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自然的双重呐喊
——读理查德·琼斯《自然的召唤》
2023-11-07刘英团
文=刘英团
大自然是人类真正的精神家园,我们人类应摆正在地球上的位置,及时反省以人类为中心的自我意识,因为“我们制造的生态灾难即将降临”,理查德认为,这是一种可怕而沉重的耻辱。
书名:《自然的召唤》
“大自然的每一个领域都是美妙绝伦的。”古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言简意赅地道出了自然的真谛。在某种意义上,人类的历史也就是一部人与自然的对话史及对话的认识史。人与自然的对话是全人类共同的行为,“如果要对广泛的生态批评领域做一个界定的话,它是运用任何学术方法对明显的环境文本研究,仔细考察任何文学文本中人与自然的关系、生态涵义,甚至那些无视非人类世界的文本也是它思考的对象”。在《自然的召唤》中,英国昆虫学家理查德·琼斯(Richard Jones)以“粪便”为切入口,“科学”而“文雅”地讲述了粪便的秘密,严谨地论证了“粪为何物”“人类对污水的执着”“粪食进化”以及“从粪堆到豆堆”“动物粪便的生态资源价值”“粪虫群落—互作与冲突”等“粪便问题”,并以“近观实例”论及“粪之剖面”,立体呈现了一幅奇妙的微型生态系统。
人是自然界的一部分,是在自然界中生长并且和自然界一起发展的,人必须与自然界交换物质、能量和信息,否则,人就不能存活在这个世界上。所以,“我们必须在每一步都记住:我们统治自然界,决不像征服者统治异民族那样,决不同于站在自然之外的某一个人—相反,我们连同肉、血和脑都是属于自然界并存在于其中的;我们对自然的全部支配力量就是我们比其他一切生物强,能够认识和正确运用自然规律”。理查德认为,“粪便落地只是另一个过程—循环再利用的开始。随之而来的,是围绕它形成的复杂生态网络,众多粪食者、腐食者、捕食者、寄食者争分夺秒,为了能最好地利用‘粪量有限’的资源而展开竞争。”如其所言,一摊粪便虽量少体微,但通过观察那些粪甲、粪蝇及其他来来回回对粪便加以循环再利用的动物—观察其中的个体如何相互依存,我们不仅能得到一些领悟,也让我们对这个星球上生物之多样性、物事之庞杂的现实产生敬畏之心。
《自然的召唤》开篇即明确粪非脏词,正如译者郑浩所言,与其装模作样地自我“灵魂拷问”—何以为脏,不如说这种“脏”属于我们想努力摆脱却注定无法实现的物事。因此,“我们不要过分陶醉于我们人类对自然界的胜利。对于每一次这样的胜利,自然界都对我们进行报复”。《寂静的春天》(Silent Spring)作者、生态批评人雷切尔·卡森(Rachel Carson)更是进一步指出:“我们总是狂妄地大谈特谈征服自然……这是我们的不幸,而且很可能是我们的悲剧。因为这种巨大的能力不仅没有受到理性和智慧的约束,而且还以不负责任为其标志。征服自然的最终代价就是埋葬自己。”大自然是人类真正的精神家园,我们人类应摆正在地球上的位置,及时反省以人类为中心的自我意识,因为“我们制造的生态灾难即将降临”,理查德认为,这是一种可怕而沉重的耻辱。
“大自然向我们提供一幅和谐和融洽的图像,人所呈现的景象却是混乱和困惑!自然要素之中充满谐调,而人类却在杂乱无章中生活!”1858年7月至8月间发生在伦敦的“大恶臭事件”(The Great Stink),便是污秽之气对人类嗅觉神经发起的一次总攻。在《自然的召唤》中,理查德不仅论述了“粪食进化”的源起、“粪食生活侧影”及“巨型动物群和微型动物群的灭绝”,还探究了“虫为粪战”的生态意义及经济学价值。关于粪便,“绝非一冲了事”。再次重申恩格斯的那段名言:“我们统治自然界,决不像征服者统治异民族那样。决不同于站在自然之外的某一个人—相反,我们连同肉、血和脑都是属于自然界并存在于其中的。”从实践看,无论将生活污水排入大河,还是大海,实质上,都是一个加水稀释的过程。“随着疾病和排泄物之间的联系被确认,以及人口的激增,人们对清洁自来饮用水的渴望也日趋强烈。”理查德认为,别指望加大量的水即可稀释排泄物,那不过是掩耳盗铃,得尝试将那些讨人嫌的物质清除。
“所谓人的肉体生活和精神生活同自然界相联系,不外是说自然界同自身相联系,因为人是自然界的一部分。”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这样论述人与自然的关系。“良好生态环境是最公平的公共产品,是最普惠的民生福祉”,人是属于自然界的:“人是肉体的、有自然力的……存在物。”人作为自然界进化的产物,“人是自然界的一部分”,“我们连同我们的肉、血和头脑都属于自然界,存在于自然界的。”作为自然界的一部分或者一分子,人类是受制于自然界的,也是自然生态进化链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正如理查德所言,“没有那些来自嗜粪动物群的无名英雄,我们很快就会埋身于自身和牲畜的粪污之中。”各国需要进行“更好地重建”来保护和恢复受损的生态系统,并且在制定环境和经济政策时,将自然和人权等价值置于首位。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