 方法

1.2.1 调查工具 (1)一般资料调查表。在参考相关文献并结合头颈部恶性肿瘤特点自行设计,主要包括一般人口社会学资料及疾病相关治疗两个部分,如性别、年龄、肿瘤类型等。(2)癌症信息超载量表(cancer information overload scale,CIOS)。该量表由Jensen等[7]于2014年编制,国内学者丁遥遥等[8]汉化编译,用于评估患者信息超载现状。该量表为单维度量表,共8个条目,采取Likert 4级评分法,从“完全不同意”到“完全同意”赋值1~4分,总分范围为8~32分,得分越高表明患者信息超载水平越高。该量表Cronbach’s α系数为0.884。(3)决策冲突量表(decisional conflict scale,DCS)。该量表由O’Connor[9]于1995年编制,国内学者龚素绿等[10]汉化编译,用于评估患者DCS水平,本研究重测Cronbach’s α系数为0.869。该量表共16个条目,包括不确定感(3个条目)、影响决策因素(9个条目)、有效决策(4个条目)3个维度,采用Likert 5级评分法从“非常同意”到“非常不同意”赋值0~4分,患者标准化得分=患者得分/16×25。根据标准化得分划分为: <25.0分表明DCS处于低水平;25.0~37.5分表明DCS处于中等水平;>37.5分表明DCS处于高等水平,表明患者出现决策延迟。该量表Cronbach’s α系数为0.873。(4)恐惧疾病进展量表(fear of progression questionnaire-short form,FoP-Q-SF)。由Mehnert等[11]于2006年编制,国内学者吴奇云等[12]汉化编译,用于评估癌症患者恐惧疾病进展状况。该量表共12个条目,包括生理健康和社会家庭共2个维度(各6个条目)。采用Likert5级评分法,“从不”计1分,“总是”计5分,得分范围为12~60分,得分越高表明患者对疾病进展的恐惧程度越高,总分≥34分代表生理心理机能失调。该量表Cronbach’s α系数为0.883。

1.2.2 资料收集方法 研究人员由3名经过统一培训的主管护师承担,告知调查对象研究目的和研究内容,取得同意后进行调查。为避免影响患者治疗与休息,纸质问卷发放时间选择16:00-20:00之间,问卷填写时间控制在20 min 左右;如患者不能自行填写,由研究人员采取一问一答形式,再次复述患者选项后代为填写,期间避免诱导性提问,现场检查问卷完整性后收回。本研究共发放调查问卷250份,剔除漏填、缺失等无效问卷后有效问卷241份,有效回收率为96.4%。

2 结果

2.1 一般资料 采用Harman单因素检验进行共同方法偏差检验[13]:未旋转的探索性因子分析结果提取出特征根大于1的因子共8个,最大公因子方差解释率为34.35%(<40%),故本研究不存在共同方法偏差。结果显示,头颈部恶性肿瘤放化疗患者年龄18~89岁,平均(46.72±16.67)岁,以男性患者(67.2%)为主,肿瘤类型以耳鼻喉恶性肿瘤为主(39.8%),具体情况见表1。

2.2 头颈部恶性肿瘤放化疗患者的CIOS、DCS、FoP-Q-SF得分及相关性分析 结果显示,头颈部恶性肿瘤放化疗患者的CIOS总得分为(19.48±8.43)分;DCS总得分为(30.82±7.66)分,总体呈中等水平,其中不确定感为(5.89±1.81)分,影响决策因素为(17.47±4.59)分,有效决策为(7.50±2.18)分;FoP-Q-SF总得分为(34.92±13.73)分,其中生理健康为(17.47±7.09)分,社会家庭为(17.44±6.93)分。Pearson相关性分析结果显示,头颈部恶性肿瘤放化疗患者的CIOS与DCS、FoP-Q-SF呈两两正相关(均P<0.01),见表2。

表2 头颈部恶性肿瘤放化疗患者CIOS、DCS、FoP-Q-SF得分的相关性分析(n=241,r)

2.3 DCS在头颈部恶性肿瘤放化疗患者CIOS和FoP-Q-SF的中介效应 以DCS为中介变量,CIOS作为自变量、FoP-Q-SF作为因变量,各拟合指标如下:χ2=19.13,卡方自由度比值(chi-squared test of independence,χ2/df)=2.73,拟合度指数(goodness of fit index,GFI)=0.98,调整适配度指数(adjusted goodness-of-fit index,AGFI)=0.93,近似均方根误差(root mean square error of approximation,RMSEA)=0.05,规范拟合指数(normed fit index,NFI)=0.98,增量拟合指数(incremental fit indices,IFI)=0.99,非规范拟合指数(tucker-lewis coefficien,TLI)=0.97,比较拟合指数(comparative fit index,CFI)=0.99,表明该模型适配较好。结构方程模型结果显示,CIOS正向预测FoP-Q-SF (B=1.11,P<0.001);CIOS正向预测DCS(B=0.75,P<0.01),DCS正向预测FoP-Q-SF (B=0.48,P<0.01),见表3。通过Bootstrap法来检验模型的中介效应(重复随机抽样5000次),结果显示DCS占头颈部恶性肿瘤放化疗患者CIOS和FoP-Q-SF中介效应值的32.19%,见表4、图1。

图1 头颈部恶性肿瘤放化疗患者CIOS、

表3 DCS在头颈部恶性肿瘤放化疗患者CIOS和FoP-Q-SF的中介效应(n=241)

表4 DCS在头颈部恶性肿瘤放化疗患者CIOS和FoP-Q-SF的中介检验(n=241)

3 讨论

3.1 头颈部恶性肿瘤放化疗患者CIOS、DCS、FoP-Q-SF现状 癌症信息超载会导致患者产生信息回避倾向,影响患者疾病认知和行为,不利于患者身心健康[14]。本研究结果表明,头颈部恶性肿瘤放化疗患者CIOS总得分为(19.48±8.43)分,与心房颤动患者得分[18]相近,分析原因可能是当前我国健康宣教方式较为单一,医-护-患有效沟通机制尚未建立,患者获取有效癌症信息渠道有限导致其癌症素养较低,其无法从现有癌症信息中进行有效筛选;加上受我国传统文化影响,癌症患者因病耻感产生癌症信息回避导致信息超载。因此,临床医护人员亟需拓宽患者获取癌症信息的途径,如医疗机构通过各大互联网平台发布相关疾病信息知识、社会网络媒体引导正确癌症舆论导向,帮助患者过滤无效癌性信息,以减轻癌症患者的信息超载。

头颈部恶性肿瘤放化疗患者的DCS总得分为(30.82±7.66)分,总体呈中等水平,与申文佳等[15]的研究结果一致,分析原因与头颈部恶性肿瘤的主要治疗方式为放疗为主的综合放化疗,具有复杂性、风险性和不确定性等特点,而患者有限的疾病知识储备难以助其做出最优决断,容易导致患者DCS有关。鉴于此,临床护理工作者可以协助患者构建完善的社会支持体系并制定合理的决策流程,实现医-护-患合理、有效、共享决策。

头颈部恶性肿瘤放化疗患者FoP-Q-SF总得分为(34.92±13.73)分,与邱丽燕等[16]的研究结果相似,分析原因:(1)头颈部恶性肿瘤患者确诊时常为中晚期,伴随着局部或全身转移,加上放化疗毒副反应会加剧患者疾病恐惧感;(2)患者害怕疾病进展引起的并发症或死亡给家庭带来进一步的经济负担和心理创伤,以及疾病及其漫长治疗过程会扰乱其正常工作节奏和家庭生活;(3)我国尚未形成针对FoP-Q-SF的癌症患者认知-心理-行为护理干预体系。因此,可以通过认知行为干预、放松训练或心理脱敏疗法等方式降低患者疾病进展恐惧感。

3.2 头颈部恶性肿瘤放化疗患者CIOS、DCS与FoP-Q-SF呈两两正相关 肖霖等[17]的研究发现,参与决策是患者内部动机,社会关系及社会环境是其重要内推力,而亲友家属、医护人员等心理和信息支持则是重要外推力。本文Pearson相关性分析结果显示,头颈部恶性肿瘤放化疗患者CIOS与DCS、CIOS与FoP-Q-SF、DCS与FoP-Q-SF呈两两正相关(均P<0.01);结构方程模型结果显示,信息超载正向预测FoP-Q-SF (P<0.001);信息超载正向预测DCS (P<0.01),DCS正向预测FoP-Q-SF (P<0.01),与肖霖等[17]的研究结果一致。说明头颈部恶性肿瘤放化疗患者CIOS越显著,患者DCS越强烈,其FoP-Q-SF水平越高。分析原因,与肿瘤的确诊、患者短时间内难以接受现实的同时又接受了大量的癌症信息冲击,超出其处理应对能力而产生信息超载[18],使其决策能力下降[19],患者无法应对疾病导致恐惧感增强有关。因此,医院、社会媒体可以通过网络平台如公众号、视频号等多渠道提供癌症防治信息、图文视频资料等方式提高患者癌性信息素养,助其作出正确治疗护理决策,从而降低患者疾病恐惧感。

3.3 DCS在头颈部恶性肿瘤放化疗患者CIOS与FoP-Q-SF的中介作用 相关研究[20-21]表明,CIOS会导致患者信息管理不佳而产生压力和不确定性,妨碍患者做出有效正确决策,进而影响DCS,不利于与医务人员建立有效的沟通-反馈机制,从而加剧患者恐惧进展心理。本研究结果显示,DCS占头颈部恶性肿瘤放化疗患者信息超载和FoP-Q-SF中介效应值的32.19%。分析原因可能是CIOS作为DCS的压力源之一,能够预测患者心境状态[22],而CIOS不利于患者对现有癌症信息进行有效筛选、处理和利用,患者难以应对当前的决策困境而陷入疾病恐惧感中无法自拔,三者不断产生恶性循环[23]。这提示临床医务工作者可以通过梳理DCS、CIOS与FoP-Q-SF间的相互作用关系,制定系统完善的健康宣教体系以提高患者癌症信息筛选、识别和处理能力,进而避免信息超载;还可以营造和谐友善的就医氛围,促进医护患共同决策,以缓解患者决策压力,最终降低患者疾病恐惧感、改善患者健康结局[24]。

4 小结

本研究证实DCS在头颈部恶性肿瘤放化疗患者信息超载与FoP-Q-SF中起部分中介作用,提示临床医务工作者需要重视患者是否存在FoP-Q-SF,因人施护并采用通俗易懂的宣教方式进行健康指导,避免患者出现CIOS和DCS,以提高患者癌症健康素养水平。但本研究为单中心的横断面调查研究,研究对象的代表性有限,且未将患者一般资料纳入结构方程模型,未来可通过纵向研究、纳入其他变量等方式进行进一步完善相关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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