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德镇陶瓷文化国际传播能力建设路径探微*

邓宏春 马月华

(1 景德镇陶瓷大学 江西 景德镇 333403)(2 浮梁县湘湖镇中心小学 江西 景德镇 333403)

1 背景

2019年5月,习近平总书记视察江西,强调“要建好景德镇国家陶瓷文化传承创新试验区,打造对外文化交流新平台”。2019年7月,国务院正式批复《景德镇国家陶瓷文化传承创新试验区实施方案》,首个文化类国家级试验区在景德镇建立。景德镇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在打造陶瓷文化对外交流新平台和促进中国陶瓷文化国际传播方面,国际传播能力建设拥有举足轻重的作用。基于此,笔者拟对景德镇陶瓷文化国际传播能力建设路径进行了探讨。

2 景德镇陶瓷文化国际传播能力建设路径探微

国际传播能力是国家实力特定基础上战略想象的产物,是一个国家综合运用各种渠道、手段,向“文化他者”有效传播国家政治制度、价值观以及文化,构造国内和国际文化认同的能力。景德镇是中国的瓷都,拥有1 700多年的制瓷历史,代表了中国陶瓷文化的最高峰,值得向全世界大力地推介。美国传播学先驱哈罗德·拉斯韦尔提出了“传播5W 模式”,即谁(Who)? 说了什么(Says what)? 通过什么渠道(In which channel)? 对谁(To whom)? 取得什么效果(With what effects)? 这一传播学模式对景德镇陶瓷文化国际传播能力建设具有很好的借鉴作用。

2.1 扩展传播主体

景德镇陶瓷文化国际传播的主体不仅包括景德镇市政府,还应该包括陶瓷企业、陶瓷旅游景区、景德镇高等院校和陶瓷科研机构以及普通市民。

景德镇市政府在陶瓷文化国际传播方面发挥着重要的引领作用。景德镇每年的政府工作报告中,都对景德镇陶瓷文化的国际交流和传播作出详尽部署。2023年景德镇成功举办第五届阿拉伯艺术节、景德镇国际陶瓷艺术双年展、景德镇国际陶瓷博览会等一系列国际经贸和文化交流活动。同时,在德国、南非、荷兰举办景德镇陶瓷文化展,在欧洲六国以及日韩等国家和地区搭建“丝路瓷行”交流平台,并与72 个国家180多个城市建立友好关系。

景德镇陶瓷企业也在陶瓷文化国际传播中扮演重要的角色。例如,景德镇市玉柏瓷业有限公司生产的玉柏玲珑瓷先后亮相迪拜世博会、中国国际消费品博览会和香港礼品及赠品展,向世界展示了中国玲珑瓷的风采。又如,景德镇红叶陶瓷股份有限公司生产的红叶陶瓷作为国宴国礼用瓷,先后亮相上海APEC 国际会议,雅典与北京奥运会,新中国成立60周年国庆天安门观礼台、抗战胜利70周年天安门大阅兵等众多国际场合,向世界述说着当今景德镇陶瓷企业勇立潮头的风姿。

景德镇陶瓷文化旅游景点是向外国游客展示博大精深的陶瓷文化的绝佳载体。景德镇中国陶瓷博物馆、景德镇古窑民俗博览区、景德镇御窑博物院、陶溪川文创街区、三宝国际瓷谷等,吸引着众多外国游客前来打卡,感受浓厚的陶瓷文化氛围。这些景区大都配有中英双语标识牌,但存在一些拼写、语法和文化方面的不当之处。此外,景区多语种服务还有所欠缺,离真正的国际化标准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景德镇陶瓷大学、景德镇学院、景德镇艺术职业大学、江西陶瓷工艺美术职业技术学院和景德镇陶瓷职业技术学院,培养的毕业生为景德镇陶瓷文化国际传播提供了人才支撑。此外,还与国外高校互派交换生或留学生,开展中外陶瓷文化交流。中国轻工业陶瓷研究所、景德镇市陶瓷考古研究所、江西省陶瓷研究所等科研院所,也与国外陶瓷科研机构经常进行交流和研讨,使景德镇陶瓷文化走出国门。

景德镇市民也是陶瓷文化国际传播不可或缺的力量。随着英语教育在中国的普及,景德镇市民的英语水平也有了较大提高。近几年景德镇开展城市文明建设,大力弘扬“大器成景,厚德立镇”的景德镇城市精神,从心底热爱自己的家乡瓷都——景德镇,为其悠久的制瓷历史和灿烂的陶瓷文化感到自豪,是瓷都国际形象有力的代言人。

2.2 丰富传播内容

景德镇陶瓷文化国际传播以悠久的制瓷历史和灿烂的陶瓷文化为抓手,寻求丰富多彩的传播内容。

首先,景德镇的制瓷历史可以追溯到东汉时期,“新平冶陶,始于汉世。”,新平即景德镇的旧名。唐代初期,陶玉和霍仲初制造的瓷器被称为“假玉器”。宋朝真宗时期,新平又称昌南,宋真宗非常喜欢昌南镇制作的青白瓷,并将年号景德赐给昌南镇,从此昌南镇改名为景德镇。元朝在浮梁县设立“浮梁瓷局”,专为皇家生产瓷器。明朝在景德镇设立御器厂,负责为朝廷生产瓷器,景德镇逐渐成为世界制瓷中心。清朝在景德镇设立御窑厂,专为皇家烧造瓷器,中国瓷业到达了历史鼎盛时期。民国时期,以“珠山八友”为代表的艺术家把景德镇的陶瓷艺术推向了一个新的境界。新中国成立后,景德镇瓷业得到了长足发展,现在的景德镇正以昂扬的姿态将制瓷业推向繁荣。

其次,景德镇制瓷历史上出现了许多经典陶瓷制品,每一种瓷器背后都有其独特的故事。深受宋真宗喜爱的青白瓷,为景德镇赢得了皇帝赐名的美誉,为景德镇跻身中国著名产瓷之地铺平了道路。元朝景德镇成功烧造青花瓷和青花釉里红瓷器,开辟了由素瓷转向彩瓷的新时代。明朝景德镇生产的青花玲珑瓷、五彩瓷和斗彩瓷争奇斗艳,其中宣德青花瓷、成化斗彩鸡缸杯和万历五彩瓷都久负盛名。清朝景德镇生产的珐琅彩、粉彩和颜色釉瓷器,使景德镇瓷业达到了历史巅峰。民国“珠山八友”创作的瓷板画,将景德镇瓷业推向了一个新的发展阶段。新中国成立后,景德镇为毛主席生产的生活用薄胎瓷即7501瓷,达到了极高的艺术水准。改革开放以来,景德镇瓷业顺应市场需求,借助科技之力传承创新制瓷工艺,开启了欣欣向荣的瓷业新时代。

最后,景德镇陶瓷习俗和传说,也是国际传播饶有趣味的好题材。例如,景德镇瓷业工人有吃知四肉习俗。清代时期,景德镇瓷业工人饱受资本家剥削,一连几个月都吃不上一餐猪肉。为了争取更好的物质待遇,蒋知四带领工人们起来罢工,却被官府关押杀害。蒋知四之死,更加激起瓷工们的愤怒,群起抗争,最终获胜,资本家答应每月给每个瓷工吃三餐肉。瓷工们为了纪念蒋知四,便把这争取来的福利定名为“知四肉”。又如,景德镇祭红瓷器有一个美丽的传说。相传明宣宗下令景德镇窑工烧制出一套鲜红色的瓷器。但窑工们多次试验均以失败告终。督窑太监督促、鞭打窑工,并将一部分人关进监狱。一位老窑工的女儿听说父亲被关进监狱,纵身跳入熊熊窑火之中,用自己的生命抗议督窑官的暴行。两天后窑工们打开窑炉时,惊奇地发现,红釉瓷竟然烧制成功了,呈现出鲜血一样的红色,于是把它称为祭红釉瓷。

2.3 拓宽传播渠道

传统媒体与新兴媒体的融合发展是传媒行业实现深化改革的必然选择,基于互联网发展而形成的新型媒体,以其与生俱来的速度快、信息量大、互动性强等传播优势赢得了更多大众的青睐,改变了信息传播方式。传统媒体与新型媒体相互借鉴,走向融合,才能实现优势互补、共同发展。

广播、电视、电影、图书等传统媒介在传播陶瓷文化方面有其独特价值。例如,近年来推出的有关景德镇陶瓷的电视剧《大瓷商》、《景德镇》,电影《祭红》、《青花》,纪录片《china·瓷》、《瓷路》等,图书《中国景德镇陶瓷文化研究从书》(共六本)、《匠心之路:景德镇手工制瓷非遗传承人口述历史》等,这些作品容量比较大,适合反复观看或阅读,但它们的受众仍局限于国内民众,缺乏英文字幕或翻译,外国观众或读者无法领略其中的陶瓷文化,国际传播效果微乎其微。鉴于此,可以将一些有关景德镇陶瓷的优秀电视剧、电影、纪录片、图书配上英文字幕或翻译,以便提升景德镇陶瓷的国际传播效果。

随着互联网的普及,以微博、微信、QQ、直播、短视频等为代表的新兴媒体应运而生并不断发展,已经成为人们获得和分享信息不可或缺的方式。景德镇陶瓷文化国际传播也应借助新媒体的独特优势,拍摄制作一些陶瓷工艺、陶瓷产品、陶瓷习俗、城市宣传片等方面的中英文短视频在网络平台上播放,也可通过微博、微信、QQ、直播等形式与外国民众进行实时互动,传播陶瓷文化。

2.4 定位传播受众

景德镇陶瓷文化国际传播的受众为在景德镇生活、工作或旅游的外籍人士,或是境外的外国民众。针对这两类不同的外国受众,应采取不同的国际传播策略,做到有的放矢。

对在景德镇生活、工作或旅游的外籍人士,应在提升景德镇城市文明形象和打造国际瓷都方面下功夫。通过改变城市街道脏乱差现象,改善交通拥堵情况,营造浓厚的陶瓷文化氛围,提升景德镇市民用英语交流的传播能力,让这些外国民众从心底接受景德镇、爱上景德镇并漂在景德镇。眼见为实,亲身的经历是最好的证明,当这些外国民众与本国的家人或朋友交流时,就会成为“意见领袖”,从而形成景德镇陶瓷文化的“二次传播”。

境外的民众可能对景德镇知之不多,这就需要景德镇人远渡重洋,借船出海。例如,2018年7月,美国纽约时代广场大屏幕上循环播放着国瓷红叶的介绍画面,中国景德镇陶瓷再次为世界瞩目。2023年7月30日至8月1日,景德镇市长胡雪梅率领代表团赴埃及开展文化经贸交流之旅,奋力谱写国际瓷都对外合作交流新篇章。

2.5 关注传播效果

传播效果,即信息到达目的地后引起的各种反应,它虽然没有明显地出现在传播过程中,但却是检验传播活动成败得失的重要尺度。

通过对在景德镇工作、生活和旅游的外国民众进行问卷调查,了解他们对景德镇城市文明程度、陶瓷文化氛围、瓷都国际化程度、对景德镇陶瓷文化的认可程度。同时进行实地采访,用文字和视频忠实地记录他们在景德镇的经历,用事实来说话。

近年来,在景德镇安营扎寨的“洋景漂”越来越多,初步统计有5 000 多名。对这些“洋景漂”的实地采访,将会是传播效果最好的证明。对于境外的外国人士可以委托国外的朋友进行问卷调查和实地访谈,了解景德镇的国际形象。对外国民众的问卷调查和实地访谈,对于一些景德镇国际传播过程中的问题和不足,对此要高度重视,采取有针对性的措施加以改进,以期待新一轮国际传播取得更好的效果。

景德镇的灵魂是陶瓷文化,近年来致力于打造“一座与世界对话的城市”,这就需要加强国际传播能力建设。笔者以哈罗德·拉斯韦尔提出的“传播5W 模式”为理论指导,从扩展传播主体、丰富传播内容、拓宽传播渠道、定位传播受众和关注传播效果五个方面,探讨了景德镇陶瓷文化国际传播能力建设的具体路径,以期更好地传播中国陶瓷文化,提升景德镇国际瓷都的文化软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