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互动对城乡居民亲环境行为的影响研究
——基于中国综合社会调查(CGSS)数据的实证分析
2023-11-16林晶
林 晶
(福建农林大学 公共管理与法学院, 福州 350000)
全球经济和科技的发展极大推动社会进步和人类生活水平的提高,但随之也带来了环境污染问题。人类的生存和发展离不开自然环境,20世纪90年代以来,全球生态系统不断恶化,世界各国环境污染日益加剧,各国民众开始普遍关注温室效应、空气污染和自然植被破环等环境问题[1]。随着我国工业化发展的持续推进,环境问题也日益显著,例如水资源短缺、生物多样性破坏等一系列问题,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人类活动所导致的。[2]大气污染、水污染、水土流失、废弃物处置等问题制约着我国经济和社会的进一步发展。根据2022年《中国环境状况公报》显示,我国339个城市中环境空气质量超标的城市占37.2%,比2021年上升1.5个百分点,仍有超过三分之一的城市环境质量不达标。此外,据国家统计局《中国统计年鉴2022》的数据,2021年我国城市生活垃圾清运量达到24 869.2万t,至少有一半的城市面临环境治理问题。同时,我国城乡二元结构的长期存在导致农村地区环境治理的基础设置投入量不足,农村地区在追求经济增长的同时忽视了对环境治理的需求,有可能会导致环境污染问题层出不穷。因此,分析城乡居民亲环境行为的差异,探究影响城乡居民亲环境的因素是需要解决的现实问题。
与现有文献相比,本文边际贡献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系统探讨社会互动对居民亲环境行为的影响,对现有关于居民亲环境行为影响因素的研究做出补充;二是检验了环境知识在社会互动影响居民亲环境行为的中介作用,从实证分析角度分析理解社会互动影响居民采取亲环境行为的作用机制;三是辨析社会互动对城乡居民亲环境行为的影响。
1 文献回顾
亲环境行为指的是个体为促进生态环境的可持续发展,积极主动采取实际行动保护环境的行为。[3]亲环境行为有其他不同的名称可以代替,如环境友好行为[4]、生态行为[5-6]、环境行为[7-9]或环保行为[10]等。其影响因素主要分为微观和宏观两个层面。首先,从微观层面来看,学者从个体的性别、年龄、受教育程度、收入水平等方面来关注亲环境行为的差异。大多研究发现女性比男性更关注环境,女性的环境意识更强[11],更加关注环境问题,从整体上看,男性城市居民从事的环境友好行为少于女性[12]。罗艳菊等[13]利用在海口市的调查数据,分析环境友好行为意向形成的性别差异,研究发现女性亲环境行为要高于男性的亲环境行为。越来越多研究发现关注环境问题的年龄呈下降状态,居民平均环境关注的得分与年龄呈负相关[14-15]。不同性别、年龄、受教育程度和职业群体之间环境行为意愿的差异,也导致不同属性特征居民的环境行为意愿均存在着显著差异。受教育程度和收入水平也是影响亲环境行为的两个重要因素。Liere和Dunlap[16]研究证明受教育程度和收入水平与环境关心和亲环境行为之间呈现正向相关关系,居民对环境关心程度越高,采取亲环境行为的可能性越大。[17]Bortpleto等[18]研究发现,收入较高的人更改有可能通过重复使用物品和自己去超市购物来进行垃圾预防。也有部分学者认为教育与节能行为的相关性不高[19]。基于2013年CGSS的数据,李娜[20]利用收入、教育等测量指标表征居民社会经济地位,在城乡差异的研究中发现社会经济地位中的受教育程度和收入对于城乡居民亲境行为的影响存在差异,其中,教育对亲环境行为具有正向的促进作用;收入对城乡居民亲环境行为也具有正向影响。然而,在中等收入层次,并不能改善城乡居民的环境行为,只有达到高收入,城乡居民的亲环境行为才会得到促进。
其次,从宏观层面来看,学者从外在环境状况、政府环境治理情况、媒介使用等对亲环境行为的影响进行研究。Bak[21]认为,当人们对附近的环境质量更满意时,他们更有可能采取环保行为。在不同地区的政府环境治理情况也会影响各地居民采取不同程度的亲环境行为,通过影响环境价值观[22]、行为偏好[23]、社会规范[24-25]等来影响亲环境行为的实施。环境状况与居民可感知的距离存在一定的交互关系[26]。并且,环境的污染与民众环保行为及意识存在正关联,即环境状况越差,民众越会积极采取各种方式来改善环境污染,倒逼民众提升环保意识。[27]政府治理行为[28]、教育认知[29]是居民参与环保行为的重要影响因素。池上新等[30]表示中国居民的环保依赖性较强,在参与亲环境行为的过程中缺乏主动性,这也是政府解决环境问题的重要困境之一。大环境下所做出的环境承诺也是个体为保护环境付出努力的诱因。[31]同时,学者认为新媒介对居民环保行为的影响要优于传统媒介[32]。周全等[33]通过研究认为,传统媒介(如报纸、书籍和电视等)对居民亲环境行为的影响远不如新媒介(如互联网和手机)。沈珺[34]深入探究了新媒体与传统媒体的异同,结果表明,新媒体更有助于加强居民环保意识,传统媒体更有提高居民环境知识,新旧融合才能更好地促进居民环保参与行为。
综上所述,从微观和宏观因素相结合的视角下,居民亲环境行为研究不断走向深入,国内外学者深入探讨了亲环境行为的定义、影响因素等,学者对亲环境行为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亲环境行为的测量、影响因素和方法策略等方面。然而,研究人员鲜少将线上线下互动相结合的角度对亲环境行为进行分析,本文引入社会互动的概念,并在上述文献理论和方法的基础进一步深化研究。
2 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
社会互动指的是在一定社会规范约束下,社会成员之间通过信息的传播发生相互影响的动态过程。[35]“社会互动”一词最先在格奥尔格·齐美尔所著的《社会学》中使用,描述的是群体成员在社会关系中互动的过程。社会互动理论认为群体交互是社会行动的基础。群体行为会对个体行为产生影响,同时个体行为构成群体行为的集体驱动力。参考Manski[36]的分类方式,可将社会互动大致分为内生互动效应和情景互动效应两种。内生互动效应指的是一种双向互动的效应,群体对个体产生的期望、个体对群体的认知实现群体与个体之间的双向互动。口头信息交流与交谈获得愉悦是实现内生互动的主要机制。王琪延和侯鹏[15]研究北京市居民发现通过面对面口头信息的交流获得相关的环保知识,从而影响居民的环保行为。情景互动效应指的是一种单向塑造[37],群体的意愿或行为通过外部媒介使得个体被动适应,从而影响个体采取的行为。群体是否具备相关的共同意愿是影响个体意愿的主要因素,群体对社会环境风向处于主导地位,个体所处在的社会环境对其意愿或行为具有重要的影响。卢少云和孙珠峰[38]基于CGSS2013数据分析公众环保行为,认为情景互动的社会传媒和网络动员中的社会互动对亲环境行为具有正向显著影响。
以社会互动的理论和实证视角分析居民亲环境行为。第一,内生互动效应。人们通过信息交流获得有关于环境保护的相关信息,如得到某些知识、获得相关渠道、了解相关技能、熟悉政策平台,这些内容能够帮助家庭以及公共环境得到保护,或者可以有效地提升绿色生态以获得健康居住环境,这些相关的信息交流就会持续增强居民采取亲环境行为的动机,并且一旦产生动机,就很有可能产生相关的意愿或行为,会博得其他已经采取亲环境行为的居民好感,并且也会连同取得未采取亲环境行为居民的关注,从而使得信息交流的行为带来攀比效应,进一步促进相关方对采取亲环境行为的青睐。交流各方的信息交换频繁度就是影响亲环境行为产生的重要指标,如拜访邻居、社交娱乐活动频率、亲友数量等都是影响交流频次的因素。第二,外生互动效应。尽管与身边的亲友交流会产生攀比效应,但大多居民的行为产生很大程度上是以结果作为导向的,人们会通过各个方面进行观察行为的产生是否会产生好的结果。从现实观察来看,若人们从新闻媒体上观察到某种行为决策带来正向结果,就会跟进学习。相反的,若是负面效果,就会摒弃。随着互联网的快速发展,居民同时通过传统媒介和互联网媒介来观察其他居民行为,互联网媒介的信息更新迭代速度相较于传统媒介更快,自然更受得居民的使用喜爱。通过媒体平台观察其他居民的行为产生不仅能够通过线下也能够通过线上获得更全面的信息。据此提出假设:
内生互动对居民亲环境行为具有促进作用(H1);
情景互动对居民亲环境行为具有促进作用(H2);
社会互动与居民亲环境行为呈现正相关关系(H3)。
环境知识指的是个体具有辨析与环境保护有关的标志、概念和行为模式的能力。[39]知识是个体采取行动的基础条件,环境知识是预估公众环保行为的重要因素,是产生进一步环境行为的前提。[40]通常来说,居民自我感知对环境问题的了解程度,在具备相应信息储备和知识储备后,才能更加清楚地了解到环境保护的重要性。前文提到社会互动通过内生互动的社交活动和情景互动的媒体传播来传播信息,其中包括环境信息,信息和资源的互换助于环境知识的溢出,居民在这过程中潜移默化的获得环境知识,并且完善对环境信息的认知,提高了采取保护环境行为的可能性。基于此,提出假设:
社会互动经由环境知识的中介效应对亲环境行为产生影响(H4)。
生态可持续发展是国家可持续发展的环境基础,随着我国对生态的重视程度不断加强,城市与农村对环境治理的着重点也有所不同。对城市居民而言,由于所处的地理位置以及政策普及广等原因,城市环境工作者更加关注环境问题,居民对其他方面的关注有所倾斜,而居住在农村甚至更为偏远地区的居民,在日常活动中会更加亲身体会到环境问题带来的后果,从而增加采取环境保护行为的可能性。基于此,提出假设:
相对于发达的城市地区,社会互动对农村地区居民亲环境行为影响更大(H5)。
3 研究设计
使用软件Stata16.0进行统计分析,在剔除缺失值和无效值后,最终剩余2 416个有效样本。
3.1 数据来源
数据来源于中国学术调查数据资料库发布的中国综合社会调查(CGSS)2021年度的调查数据。2021年该年度调查采用多阶分层抽样,抽样范围涵盖了28个省份,原始数据的有效样本为8 148个,包含个人特征、家庭情况、社会互动以及亲环境行为等方面信息。
3.2 变量选择
3.2.1 被解释变量
亲环境行为。该变量来源于CGSS2021数据库,通过环境模块的6个题项进行测量,如垃圾分类回收、环境保护目的、环境保护捐款、环境问题上诉等。选项为“有”“没有”,根据回答情况分别赋值1、0。
3.2.2 解释变量
社会互动。通过内生互动和情景互动两个指标进行衡量,分别利用加权法和熵值法分别计算数值,最后将内生互动和情景互动加总求和构建社会互动变量。
内生互动,指的是一种双向互动效应,居民群众在社会居住环境所产生的认知变化。CGSS问卷中设计了两个问题:“请问您与邻居进行社交娱乐活动(如互相串门,一起看电视、吃饭、打牌等)的频繁程度是”和“请问您与其他朋友进行社交娱乐活动(如互相串门,一起看电视、吃饭、打牌等)的频繁程度是”。两个问题的答案选项为“1.几乎每天;2.一周1到2次;3.一个月几次;4.大约一个月1次”。
情景互动,指的是一种单向塑造,居民通过线上媒体或传统媒介被动适应环境,从而产生的行为变化。CGSS问卷设计的问题为“您对以下媒体的使用情况是:1.报纸;2.杂志;3.广播;4.电视;5.互联网(包括手机上网)”,相应的选项为“从不;很少;有时;经常;非常频繁”。
3.2.3 控制变量
既有研究表明,亲环境行为还与个人特征因素和家庭特征因素相关。为降低偏差,选择性别、年龄、政治面貌、健康状况、受教育程度、个人收入情况、受访者同住家庭人数等作为控制变量。设定被调查者性别为虚拟变量,男性为1,女性为0。政治面貌为虚拟变量,中共党员赋值1,否之为0。健康状况为定序变量,很不健康、比较不健康、一般、比较健康、很健康分别赋值1~5。受教育程度为定序变量,小学及以下、初中、高中、大专、本科及以上分别赋值1~5。个人收入情况为连续变量,取其对数作为最后结果。受访者同住家庭人数作为衡量家庭规模的数值。城乡为虚拟变量,城市为1,农村为0。
3.2.4 中介变量
环境知识。该变量来源于CGSS2021数据库,通过环境模块的14个题项进项测量,“您对以下各种事项或者知识点的了解程度是?”为定序变量,不了解、了解一些、了解较多、很了解分别赋值1~4。
3.3 描述性统计
表1描述性统计显示,居民采取亲环境行为概率为83.1%。社会互动的平均值为2.976,其中内生互动和情景互动的平均值分别为3.220和2.731。样本受访者男性占比为46%,女性比男性比例高出8%;平均年龄为51.6;党员比例为12.4%,占比较低;健康状况在一般到比较健康之间;受教育程度平均在初高中阶段;个人收入的对数值均值为8.11;受访者同住家庭人数均值为2.43;其中居住在城市的受访者占比为55.6%。
4 实证分析
为了避免由于解释变量“社会互动”和被解释变量“亲环境行为”之间存在共线性,可能导致回归方程无效。因此,对所有变量进行方差膨胀因子检验。结果得出,VIF的最大值为2.02,最小值为1.03,平均值为1.30;容差最大值为0.975,最小值为0.494。根据已知科学检验可知,当方差膨胀因子大于10或容差值小于0.10时,变量间存在多元共线性问题。综合以上两个条件,可以认为各变量间多元共线性问题不明显。因此,可以将变量纳入对被解释变量“亲环境行为”的影响进行回归分析并建立回归方程。
表1 变量的描述性统计
4.1 回归结果分析
采用Ologit模型考察社会互动对居民亲环境行为的影响。表2为社会互动对居民亲环境行为的回归结果,可以看出社会互动对居民亲环境行为产生正向的影响,并且在1%的水平上显著。内生互动和情景互动都对居民亲环境行为产生正向影响,其中内生互动在5%的水平上显著,情景互动在1%的水平上显著,假设H1、H2、H3成立。从实证结果上说明在社会互动对居民亲环境行为的作用影响中,情景互动起到了更大的作用。由于居民对内生互动和情景互动产生的频繁程度不同,相较于外出与他人社交,居民花更多的时间在媒体使用上,因此居民能够从电视、互联网等这类情景互动这类平台获得更多的信息,关注了解更多的环境问题并对是否采取亲环境行为进行判断,其次内生互动通过邻居等渠道也能够获得相关的信息,其内容是通过口口相传,其影响程度相对低一些。另外,内生互动获得的信息具有复杂性,口口相传的过程中并不是只针对一部分的信息进行交谈,居民大多会交换近期关注的内容,而情景互动获取的信息具有板块分类的特征,居民会针对性的获得关于环境问题的信息并且更具有科学性,所以对亲环境行为的影响程度会更大。
控制变量部分结果显示,年龄与亲环境行为的呈现负向相关。随着年龄的增长,居民关注环境的行为将有所减少,与Hawcroft和Milfont[14]、Liere和Dunlap[ 16]的研究结论一致。党员与非党员对居民亲环境行为的影响呈现正向显著。健康状况对居民亲环境行为呈现正向影响,说明身体健康的居民更加关注周边的环境状况。受教育程度越高的居民可能预期环境对现实生活的影响程度,因为对环境状况有更高的关注度,更愿意采取亲环境行为。个人收入越高的居民采取亲环境行为的可能性越高,与李娜[20]的研究结论一致。受访者同住家庭人数与居民亲环境行为的影响呈现正向显著,说明当同住人口越多时可能会发生更多的环境问题,居民会提高对这方面的重视程度,以至于采取亲环境行为。此外,结果还表明性别对居民亲环境行为的影响不显著,数值为负数。
4.2 稳健性检验
为了增强研究结果的可信度,确保模型的稳健性,采用OLS模型进行检验。表3为回归结果,显示社会互动对居民亲环境行为呈现正向影响,在1%水平显著。内生互动和情景互动都对居民亲环境行为产生正向影响,其中内生互动在5%水平显著,情景互动在1%水平显著,进一步说明假设H1、H2、H3成立。其结果与上文结果相同,对结果的稳健性起到证明作用。
表2 社会互动对居民亲环境行为的影响
表3 稳健性检验结果
4.3 中介效应分析
对“环境知识”进行中介效应检验,在采用温忠麟和叶宝娟[41]提出逐步法的基础上进行Bootstrap检验来提高检验力。
由表4可知,社会互动对环境知识的影响呈现正向显著影响,环境知识对居民亲环境行为的影响呈现正向显著影响,假设H4成立,且在1%的水平上显著。其中,由表4(3)列可知,内生互动对环境知识正向作用不显著,情景互动对环境知识影响显著,说明社会互动主要通过情景互动渠道对环境知识产生影响。由表4(4)列可知,情景互动和环境知识都对亲环境行为呈现正向显著影响,且在1%水平上显著,这表明社会互动主要通过情景互动使得居民获得环境知识,进而提高居民产生亲环境行为的可能性。根据检验中介效应存在的标准,初步判断环境知识是社会互动促进居民亲环境行为的作用机制。进一步采用Bootstrap检验来提高检验力,从回归结果可得社会互动的95%置信区间CI为[0.021 505 2,0.063 634 2]不包含0,则环境知识在“社会互动”和“亲环境行为”之间起到部分中介作用,假设H4得到部分证实。
表4 社会互动、环境知识与居民亲环境行为
4.4 异质性分析
考虑到长期存在的城乡二元结构,其经济发展不平衡的因素,将样本分类为城市和农村进行分组检验,考察社会互动对城乡居民亲环境行为影响的异质性。
由表5可知,社会互动对城市和农村居民亲环境行为都有正向影响,城市在10%水平显著,农村在1%水平显著,假设H5成立。在城市,社会互动主要通过情景互动促进居民采取亲环境行为,内生互动对居民亲环境行为影响不显著,情景互动存在正向影响,在1%水平显著。在农村,内生互动和情景互动都对居民亲环境行为产生正向显著影响,前者在5%的水平上显著,后者在1%的水平上显著。可能的原因是,城市居民所居住的地理位置以及社区政策的及时下达,社区环境管理人员以及城市环卫工对解决城市内部环境问题的重视,能够让城市居民在日常的社交活动中较少交换关于环境问题的信息。然而生活在农村的居民可能会因为环境基础设置投入量的不足,导致农村地区在追求经济增长的同时忽视环境治理的需求,居民们在日常的沟通交流中互相交换近期遇到有关环境问题的信息,所以内生互动对农村居民亲环境行为呈现正向显著影响。
5 结论与讨论
环境治理是国家治理的重要组成部分,坚定践行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和坚持生态环境保护对推进美丽中国建设具有重要意义。并且,政府、市场和社会等多方合作对环境建设具有推动作用,其中居民作为个体单位具有一定的研究价值。本文利用2021年中国综合社会调查实证分析了社会互动对居民亲环境行为的影响。主要研究发现如下:第一,居民亲环境行为总体上较为积极,社会互动对居民亲环境行为具有促进作用,其中内生互动和情景互动与亲环境行为呈现正相关关系;第二,环境知识对社会互动促进亲环境行为具有中介效应,主要通过情景互动渠道发挥作用;第三,异质性分析可得,社会互动对农村居民比城市居民亲环境行为的影响更为显著。在城市,内生互动对居民亲环境行为不显著,情景互动的影响呈现正向显著影响。在农村,内生互动和情景互动都对亲环境行为产生促进作用,情景互动发挥的作用更大。基于以上研究结论,提出以下建议。
表5 基于城乡样本社会互动对居民亲环境行为的影响
第一,环保部门等相关部门发挥其主导作用,多利用报纸、互联网等社交媒介,加强对环境保护的宣传介绍,鼓励并引导新兴媒体使用正向的信息语言,开展有利于个体采取亲环境行为的客观、真实、积极和健康的报道,进一步完善环境信息互换机制,激发社会互动在环境保护中的潜力,凝聚个体单位的力量,引发个体和群体的相互影响,从而激发环境保护意愿,提升居民环境保护的参与度,助力生态环境保护。
第二,社区及村委会等单位发挥指引作用,增强居民对环保意识的责任感,唤醒居民的主人翁意识,通过社交活动等线上线下渠道增加环境知识,激发居民参与环境治理的热情,调动居民个体的主观能动性,发挥其内生动力并加强亲环境行为。同时,将环境知识转化为大众能够广泛接受的学习内容,创新宣传方式并树立环境治理理念深入人心,结合环境政策和环境需求传播科学的环境知识,有助于加强国家环境治理能力现代化。
第三,根据农村地区环境特征,重视线下媒介的影响,利用线上线下相结合的方式开展政策宣传、科普环保知识,提高环境基础设施的投入量并提升使用频率,不仅关注情景互动的正向影响,也注重内生互动产生的正向效应,尤其加强对“村口团体”的环境知识普及,积极开展各类环保活动,促进居民产生保护环境的行为。城市地区尤为重视情景互动线上渠道的信息传送,充分利用微信、抖音、微博等平台开展环保活动,从而提高居民采取亲环境行为的积极性,对推动美丽中国建设具有重大意义。
本文也存在一定局限性。由于使用特定年份的数据可能会造成部分限制,仅考察了居民是否采取亲环境行为,其深度和广度还有待考量。利用更有针对性的数据进行分析也很有必要。中介变量仅分析环境知识在社会互动对居民亲环境行为的作用机制,未来的研究可以进一步探索其他的中介变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