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治理现代化中的数字赋能及实现路径
2023-11-13徐晓楠
张 波,徐晓楠
(吉林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长春 130012)
乡村治理现代化是国家治理现代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乡村治理成效关系国家治理基础是否稳固、国家治理现代化能否如期实现。伴随“国家文化数字化战略”[1]45实施,以及《中国数字乡村发展报告(2022年)》发布,数字赋能乡村治理现代化成为不可逆转的客观趋势,加快构建“信息化支撑的基层治理平台”[2]17已经成为提升乡村治理效能的必然要求。数字化作为高质量发展的新引擎,日益嵌入乡村治理的各个环节,利用数字治理技术培育数字治理理念,已经成为推进乡村治理现代化的一项重要议题。
一、数字赋能乡村治理现代化的战略意义
乡村治理现代化具有静态和动态双重内涵。从静态看,乡村治理现代化是乡村治理的一种实然状态。从动态看,乡村治理现代化是传统的管理模式向现代治理模式的转变,在这一过程中,信息技术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概而述之,乡村治理现代化就是乡村治理在打破传统模式并向现代模式转型的过程中,乡村治理要素实现现代化,它是国家治理现代化的具体实践形式。数字赋能乡村治理现代化是指在大数据、人工智能、区块链、互联网等新一代数字技术加持下,以信息基础设施为硬件设施,乡村治理主体、治理客体、治理过程等要素实现数字化转型。在推进乡村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过程中,数字赋能乡村治理现代化具有战略性意义。
1.数字赋能乡村治理现代化是全面推进乡村振兴的关键举措
乡村振兴是一项整体性、复杂性工程,涉及乡村发展、乡村建设、乡村治理等多项内容。2023年中央一号文件指出,全面推进乡村振兴要“完善推广积分制、清单制、数字化、接诉即办等务实管用的治理方式”[2]17,健全乡村治理体系,推行数字化赋能。可见,数字赋能乡村治理现代化在乡村振兴中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通过数字技术赋能,乡村振兴将在以下三方面实现根本性变革:其一,智能化的机器设备以及数字生产方式、管理方式将被运用在农业领域,有助于促进农业提质增效。其二,数字嵌入有助于促进农村管理服务数字化,缩小城乡“数字鸿沟”,为实现农村现代化创造有利条件。其三,数字嵌入有助于提高农民数字素质,为加快实现乡村治理现代化培育现代型农民。数字赋能乡村治理现代化是乡村振兴的关键举措,也是全面推进乡村产业、人才、文化、生态、组织振兴的未来方向。
2.数字赋能乡村治理现代化是构建“数字中国”的基础和保障
发展数字乡村既是乡村振兴的战略方向,也是建设数字中国的重要内容。纵观发达国家发展历程,谁占领了科学技术的制高点,谁就能赢得了发展的主动权。如果说在前三次科技变革中西方发达国家抢占了先机,那么,在以人工智能为主要特征的数字时代,中国主动把握新一轮科技革命发展的历史机遇,加快推动数字中国建设,不断提高我国综合竞争力,逐步缩小与发达国家之间的差距。对于中国而言,数字赋能乡村治理现代化不仅是国家治理现代化的内在衍生,更是顺应时代发展大势、牢牢掌握科技发展主动权、加快构建数字中国的重要保障。通过数字赋能乡村治理现代化,能够补齐数字中国建设的乡村短板。
3.数字赋能乡村治理现代化是提升国家治理效能的重要途径
乡村治理是国家治理的重要基础,基础不牢,地动山摇。为了显著提升“十四五”时期国家治理效能,“十四五”规划要求“社会治理特别是基层治理水平明显提高”[3]9。当前,我国乡村治理在提高农民参与积极性、把握农民治理需求精准度、优化农村公共服务水平、合理应对人口流动等方面依然存在治理困境,这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乡村治理效能的提升。而数字赋能乡村治理现代化能够充分发挥数字技术优势,打破传统治理地域和人员限制,并且通过大数字技术对农民治理需求实现精准定位、检测与追踪,对提升国家治理效能无疑意义重大。数字赋能乡村治理有助于丰富乡村治理实践形式,如我国广大农村地区开发的智慧“党建云”、互联网+党建、数字政府、综合管理数字化等新模式,有力提升了基层治理能力。
二、数字赋能乡村治理现代化的运作机理
数字赋能乡村治理现代化的具体运作机理是将数字治理理念和治理技术嵌入治理主体、治理客体、治理过程等诸多方面,形成乡村治理现代化的数字化链条。
1.主体赋能:培育数字型治理主体
2.教师在处理同伴交往策略的过程中,应注意到幼儿的个体差异。教师应该根据这些幼儿的各自的情况,进行有针对性地指导、培养,使他们在模仿能力极强的时期,提升自己的交往能力。
现代化的最终指向是实现人的现代化。数字赋能乡村治理现代化的首要前提是培育数字型治理主体,提升治理主体数字素质。所谓数字赋能乡村治理主体,就是要让乡村治理主体在既有大数据条件下主动适配技术,顺应时代和社会变革,主要表现在三方面:其一,数字技术推动了基层党建数字化,促使基层党委政府人员提高数字治理素质。随着数字技术在乡村治理实践中逐渐拓展和深化,数字技术已迅速而深刻地影响了乡村治理方式及农民日常生活的基本面貌。作为覆盖乡村全部领域的党建工作,基层党委人员要有效实现党建工作与数字应用“同频共振”,切实夯实基层党组织的核心领导作用。例如,近年来在各地频繁兴起的“智慧党建”系统,就是利用现有智能基础设施,依托基层政府门户网站,打造了集服务、管理、教育、宣传等于一体的智慧化网络党建平台,使基层党组织的数字治理能力得到极大提升。其二,数字技术推动基层政府管理数字化,促使基层行政人员提高数字治理素质。基层政府在乡村治理中发挥着“元”治理作用,是乡村治理的主导力量。数字赋能背景下基层政府管理呈现数字化特征,通过“互联网+”技术、大数字技术、区块链技术赋能基层政府管理,打破了传统的自上而下的行政主导模式,促使基层行政人员治理思维实现积极变革。例如,在基层广泛开设的“数字政府”服务,通过开通线上业务办理推动基层行政人员改变治理思维、提高政府办事效率,通过开设电子化民意调查、“电子选举”等功能实现了更广泛搜集民意、更好赋能基层行政管理。其三,数字技术推动村民自治管理数字化,促使村民提高数字治理素质。传统乡村治理模式下农民享有较少的自主权、话语权,数字化时代人人都可以学习新技术主动适配社会变革,并通过数字平台发表见解,农民的数字治理主体性得到有效激发。例如,在广大农村普遍使用的“村民微信群”“党员服务群”“外出人员微信群”等具有不同的功能,村民能够在这些“微平台”中针对公共事务发表言论,表达观点,从而使社情民意得到顺畅表达。这是数字化时代乡村治理所特有的优势。
2.客体赋能:推进乡村建设数字化
乡村治理现代化是一个综合性、系统性工程,囊括乡村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生态等多方面。数字赋能乡村治理现代化本质就是以数据元素为核心全面赋能乡村建设现代化。整体而言,推进乡村治理现代化的核心议题包括基层党组织建设、乡村治理制度建设、乡村文化建设和城乡共同富裕等诸多方面[4],乡村建设的每一层面都离不开数据元素支撑。就基层党组织建设而言,数字化赋能实质就是将数字技术嵌入基层党组织建设的主体、内容、模式、制度、执行、管理等全方面,进而推动乡村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关系的调整,筑牢乡村治理的战斗堡垒。例如,“互联网+党建”较好地将基层党组织建设深入田间地头,既有利于促进农村物质文明建设与精神文明建设的同步推进,也将党的基层组织得到有效延伸。就乡村治理制度建设而言,数字化赋能有效拓宽了制度的设计、制定、执行、评估、反馈等方式,乡村治理制度建设不再囿于传统物理空间的限制,推动乡村治理制度建设向信息空间转型。例如,借助数字技术开展网络问卷调查,将乡村治理制度的评估工作由线下跟踪和测评转移到线上,既大大降低了乡村治理成本,也实现了与信息化的有效衔接,推动了乡村治理现代化进程。就乡村文化建设而言,数字技术具有可复制性和可再生性,依托数字化、智能化基础设施能够有效激活乡村传统文化资源,解决乡村传统文化资源在基层治理中失声失语的问题;同时,依托县级融媒体中心、新时代文明实践中心等平台开展对象化、分众化宣传教育,能够使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得到有效弘扬,为提升农村精神文明建设搭建创新平台。就城乡共同富裕而言,数字技术大力推动了数字经济发展,创造了城镇化所需要的生产要素,有助于缩小城乡经济差异;同时,数字技术实现了不同地区、部门、行业之间的信息共享,有效解决了城乡基础设施建设不均衡的现象,为推进城乡共同富裕创造了条件。可见,数字化已成为不可逆转的趋势,作为一种生产要素渗透在乡村治理的诸方面,乡村治理唯有顺应数字化潮流,才能更快更好实现乡村治理现代化。
3.技术赋能:搭建数字化治理平台
传统乡土社会是一个封闭的共同体,社会流动性较小,村民接收信息的方式主要以书面、口头形式为主,所能接收和传达的信息十分有限。因此,传统乡村治理模式主要是行政主导,农民处于被动“服从”状态。随着信息技术的深入发展,特别是数字化时代的到来,传统乡土社会由封闭快速走向开放,村民流动性逐渐增强,农村人口结构发生了较大改变。与之相应,乡村治理关系也发生改变,治理方式迫切需要作出变革。有学者曾经提出了“数字劳动”概念,用以阐明数字化背景下新的劳动形态。他指出,网约车司机与传统出租车司机劳动并无异样,而将二者区别开来的则是“数字平台”[5]。反观我国乡村治理模式,大数据下现代乡村治理方式与传统乡村治理方式表面看起来并无异样,都是党委领导、政府负责、农民自治、社会协同,但正是技术赋能为乡村治理搭建数字化平台,使得乡村治理场域由物理空间转向数字空间,乡村治理方式发生根本性变革。这种变革的主要体现就是异地村民的物理“不在场”和数字空间的“共同在场”。在大数字技术支撑下,乡村治理主体不必囿于时间和空间的限制,人人都可以通过网络平台参与到乡村治理建设中,使国家权力在基层得到下沉。例如,在农村广泛兴起的“钉钉群”“微信群”,使外出人员可以及时了解村内动态,积极行使相应的权利与义务,打破了传统基于地域限制的治理模式,为乡村治理现代化转型提供了重要驱动力。此外,基层政府可以利用大数据存储和分析技术,在村内建立“一档一户”,通过数字信息系统自动拨通村民电话,更好实现“上传下达”。
三、数字赋能乡村治理现代化的现实梗阻
数字赋能乡村治理现代化既为乡村治理现代化提供了技术和平台支撑,也为构建乡村治理共同体提供了新路径,是实现乡村振兴的有效手段。但作为一项新兴技术,数字技术在赋能乡村治理现代化过程中还存在一定的制约因素。
1.传统既定思维与现代治理理念存在张力
2.乡村信息基础设施薄弱
数字赋能乡村治理既需要完善的信息基础设施建设,更需要治理理念和思维的转变。虽然近年来伴随脱贫攻坚任务取得决定性胜利、乡村振兴全面推进,农村信息基础设施建设得到一定程度的发展。但是相比于城镇,乡村信息基础设施不论在技术上,还是在数量上,都需要进一步的发展与完善。部分农村地区5G网络、光纤网络尚未做到全员覆盖、全面覆盖,特别是在一些山区和偏远地区,由于受地形、交通、资金、人员、技术等限制,5G基站数量较少,网络信号也有待加强,信息进村入户的任务十分艰巨。同时,乡村各地的基础设施存在发展不平衡问题,影响了数字乡村治理建设的整体进程,降低了村与村之间、村与镇之间数据信息的有效传输,导致跨地域之间的信息精准推送和采集无法实现。另外,由于缺失高效运转的信息采集设备、数据处理设备、信息系统控制平台、智能化终端以及“软件”环境的支持,导致在乡村治理过程中所搜集到的数据比较分散、来源单一、标准不一,尚未形成完全覆盖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生态等各个领域的涉农数据,无法充分支撑农业数字化建设。与此同时,由于数据采集和处理能力有限,一些低效数据无法及时识别和清除,导致数字技术转化为乡村治理优势时缺乏科学的、充分的数据作支撑,直接影响了数字技术赋能乡村治理目标的实现。
3.城乡二元差距加大数字鸿沟
现阶段,城乡发展不平衡不充分是制约乡村治理现代化的主要瓶颈,但这一问题难以在短时间内彻底消除。尤其在数字经济主导的时代,城市凭借其数字技术优势往往更能掌握发展的主动权。而部分农村地区由于经济发展水平、人员观念、地理位置、交通条件、基础设施等方面因素,数字经济发展速度明显落后于城市地区,城乡之间仍存在数字鸿沟现象,阻碍了数字赋能乡村治理现代化进程。城乡数字鸿沟现象主要表现在两方面:其一,乡村数据环境有待改善。中国农村人口众多、人员复杂,尤其是部分农村地区受地形限制,人口比较分散,产生的数据程度不一、类型多样,乡村数据采集工作难度较大。加之,乡村信息基础设施薄弱造成乡村数据收集、数据管理、数据共享、数据应用等方面明显滞后于城镇,成为扩大城乡数字鸿沟的重要原因。其二,乡村信息应用程度有待提升。当前,广大农村地区已基本实现了“村村通宽带”,可以通过手机、平板电脑、台式电脑、笔记本电脑等智能设备实现信息的接收与传输,但是这并不能与数字乡村建设完全等同。农民作为信息主体,如果信息使用不当,有可能成为阻碍农民素养提升的重要因素。有学者曾对河北省中部地区农民使用智能手机的状况做了调查,结果显示:66.8%的农民主要是用来打麻将[8]。相较于城市居民,多数农民将智能手机当作娱乐消遣的工具,用来学习文化知识、科技知识的人数较少。这就大大降低乡村数据的使用程度,阻碍了数字技术赋能乡村治理现代化。
4.数字利维坦潜含技术异化风险
犹如一枚硬币的正反两面,数字技术在促进乡村治理现代化的同时,也会使个体在大数据面前表现得“渺小无力”,甚至可能会滑向“数字利维坦”,带来新型社会风险。数字化时代每个人都是“数据之网”上的一个“网结”,总是这样或那样地与他人发生联系,“只见数据不见人”成为乡村社会常态,这不可避免地加大乡村治理难度。其一,“数字利维坦”威胁信息安全。在“万物皆可连”“一切皆可量化”的数字化时代,使得对个人的监测变得非常容易。当前,由于个人终端设备对核心数据的处理能力有待提高、对来源多样的数据缺乏精准分析、防御不法组织或个人攻击能力弱等原因,越来越多的农民个人信息被“暴露”在互联网之下,数据泛用和滥用现象层出不穷,对个人信息安全造成了极大威胁。特别是农民在社交网络中写入的信息、智能手机显示的定位信息等,大数字技术可以精准锁定到每个人,农民的个人隐私直接受到威胁。其二,“数字利维坦”使得部分群体被排除在技术之外,技术“边缘”群体扩大化。以人工智能、大数据、互联网、区块链为主要特征的新一代技术主要运用在广大青年群体中,部分农村老年群体因思想观念、经济条件、学习能力等原因无法掌握数字技术或拒斥技术而成为数字技术的“边缘化”群体,使其无法完全被吸纳至乡村治理体系中来。其三,“数字利维坦”正在“改写”关于人的本质定义,深化人与人之间的隔阂。马克思指出:人的本质“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9]139。数字化时代联结人的不仅是现实的社会关系,还有数据。数字技术能够实现足不出户就将人与人联结在一起,“人间烟火”逐渐消失,关于人的本质的定义正在被“改写”。带来的后果是,农民个体把自己封闭在私密的网络空间,传统乡村社会的人情关系逐渐淡化,马克思关于人的本质的定义面临着解构的风险,以此为基础的乡村治理必然发生转型。
四、数字赋能乡村治理现代化的优化路径
数字赋能乡村治理建设是一项长期性、复杂性工程。作为一项新兴技术,数字赋能乡村治理存在一定的实然困境。未来,既要做好乡村治理的“软件”建设,又要做好“硬件”建设,全面推进数字赋能乡村治理现代化进程。
1.培育数字型现代治理人才
推动数字赋能乡村治理现代化向纵深发展,培育数字型治理人才是首要前提。不论是基层政府人员、村干部,还是普通农民,都应实现思维更迭,树立数据治理思维。其一,乡村治理决策者要优化数字建设顶层设计。乡村治理决策者应着眼数字中国的长远发展战略,准确把握数字乡村建设内涵、数字乡村治理现代化对国家治理现代化的重要意义及其对乡村社会结构、社会关系的积极影响。与此同时,还应建立风险防控体系,树立前瞻性思维,精准预测、评估数字乡村建设风险,及时规避和遏制数字治理风险。其二,基层政府人员应树立现代治理观念。基层政府人员作为乡村建设的“主导”力量,在治理实践中应破除形式主义,不应将读者“点赞量”“在看量”作为村干部的硬性考核指标,而应加强数字技术宣传,开展数字技术理论学习,阶段性邀请专家深入农村开展讲座、解答乡村治理难题,切实使广大村干部、基层政府人员树立数字治理思维、深化数字治理观念。农村中的广大党员,要发挥先锋模范作用,利用数字化平台,积极向农民宣传、推广数字技术,带动农民积极参与数字乡村建设。其三,打造一支高素质的人才队伍。数字技术作为一项“高、精、尖”技术,对人才的数量和质量都有着较高要求,为了改变乡村数字型人才短缺问题,一方面引导大学生摒弃对传统农村的“刻板”印象,鼓励他们毕业后主动选择支援农村、建设农村,从而缩小城乡发展差距。尤其是对于数字相关专业的本土大学生,要为他们回乡创业搭建平台,使其为乡村带来先进的治理观念和治理技术。另一方面基层政府应制定相应的政策,从待遇保障、岗位晋升、配套保障等方面吸纳专业型高水平人才,对于无法在农村长期居住的人才,要实施“弹性”政策,最大限度留住人才,组建一支高水平的数字人才队伍。
2.完善乡村信息基础设施
数字赋能乡村治理需要依托完善的信息基础设施以夯实乡村治理现代化基础。乡村基础设施主要包括生产和生活两方面,数字赋能乡村治理就需要将数字技术嵌入生产设施和生活设施,全面满足乡村治理现代化的数字化需求。其一,加强农业全产业链数字化建设,打造农业全产业链重点链。农业全产业链建设是贯通产加销,融合农业和文化旅游,对接科学、技术、工业和贸易,拓展农业多种功能,促进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的重要途径。积极引入和利用5G技术、人工智能技术、光纤技术等,形成主导产业建链、加工流通延链、科技创新补链、园区集群壮链、融合发展优链数字化赋能模式,建立完整的数字链产业体系。特别是要加强农业信息服务平台,让其成为连接农村其他产业数据、信息的枢纽,成为农村新业态发展的核心平台。其二,依托智能云平台,打造智慧农村生活。数字赋能乡村生活领域是乡村振兴工作的重中之重,要依托互联网平台,如村民喜闻乐见的抖音、快手等,积极宣传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让农民在休闲娱乐的同时强化对党和国家的政治认同。要依托智能平台,将数字技术嵌入与农民息息相关的民生领域,开设智慧医疗、就业云端服务、线上教育等多功能服务,解决农民看病难、就业难、教育资源不均衡等治理难题,缩小城乡数字鸿沟,打造智慧农村生活。其三,乡镇政府应对现有基础设施改造升级。乡镇政府应在完善乡村信息基础设施方面发挥举足轻重的作用,在充分利用好现有的信息基础设施的基础上,逐步建立完整的信息基础设施建设、运营和维护机制,夯实数字乡村建设基础。与此同时,乡镇政府一方面应积极向上级争取财政支持,对现有信息基础设施进行改造升级,扩大5G技术、光纤技术、卫星通信技术覆盖范围;另一方面应积极与社会力量开展合作,吸引具有雄厚资金基础、信誉感良好、社会责任感强、技术先进的社会企业入驻农村,解决乡村信息基础设施资金短缺问题。
3.构建多方协作共治模式
有效改变城乡二元差距带来的数字鸿沟必须突破传统物理空间限制,建立数据空间多方协作共治模式,在有限空间内最大限度实现数据跨部门、跨层级、跨系统的交流共享。其一,加强数据标准体系建设,优化数据治理环境。数据来源单一、数据分散是数字赋能乡村治理现代化中的重要掣肘因素,强化数据标准体系建设是解决该问题的有效途径。地方政府应根据本地工作实际制定统一的数据采集、管理、存储和应用标准,统筹推进包含农业、农村全产业、乡村治理等在内的数字化标准体系建设,减少和避免低质数据、无效数据,提高乡村治理效能。此外,在工作允许的范围内,各级行政部门在明确部门职责、界定权力边界的基础上,对内可以编制统一的“数据信息共享清单”,建立多部门联合纵横的乡村数据治理体系;对外建立“数据公开清单”,积极开展与企事业单位、社会组织、科研院所等数据信息共享活动,打破数据壁垒或信息孤岛困境,建立多主体协同共治模式。其二,提高数据运用程度。数据采集是数据的起点不是终点,数据得到合理有效运用是提高数字赋能的重要环节,政府要充分用好抖音、微博、快手、今日头条等网络微平台,创新传统宣传模式,将乡土价值观念、文化建设理念、农业发展理念等植入网络微平台,采取图片和视频展播、轮播的方式,扩大乡村文化价值在农民中的影响力。相关技术人员应加大技术研发和创新力度,构建乡镇、县级、市级“三维”数字应用机制,提高数据转换率、回报率,降低乡村数据治理成本。在这一过程中,应加强研发数据安全技术、涉密技术,防止个人信息落入“不法分子”之手。农民要深化数据治理观念,在休闲娱乐之外,每天要有固定时间用来浏览当地政府的微信公众号、门户网站、抖音账号、快手账号等,加强主动学习能力,及时掌握政府工作动态,了解国家和当地最新政策,为数字乡村建设积极贡献力量。
4.推动数字建设回归服务本位
解决“数字利维坦”带来的技术异化风险需要处理好人类社会与数字技术之间的关系,有效遏制数字技术的负面影响,推动数字技术回归服务于民的价值本真。其一,将农民需求前置,树立以人民为中心的治理理念。当前,数字技术在乡村治理实践中出现“异化”现象,根本原因在于技术开发者、使用者颠倒了人与技术的关系,违背了数字服务的价值本位。未来,需要从如下两方面突破技术异化困境:一方面,技术开发者要在行政人员、村干部、农民、乡贤精英人群中做充分的市场调研,真正了解农村对数字技术的需求内容和需求程度,提高数字技术的精准服务度;在新技术完成后,要及时通过电话访谈、问卷调查、面对面访谈等形式,了解农民的使用感受,搜集相关反馈意见,以更好改进技术。另一方面,有效保障数字化进程中弱势群体的权益。针对农村地区部分老年群体,积极研发“老年模式”,优化人机界面,提升老年群体的用户体验感。同时,还要开通线下通道,针对没有智能手机、不会上网的老年群体,可以通过志愿者帮扶的方式让其在线下渠道有效实现业务办理,增强老年群体的集体归属感。在这一过程中产生的数据,可以通过志愿者或工作人员手动录入的方式反馈到数据系统,保证数据全面采集。其二,丰富乡村文化体育活动,构建乡村治理共同体。农民是乡村治理的重要主体和最大主体,缺少农民参与或农民参与不充分,都会降低乡村治理效果。而数字赋能乡村治理只是乡村建设的辅助手段,发挥根本作用的仍然是农民。为了克服“数字利维坦”带来的技术异化困境,应在乡村中积极开展形式多样、群众基础深厚的文体娱乐活动,以此提升农民的参与热情,营建和谐的社会关系,增强集体归属感,进而促进乡村共同体建构。为此,需要从两方面作出回应:一方面,基层政府、村干部应当通过“线上+线下”相结合的方式积极整合文化惠农资源,鼓励农民以乡俗民情为基础自发组织开展“村歌”“村晚”“广场舞”、扭秧歌、趣味运动会等富有地方特色的文化体育活动,并利用数字技术创新文化活动形式,调动农民参与公共文化活动的积极性。另一方面,农民应主动发挥主人翁精神,不断增强参与意识,提升数字素质,主动参与到乡村集体活动中来,积极为乡村治理出谋划策,共同助推乡村治理现代化。
总之,数字赋能乡村治理现代化是长期实践的过程,需要不断地克服困难,充分激发数字技术能量。但是,数字乡村建设不是靠单个人或单个组织的力量就能实现,而是需要多部门、多系统、多层级共同参与的整体性工程。因此,乡村治理实践应积极构建多元主体协同共治模式,最大限度激发数据能量。与此同时,治理主体应牢固树立以人为本理念,正确引导和规制数字技术发展,实现人与技术的和谐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