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SOLO分类理论的小学数学表现性评价
2023-11-18吴存明
吴存明
摘要:基于SOLO分类理论的表现性评价要有清晰的目标、真实的情境、挑战的任务和合适的量规,有明晰的课堂实施路径,即通过探学完成表现性任务,通过展学展开表现性对话,通过联学强调表现性关联,通过扩学实现表现性提升。基于SOLO分类理论的表现性评价使得评价学生的学习水平可视、思维结构可见,促进真学过程和实现深学结果。
关键词:SOLO分类理论;表现性评价;评价量规;小学数学教学
中图分类号:G623.5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9094(2023)19-0066-04
2022年版义务教育课程方案及各学科课程标准颁布以来,学生的学业评价得到广大教育工作者的关注。以小学数学为例,《义务教育数学课程标准(2022年版)》指出:“评价不仅要关注学生数学学习结果,还要关注学生数学学习过程,激励学生学习,改进教师教学。”[1]显然,新课标所提出的“教-学-评”一致性,目的是激励学与改进教。由此,促进学与教的表现性评价进入教学研究视域。本文尝试基于SOLO分类理论,对小学数学表现性评价做初步的探索与实践。
一、基于SOLO分类理论的小学数学表现性评价的内涵阐释
传统评价往往是与教学分开进行的,即教学在前、评价在后,如一堂课40分钟,一般前30分钟用于教学,后10分钟用于评价(练习)。而表现性评价作为一种有别于传统评价的新型评价方式,不仅具有检测、评估作用,更能够及时改进教师的教、促进学生的学。表现性评价的核心要素有四:一是教师要清晰、准确地把握教学目标及教学内容;二是基于真实、复杂的情境;三是设计挑战的任务,并要求学生完成任务、外显能力;四是有判断过程表现和结果的评价量规。这就形成了“目标—情境—任务—量规”的表现性评价的闭环。其中,表现性任务的实施需要一个合适的评价量规,SOLO分类理论就提供了一个较好的量规设计视角。“SOLO”(structure of observed learning outcom)意为“可观察的学习结果的结构”。SOLO分类理论针对儿童的不同表现水平,将儿童的认知发展分为5个从低到高的水平(如图1)[2]。
基于SOLO分类理论的表现性评价,即教师根据学生对完成任务的结果和具体表现,对学生的认知水平做出较为具体、明确的教学诊断。以小学数学为例,依据SOLO分类理论可以把数学学习表现分为优秀、良好、中等、合格、待努力等五个水平,具体见表1。
显然,处于E水平(前结构)层次的学生几乎不能建立知识结构,对表现性任务无从下手,找不到切入点。处于D水平(单点结构)阶段的学生,仅凭一条线索、一个论据即可跳到结论,这一水平的学生可以完成部分表现性任务。学生要深入理解基本的小学数学知识,必须努力达到最后三种能力水准,即C水平(多点结构)、B水平(关联结构)和A水平(拓展抽象结构)。SOLO分类理论为探寻学生的认知结构,促进学生认知水平的提升提供了切实可行、清晰可见的路径。
二、基于SOLO分类理论的小学数学表现性评价的实施路径
基于SOLO分类理论的表现性评价,就是要把“评”贯穿于“教”与“学”的全过程,可以基于“完成表现性任务→展开表现性对话→强调表现性关联→实现表现性提升”的实施路径,使得学生的思维结构不断进阶。其教学路径一般表现为“探学”→“展学”→“联学”→“扩学”四个板块,每个板块主要内容和表现性评价进程、预期的结构水平对应如图2。
下文以苏教版小学数学六年级上册“解决问题的策略(假设)”一课为例,具体阐释教学过程。
(一)探学:完成表现性任务——从“前结构”走向“单点结构”
面对新知,学生并不是“白纸”,因为许多新学知识都是他们的原初知识。如何激活学生的已有经验呢?在小学数学课堂上,由于课堂时空的局限性,表现性评价的实施一般采用任务单的形式。任务单的设计应该与教学目标相联系,聚焦真实的问题情境,助力学生探学。
例如,“解决问题的策略(假设)”一课的例题是:“小明将70毫升果汁倒入6个小杯和1个大杯,刚好全部倒满。已知小杯的容积都是大杯的?。小杯与大杯的总容积各为多少毫升?”这是一个条件齐全、答案唯一的良构问题,笔者在教材例题的基础上,設计了如下任务单:
任务:求小杯和大杯的容量
问题1:小明把720毫升果汁倒入6个小杯,正好都倒满。小杯的容量是多少毫升?
问题2:小明把720毫升果汁倒入6个小杯和1个大杯,正好都倒满。小杯和大杯的容量各是多少毫升?
思考:为什么第2题不太好解决?
任务:如果给第2题补上一个条件:“小杯的容量是大杯的?”,你想到了什么?先用喜欢的方式画一画、写一写,最后再算一算。
上述任务单中,第1个问题只有一种量(都是小杯),可以直接“平均分”解决。而第2个问题是一个缺少条件的劣构问题——一方面由一种杯子变成了两种杯子,另一方面两种杯子的关系并没有告诉我们,会使学生陷入思维冲突中,反复思考题目的数量关系。最后出示完整的题目。教师的要求有些非常规,没有让学生去解题,而是让学生着力思考:由“小杯的容量是大杯的?”,你想到了什么?这是把学生学习的重心真正引到体会策略上去。
(二)展学:展开表现性对话——从“单点结构”走向“多点结构”
一般来说,大部分学生通常是发现了一个解决问题的思路,就直接算出答案,然后到此为止,即“单点结构”。要达到“多点结构”,学生需要通过展学对话,找到多个解决问题的思路,通过彼此欣赏、彼此对话,使自己的数学理解达到更深层次。通过展学,学生步入了形式化理解的层级。
在“解决问题的策略(假设)”一课探学板块后,学生主动对话,相互补充、纠正。有的学生认为:小杯等于大杯的?,也就是3个小杯看作1个大杯,一共3个大杯,因此720÷3得到1个大杯是240毫升,240÷3得到1个小杯是80毫升(方法1)。有的学生画线段图,得到3小段可以变成1大段,6小段这样就有2个大段,加上原来1大段一共就是3大段(方法2)。还有的学生先画6小段代表6个小杯,再画3小段表示1个大杯,就相当于9个小杯,720÷9得到1个小杯是80毫升,再用80×3得到1个大杯是240毫升(方法3)。还有的学生用解方程的方法,设1个小杯是x毫升,则1个大杯就是3x毫升,用3x+x=720,解方程得到x是180,3x是540(方法4)。此时,有学生指出:不应该是3x+x=720,这是1个大杯加1个小杯,应该是3x+6x=720,这才是1个大杯加6个小杯(方法5)。
(三)联学:强调表现性关联——从“多点结构”迈向“关联结构”
当学生有了形式化的理解后,还要关注所学知识之间的联系,找出相同点、不同点以及层次关系,最好是能形成一定的知识结构。如果能够建立起有效的认知结构,并将其作为内部学习系统的组成部分,那就说明已经理解了。
在“解决问题的策略(假设)”一课中,通过展学对话、彼此欣赏,许多学生似乎已经学会了多种计算方法,却不能建立这些方法之间的关联,这就需要进行关联融通,一方面对各种解题方法进行结构性的一一对应和深度关联,另一方面要从多种方法中抽象出“假设”策略,使得多元归一。
在教师的引导下,学生们发现很多方法是有联系的。有的学生发现方法1和方法2都是全部看作大杯,因此算式都是720÷3=240毫升,240÷3=80毫升。有的学生发现部分同学是先画图,找出解题思路,再列算式。还有的学生发现,方法3和方法5虽然一个列算式,另一个列方程,但都是全部看作小杯,用720÷9得到小杯,再求大杯。教室里响起了掌声。教师肯定大家的发现后,继续引导大家思考:这几种方法都用到了一个什么策略?有的学生说“替换”,把大杯替换成小杯,或者把小杯替换成大杯,一替换就把两种量变成一种量了,题目就好做了。还有的学生说是“假装”的策略,因为不是真的全部是小杯或者全部是大杯,这是“假的”。此时,教师相机板书课题:解决问题的策略(假设)。
(四)扩学:实现表现性提升——从“关联结构”跃至“抽象拓展结构”
如果要使学生的思维水平从“关联结构”跃至“抽象拓展结构”,就必须对所学内容进行横向扩展与纵向深化,这叫“扩学”。正如郑毓信教授提出的那样,“应帮助学生逐步学会‘反思……逐步学会更清晰、更深入、更全面、更合理地进行思考”[3]。
在“解决问题的策略(假设)”一课“扩学”板块中,教师相机把“小杯的容量是大杯的?”这个关键条件更改为“大杯的容量比小杯多20毫升”,引导学生思考:你能想到些什么?你还会做吗?有的学生假设全是小杯,求得一个小杯是(720-20)÷(6+1)=100毫升,则一个大杯是100+20=120毫升。还有的学生假设全是大杯,求得一个大杯是(720+6×20)÷(6+1)=120毫升,则一个小杯是120-20=100毫升。在随后的讨论中,教师引导学生思考“小杯的容量是大杯的?”换成“大杯的容量比小杯多20毫升”,在使用“假设”策略时有什么不同?有的学生认为“小杯的容量是大杯的?”是倍数关系,“大杯的容量比小杯多20毫升”是相差關系。还有的学生则发现:之前是总容量不变化,而杯子多少发生变化;之后则是杯子数不变化,而总容量发生变化。最后,教师提问:在我们之前的数学学习中,曾经用到“假设”策略,你能回忆出哪些?学生说出:三年级上册学估算,把乘数假设为最接近的整十数;在四年级上册学习了除数是两位数的除法,并将除数看作最近的整十数来试商;四年级下册学习解决问题的方法(画图),假设两位同学的邮票枚数一样多;六年级上册练习一道连加算式,可以假设成每个加数都是800,再来进行简便计算与调整……教师相机展示教材曾经用到“假设”策略的例题。
综上,表现性评价本身就是教学活动,在呈现表现性任务后,学生完成表现性任务,积极展开表现性对话,强调表现性关联,最终实现表现性提升。一言以蔽之,表现性评价即教学,表现性评价助教学。
参考文献:
[1]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义务教育数学课程标准(2022年版)[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22:4.
[2]约翰·B.彼格斯,凯文·F.科利斯.学习质量评价:SOLO分类理论[M].高凌飚,张洪岩,译.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10:27.
[3]郑毓信.中国数学教育的“问题特色”[J].数学教育学报,2018,27(1):6.
责任编辑:石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