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季风的方向

本刊编辑部 小重山

“自日南障塞、徐闻、合浦船行可五月，有都元国；又船行可四月，有邑卢没国；又船行可二十余日，有谌离国；步行可十余日，有夫甘都卢国。自夫甘都卢船行可二月余，有黄支国，民俗略与珠崖相类。其州广大，户口多，多异物，自武帝以来皆献见。”

——《汉书·地理志》

這是关于古海上丝绸之路最早的官方记录，详细描绘出往返路线和停靠地点，被后世称为“南洋航路”“广州通海夷道”，为史上第一次“下西洋”。

汉朝，海丝之路从南北两个方向开始探索世界、走向世界。在南方，自西而东，依次有几大始发港口——日南、合浦、徐闻、广州、泉州、福州。

日南为汉朝领土，今在越南境内。故我们从合浦与徐闻开始，行走今日城市，寻找城中古港的痕迹与脉络。

合浦与徐闻，分别地处两广，都属地级市所辖的县，看上去并不起眼。但在汉朝时，它们都因水运繁华昌盛，在正史中留名。汉武帝的使臣正是从这里起航，装载无数丝绸与器物，一路南下，开启了轰动世界的海丝征程。而今在城郊出土的汉墓中，发现有大量波斯陶壶、罗马玻璃碗，以及玛瑙、水晶等海外物产，均是传说的见证。

广州作为千年商都，重要性自不必提。有记载的海上商贸史，可追溯到秦始皇和南越王时期。它作为海丝之路最重要的始发港之一，除了肩负商贸流通，还是不可或缺的东西方文化交流窗口。外国的传教士与僧侣，文明的交换与发生，便是在海丝之路上进行。

南宋以降，政治中心向东南转移，泉州崛起。它的风头一时盖过了广州，千帆竞发的刺桐港震惊世界，东方海上贸易达到空前繁荣，马可·波罗甚至称，刺桐港是与亚历山大港齐名的世界最大商业港口之一。隔壁的福州同样瞩目。郑和七次下西洋，开洋起点与驻泊基地均在长乐太平港。当时间来到近代，福州造船业继续着它的使命，中国近代工业的探索与壮阔，浓缩在了“船政”两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