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技术赋能国家粮食安全治理的理论逻辑与优化路径
2023-11-22肖湘雄郭素芳滕俊磊
肖湘雄,郭素芳,滕俊磊
(湘潭大学公共管理学院, 湖南湘潭 411105)
五谷者万民之命,国之重宝。 确保中国人的饭碗牢牢端在自己手中是关乎国计民生的头等大事,也是新时代国家粮食安全的目标任务[1]。党的十八大以来,党中央确立了“以我为主、立足国内、确保产能、适度进口、科技支撑”的国家粮食安全战略,并提出要实现“藏粮于地、藏粮于技”,为数字技术在国家粮食安全治理中的应用指明了正确方向、提供了根本遵循。 事实上,技术进步始终伴随着人类社会的发展,并渗透进国家治理和日常生活的每一个细节[2]。大数据、物联网和云计算等数字技术的快速发展,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广度和深度影响并推动人类生产生活方式和治理方式的深刻变革[3],也为国家粮食安全治理带来诸多机遇。 为此,我国积极推动数字技术在国家粮食安全治理中的应用, 以科技支撑国家粮食安全治理现代化。 中央网信办、农业农村部和工信部等五部门联合印发的《2022 年数字乡村发展工作要点》明确要求构筑粮食安全数字化屏障,提高农田建设管理数字化水平。2022 年中央网信办和农业农村部等10 多个部门联合印发的 《数字乡村发展行动计划(2022—2025年)》提出打造惠农粮食服务平台,构建粮食产、购、储、加、销大数据体系,以数字技术赋能优质粮食工程。虽然国家政策为数字技术赋能国家粮食安全治理提供了良好的发展环境,但数字技术并非是一个外生因素,而是通过对生产生活的渗透改变着社会的运转逻辑,对既有的社会秩序带来冲击与挑战,从而引发一系列新的问题和风险[4]。在此背景下,剖析数字技术赋能国家粮食安全治理的具体逻辑,聚焦于数字技术对国家粮食安全治理带来的机遇和挑战,并立足于新时代基本国情,提出如何利用数字技术支撑中国特色粮食安全治理之路,具有重要的理论和实践意义。
1 数字技术赋能国家粮食安全治理的理论逻辑
粮食问题是最大、最基本的民生问题,同时也是一个复杂的系统性问题,涵盖粮食的生产、储备、流通与消费等诸多环节, 其中最基础的就是粮食数量安全。 耕地作为粮食生产最基本的约束变量,其质量和数量直接影响着粮食单产和总量。我国人多地少的基本国情,决定了单纯依靠耕地数量的增加来实现粮食安全的增长具有不可持续性,必须要依靠科学技术实现粮食单产的提升,因此数字技术赋能国家粮食安全治理,有其清晰的制度逻辑、价值逻辑和发展逻辑。
1.1 制度逻辑:保障国家生存与发展的必然选择
悠悠万事,吃饭为大。粮食安全作为“国之大者”,是治国理政的头等大事,只有确保谷物基本自给和口粮绝对安全,才有底气谈及国家的生存,进而实现社会的稳定和经济的发展。 在宏观层面,粮食具有战略品的属性,使得一些国家将粮食问题政治化、工具化、武器化,企图将粮食霸权作为维护世界霸权的武器以遏制他国发展, 因此粮食安全关系到国家的总体安全。 作为新型关键生产要素,数字技术快速延伸并渗透到粮食生产各个环节, 通过农业全链条的数字化,可以对农业生产、加工和消费等环节进行实时监测分析, 有效提升粮食生产技术水平和种植的规模化、专业化水平,从而推动粮食生产从资源要素依赖转向技术创新驱动。在微观层面,粮食生产者对新技术、新知识的学习与吸收,转化为提高粮食生产的能力以提升种粮收益。 如重庆市积极推动农业的数字化转型,通过丘陵山地智慧稻田综合管理平台智能监测水稻温度、湿度、长势、病虫害情况等,同时智能调度灌溉系统、自动导航驾驶插秧机等农用机具,人工成本减少90%以上,水稻增产15%以上,增收4 500 元/hm2以上,极大提高了农户种粮积极性,实现了农业发展和国家发展的有机结合。
1.2 价值逻辑:维护人民群众根本利益的现实体现
无论在哪个时代,粮食安全始终都是事关人民群众生存的根本性问题。 粮食安全系数越高,人民群众的生活需求就越能够得到满足。 现代社会,必须建立健全全方位的国家粮食安全治理系统,满足人民群众“吃得放心”“吃得健康”的需求,并通过粮食产业的转型升级、创新发展,增强人民群众的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在数字时代,信息技术传播的即时性、广泛性和交互性特征,使得事关人民群众切身利益的议题可以在短时间内引起广泛的社会关注,每个人都能在社交平台表达自身的态度,公共决策者利用数字技术搜集与分析社情民意,为制定粮食安全政策提供广泛的民意基础,从而提高决策的科学性和民主性。例如,备受争议的转基因粮食原本旨在提高粮食的营养价值和生产效率,但是调查发现转基因粮食会给人类健康带来一定程度的不确定性危害,经媒体曝光后引发了社会争议,在广泛听取群众意见后,我国禁止了转基因技术在粮食生产方面的滥用,转基因粮食的加工与出售也得到了进一步规范。数字技术与农产品质量监管的结合,能够实现农产品从田间到餐桌的全过程智慧化监管, 如上海市通过市大数据中心汇聚生产管理、用药、采收、检测、绿色认证、监管等信息,按照农产品采收批次生成承诺达标合格证,将承诺达标合格证与绿色食品标志、“申农码”三合一,消费者可以扫码查询农产品追溯信息,实现了“来源可查,去向可追,责任可究”,群众的食品安全得到有效保障。
1.3 发展逻辑: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内在需要
粮食安全问题关乎政治、经济与社会发展的各个方面,只有粮食安全得到保障,社会才能得到长足的发展。 但粮食生产系统具有脆弱性和敏感性的特征,全球粮食市场经常会遇到病虫害、气候变化、全球公共卫生事件等风险挑战,一些跨国粮商在粮食产业链中具有支配地位,并在国际粮食贸易中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进而制定利己性的规则以掌握国际粮食定价权,为国际粮食市场带来了更大的不确定性。 以数字技术赋能国家粮食安全治理,能够有效推动农业强国建设,并为维护全球粮食安全贡献中国力量。一方面,经济全球化背景下我国与世界的联系日益紧密,利用数字技术可以更加准确地对全球粮食产业链、供应链中可能出现的危机进行监测和预警,提高风险防范能力,以推动我国粮食安全治理体系与治理能力的现代化,才能在国际粮食安全出现危机时始终确保国内粮食的安全稳定供给, 为实现伟大复兴中国梦保驾护航。 另一方面,我国积极深化农业领域的国际合作交流, 在维护全球粮食安全中展现了大国的责任与担当。 如位于陕西杨凌的智慧农业示范园与全球60 多个国家建立农业合作关系,积极依托前沿技术为全球粮食安全提供“中国方案”,其小麦条锈病研究成果在全球的推广与应用, 年均挽回小麦损失约20 亿kg,为全球粮食安全贡献了“中国智慧”,成为积极践行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生动体现。
2 数字技术赋能国家粮食安全治理的现实向度
新中国成立后,经过几十年的艰辛探索,我国已逐渐形成“以我为主、立足国内、确保产能、适度进口、科技支撑”的粮食安全战略观,粮食供给能力得到极大提升,人民群众生活水平也得到显著提高,逐渐从“吃得饱”“吃得好”向“吃得健康”转变,这也给国家粮食安全治理提出了更高要求。面对我国资源约束趋紧和自然风险增加的现实,如何直面国家粮食安全治理的不足,并充分发挥数字技术对国家粮食安全治理的支撑作用,成为实现更高水平粮食安全的重要前提。
2.1 数字技术赋能国家粮食安全治理的机遇
数字技术在农业产业中的应用, 对农业生产管理、 经营模式和分配体系进行了系统性的优化重构,实现了农业要素集约化、生产智能化、产业生态化,提高了国内粮食生产和供应能力。 种子是农业的 “芯片”, 通过数字技术与生物基因技术的结合实现了育种的智能化转变,加速了育种过程,提升了种质资源利用率。 利用网络技术对种业新品牌进行广泛宣传,也有利于增加农户对农业品种的了解,从而增加新品种的推广度。 基于数字技术构建的智慧耕地监管系统,能够全面掌握耕地的分布、数量、质量以及保护利用情况,实现了耕地的全流程动态监管,防止耕地“非粮化”,从而守牢18 亿亩耕地红线。 农业科技进步率代表了农业科技进步对农业总产值增长额的贡献份额,我国农业总产值和农业科技进步率连年提升(见表1),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体现数字技术应用对农业发展的贡献。我国不断推动大数据、物联网、人工智能等数字技术在种植业数字化转型中的应用,为粮食生产能力的提升注入了强大动力,2021 年全国大田种植信息化率达21.8%,设施栽培信息化率为25.3%,推动了我国粮食产量从2010 年的54 641 万t 迅速提升至2022 年的68 653 万t,人均粮食占有量480 kg 以上,远高于国际公认的400 kg 粮食安全线,牢牢端稳了中国饭碗。
表1 近10 年农业总产值与农业科技进步贡献率
2.2 数字技术赋能国家粮食安全治理的挑战
数字技术的发展为国家粮食安全治理带来了新的机遇,然而信息孤岛的存在、技术应用的滞后以及外部风险增加等要素叠加,制约了数字技术赋能国家粮食安全治理的成效。
2.2.1 信息孤岛制约治理资源集聚。 在数字时代,只有实现数据资源真正意义上的互联互通,才能真正发挥数据的作用[5]。 数据资源的采集与管理需要数字基础设施的建设作为支撑,但由于经济条件和思想观念的限制,数字技术在国家粮食安全治理实践中的应用受到地区发展不平衡因素的制约,根据《中国数字乡村发展报告(2022)》中的数据,2011 年我国数字乡村发展水平达39.1%,其中东部地区为42.9%,中部地区为42.5%,西部地区为33.6%,数字乡村发展的区域差距较为明显。 另外,由于粮食产业链涉及较多主体,不同主体间基于利益诉求的差异,对信息的共享存在一定的顾虑,并且由于信息传递过程中可能出现扭曲甚至失真的现象,会导致粮食生产相关主体之间产生信息差, 从而增加了国家粮食安全治理的难度,以农产品质量安全追溯平台为例,2021 年实现质量安全追溯的农产品产值占比24.7%,其中东、中、西部的农产品追溯信息化率分别为31.8%、22.9%、17.1%,农产品质量安全的全链条治理进程滞后。
2.2.2 技术应用滞后阻碍数字红利充分释放。农业人才匮乏是阻碍数字技术在粮食安全治理中应用的重要原因。目前我国大部分农村的农业生产模式依然呈现分散化、低集约化的特性,农业规模化生产难以实现[6]。 同时,由于种粮比较收益低,很难吸引青壮年劳动力从事农业生产, 据第三次全国农业普查数据显示,我国农业生产经营人员受教育程度在大专及以上的占比1.2%,年龄在55 岁以上的占比33.6%,许多老年农民受教育程度普遍不足,农业生产方式较为落后,且对新技术接受能力不足,升级生产工具的意愿不强, 部分地区的农机设备较为老旧甚至已经破损,影响了数字技术在农业生产中的应用与推广,造成高性能的农机装备应用水平不高。 此外,数字技术在许多地区的粮食安全治理中应用较为薄弱,且不同地区的农业生产信息化率存在较大差距,2021 年东、 中、西部地区的农业生产信息化率分别为29.2%、33.4%、19.1%,区域发展的不平衡,为国家粮食安全治理的数字化转型带来负面效应。 此外,数字技术在育种科技创新中的作用还有待提高,尤其是大豆、玉米等作物的育种技术突破难度较大,导致当前粮食育种对粮食单产贡献率不高。
2.2.3 外部风险增加扰乱国家粮食安全治理数字化转型周期。 经济全球化背景下,随着国内外粮食市场联系日益紧密,已经形成“世界粮食安全离不开中国,中国的粮食安全离不开世界”的发展格局。 国家粮食安全治理的数字化转型离不开相对稳定的内外部环境,但近些年全球自然灾害频发、国际地缘格局冲突、公共卫生事件冲击等风险叠加,且这些不确定因素遵循着非线性不可预测的原则,极大影响了全球粮食市场稳定。根据联合国粮食及农业组织(FAO)公布的数据显示,2023 年7 月全球大米价格指数环比上涨2.8%,至129.7,为近12 年最高水平,世界经济论坛(WEF)发布的《2023 年全球风险报告》也将“迫在眉睫的粮食供应危机” 列为全球发展的重大威胁之一。在我国粮食供需处于紧平衡状态、国际粮食市场波动加剧的背景下,国家粮食安全治理数字化转型进程承受着较大的内外部环境压力,进而影响到数字技术赋能国家粮食安全治理的成效。
3 数字技术赋能国家粮食安全治理的优化路径
粮食安全作为一个全球性课题,许多西方发达国家已经积累了大量的经验,为我国粮食安全治理提供了经验借鉴。 然而,推进国家治理现代化,不能照搬西方的治理理论和治理模式,必须遵循中国的国情选择合适的路径[7]。粮食安全作为“国之大者”,也绝对不能完全照搬其他国家的经验和模板,而是要基于数字时代的变革要求和实践发展的现实需要,走好中国特色粮食安全治理之路。
3.1 数字技术赋能国家粮食安全治理的中国理念
确定具体的理念对于制定和执行粮食安全治理的政策方针以及提高治理效果具有指导性的意义。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国家十分重视数字技术在保障粮食安全中的应用,纷纷将大数据、物联网和区块链等数字技术作为实现国家粮食安全治理现代化的有力工具。然而,欧美国家由于制度与法律的关系,各州之间在粮食安全治理过程中协作性较差,制约了数字技术在信息传递与转化方面效用的发挥。 同时,由于发展水平和思想观念的差异,不同的国家和国际组织对于粮食安全的理解也有所不同。 例如,1983 年联合国粮食及农业组织(FAO)把粮食安全定义为:“不仅要确保生产足够数量的粮食,最大限度地稳定粮食的供应,而且还要确保所有需要粮食的人们都能够获得粮食,即同等重视粮食的生产和供应”[8]。
党中央根据我国具体国情、粮情以及全球粮食市场现状确立了“谷物基本自给,口粮绝对安全”的新粮食安全观。 我国的粮食安全不仅包括国家层面的内涵,还应该包括个人层面的内涵。就国家层面而言,要坚决落实“藏粮于地、藏粮于技”,实施“以我为主、立足国内、确保产能、适度进口、科技支撑”的国家粮食安全战略,守牢国家粮食安全底线,全方位夯实粮食安全根基;就个人层面而言,不仅要确保人民群众能够得到丰富充足的粮食以满足美好生活需要,也要充分做好节粮减损工作, 引导健康消费以培养节约习惯,减少餐桌上的浪费。由于中西方国情的差异,利用数字技术推动国家粮食安全治理的现代化必须遵循中国理念,这也要求必须加快数字技术在农业生产经营中的技术创新和转化,推动数字技术与国家粮食安全治理的深度融合,以数字技术应用实现更高水平的国家粮食安全。
3.2 数字技术赋能国家粮食安全治理的中国思路
3.2.1 强化数字技术在粮食生产领域的运用。利用大数据技术容量大、类型多、存取速度快和应用价值高等优点, 对粮食安全的有关信息进行采集、 存储、分析、处理,从中发现有利于提高粮食生产能力的技术优化路径,并加强相关业态培育。 运用大数据和云计算技术分析农民应该何时种粮、管理以及收获,运用数字传感技术和计算模型实时监测、精准控制和调整农作物的生长情况[9],运用科学技术研发新设备来改造中低产田,建设稳产高产、生态友好的高标准农田,加快实现数字技术与国家粮食安全治理的深度融合。
3.2.2 建设更为优化的技术推广体系。 一方面,将先进的高新农业生产技术引入经济欠发达地区,传授如何提高粮食单产、粮食质量、粮食抗风险能力等方面的知识信息,提升农民的专业素养,促进全国粮食产量和质量的提高, 提升种粮农民的收入和生活水平,使种粮成为有吸引力的职业。 另一方面,高效运用数字技术, 普及国家粮食安全治理现代化的相关政策,并加强对国家粮食安全治理的全流程监管,减少信息传递过程中可能出现的扭曲、失真现象,消除粮食生产相关主体之间的信息差,助力国家粮食安全治理能力的提升。
3.2.3 加大数字技术的研发投入力度。现代农业早已不是粗放型的劳动密集类产业,而是一种以高新技术为支撑的产业[10]。 我国在粮食安全治理方面的数字技术研发水平还有较大提升空间,需要进一步加大研发的支持力度。 从国家层面来说,增加粮食安全治理资金投入和财政支持力度,为国家粮食安全治理的现代化提供坚实的资源保障;建立健全更加完善的粮食管理制度、收购制度、统计制度等,为国家粮食安全治理提供完善的制度支撑。 从社会层面来说,在全社会营造一种鼓励数字技术创新和研发的良好氛围,特别是要进一步提升国家粮食安全治理技术创新的积极性,加大技术研发人才培养力度,提高技术研发人员薪酬待遇,加强农民的数字素养和技能培训,使其更好地分享数字技术带来的技术红利。
3.2.4 加强粮食产业的全链条数字化治理。国家粮食安全治理现代化不仅仅包括粮食产量和质量的提高,还包括粮食储备和流通系统的完善[11]。 经济全球化时代,社会发展具有高度的不确定性,为抵御粮食安全风险, 应进一步健全粮食储备和流通的运行机制,强化内外部管理和监督,着力构建现代化的粮食储备和流通体系。同时,要广泛宣传粮食减损理念,减少从田间地头到餐桌的粮食浪费,加大对节粮减损的奖惩力度和技术支持,重点加强机收减损、改善设施装备条件在节粮减损中的作用,着力实现粮食全链条减损。
3.3 数字技术赋能国家粮食安全治理的中国范式
作为农业大国,我国自古以来就有储粮备荒的居安思危意识,尤其是新中国成立后,我国建立完整的粮食储备体系,形成了“藏粮于民、藏粮于库”的策略。然而,随着人民群众对水果蔬菜和肉蛋奶消费的日益增加, 家庭的原粮消费比重持续降低,“藏粮于库”有着较高的储备成本和监管成本,“藏粮于民”在突发事件中,国家难以进行有效调控,完全依赖进口则会丧失粮食主权,社会无稳定性可言,经济发展也将失去后劲,在此背景下,实行“藏粮于地、藏粮于技”粮食安全战略和“饭碗里主要装中国粮”的粮食安全方略具有必然性和必要性。
3.3.1 坚持“藏粮于地、藏粮于技”的粮食安全战略。我国人多地少的国情,决定了粮食安全的保障离不开科技进步的支撑。 必须科学合理地利用耕地资源,结合大数据、云计算和人工智能等高新技术来推动高标准农田建设,提高耕地质量,对耕地保护制度的执行情况进行监管,以实现“藏粮于地”[12]。 同时利用数字技术来推动粮食安全治理,进一步拓展数字普惠金融服务的广度和深度,加速推动中国粮食产业高质量发展[13]。 通过加快粮食生产、储存、流通等方面数字技术的创新,保持粮食生产能力的持续性增长,提高国家粮食安全治理的效率和质量,以实现“藏粮于技”。
3.3.2 坚持“我们的饭碗应该主要装中国粮”的粮食安全方略。 当今社会全球化程度高,全球粮食市场联系日益紧密,粮食安全保障面对的不仅仅是国内自身的挑战,还有很多国际性的挑战,因此实现粮食安全必须统筹国内国际两个大局。 一方面,要结合国际政治、经济和粮食供求等宏观环境的动态演变,多元化拓展粮食来源市场,通过推进进口品种、来源地和渠道的多元化,有效应对国际粮食市场变化带来的进口风险。另一方面,坚持立足国内,提升我国农业科技创新能力和水平,把中国人的饭碗牢牢端在自己手中[14]。 利用数字技术实现育种设计方案的智能化和自动化决策,解决育种效率不高的问题;充分利用数字技术实现气象灾害的精准预警,提升农业生产的服务保障能力。 建立全链条覆盖的粮食购销数字化监管系统,健全粮食安全市场监测预警体系,牢牢把握粮食安全主动权。
4 结语
粮食是万民生命之所系,粮食安全是国家安全的重要基础。 新中国成立后,党和国家始终高度重视粮食安全问题,尤其是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把粮食安全作为“国之大者”来抓,走出了一条中国特色粮食安全之路,做到了谷物基本自给,口粮绝对安全。但从中长期看,我国粮食供需仍将处于紧平衡状态,受资源与环境双重硬约束,粮食增产难度越来越大。 在此背景下,坚持“藏粮于地、藏粮于技”战略成为实现粮食安全的必然选择。
本文基于数字时代宏观背景,剖析了数字技术赋能国家粮食安全治理的理论逻辑,梳理了国家粮食安全治理数字化转型过程中面对的机遇和挑战,进一步明晰了数字技术赋能国家粮食安全治理的路径选择,对实现“藏粮于技”战略有着重要的现实意义。但同时也要看到,数字技术在国家粮食安全治理中的应用只是手段,其最终目标仍是以国家粮食安全为国家总体安全提供保障,因此,未来的国家粮食安全治理要毫不动摇坚持“藏粮于地、藏粮于技”战略,严守18 亿亩耕地红线以保证耕地数量,坚持技术的应用提升耕地质量,全面落实粮食安全党政同责,完善主产区主销区利益补偿机制,形成全社会为粮食安全做贡献的良好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