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矿产”循环运行系统脆弱性的机理分析

陈景森

（福州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福建 福州 350116；福州大学 福建绿色发展研究院，福建 福州 350116）

一 引言

“城市矿产”是对废弃资源进行规模化的再生利用发展，秉承资源再利用发展和绿色生产理念，可以实现环保产业链的延伸。具体而言，“城市矿产”的种类包括但不限于废旧家电、电子产品、金属、机电设备、塑料包装物、电线电缆、汽车以及报废物料中可循环利用的有色金属、稀贵金属、钢铁、塑料、橡胶等再生资源。改革开放40 多年带来的经济增长与当前面临严峻的环境问题已经不可回避。开发“城市矿产”带来的经济价值和社会价值已然得到政府部门和学界的一致认可［1］。2022 年，我国“城市矿产”十大再生资源回收总值约为9400 亿元，主要再生资源回收利用量达到3.8亿吨，再生资源利用企业数量达到265203 家，经济规模和产业规模进一步提升。但是基于中国已有的“城市矿产”示范基地的实践可知，从2010 年我国建设国家“城市矿产”示范基地开始至2023年4 月，经过第三方机构组织有关专家对国家“城市矿产”示范基地进行中期评估及终期验收后，总共49 个“城市矿产”示范基地有9 个被撤销资格。此外，中国的工业固体废物综合利用率由2014 年的62.68%下降至2019 年的55.02%，资源的利用率不增反减，由此更能凸显我国“城市矿产”发展中存在的脆弱性问题。

“城市矿产”运行系统属于大循环系统，其中包含若干个子循环系统，各子系统并不是相互独立而是不断进行物质、信息、价值、能量的循环和交换，从而在空间和时间层面产生包括物流、信息流和价值流等子系统。“城市矿产”循环运行系统的脆弱性指在发展利用“城市矿产”资源过程中，当受到外界环境和内部因素冲击和干扰的情况下所呈现出的承受属性，是特定时刻受到突发风险仍能保持可持续运行的能力。不同的脆弱性因素会引发“城市矿产”循环运行系统的低效运转和整体协调，这种干扰因素引起的敏感性导致“城市矿产”循环运行系统难以适应和处理，进而加大“城市矿产”循环运行系统的脆弱性，甚至会终结“城市矿产”循环运行系统的正常运转。“城市矿产”循环运行系统脆弱性的影响因素包括系统庞大且多变、子系统结构复杂、回收主体不明晰［2］、环境结构多样化、产业链复杂且无序、回收利用率低、回收方式单一［3］、上下游产业衔接协同性不高［4］、信息反馈不及时等。正是因为“城市矿产”循环运行系统受到的干扰因素众多，因此研究和分析“城市矿产”循环运行系统脆弱性的形成机理尤为重要，不仅可以扩展脆弱性理论在“城市矿产”中的应用，而且可以为政府合理规划和制定“城市矿产”产业的发展政策提供科学依据。

二 “城市矿产”循环运行系统脆弱性的表现

根据“城市矿产”循环运行系统的属性和特征，将其分为物流系统、信息流系统和价值流系统这3个子系统。“城市矿产”循环运行系统的3 个子系统并不是明显的对立关系，而是相互作用、相互联系的。因此，在“城市矿产”循环运行系统运转过程中，无论是“城市矿产”循环运行总系统还是3 个子系统，其表现出的脆弱性特征都体现为敏感性、适应性和恢复性。

（一）“城市矿产”循环运行系统的敏感性

“城市矿产”循环运行系统的敏感性指该系统及其3 个子系统本身属性或外在干扰因素对系统所产生的变化影响或者是对变化的反应程度［5］。与外在干扰因素相比，“城市矿产”循环运行系统内部的结构和特异性是内生干扰因素，这是由“城市矿产”循环运行系统的固有属性所决定的。“城市矿产”循环运行系统的敏感性越高，说明该系统的内部结构越不稳定，越容易受到外界干扰，应对外界干扰的能力也越弱。敏感性是影响“城市矿产”循环运行系统脆弱性的内核推动因素。“城市矿产”循环运行系统的敏感性主要来自该系统内部子系统本身所具有的结构属性以及易受其他干扰因素的影响作用。当受到某种外在干扰因素的压力时可能会导致物流系统、信息流系统、价值流系统的敏感性增强，进而降低整个系统的耐受性，增加其他干扰因素对“城市矿产”循环运行系统的脆弱性。

（二）“城市矿产”循环运行系统的适应性

“城市矿产”循环运行系统的适应性是指当外在干扰因素作用于“城市矿产”循环运行系统时，该系统内部3 个主要子系统存在相互影响的反馈回路，通过回路之间的相互支撑，从外部环境进行学习改进，进而改变和调整外界变化的适应能力。适应性意味着认识到系统的固有脆弱性、适当的知识可用性和快速响应的能力，有利于保障系统的生存能力［6］。适应性可以理解为自我修复、战胜干扰和恢复性能的能力。

将“城市矿产”循环运行系统的适应性分为两种功能：吸收冲击和自我适应更新。吸收冲击的功能被看作一组过程和行动，目的是根据外界干扰因素的作用方向和大小，接受并适应对“城市矿产”循环运行系统带来的影响。而自我适应更新则更注重根据外部冲击压力，判断冲击可能带来的影响，进而根据自身系统属性进行调试并预测未来可能发生的变化，更新不同环境下的适应能力，最终提高“城市矿产”循环运行系统应对外界变化的适应能力。可见，“城市矿产”循环运行系统的适应性强调的是“城市矿产”循环运行系统的3个子系统在吸收干扰的同时保持其基本结构和运作方式的能力，这种自我组织的能力以及适应压力和变化的能力是适应性的内涵所在。

（三）“城市矿产”循环运行系统的恢复性

“城市矿产”循环运行系统的恢复性是指在外界影响因素干扰发生时或受到外界环境干扰后，“城市矿产”循环运行系统能够主动感知并从干扰中恢复的能力。恢复性是衡量干扰发生后系统反应的动态行为指标［7］。当“城市矿产”循环运行系统的抵抗能力不足以抵消干扰所产生的负面冲击时，其脆弱性就会进一步表现出来。

以外界干扰“城市矿产”循环运行系统造成影响的结束时间为标准，可以将恢复性的干扰情况细分为三种可能。第一，恢复性较强，即“城市矿产”循环运行系统恢复之后的系统性能＞未被干扰的原始系统性能。通过优化回收途径、顺畅信息流、提高管理员素质等方法恢复“城市矿产”循环运行系统的功能性，进一步提高“城市矿产”循环运行系统的运行效率。第二，恢复性中等，即“城市矿产”循环运行系统恢复之后的系统性能=未被干扰的原始系统性能。经过脆弱性因素的干扰后，虽然进行了一系列的修复，最终恢复到未被干扰之前的原始状态。第三，恢复性较弱，即“城市矿产”循环运行系统恢复之后的系统性能＜未被干扰的原始系统性能。外界干扰因素破坏程度大、影响范围广，导致难以将“城市矿产”循环运行系统恢复到原始状态，恢复性能极大受阻，极大地束缚了“城市矿产”循环运行系统的运行效率。

三 “城市矿产”循环运行系统脆弱性的机理分析

（一）“城市矿产”循环运行系统脆弱性的机理分析框架

“城市矿产”循环运行系统脆弱性的机理分析框架是一个综合性的框架，涉及物流系统、信息流系统和价值流系统等3 个系统的因素和环节，需要不断地进行实证研究和实践探索。“城市矿产”机理分析框架的构建是对废旧资源利用和循环经济运行过程中可能出现的脆弱性进行识别和分析的框架。这个框架的构建主要是为了分析“城市矿产”循环运行系统的组成部分、各部分之间的关系及其稳定性，以此来确定“城市矿产”循环运行系统结构的脆弱性。在构建机理分析框架的过程中，需要结合“城市矿产”循环运行系统在不同阶段的变化规律、相互作用方式以及系统反馈机理，以此来确定系统动态过程中的脆弱性。

此外，“城市矿产”循环运行系统由物流系统、信息流系统和价值流系统等耦合子系统组成，其脆弱性受到这些子系统内部属性的相互作用和干扰。而所处的社会、经济、政治、自然等外部环境因素对“城市矿产”循环运行系统的影响重大，这是构建“城市矿产”循环运行系统脆弱性的重要因素来源，也是机理生成的重要依据。基于“城市矿产”资源的固有属性特征和相关理论的系统分析，最终得到“城市矿产”循环运行系统脆弱性的机理分析框架，如图1所示：

图1 “城市矿产”循环运行系统脆弱性的机理分析框架

（二）成本效益机理

理性行为理论（Theory of Reasoned Action，TRA）假设个人行为是基于成本效益计算后而采取的行动策略。理性行为理论由美国学者Fishbein和Ajzen 共同提出［8］。这个模型研究的是主观态度和行为意愿对是否采取行动的影响。基于理性行为理论，可以将“城市矿产”资源回收个体或企业的行为进一步延伸，得到自利型和惠他型的行为理念。自利型的理念更倾向于效益优先，当是否对某一种“城市矿产”资源进行回收处理，采取行动的决定因素在于效益是否大于成本。如果效益大于成本，自利型的行为理念则会优先考虑并采取行动。而惠他型的理念不仅仅取决于经济效益大于成本，有时经济效益低于成本，但社会效益大于成本，也会引发其行动，这种行为的功利性没有那么明显。理性行为理论强调的是个体对该行为的态度以及对行为实施后可能面临的压力、价值评估方式，进而决定采取何种措施。

“城市矿产”循环运行系统的成本效益机理主要强调的是物流系统和价值流系统的运行，并且可以将成本效益机理分为成本约束和效益牵引这两部分，而真正决定是否采取行动，则取决于成本与效益的衡量关系。

1.成本约束机理

成本约束机理强调的是在物流系统中，“城市矿产”资源回收过程受到的成本高低影响，这是对回收企业和个体的回收行为进行限制和约束的机理。“城市矿产”资源的成本约束机理主要包含三个方面。（1）外部成本约束机理。在“城市矿产”资源的回收市场中，“城市矿产”资源的价格受供需关系的影响，同时还受到政府政策、环保要求等外部因素的制约。例如，政府通过调整资源环保费、进出口废弃物费用等相关政策，对“城市矿产”资源回收的成本产生直接的影响，进而使得“城市矿产”回收企业需要承担一定的相关费用，这些都会对回收企业的经营产生明显的成本压力。此外，市场准入条件和标准化管理，也会相应提高管理和使用成本，这在一定程度上加剧了“城市矿产”资源回收的成本投入。（2）内部成本约束机理。“城市矿产”资源回收企业需要投入大量的成本用于“城市矿产”资源的设备维修、人员培训、市场拓展等，这些成本会对“城市矿产”资源回收企业的盈利能力产生直接的影响。为了降低成本压力，“城市矿产”回收企业需要在信息化、智能化等方面加大投入，提高生产效率和管理水平，从而实现成本优化。（3）个体参与的成本约束机理。对于个体而言，回收意愿和回收行为的形成也会受到成本的影响［9］。例如，如果回收价格低廉、回收方式不便利等因素会降低个体主动回收的积极性。因此，“城市矿产”资源回收企业可以通过提高回收价格和实现便捷的回收方式等手段，降低个体的回收成本，从而促进“城市矿产”资源的回收。

2.效益牵引机理

效益牵引机理着重强调的是“城市矿产”资源的价值流系统中的经济价值和社会价值。事实上，效益牵引机理作为一种经济学上的概念，指的是个体或组织在做决策时，往往会被预期的效益所吸引和影响。而“城市矿产”资源的效益牵引机理指的是利用技术创新、资源整合和市场拓展等手段，通过提高经济效益来促进环境效益的实现。在推进“城市矿产”资源回收的过程中，如何实现经济效益与环境效益的统一，是当前面临的一大难题。

效益牵引机理的目的是为了提高“城市矿产”回收的生产效率，从而实现更多的经济价值和生态价值。“城市矿产”回收企业的良好运行很大程度上依赖于是否取得经济效益和环境效益。“城市矿产”资源的效益牵引机理主要包括经济效益、环境效益和规模化发展。

（1）经济效益

经济效益是“城市矿产”价值流系统最直接的体现。效益牵引机理在“城市矿产”资源回收中具有重要的经济激励作用。通过回收“城市矿产”资源获得经济效益，进而激励个体或组织积极参与废旧资源的回收利用，从而实现废旧资源的循环再利用目标。废旧资源回收的个体或企业是否愿意参与废旧资源的回收行动，往往受到效益牵引机理的影响［10］。如果“城市矿产”资源回收个体或组织认为回收的“城市矿产”资源能够带来经济效益，那么个体或组织则更愿意参与回收行动。比如，一些地区实行了垃圾分类回收制度，通过回收废纸、废塑料、废金属等资源，进而生产再生纸、再生塑料和再生金属等物品，这些物品可以成为生产新产品的原材料，具有一定的经济价值。因此，当“城市矿产”资源回收个体或组织意识到回收“城市矿产”资源可以带来经济效益时，则更有参与回收行动的意愿。

效益牵引机理的经济效益还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第一，节约原材料成本。通过对“城市矿产”资源进行再利用，可以节约原材料开采和生产的成本。这使“城市矿产”资源回收企业能以较低的成本获得所需的原材料，提高资源利用效率，并在竞争中更具成本优势。第二，增加财政收入。“城市矿产”资源回收和再利用可以产生一定的财政收入，包括“城市矿产”资源的销售收入、税收等，增加政府财政收入，促进经济发展。第三，增加就业带来的经济效益。回收“城市矿产”资源可以创造就业机会，废旧资源回收商、垃圾收集员、分类工人、加工工人等一系列行业也将因此迎来快速发展的机遇。通过创造就业机会，进而增加“城市矿产”回收和再利用产业的经济价值。

（2）环境效益

环境效益是“城市矿产”价值流系统的“潜在”价值。效益牵引机理还可以在“城市矿产”资源回收中带来环境效益，减少废旧资源对环境和个体带来的污染与破坏［11］。环境效益主要体现为减少资源消耗、降低污染物排放、降低健康风险和促进资源循环利用。第一，减少资源消耗。回收“城市矿产”资源可以替代部分原材料的采集和加工，从而减少对自然资源的需求和消耗，如金属、木材、水源等。因为新的开采和生产需要大量的资源和能源，所以通过回收已有的“城市矿产”资源进行再利用，就能在一定程度上替代这些资源，进而有效地节约这些资源和能源。第二，降低污染物排放。生产新产品的过程中通常会产生大量的废气、废水和废渣等污染物。例如，废电器回收企业会对电器进行拆解和分解，去除其中的有害物质，同时对残留物进行再次分类处理，这样就将产生的废弃物转化为有用资源，同时也减少废旧电器加工过程中产生的二次污染。第三，降低健康风险。“城市矿产”资源中含有大量的有害物质，回收“城市矿产”资源可以减少环境污染的数量。如果这些废旧资源没有得到妥善处理，很容易造成环境污染，进而对人体或其他动植物的健康造成危害，其中危害包括慢性疾病、过敏反应、神经系统和生殖系统等方面的损害。第四，促进资源循环利用。回收“城市矿产”资源可以对废旧资源进行再加工和利用，变成新的产品或者原材料，从而实现废旧资源的循环利用。“城市矿产”资源的循环利用，避免废旧资源的浪费和消耗。这样能够减少对新资源的需求，同时也为未来的可持续发展奠定良好的资源基础。

（3）规模化发展

效益牵引机理还可以促进“城市矿产”资源回收产业的规模化发展。规模化是“城市矿产”资源回收产业快速发展的必要条件。随着城市人口和经济的发展，“城市矿产”资源的产生量逐年增加，这为“城市矿产”资源回收产业提供了巨大的市场需求。回收产业的规模化发展可以提高“城市矿产”资源的回收效率，降低成本，进一步促进“城市矿产”资源的循环利用，同时也能够刺激相关回收企业的技术创新和竞争力提升。通过提高效益和降低成本，“城市矿产”资源回收企业可以获得更多的利润，从而有更多的资金用于扩大回收企业规模，提高回收能力。

“城市矿产”资源回收产业的规模化发展可以创新业态。随着“城市矿产”资源回收产业的不断发展，所涉及的领域也在不断扩大，例如废旧金属、废旧电器、废纸张、废塑料等。“城市矿产”回收产业可以通过技术创新、模式创新等手段，创造更多的业态，从而提高整个产业的效益。此外，“城市矿产”资源回收产业的规模化发展也可以促进产业链的协调发展。随着规模的扩大，回收产业所需的配套设施和服务也会逐渐完善，包括废旧物品的收集、运输、分类、处理等环节。“城市矿产”资源回收的产业链上下游的合作协调，将推动回收产业与相关产业间的协同发展，形成更完整的产业链，这样有利于形成良好的产业生态，实现资源的共享和优化利用，为“城市矿产”资源回收产业的规模化提供更大的可能。

（三）供需竞争机理

“城市矿产”资源的供需竞争机理着重作用于物流系统和信息流系统。“城市矿产”的供需竞争机理是指在“城市矿产”资源回收过程中，供给和需求之间的竞争机理。具体来说，“城市矿产”资源回收的供给方包括“城市矿产”资源的收集、回收、加工等企业，而需求方则包括再生资源加工、制造等企业。供给方和需求方之间的竞争关系是双向的，供给方希望获得最高的回收价格，而需求方则希望以最低的价格获得足够的“城市矿产”资源。这两方在市场上进行供需交易，通过价格竞争等市场机制来决定“城市矿产”资源回收的规模和效率。因此，为了维持供需平衡，“城市矿产”资源的回收利用需要建立一个有效的供需竞争机理。具体来说，“城市矿产”资源回收的供需竞争机理主要表现为“城市矿产”回收企业之间的供需竞争、“城市矿产”回收企业和再生资源加工企业之间的供需竞争以及政府与市场之间的供需竞争。

1.“城市矿产”回收企业之间的供需竞争

“城市矿产”资源回收企业之间在废弃物的收集、回收、加工等方面存在着供需竞争关系。在市场上，这些企业通过价格、服务、回收渠道等方面的竞争来争夺市场份额，从而扩大自身的回收规模和效益。

（1）“城市矿产”回收企业的价格竞争

不同“城市矿产”回收企业的价格水平不同，价格较低的回收企业更容易获得客户的青睐，从而扩大市场份额和回收规模。“低价高质”是“城市矿产”回收企业所期望的，也就是说相同质量的“城市矿产”资源，如果回收价格越低，就越有吸引力和竞争力。而同样的回收价格，如果“城市矿产”资源的质量越高，也更容易受到回收企业的青睐。因此，价格竞争促使“城市矿产”回收企业不断提高自身的管理水平和技术水平，以提高产品质量和服务水平，从而更好地满足客户的需求，获得更多的“城市矿产”资源订单和市场份额。

（2）“城市矿产”回收企业服务质量的竞争

不同“城市矿产”资源回收企业之间的服务质量也存在差异，服务质量较好的回收企业能够提高客户满意度和口碑效应，从而更好地满足客户的需求，也更容易签订新的“城市矿产”资源回收合同。

（3）“城市矿产”资源回收企业回收渠道的竞争

回收渠道较广的“城市矿产”资源回收企业更容易获得更多的废旧资源。不同“城市矿产”资源回收企业的回收渠道建立方式不同，有些“城市矿产”资源回收企业通过与社区合作建立回收站点，有些“城市矿产”资源回收企业则与单位合作建立回收点等。在这种竞争中，“城市矿产”资源回收企业需要积极与相关单位、社区合作，建立专属、高效连通的回收渠道，以提高自身的回收能力和市场竞争力［12］。

2.“城市矿产”回收企业和再生资源加工企业之间的供需竞争

“城市矿产”回收企业专注于从电子废物、建筑废物和城市固体废物等废弃物中收集并回收有价值的资源。而再生资源加工企业专注于处理和再利用“城市矿产”废弃资源，通过利用回收技术，比如分类、破碎和化学处理，从这些废弃物中提取有价值的金属和矿物。也就是说再生资源加工企业将回收得到的可再生资源进行深度加工，生产出更加高端的再生资源制品。“城市矿产”回收企业和再生资源加工企业具体的供需竞争体现在以下方面。（1）资源获取的同质性竞争［13］。由于“城市矿产”回收企业和再生资源加工企业都需要获取城市废弃物中的可再生资源，如废旧金属、废纸、废塑料等。这两种类型的回收企业都依赖于相同的废弃物作为其生产的原料，并且都对这些废旧资源材料的需求较高，这些废旧资源的获取对于两种企业都至关重要，因此这两类企业的竞争较为激烈。（2）加工利用的竞争。“城市矿产”回收企业主要负责将城市废弃物中的可再生资源进行初步的分类和回收，而再生资源加工企业则需要将这些“城市矿产”资源进行进一步的加工和再利用。因此，再生资源加工企业需要与“城市矿产”回收企业争夺可再生资源的加工利用权。在回收废弃资源能力方面，再生资源加工企业往往比“城市矿产”回收企业更有优势，因为再生资源加工企业能够提取更有价值的废弃物，而这些资源很难或不可能通过原始、传统的回收方法进行回收获取。

3.政府与市场之间的供需竞争

在“城市矿产”资源回收过程中，政府和市场之间的供需竞争关系是指政府和市场在“城市矿产”资源回收的不同环节，各自拥有不同的角色和职责［14］，共同推动“城市矿产”资源回收工作的开展。政府在“城市矿产”资源回收中发挥顶层设计和调配的重要作用。政府可以通过制定相关“城市矿产”资源回收管理的法规政策，以此规范市场的行为。比如政府可以实施“城市矿产”资源保护税，以提高“城市矿产”资源回收的成本，从而降低“城市矿产”资源的浪费和污染。政府还可以鼓励和支持“城市矿产”资源回收企业的发展，对回收企业给予一定的补贴，以增加市场竞争和提高回收效率。政府的目的不仅仅是经济利益，而是为了整个社会的效益最大化。市场则主要负责对“城市矿产”资源进行收购、加工和再次销售。市场通过提高回收价格、改进回收技术等方式，以此吸引更多的“城市矿产”资源。“城市矿产”资源的不断流动，有利于市场实现经济利益的目的。政府与市场之间的关系需要平衡，也就是说政府在制定政策时需要考虑市场需求和供给的平衡，而市场也需要遵守政府相关政策和法规。

（四）环保导向机理

环保导向机理着重体现在“城市矿产”循环运行子系统中的价值流系统，更加凸显的是价值流系统的生态价值和社会价值。“城市矿产”循环运行系统的正常运转不仅有利于增加经济价值，而且还能将废弃物变为再生资源，具有非常重要的环境保护作用。由于价值流系统中的价值包括经济价值、社会价值、环境价值、产品的技术价值和材料的功能价值［15］。对“城市矿产”循环运行的整体系统进行多维价值动态评判，不仅需要关注经济等显性价值，更为需要关注的是环保导向的隐性价值，这样才能实现价值最大化。环保导向机理主要包括减少环境污染、落实环保责任制和绿色生产。

1.减少环境污染

“城市矿产”资源回收将大量的生活垃圾和工业废弃物重新加工利用，可以有效减少废弃物的排放。与传统的废弃物填埋和焚烧处理方式相比，传统的方式采用堆放或填埋于地下，这样容易导致废弃物渗漏到土壤中，进而污染地下水。传统采用焚烧废弃物的方式，则会排放出大量有害气体和液体，如二氧化碳、甲醛、苯等。而“城市矿产”资源回收可以将已经使用过的资源重新加工利用，减少废料产生的数量，避免这些有害物质的排放，从根本上减少了污染源。“城市矿产”资源回收后再生产与从原始资源中全新生产相比，所需要的能源更少，这将进一步减少焚烧废弃物所产生的二氧化碳等温室气体排放，有助于降低能源消耗和碳排放，对于应对气候变化具有积极作用。

2.落实环保责任制

环保导向机理在落实环保责任制的措施方面主要包括强制性措施和自愿性措施。强制性落实环保责任制的措施指政府对“城市矿产”资源回收主体的监管惩罚，比如对破坏环境进行罚款、碳含量的征税，加强“污染者付费”原则等［16］。具体而言，首先政府通过设立专门的环保部门，负责组织、协调和监督“城市矿产”资源回收企业的环保工作开展，制定并实施环境保护措施和工艺技术标准。其次，政府通过加强“城市矿产”的管理立法，制定明确的责任和处罚措施，确保各方在“城市矿产”资源开发处理过程中履行其环境保护义务。最后，政府通过加大对“城市矿产”资源回收企业的监管力度，对生产过程中的污染物、噪声、挥发性有机物等进行监测和风险评估，一经发现不合规的企业，则实行整改、取缔等措施，并对违法行为进行惩处。

自愿性落实环保责任制的措施指的是“城市矿产”回收主体自愿，主动承担起环境保护的职责，通过提高绿色生产、优化设备设施、加强创新技术等途径降低回收企业生产过程中的环境污染排放，扩大废弃物管理目标的范围，最终实现废弃物生产最小化。具体而言，首先“城市矿产”资源回收企业应该制定明确的环保目标和指标，并将其纳入公司的战略规划之中。其次，政府应加强宣传教育，提高公众环保意识，引导市民积极参与“城市矿产”分类、回收并减少废弃物产生。而“城市矿产”资源回收企业应加强对员工的培训，提高员工的环保意识和技能，使员工更好地理解和履行环保责任。最后，“城市矿产”资源回收企业应优化生产工艺，尽可能地降低资源回收生产过程中污染物的排放，采用先进技术和设备进行环保控制，避免对环境造成污染。

3.绿色生产

绿色生产指通过建立环保产业链、使用清洁能源、推广节能环保技术［17］以及重视产品设计与生命周期的方式，对“城市矿产”资源加以利用，进而达到降低能源消耗、减少废气和废水产生等绿色生产目的。具体而言，（1）建立环保产业链。“城市矿产”资源回收需要建立完整的产业链，通过各个环节的协同作用来降低能源消耗、减少废气和废水的产生等。例如，回收再利用废旧电器电子产品时，可以将电子废弃物分类并且进行拆解，分离出有价值的材料进行再利用，这样就构建了一个完整的产业链。（2）使用清洁能源。“城市矿产”资源回收的过程中，清洁能源得到广泛应用，比如使用生物能、太阳能、地热能等方式处理废弃物，进一步降低化石能源的使用，从而减少对环境的不良影响。（3）推广节能环保技术。“城市矿产”资源回收需要运用先进的技术设备来提高废弃物的回收利用效率。例如，永磁电机的能耗比传统电机低50%以上，可以替代传动系统中的双向齿轮泵（BLP），实现最大回程能量的回收，进而提高“城市矿产”资源的回收利用效率。（4）重视产品设计与生命周期。“城市矿产”资源产品的设计应纳入环保因素，以降低产品的环境影响和能源消耗。此外，应重视产品的整个生命周期管理，生命周期的环节包括从原材料采购、生产、运输、使用到废弃物处理等，重视这些环节可以帮助回收企业全面理解资源回收的时机、废弃物的来源和组成。

（五）自组织机理

自组织机理主要对“城市矿产”资源的信息流系统和价值流系统产生作用，通过信息共享和技术优势形成协同行为策略，进而达到稳定、有序的循环运行效果。自组织（Self-organization）指的是系统所具备的使其自身结构更为复杂化的能力。自组织系统不鼓励资源和权力的集中化，而是加强个体独立应对灾害的能力，同时增强“横向”和“纵向”部门跨规模的协同联系，为系统提供直接反馈［18］，使决策更加明智。“城市矿产”资源回收的自组织机理是指在废旧资源回收过程中，由市场主体自主组织、自发合作的机理，形成一种自然而然的组织形式，实现有效的资源利用和环保效益。“城市矿产”资源回收的自组织机理是市场机制、社会网络、制度安排和技术进步的综合作用。

1.市场机制

市场需求和价格信号是促使“城市矿产”资源回收的主要推动力。当某种“城市矿产”资源的回收价格上涨时，回收个体或回收企业则更倾向于收集和出售这种资源。如果价格下跌或需求不足，回收量也会相应减少。首先，市场主体通过参与“城市矿产”资源收集、运输、分拣等环节，形成“城市矿产”资源的初级市场。然后，市场主体通过加工“城市矿产”资源，将其转化为再生资源，形成再生资源的二级市场。在这个二级市场中，市场主体通过竞争和合作的方式，推动再生资源的加工和处理。最后，“城市矿产”再生资源被投入到生产、消费等领域中，形成再生资源的三级市场。在这样的市场环境下，“城市矿产”市场回收主体进行自主组织、自发合作，形成一个相对稳定的市场生态系统，从而推动“城市矿产”资源的回收进程。“城市矿产”市场回收主体通过信息共享，了解“城市矿产”资源市场的需求和资源供应情况。政府可通过发布信息和宣传活动，促进“城市矿产”资源的市场信息流通和信息共享。

2.社会网络

在自组织机理中，“城市矿产”资源回收的社会网络主要是指“城市矿产”资源回收市场主体之间的联系和合作关系，包括以下四个方面。一是废旧资源回收体系。“城市矿产”资源回收主体通过建立回收网络，与居民社区、物业公司、回收站等建立联系，形成一个资源回收的社会网络。这个社会网络可以促进废旧资源的收集和流通，提高回收效率。二是再生资源加工体系。“城市矿产”资源回收主体通过建立再生资源加工厂、小作坊、家庭作坊等，与“城市矿产”资源收集点、废旧物品回收站等建立联系，形成一个再生资源加工的社会网络。三是社区回收体系。“城市矿产”资源回收主体通过与社区居民建立联系，设置废旧物品回收箱、回收站等，形成一个社区回收的社会网络。四是政府监管体系。政府通过建立“城市矿产”资源回收管理机构、发布“城市矿产”资源回收政策等，与“城市矿产”资源回收主体建立联系，进而形成政府监管的社会网络。总而言之，“城市矿产”资源回收的社会网络可以包括个人、家庭、组织、企业等不同类型的参与者，这些参与者通过相互联系、合作和协调的方式来实现“城市矿产”资源的回收目标，为城市的可持续发展提供支持。

3.制度安排

在自组织机理中，“城市矿产”资源回收的制度安排主要是通过政策法规制度、资金支持制度、技术支持制度和品牌认证制度等方式，规范“城市矿产”资源回收主体的行为和回收质量，提高回收主体的技术水平和竞争力，最终促进回收市场的健康和有序发展。（1）政策法规制度。政府通过制定“城市矿产”资源回收的政策法规，规范“城市矿产”资源回收市场的行为。这些制度包括环境保护法、资源循环利用促进法、废弃物管理条例等，通过制度化的方式保障“城市矿产”资源回收市场的良性发展。（2）资金支持制度。政府通过设立“城市矿产”资源回收的专项资金、补贴和贷款等方式［19］，支持废旧资源回收市场的发展。这些资金可以用于废旧资源加工和利用、废旧物品回收和处理等方面，促进“城市矿产”资源回收市场的产业发展和管理创新。（3）技术支持制度。政府通过技术培训、技术指导、技术创新等方式，支持“城市矿产”资源回收主体的技术创新和提升。（4）品牌认证制度。政府对“城市矿产”资源回收企业进行认证机构设立、标准制定、品牌推广等方式，规范“城市矿产”资源回收企业的行为和产品质量。

4.技术进步

在“城市矿产”资源回收的自组织机理中，技术进步是非常重要的一环，它可以提高废旧资源的回收效率、降低回收成本、改善回收质量等。具体来说，技术进步在以下三个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1）再生资源加工技术的创新。“城市矿产”资源回收主体通过技术创新，开发出更加高效、环保的再生资源加工技术。例如，采用高温熔炼技术、化学还原技术等［20］，将废旧金属、废弃电子产品等加工成高品质的再生资源，进而提高资源利用率。（2）废旧资源回收技术的提升。“城市矿产”资源回收企业和机构通过引进先进的回收工艺和设备，提高“城市矿产”资源的回收效率和质量，比如红外线光谱仪、X射线能谱仪、液相色谱等先进检测设备的应用，可以识别和分离多种“城市矿产”资源，进而提高废弃资源回收利用的价值。（3）数据化管理系统的应用。应用信息技术、人工智能技术等，建立“城市矿产”资源的数据化管理系统，有利于全面监控“城市矿产”资源回收过程，实现对废旧物品的自动识别、分类和回收，从而提高“城市矿产”资源回收的透明度和安全性。

四 结论

“城市矿产”循环运行系统是一个复杂、多变、无序的非稳态系统，通过深入剖析“城市矿产”循环运行系统脆弱性的机理生成，有利于分析循环运行系统中物流系统、信息流系统、价值流系统等各个子系统之间的关系和相互作用程度，找到优化“城市矿产”循环运行系统的潜在机会，为制定精准的改进措施提供可能。经过深度研究分析后，主要得出以下结论。

1.“城市矿产”循环运行系统脆弱性主要表现在“城市矿产”循环运行系统的敏感性、适应性和恢复性。其中“城市矿产”循环运行系统的敏感性主要来自该系统内部子系统本身所具有的结构属性以及易受其他干扰因素的影响作用。“城市矿产”循环运行系统的适应性强调的是系统的完整性、适应外部变化能力以及学习应对不同外部压力的适应力。根据“城市矿产”循环运行系统恢复之后的系统性能与未被干扰的原始系统性能相对比，得到恢复性较强、恢复性中等和恢复性较弱的结论。

2.关于“城市矿产”循环运行系统的成本效益机理，凸显的是物流系统和价值流系统，重点强调了理性行为理论中对成本效益的分析而采取的行动策略。将“城市矿产”资源回收个体或企业的行为进一步延伸，得到自利型和惠他型的行为理念。具体而言，成本约束机理主要体现在物流系统的成本控制，其中包括外部成本、内部成本和个体参与的成本约束。效益牵引机理凸显的是价值流系统的显性价值和隐性价值，其目的在于提高“城市矿产”回收的生产效率，实现经济价值和生态价值的共赢局面。“城市矿产”资源的效益牵引机理主要包括经济效益、环境效益和规模化发展。

3.“城市矿产”循环运行系统的供需竞争机理主要作用于物流系统和信息流系统。“城市矿产”循环运行系统的供需竞争机理关注的是在“城市矿产”资源回收过程中，供给方和需求方之间的竞争机理。供给方指的是“城市矿产”资源的收集、回收、加工等企业，而需求方指的是再生资源加工、制造等企业。从主体之间的供需竞争分析可知，“城市矿产”循环运行系统的供需竞争机理主要表现为“城市矿产”回收企业之间的供需竞争、“城市矿产”回收企业和再生资源加工企业之间的供需竞争以及政府与市场之间的供需竞争。

4.环保导向机理主要作用于“城市矿产”价值流系统的生态价值和社会价值。对“城市矿产”循环运行系统进行多维价值动态评判，不仅需要关注经济效益等显性价值，更为需要关注的是环保导向的隐性价值。环保导向的机理促进了“城市矿产”资源回收对环境产生的积极影响，减少环境污染，落实环保责任制和绿色生产。通过主体之间的协同作用降低能源消耗、减少废气和废水的产生，进而实现可持续的循环发展模式。

5.“城市矿产”循环运行系统的自组织机理主要对“城市矿产”的信息流系统和价值流系统产生作用。具体体现在“城市矿产”资源回收过程中，由市场主体自主组织、自发合作的机理，这种形式有利于实现资源利用和环保效益。“城市矿产”循环运行系统的自组织机理是市场机制、社会网络、制度安排和技术进步的综合作用，其中市场机制主要依靠市场需求和价格信号。社会网络包括个人、家庭、组织、企业等不同类型参与者的合作关系。制度安排是通过政策法规制度、资金支持制度、技术支持制度和品牌认证制度方式进行规范。技术进步体现在“城市矿产”再生资源加工技术的创新、废旧资源回收技术的提升和数据化管理系统的应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