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杂科学视域下教育科技人才“三位一体”协同发展的逻辑与路向

张会庆

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指出：“教育、科技、人才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基础性、战略性支撑”，并多次提及“创新”，[1]形构了由多个主体交互、相互适应以及主体适应环境所构成的“三位一体”复杂系统。[2]与此同时，随着中国高等教育普及阶段的到来，其成为“三位一体”复杂系统的核心连接点，在推进建成“世界主要科学中心和创新高地”“世界重要人才中心和创新高地”过程中发挥着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以中国式高等教育现代化创新发展为关键支撑，深入研究与践行“三位一体”协同发展的逻辑与路向，成为学习贯彻落实党的二十大精神的重要内容。

有鉴于此，本文以复杂科学为视域，结合党的二十大报告对“教育、科技、人才”融合发展的新论断新要求、一体化战略统筹部署和“三位一体”复杂系统自身发展规律，以及高等教育的特殊地位与价值，阐述“三位一体”的关系逻辑、现实逻辑、实践逻辑与行动路向，为统筹推进“三位一体”复杂系统发展提供相应参考。

一、“三位一体”系统与高等教育系统

复杂科学强调复杂性系统演化过程及适应性、非线性、开放性、自组织性、涌现性等系统运行机制，关注客观事物形成背后的深层次多重复杂原因和发展过程。[3]在充满不稳定性、不确定性、复杂性、模糊性的乌卡时代，基于教育、科技、人才自身的复杂性和共同塑造的“三位一体”系统性，三者糅合形塑了人类社会发展的复杂巨系统，需要通过复杂系统思维方式揭示其特有的内在复杂机理。

党的二十大报告运用系统思维、战略思维、辩证思维，围绕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将教育发展、科技创新、人才工作等事业，以及教育强国、科技强国、人才强国、创新驱动等战略规划进行整体论述和系统化统筹部署。与此同时，高等教育系统是一个包括了宏观管理高等教育的政府治理系统与实施高等教育的机构，依赖并支持社会大环境发展的社会子系统，[4]处于三者融合发展的核心结合部。[5]新时代以“三位一体”复杂系统视角审视中国高等教育发展现状和探索未来转型发展有着现实紧迫性，成为实现中国式高等教育现代化，助推“教育——科技——人才”融合发展的核心环节。

二、关系逻辑：彼此关联的互适应性发展

教育、科技、人才被普遍视作推动人类经济社会发展的“三驾马车”。苏东林院士认为：“教育、科技与人才三者之间存在必然的内在联系，即实现强国目标，科技是实力，人才是保障，教育是根本。”[6]段从宇等认为，“三位一体”的“三角协调”运行、良性互动的“循环互促”逻辑、衔接互补的“融合联动”发展，是一体协同推进的根本逻辑。[7]陈涛等提出了教育和科技(外部关系规律)与人才(内部关系规律)间的逻辑关系。[8]教育作为第一源泉是基础、科技作为第一生产力是关键、人才作为第一资源是根本，三者存在“同气连枝”的密切关系，同气于广大人民群众的同呼吸、共命运的同心共圆的中国梦之中，连枝于党的百年伟业和实现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之上。三者自适应性发展与系统耦合形成张力，处于彼此依存、密不可分的“三角协调”状态，形塑为“三位一体”有机生态复杂系统。而高等教育作为一个子系统，是三者协同发展的关键结合点，引领支撑着各子系统之间的集体协同行为，能够促进形成强劲支撑中国式现代化建设的“铁三角”。

(一)以教育优先为根基，强化教书育人的基础作用

党的二十大对教育工作高度重视、全面布局，提出了“加快建设高质量教育体系”“全面提高人才自主培养质量”的目标任务。建设高质量教育体系，构建全民终身学习的学习型社会，推进教育现代化是国家现代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和基础支撑。[9]以复杂科学观之，科技创新、人才涌现系于教育，解答“李约瑟之谜”和“钱学森之问”，都离不开教育的因时而动、因势而动。新时代教育被赋予与科技、人才融合发展、协同发力的新战略地位和历史使命，是国家科技创新的源头活水，是高质量人才辈出的坚实基础。只有统筹好科技、人才各项事业，建立起高质量教育体系，塑造教育可持续发展新生态，才能更有效地促进人的全面发展，使国民整体素质得以提升，打牢科技自主创新发展根基，为国家现代化建设和创新发展提供源源不竭的人才保障。优先发展教育事业是“以人民为中心”的必然选择。[10]党的二十大报告围绕当前人民群众关切的学前教育、特殊教育普惠化、义务教育城乡一体化、高中教育的多样化，职业教育、高等教育、继续教育协同化等教育领域的关键环节进行了系统化部署。高等教育作为国民教育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应当在新兴科技助推下，建设科技赋能全民终身学习的学习型社会、学习型大国，培育出更多高层次专业人才反哺教育、助力科技创新。中国式高等教育现代化的逻辑旨归是促进高等教育高质量发展，以服务国家和区域重大战略需求。[11]

总而言之，以复杂科学审视高等教育子系统，既要将高等教育视为大教育系统中相对独立的组成部分，又要将其置于国家发展的宏观格局中，与科技、人才等各项事业融合，“跳出教育看教育”，聚焦教育基础性作用，坚持教育优先发展，与科技创新、人才培育相互融合、互补衔接，推进新型校地校企合作，进一步创新推进职普融通、产教融合、科教融汇，发展素质教育，培养勇担民族复兴大任的时代新人，实现教育之于中国式现代化的基础性价值与作用。

(二)以科技创新为动力，强化科技自立自强的核心作用

聚焦科技动力源助推，强化教育支撑、人才支持的科技自立自强，不断提升科技支撑国家战略和服务经济社会发展能力，成为科技有机整合教育与人才，形成三者良性互动的核心要义。众所周知，科技是推动人类社会历史发展车轮滚滚向前的第一生产力。科技发展需要依靠大量高质量人才支撑，同时科技向善，也在不断地赋能教育改革发展和人才培养模式变革，反哺高质量人才的产出。[12]

2021年3月，习近平总书记在《求是》杂志发表重要文章《努力成为世界主要科学中心和创新高地》，提出“中国要强盛、要复兴，就一定要大力发展科学技术，努力成为世界主要科学中心和创新高地”[13]。2022年8月，教育部印发《关于加强高校有组织科研推动高水平自立自强的若干意见》，明确提出加强高校有组织科研，推动高水平自立自强的重点举措。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完善科技创新体系”和“加快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加快实现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两大科技创新发展的重点领域和实施路径。并在打赢关键核心技术攻坚战、增强自主创新能力、加强原创性基础研究、提升科技投入效能、加强产学研深度融合、强化企业科技创新主体地位等方面，作了系统性部署。中国作为新兴崛起的科技大国如何走向科技强国，必然要始终坚定不移地走以科技自立自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必由之路，这一过程离不开优质教育支持，更要高度依赖创新型人才支撑。

(三)以人才涌现为支点，强化现代化建设人才支撑作用

人才是人类社会发展的第一资源，既是支持教育系统发展的根本，也是其系统输出，更是科技创新发展的重要支撑。新时代深化人才工作改革，强化创新型人才队伍建设，深入推进人才强国战略，是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实现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重要保障。2021年9月，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人才工作会议上，提出了“深入实施新时代人才强国战略，全方位培养、引进、用好人才，加快建设世界重要人才中心和创新高地”的新要求新部署。党的二十大报告进一步强调人才强国战略在中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建设中的新要求新任务。人才成长与发展有其自身的规律性，尤其是青年科技人才作为创新驱动与核心科技突破的关键，有着共性的成长特征与个性化全面化发展的需求。遵循人才成长规律，厚植人才培育土壤，让更多高质量人才涌现出来，建设堪当民族复兴重任的高素质人才队伍成为新时代重点工作之一。

“人”是“三位一体”复杂系统必不可少的“灵魂”和“纽带”，“人民至上”是系统服从和服务于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建设的总体要求的重要标识。“三位一体”协同发展复杂系统生成过程中，内部的非线性相互适应性作用，使系统表现出新的特征和质的转变，这是系统涌现性的表征，其中高质量人才持续涌现成为系统最为显著的标识。目前，中国人口总量仍居世界第一位，如何在如此庞大的人口数量基数上实现拔尖创新人才涌现成为新时代新征程党和国家重点突破的难题之一。依托教育、科技形成厚实的人口红利、人才红利，并持续发挥作用成为解决该难题的关键。

“功以才成，业由才广。”高质量人才竞相涌现与供给，为中国式现代化建设提供强有力的人才支撑，实施创新型人才引领驱动，方能有机衔接教育改革与科技创新，发挥人才支撑社会发展的主体性价值，这成为有效构建“三角协调”稳固关系的重要保障。

三、现实逻辑：立足“两个大局”、心怀“国之大者”

“三位一体”复杂系统的集成性、非线性、自组织性和生成性等诸多特性的彰显是立足“两个大局”、心怀“国之大者”的现实映照。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强化战略思维，保持战略定力，把谋事和谋势、谋当下和谋未来统一起来。”[14]新时代新征程中“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战略全局”与“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相互并行，“三位一体”协同发展与不确定性突发事件相互交织。同时，当今世界各国相互联系和彼此依存日益加深，国际力量对比更趋平衡，新兴市场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综合实力、自主发展能力、国际影响力不断飙升，和平发展大势不可逆转，世界发展动力历史性地转向东方。总体而言，教育、科技、人才从单一孤立发展模式逐步朝向融合发展演变的逻辑脉络日渐明晰。然而，在更具全局性、复杂性与不确定性的挑战下，“三位一体”协同发力，造福人类依然付之阙如。统筹实施科教兴国战略、人才强国战略、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实现“三位一体”协同发展，符合中国社会主要矛盾变化的新特征新需求，有助于积极应对错综复杂的国际环境带来的新形势新风险新机遇，有助于中国与其他国家一道，共同在全球教育变革发展，科技向善、造福全人类，培育创新型人才和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等多领域中有所作为。

遵循教育、科技、人才在复杂系统中的多元主体间性，环环相扣的辩证统一关系，推进“三位一体”协同发展事关“两个大局”大战略、国家利益大方向、民族复兴大使命、人民幸福大事业，是心怀“国之大者”的大事业，是去蔽国际错综复杂严峻形势遮蔽的应然样态和应有之义。换言之，教育、科技、人才三者系统化整体推进是中国作为负责任大国时代担当的重要举措，缺一不可，这也将会在全球教育、科技和人才等多领域发挥出中国巨大的引领示范和推动作用。

众所周知，高等教育系统既是整个教育系统的一个子系统，也是社会巨系统中的一个重要子系统，起着联结教育、科技、人才三者的核心中枢作用。随着高等教育不断转型优化发展，被时代赋予的人才培养、科技研发、知识创新、文化传承创新和国际交流合作等多重职能，不仅要高度依赖国家与社会发展，而且必须要满足并服从和服务于国家与社会需求，是“国之大者”的典型代表。学者卢彩晨呼吁，无论从高等教育理念、社会整体转型的现状来看，还是从中国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以及2035教育现代化远景来看，乃至从第四次工业革命，以及其他国家对中国科技“卡脖子”来看，中国高等教育都需要第四次转型，这是中国高等教育从大到强的必然选择。[15]进一步而言，从新时代社会需求和现实发展来看，推进中国式高等教育转型创新发展，成为促进“三位一体”协同发展的关键性环节。

四、实践逻辑与行动路向：提升系统整体涌现性效能

毋庸置疑，从复杂科学视角出发，将教育、科技与人才三者融合为有机系统整体，准确把握多元适应性主体的复杂关联性所涌现出的复杂行为，共同支撑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建设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和深远的战略价值。“三位一体”协同发展的实践逻辑与行动路向是着眼于构建高质量发展体系，强化三者协同发展的新理念、新体系、新生态、新发展、新转型，坚持教育优先发展、科技自立自强、人才创新引领，不断优化协同发展实践路径，确保各项事业持续稳健有序发展，增强系统整体涌现性效能。“系统认知”是“三位一体”复杂系统演变发展的行动基础，“创新驱动”是关键序参量，“以人为本”是出发点和落脚点，“高质量发展”是根本遵循，“高等教育现代化”是系统中枢。

(一)建构新理念：以“系统认知”为引领

要以辩证唯物主义和现代科学发展的理论成果为基础，深刻认识愈来愈充满不确定性的飞速发展的世界，清醒认识诸多新挑战与新机遇的客观存在，进一步将思想意识统一到党中央决策部署上来，从复杂系统本身运动发展固有的特殊规律出发，增强统筹意识、一体化观念和系统认知，坚持大教育观、大科技观、大人才观。眭依凡提出，“科教兴国战略、人才强国战略、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哪一项战略能够缺失了高等教育的参与及其作为？”[16]这启示我们在复杂性、系统性进一步凸显的新时代语境下，需要更好地明确中国式高等教育现代化创新发展是促进“三位一体”协同发展的重中之重。面对新时代中国高等教育发展依赖的内外部环境、制度等诸多方面都在发生着变化和调整，要用系统科学视角重新审视高等教育的复杂性、运行规律以及它与经济社会和人才成长之间的关系，要有更高质量或更高水平的认识[17]，充分认识到高等教育本质上是社会需要并服务于社会的产物，不仅中国高等教育需要走向世界，而且世界更需要中国高等教育的贡献。当务之急是深刻认识到高等教育所承担的多重使命与责任，坚信中国高等教育将更加具有普适性和普世性，更加自觉主动地引领社会改革和国家发展进步，不断适应并满足新发展格局需要。

(二)架构新体系：以“创新驱动”为聚集

新时代需要把握“创新”作为“三位一体”复杂系统中序参量的主导地位和决定性作用，以“创新驱动”为根本遵循，增强改革担当，坚持守正创新、锐意进取、破立并举、以立为本，遵循系统集成的内在逻辑规律，“一张蓝图绘到底”，构建多维度多层次的创新发展新体系。2016年，习近平总书记在省部级主要领导干部学习贯彻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精神专题研讨班上的讲话中指出：“创新是一个复杂的社会系统工程，涉及经济社会各个领域。”坚持创新发展，既要坚持全面系统的观点，又要抓住关键，以重要领域和关键环节的突破带动全局。2016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国家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纲要》，再次强调科技创新是提高社会生产力和综合国力的战略支撑，并要求加强高水平人才队伍建设，筑牢创新根基。

三者融合发展是一项复杂系统工程，关键在于加强党的全面领导，核心在于创新驱动，重点在于打好推进落实的“组合拳”，出台系列政策作为系统的“四梁八柱”。概言之，在教育、科技、人才事业自主发展的基础上，三者良性互动落脚点在于“创新”。坚持“创新”的全局性核心地位，加强一体化设计、实施和评价等关键环节，发挥各适应性主体创新性内生动力成为提升“三位一体”复杂系统产出的重要法宝。立足新时代使命任务，衔接教育改革发展，依托高质量人才队伍建设，进一步完善科技自主创新体系，推动高水平自立自强，这些事关中国式现代化伟大事业工作的协同，必然需要以加快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为重要聚集。要始终坚持科技自立自强的立身之本，强化现代化建设人才支撑作用发挥，实施育人与科研范式转变，推进科研组织模式转型发展，跨学科融合的自由探索与有组织科研并举，推动高质量育人、高水平科研和深度社会服务等高校职能发挥，努力成为世界主要教育中心、科技创新策源地、人才高地，铸牢中国式现代化发展的坚实基础。

值得注意的是，守正才能更好地创新，守正是实现创新的基础和保障。因此，要坚守为党为国育人底线、科技向善底线、以德为先的人才培养成长标准底线，进一步健全新型举国体制，以科技创新体系赋能支持教育。唯有此，教育方有可能发生系统性变革，才能培养出更多高质量人才，而高质量人才不断涌现又将反哺教育与科技创新。以此形构中国式现代化建设创新驱动新体系，高度契合教育、科技、人才“三角协调”良性互促共生的“创新驱动”实践逻辑。

(三)培育新生态：以“以人为本”为统领

“三位一体”系统发展演化进程中，暗含着作为行动者和内在影响因素“人”这一实践性主体作用发挥。基于此，要统筹“两个大局”，以“人的全面发展”为教育、科技、人才三者融合的基本要素，以“以人为本”为统领，以“高质量人才”为协同发力的本源，形塑“三位一体”系统新生态。要积极谋划与统筹把握“三位一体”的实施架构、功能、要素、开放性，以复杂思维，深刻理解与把握三者融合而体现出的系统演化特征，聚焦人才主体性支撑，坚持教育优先发展，实施人才引领驱动的教育变革与科技创新。科研人才是科技创新主体和核心要素，需要集中精力把握住科技人才培养这个关键问题。[18]人才培养过程中，要兼顾科技赋能理念和教育社会属性，将科技赋能与人文育人高度融合。在数字化科技赋能的背景下，进一步突破传统教育模式的弊端，创造科学有效的教育新型态，以更加“人性化”的教育教学方式，培养出更多具有社会责任感、家国情怀、创新素养，能够更好地适应社会不断变化发展的有温度、有情感、有担当的人才。要始终坚持“党管人才”的政治方向，培用并重、量质并举，努力发挥人才至于教育、科技的作用，使得人尽其用、才尽其专、用尽其才，实现人的社会价值和自我价值的高度统一。

“治国有常，利民为本。”在以人工智能为代表的新兴科技迅猛发展的智能时代，要重点把握教育体系，既要满足社会发展进步的需要，又要从社会系统中获得充分的资源滋养，以保证其自身运行的客观规律，扎实推进教育数字化转型发展，推行技术赋能的家校政社融通育人模式，提升人才队伍建设质量，实现高质量人才的主体性支撑作用。还要以人为本、以法为度，加强相关法律规章制度建设，通过制度激励，构筑拔尖创新人才培养的特区，确保师生双源质量。[19]

(四)促进新发展：以“高质量发展”为衔接

党的二十大报告再次提出高质量发展的首要任务。以“高质量发展”衔接三者的深度融合发展，本质上是要规避简单化、低水平、粗放式发展，不断开辟“三位一体”系统发展新领域、新赛道，形成更加有利的发展格局。面对百年之大变局，整个世界和人类进入了更加依赖科技、更加充满不确定因素、复杂性更加凸显的时代，我们要坚持普遍联系的观点，主动破除因果关系的简约化线性思维局限，坚持胸怀天下，强调战略视野的世界性，在国内与国际的辩证统一中着眼于全人类共同发展，[20]扎实推进以“三位一体”协同发展演进机制为支撑的各项举国之策精准落实。还要进一步找准突破口，重视全球视域下的教育、科技、人才三者自适应性、非线性和多样性的融合发展，不断推动“双循环”全方位、螺旋式发展。

(五)实施新转型：以“高等教育现代化”为助推

坚持把优先发展教育事业作为党和国家推动各项事业发展的重要先手棋、主动仗，使教育同党和国家各项事业发展相适应、同人民群众期待相契合、同中国综合国力和国际地位相匹配。[21]目前，中国高等教育已经初步形成了具有中国特色的高等教育话语体系，进入了普及化阶段，高等教育体系人才高地成为国家科技自立自强实然主体，[22]形塑了覆盖人口最广、规模最庞大的体系和良好生态。[23]但是，不可否认，由于中国高等教育底子薄、起步晚、历史惯性大等多元糅合的客观原因，还存在诸多现实问题，高质量可持续发展型态仍处在新旧交替的不平衡不充分发展状态之中，彰显中国特色的中国式高等教育转型发展还未迎来真正的转折点，[24]亟待实施转型升级、开创高质量发展新局面。加快建设高质量教育体系的号角已经吹响，中国高等教育既要实现自身现代化，又要助力中国式现代化，并要屹立于世界高等教育之林。为此，要主动应对当今时代背景下前所未有之境遇，掌握内在机理，顺势而为，加速自身系统性变革，实施高质量转型发展，形构新体系、重塑新型态，助推“三位一体”的统筹与部署落到实处。

转型方向上，要始终坚持中国共产党领导，坚持“立德树人”，这是中国式高等教育现代化的本质特征。[25]高等教育既要依托整个社会供给实现自身发展，也要为中国式现代化建设服务、为人民服务。高等教育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怎样培养人、培养什么人、为谁培养人”的根本问题始终不变。“扎根中国大地办大学”，坚持为党育人、为国育才，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成为中国高等教育转型发展的始终不渝的方向，这是高等教育在“三位一体”复杂系统中发挥“压舱石”作用的必然要求。

转型内容上，要紧扣时代赋予高等教育的多重职能。要发挥好高层次拔尖创新人才培养摇篮作用，抓好人才培养涌现的本质要义，这是转型发展的核心内容；发挥好作为科技创新体系重镇，自身知识保有量大、学科门类多且建设质量高、高层次人才聚集及高新科技资源集中等优势，激发知识创新驱动势能和科技创新能力；发挥高度统一、集中力量办大事的举国体制优势，积极推进政产学研合作和成果转化，提升服务国家战略、民族振兴和社会发展的能力；利用好作为繁荣发展哲学社会科学主阵地、繁荣发展文化事业和文化产业主力军的独特作用，满足人的多样化教育和全面发展需求，创造人类文明新形态，不断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与发展，更好地传播中国声音、中国模式、中国思想，铸牢人类命运共同体；利用好高等教育是“传播知识与创造知识相统一”的人类共同精神高地和心灵家园的优势，秉持开放共享、合作共赢的新姿态，加强国际交流合作，在世界教育之林不断向纵深发展，以高度的契约精神与各国教育建立健康有序可持续性合作共生关系，共同应对人类面临的全球性挑战和风险，造福世界人民。

转型发展方式上，要立足新时代，在党和国家治理现代化的总方略下，以“更加公平更高质量”的内涵式发展为准绳，以内涵式发展为主，兼顾外延式发展，从高等教育举办者、管理者和办学者三元的“最小多元”着手，[26]深化政产学研深度融合，落实好立德树人的根本任务。一方面，管理部门要依据法律法规，根据市场经济规律，围绕体制改革、机制创新、政策优化、资源配置、监督治理等深化改革，转变政府职能，对高校办学放权赋能，不断提升宏观调控和组织集中社会力量办大事的综合治理能力，想方设法继续保持中国高等教育的强劲发展势头。教育主管部门要积极应对错综复杂的国际国内环境带来的高等教育开放式办学受阻等新矛盾新挑战，以新型举国体制为基础，加强对高等教育内外部质量保障体系的各方统筹，有效凝聚多方育人合力，以教育公平为准绳处理好精英教育与大众教育的关系，衔接东中西部高等教育协同发展，大力推行中国式开放式高等教育转型发展新航道，实现高等教育现代化创新发展。要依据《教育部关于“十四五”时期高等学校设置工作的意见》，牢牢抓住高等教育高质量发展的加速期，主导形成更加畅通的系统内外双重循环，实现高等教育与“双循环”新发展格局的多维度交汇，[27]实施更大范围、更宽领域、更深层次的对外开放，加强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28]积极培育高等教育创新发展新生态，衔接科技创新与人才工作，统筹社会力量扩大优质教育资源供给，满足人民群众对多样化优质教育的需求，全面提高人才培养质量。另一方面，高校作为高等教育的重要载体，在加强与政府、企业等主体外部互联合作的同时，更要在内部质量提升上下功夫。各高校要结合自身办学定位和办学特色，着重在高质量内涵发展、协同发展、数字化转型等方面做文章，不断完善师资队伍建设，优化人才培养、科研创新体系，加强教育新基建，推进新工科、新医科、新农科、新文科“四新”建设，打牢育人成才根基，发挥好时代赋予高校的各项职能。还要结合智能时代发展趋势与潮流，积极推进教育数字化转型，构建完备的数字化治理体系，优化教育质量评价制度，破立并举，以评定向、以评促建、以评促改、以评促管、以评促强，实现高校学术权力和行政权力有效分离和张力平衡。要积极围绕国家战略需求和学校办学定位与特色，制定科学合理的发展战略规划，修订完善学校章程，探索开展跨学科、跨领域、跨学校、跨国界的协同式人才培养和科学研究创新，不断优化人才培养和科研资源的配置与共享机制，服务关键核心技术创新需求。要主动面向国家重大战略需求，坚持错位发展、特色发展，凝练优势，开设前沿性、跨学科专业，不断优化模块化、可叠加的课程设置，加强服务地方的学科专业建设和应用型复合型人才培养，因地制宜地助推区域现代化，积极助力新发展格局的构建。还要不断开拓中国式高等教育服务支撑“三位一体”协同发力的可为空间，为世界高等教育提供中国智慧、中国方案、中国力量，为全球科技创新、人才涌现贡献力量。[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