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省边疆民族地区农户的绿色生产意愿及影响因素分析

莫凤瑞，任秀峰

（西南林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云南昆明 650224）

绿色农业发展是中国农业可持续发展的必经之路，也是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要内容。 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提出了加快建设农业强国， 扎实推动乡村产业、人才、文化、生态、组织振兴；推动经济社会发展绿色化、低碳化是实现高质量发展的关键环节；加快推进绿色农业发展， 建立绿色低碳循环的农业产业体系。中国的农业发展面临着许多挑战， 包括粗放式经营、土地资源紧张以及生产复合污染和农产品安全等问题， 这些问题对农业的可持续性造成了巨大威胁。为了实现农业绿色发展，我国需要进行深刻的农业生产方式和理念的变革。 在这样的背景下，习近平总书记提出了“两山”理论，即“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推进高质量绿色发展。在推进绿色农业发展的进程中，2022 年中央一号文件和“十四五”全国农业绿色发展规划提出了一系列具体目标与措施。 其中，明确提出绿色是农业的底色，我们需要在实际工作中不断探索，不断创新，为农业的绿色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

云南省边疆民族地区由于受到民族文化、经济发展、区位地理等多方面因素的影响，导致该地区的农业生产和农户的生产行为都有其自身特点。 一方面，边疆民族地区具有浓厚的民族文化氛围，这对该地区的农业生产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同时，少数民族的宗教信仰、生活习惯等因素也会影响他们的种植和养殖行为。 另一方面，这些地区有国内和国外“两个市场”联动的特点，农户边贸参与度较高。 和越南、缅甸、老挝接壤的边境地区， 农户在生产中雇佣外籍劳动力，自发进行农产品边境贸易等。由于大部分地区缺乏重工业，所以土壤和水源保持清洁，空气质量良好，病虫害少，这些都为绿色农业发展提供了有利条件和突出优势。

1 文献整理

围绕农户绿色生产行为，学术界成果颇丰。 杨志海[1]的研究指出，农户参与绿色生产程度的提高是由于更频繁的社会交流；Bagheri 等[2]、Mojtaba 等[3]、Premarathne 等[4]基于心理学角度的计划行为理论，刘勇等[5]基于农户视角的博弈理论以及张娇等[6]基于保护动机理论，从认知调节因子角度阐释农户环境行为转变的内因；畅倩等[7]指出农户为实现农业收益最大化，以增加收益或者减少成本为主要方式进行农业生产活动，因此，衡量收益与成本依旧是农户进行绿色生产的重要考量；在研究方法方面，学者目前普遍采用的实证模型主要有Logit 回归模型、Probit 回归模型[8-9]。 已有文献对于农户绿色生产行为的研究已经取得了丰富的研究成果。 大多数学者对农户绿色生产行为的研究侧重于宏观层面的理论探讨，如人口统计特征、 社会经济特征和制度环境特征等方面的实证分析。因此， 本文从微观角度系统研究农户参与绿色生产行为的影响因素，提高农户实施绿色生产行为的意愿。

2 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2.1 数据来源

本文研究数据主要来源于云南省边疆地区农村农户绿色生产行为意愿的问卷调查， 因时间有限，仅对普洱地区思茅区的7 个镇、2 个乡进行问卷投放。问卷内容包含农户的个体特征、对绿色生产行为的认识以及参与绿色生产行为的情况等部分。本次调查共发放问卷233 份， 有效问卷227 份， 有效率达97.42%。 样本分布如表1。

表1显示了参与问卷调查的农户的性别、年龄和学历分布情况。 其中，男性农户有111 人，占48.9%，女性农户有116 人，占51.1%；年龄方面，20 岁以下的有6 人， 占2.6%，20～30 岁的有62 人， 占27.3%，31～50 岁的有125 人， 占55.1%，50 岁以上的有34人， 占15%； 学历方面， 小学及以下的有68 人，占30%，初中的有110 人，占48.5%，高中的有45 人，占19.8%，大专及以上的有4 人，占1.7%；家庭年收入大部分都在10 000 元以下，年收入在10 000 元以上的占比仅有25.6%； 愿意参与绿色生产行为的农户有161 人，占总人数的70.9%,不愿意参与的人数有66人，对应的比重为29.1%。

2.2 研究方法

本文采用二元Logistic 模型来分析影响农户参与绿色生产行为的因素，Logistic 回归分析广泛用于社会科学研究中[10-12]。 由于本研究的因变量为农户的参与意愿，是一个二分变量，当农户表示“愿意”参与时，赋值为1，当农户表示“不愿意”参与时，赋值为0，因此采用二元Logistic 模型进行分析。 回归方程式为：

其中，Pi为第i个农户愿意参与绿色生产行为的概率，1-Pi表示第i个农户不愿意参与绿色生产行为的概率；Xik表示可能影响i个农户参与绿色生产行为的因素；βk为回归系数；β0为常数；εi为随机干扰项。 具体变量名称及取值如表2。

表2 变量名称及取值说明

3 结果分析

3.1 信度与效度检验

本研究利用SPSS 26.0 统计学软件对量表的信度和效度进行了检验。结果如表3 所示，信度检验中，标准化的Cronbach’s α 系数为0.831，说明本问卷的可信度较高。 效度检验中，KMO 值为0.625，且Bartlett 球形检验的显著性P值小于0.05， 呈现强显著性，适合作因子分析，说明问卷数据效度较高。

表3 信度与效度检验

3.2 影响因素分析

运用SPSS 26.0 统计学软件对数据进行回归处理，输入变量结果如表4 所示，年龄与绿色生产方式的成本呈显著负向影响， 这些因素P值均小于0.05，回归系数小于0， 说明当这些因素的影响程度越低，被调查者对于参与绿色生产行为的意愿就会越强；家庭农业年收入水平、政府对绿色生产的支持和鼓励程度、绿色生产行为对家庭收入是否有所改善、参加过绿色生产的宣传活动、 采用绿色生产的技术和方法、绿色生产对农业发展重要性与绿色生产有利于环境保护呈显著正向影响， 这些因素P值均小于0.05，回归系数大于0， 说明当这些因素的影响程度提高时，被调查者对于参与绿色生产行为的意愿就会增强； 其余影响因素对因变量参与意愿影响不显著。Hosmer-Lemeshow 检验的显著性为0.372，大于0.05，说明模型拟合良好，这意味着Logistic 回归模型可以较好地预测因变量的结果。

表4 二元Logistic 分析回归结果

由表4 可知，对农户的意愿产生显著影响的因素有正向和负向2 种，分别对其进行分析。 在负向影响因素中，年龄的回归系数为-0.486，这说明农户的参与意愿会随着年龄的增加而降低。造成这种现象的可能原因是，长期从事农业生产的农户，往往面临着劳动强度大、收入低、社会保障缺乏等问题，导致他们身惫、精神压抑、自我价值低下。 同时，由于受到教育水平、信息渠道、地域环境等因素的限制，他们难以接触和掌握新的技术知识，对创新和变革缺乏积极性和主动性。另一个产生负向影响的因素是绿色生产方式成本，其回归系数为-1.21，这说明绿色生产方式的成本越低越有利于促进农户实施绿色生产行为，主要原因可能是农户认为绿色生产方式会增加自己的生产成本，并且绿色生产方式的效果不明显，农户很难在短期内得到回报。

在具有显著正向影响的因素方面，家庭农业年收入的回归系数为0.167， 可以得出家庭农业年收入越高，农户参与绿色生产行为的意愿就会随之增加。 这是由于农户家庭农业年收入越高，说明农户有更大的规模、更高的素质、更强的环保理念和更多的资源，且采用绿色生产方式既可以提高农业生产效益和质量，又能保护生态环境不被破坏，因此家庭农业年收入越高的农户更愿意参与绿色生产行为。绿色生产行为对家庭收入是否有所改善也具有正影响， 回归系数为0.659， 可以得出绿色生产行为能够改善农户的家庭收入，那么农户的参与意愿就会增加。 这可能是因为绿色生产行为在实施过程中降低了农业生产的成本和风险， 且增加了农产品的市场竞争力和附加值，这就增加了农户的收入和利润。绿色生产对农业发展的重要性呈正向影响，该因素的回归系数为0.693，这说明绿色生产对农业发展越重要，农户的参与意愿就会越高，主要原因可能是响应国家的号召，顺应时代的潮流，在绿色生产方面，国家出台的政策以及补贴、优惠程度会让农户意识到绿色生产的重要性，这有利于促使农户实施绿色生产行为。在政府对绿色生产的支持和鼓励方面，其系数为0.177，这反映了政府对绿色生产的重视程度。 在国家不断颁布惠农政策的背景下，农户对政府的信任愈发深入，因此政府对绿色生产越重视， 农户对绿色生产的模式接受程度越高，越愿意参与到绿色生产中。

另外，参加过绿色生产的宣传活动、采用绿色生产的技术和方法、绿色生产有利于环境保护等这几个因素皆呈正向影响，这表明了农户对绿色生产的认知越高、越了解绿色农业的知识，就越有利于提高农户参与绿色生产行为的意愿，因为人们会对陌生的事物有所恐惧，不愿意去尝试。同时，绿色技术是实现绿色生产的重要手段和保障， 会提高农业的生产效率和质量，降低环境污染，能够满足人们对健康生活的要求。 因此，农户的绿色生产行为意愿会受到当地的宣传和支持的影响，如果当地对绿色生产有较强的宣传力度和技术方法的支持力度，农户就会倾向于选择绿色生产。 问卷分析显示，农户主要通过政府宣传获取绿色生产方式的相关知识。政府宣传的效果体现在农户对绿色生产技术和方法、绿色生产对农业发展的重要性和绿色生产方式的成本等方面，从而增强了农户参与绿色生产行为的意愿。 由于农村信息渠道不畅，乡村政府成为农户了解绿色农业发展政策措施和知识的主要途径，因此乡村政府越重视和积极宣传绿色农业发展工作，农户越愿意参与绿色生产行为。 农户的性别、学历和绿色农业生产知识水平等因素对其参与绿色生产行为意愿的影响不显著。

综上所述，在调研地区中农户参与绿色生产行为的意愿较强，仅有少部分农户不愿参与。年龄、家庭农业年收入水平、采用绿色生产的技术和方法、绿色生产对农业发展重要性、政府对绿色生产的支持和鼓励程度及绿色生产方式的成本是影响农户参与绿色生产行为意愿的主要影响因素。在国家出台了一系列促进农业绿色发展的政策措施和激励机制的支持下，越来越多的农户认识到了绿色生产行为对农业收入、生态环境和社会效益的积极作用，愿意采用节约资源、保护环境、提高效益的绿色技术和方法进行农业生产，从而推动了绿色农业发展的质量和水平不断提升。

4 建议与措施

结合分析结果，提出以下建议。（1）树立绿色农业发展理念。培育绿色农业发展思维是推进绿色农业发展的重要前提，应从政府、农户和农业经营者3 个层面入手，学习绿色发展思想、培养农户的绿色意识、树立绿色生产的理念，将绿色生产贯穿于农业生产的全过程。 建议政府要加强对绿色农业的顶层设计和规划，制定符合国情和地方特点的绿色农业发展战略和政策，引导和支持农户走绿色农业发展之路。 农户要增强环境保护和资源节约的意识， 主动采用节水、节肥、节药等措施，提高农业生产效率和质量，减少对环境的污染和损害。农业经营者要树立绿色竞争优势的意识，积极运用现代科技和装备，推广标准化、规范化、智能化的生产方式，打造绿色低碳循环的农业产业链，提升农产品的附加值和市场竞争力。（2）推动政府引领绿色农业生产。为当地农户提供技术支持和绿色农业优惠补贴政策，可以大大增加农户参与绿色生产行为的意愿和信心， 这有利于推进绿色农业的发展。 为了提高农业技术推广效率，满足农民的技术需求，解决政府推广人员数量不足、工资低廉、劳动强度大等问题，需要构建新的农业技术推广体系，为农民提供及时高效的技术服务。 首先，充分运用现代多媒体技术和渠道，如微信、微博、抖音等网络平台，与周边县市的农业专业院校、农业科研院所和农业科技人才建立合作关系，利用新媒体网络平台传播有机农业生产技术信息资源，为农业技术推广体系提供专门的媒体渠道，利用线上视频，让农民及时掌握更多的农业生产技术，利用各大社交平台与农民进行生产技术交流，以此保证农业技术推广效果。其次，采取激励的方式，使村里各大种植户、种植专业人才发挥示范作用，并利用邻里关系做好宣传推广，增强农民保护有机农业环境的责任感。（3）全面、多角度地综合考虑农户需求。一方面，随着农户年龄的增长，参与绿色生产行为的意愿将呈现下降趋势。 所以，为应对有机生产技术推广中的问题，应从文化高、年轻的农民入手，鼓励文化程度低、年龄大的农民自愿选择，加强政府对低学历农民的关注和帮助。 另一方面，在农业生产的实际过程中，农民的风险抵御能力强，有利于绿色生产的反应和收入。因此，要稳定投入品价格，加强基础设施建设，制定扶持政策，完善农业保险制度，提升风险管理水平，提高农民的风险承受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