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福昔明联合地衣芽孢杆菌活菌对腹泻型肠易激综合征患者血清5-HT、VIP、CGRP及炎症因子水平的影响

李小辉 梁 脐 鲜跃兴 田景林 但 敏

肠易激综合征（IBS）是一种常见的肠道功能性疾病，分型中腹泻型肠易激综合征（IBS-D）最为常见[1-2]。目前关于IBS 发生的病理、生理学机制尚未完全明确，有研究表明IBS 的发生与肠道微生态失衡、炎症反应、免疫失调、脑-肠轴的相互作用等相关[3-4]。口服益生菌是IBS的治疗方法之一，其作用机制为通过抑制致病菌增殖，调整宿主肠道菌群失调，改善肠道内微生态平衡等发挥作用[5]。与其他抗生素相比，利福昔明的特点是其仅在肠腔内发挥作用，且不被肠道吸收，因此其对于肠道内致病菌的作用更强。利福昔明对IBS-D 患者的疗效显著，但利福昔明存在局限性，即其在杀灭致病菌的同时亦可能会对有益菌产生影响，存在引起新的菌群失调及耐药的风险[6]。以往研究报道，利福昔明联合双歧杆菌对IBS-D 及小肠细菌过度生长的疗效较好[6]；而施毅[7]的研究表明，与双歧杆菌相比，地衣芽孢杆菌对IBS-D 的疗效更显著。因此，本研究选择利福昔明与地衣芽孢杆菌活菌联合方案治疗IBS-D 患者，观察其疗效及对神经递质和炎症因子表达水平的影响，以期为IBS-D 的治疗提供参考依据。

1 研究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选择2020 年4 月至2022 年6 月在蓬安县人民医院就诊的122 例IBS-D 患者，按随机数表法分为2 组，每组61 例，益生菌组给予地衣芽孢杆菌活菌治疗，联合组给予利福昔明联合地衣芽孢杆菌活菌治疗。纳入标准：（1）患者的诊断符合《中国肠易激综合征专家共识意见（2015 年，上海）》[8]中IBS-D 的诊断标准；（2）无严重肝、肾、脑等重要器官功能障碍者；（3）近4 周内未曾使用调节胃肠道动力的药物。排除标准：（1）对本研究中所用药物过敏者；（2） 合并免疫系统疾病、凝血功能障碍、感染者；（3）近2 周内曾接受结肠造影、肠镜检查或灌肠者；（4）有胃肠道手术史者。所有患者均签署知情同意书，本研究获得医院医学伦理委员会批准（批件号04436）。联合组中女30 例，男31 例，年龄30～63 岁，平均年龄为 （44.59±6.24）岁，BMI为19～26 kg/m2，平均BMI 为（22.91±1.25）kg/m2。益生菌组中女33 例，男28 例，年龄27～56 岁，平均年龄为 （45.19±7.05）岁，BMI 为20～25 kg/m²，平均BMI 为（22.89±1.03）kg/m2。2 组的性别、年龄及BMI 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均＞0.05），具有可比性。

1.2 治疗方法

所有患者均给予调整饮食、维持水电解质平衡等常规治疗。益生菌组给予地衣芽孢杆菌活菌胶囊（购自浙江京新药业股份有限公司，规格为0.5 g/粒，国药准字S20153010），1 粒/次，每日3 次。联合组给予地衣芽孢杆菌活菌胶囊（用法、剂量同益生菌组）联合利福昔明片（购自陕西开元制药有限公司，规格为0.2 g/片，国药准字H20040055），1 片/次，每日3 次；地衣芽孢杆菌活菌胶囊与利福昔明片服药间隔 3 h。2 组均连续治疗14 d。

1.3 观察指标

1.3.1 症状及伴随症状 应用IBS 病情严重程度量表（IBS-SSS）评估IBS-D 患者病情[9]。IBS-SSS 包括5 个项目：（1）腹痛程度，按照“无疼痛、偶尔疼痛、中度疼痛、重度疼痛、极度疼痛”进行评分；（2）腹痛频率，按照“≤1 d/周、2～3 d/周、4～6 d/周、每日、持续存在”进行评分；（3）腹胀程度，按照“无腹胀、轻度腹胀、中度腹胀、重度腹胀、极重度腹胀”进行评分；（4）排便满意度，按照“满意、一般、不满意、正常生活受到影响、正常生活受到严重影响”进行评分；（5）对生活的影响，按照“没有任何影响、偶尔影响、时常影响、严重影响、完全影响”进行评分。以上5 个项目的每个评级均以20 分/级递增，满分均为100 分。IBS-SSS 评分为5 个项目的分数之和，75～175 分为轻度，175～300分为重度，＞300 分为重度。

1.3.2 血清学指标检测 所有受试者在给药前1日及治疗14 d 后次日，分别抽取晨起空腹静脉血5 mL，常温下静置60 min 后，3 000 r/min 离心15 min，收集上清液，置于-20 ℃冷冻箱内保存、待测。采用ELISA 双抗体夹心法检测血清5-羟色胺（5-HT）、血管活性肠肽（VIP）、降钙素基因相关肽（CGRP）、IL-6、IL-8 和TNF-α 的表达水平，试剂盒均购自深圳市科润达生物工程有限公司，按照试剂盒说明书进行操作。

1.3.3 疗效评定标准 以IBS-SSS 评分作为主要的疗效判定依据，显效指IBS-SSS 评分降低＞80%，有效指IBS-SSS 评分降低50%～80%，无效指临床症状无明显改善甚至加重[10]。总有效率＝显效率+有效率。

1.4 统计学处理

应用SPSS 24.0 软件进行统计学分析。符合正态分布的计量资料以均数±标准差（±s）表示，2 组间比较采用成组t检验，同组治疗前后比较采用配对t检验。计数资料以例（%）表示，组间比较采用卡方检验。P＜0.05 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2 组治疗前后的IBS-SSS 评分比较

治疗前，2 组患者IBS-SSS 量表中的5 项评分及总评分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均＞0.05）。治疗14 d 后，2 组的腹痛程度、腹痛频率、腹胀程度、排便满意度、对生活的影响及IBS-SSS 评分均较治疗前显著降低（P均＜0.05），并且联合组的腹痛程度、腹痛频率、腹胀程度及IBS-SSS 评分均显著低于益生菌组（P均＜0.05）。见表1。

表1 2 组治疗前后的症状比较/分

2.2 2 组治疗前后的血清5-HT、VIP、CGRP 表达水平比较

治疗前，2 组的血清5-HT、VIP、CGRP 表达水平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均＞0.05）。治疗14 d后，2 组的血清5-HT、VIP、CGRP 表达水平均较治疗前显著降低（P均＜0.05），并且联合组的血清5-HT、VIP、CGRP 表达水平均显著低于益生菌组（P均＜0.05）。见表2。

表2 2 组治疗前后的血清5-HT、VIP、CGRP 表达水平比较

2.3 2 组治疗前后的血清炎症因子表达水平比较

治疗前，2 组的血清IL-6、IL-8、TNF-α 表达水平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均＞0.05）。治疗14 d后，2 组的血清IL-6、IL-8、TNF-α 表达水平均较治疗前显著降低（P均＜0.05），并且联合组的血清IL-6、IL-8、TNF-α 表达水平均显著低于益生菌组（P均＜0.05）。见表3。

表3 2 组治疗前后的血清炎症因子表达水平比较

2.4 2 组的临床疗效比较

治疗14 d 后，联合组的治疗总有效率高于益生菌组，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χ2＝6.517，P＜0.05）。见表4。

表4 2 组的临床疗效比较/例（%）

2 讨论

IBS-D 是IBS 的常见亚型，以稀便为典型表现。有研究报道，IBS 患者的肠道菌群多样性降低，肠杆菌科相对丰度增高，双歧杆菌属和乳杆菌科相对丰度降低，从而导致腹胀和腹痛[11]。多项研究表明，益生菌可改善IBS 患者的腹痛、腹泻等症状，治疗IBS-D 的效果显著[12-13]。王艳蕊等[14]使用双歧杆菌四联活菌联合地衣芽孢杆菌治疗IBS-D 患者，发现患者的血清P 物质、5-HT、神经肽Y、D-乳酸、脂多糖、TNF-α 及内毒素水平均显著降低，这提示益生菌可能通过改善患者的神经递质、炎症因子水平及肠黏膜屏障功能发挥治疗作用。施毅[7]分别给予IBS-D 患者地衣芽孢杆菌和双歧杆菌进行干预，结果发现地衣芽孢杆菌可改善IBS-D患者的临床症状及预后，并且效果优于双歧杆菌。本研究结果显示，益生菌组在口服地衣芽孢杆菌活菌后，IBS-SSS 量表中的5 项评分及总评分均显著降低，并且血清5-HT、VIP、CGRP、IL-6、IL-8和TNF-α 表达水平均显著降低，这提示地衣芽孢杆菌活菌在缓解IBS-D 患者症状、减轻肠道炎症反应、提高肠道通透性方面可发挥显著效果。其作用机制可能是地衣芽孢杆菌活菌能有效调节肠道内的菌群平衡，拮抗多种肠道致病菌和内源性条件致病菌，有效降低肠道内的氧含量，为有益菌的生长创造良好的环境[15]；同时能够增强巨噬细胞的非特异性吞噬作用，从而调节肠道免疫功能及胃肠运动。Simrén 等[16]的研究证实了益生菌治疗IBS 的有效性，还提出在选用益生菌治疗的过程中，应系统化制定给药方案，如考虑不同菌株的选择、针对不同IBS 症状选择不同方案等，并指出联合用药可能具有优势。

利福昔明已获得美国FDA 批准用于治疗IBS-D。杨长青等[17]研究发现，利福昔明可通过调节TRPV1-VGLUT2/3 信号通路改善应激诱导的大鼠内脏高敏感，这可能是其改善IBS 患者腹痛的重要机制。崔国艳等[18]探讨了利福昔明对IBS-D模型大鼠肠道菌群的影响，结果发现利福昔明能部分纠正肠道菌群失衡，缓解IBS 患者的腹泻症状。范红云等[19]探讨了不同剂量利福昔明对IBS-D 患者的疗效，结果发现中、低剂量的利福昔明即可改善IBS-D 患者的临床症状，降低血清IL-1β、IL-18表达水平及呼出气一氧化氮（eNO）体积分数，并升高IL-10 表达水平。本研究结果发现，联合组腹痛程度、腹痛频率、腹胀程度及IBS-SSS 评分均显著低于益生菌组，血清5-HT、VIP、CGRP、IL-6、IL-8 和TNF-α 表达水平亦显著低于益生菌组，这提示利福昔明联合地衣芽孢杆菌活菌治疗可以更有效地缓解IBS-D 患者的临床症状，下调炎症因子的表达，促进肠道屏障功能恢复，进而提高治疗效果。5-HT 在调节肠道动力学和电解质转运过程方面可发挥重要作用。CGRP 是一种神经肽，能够介导疼痛感知，调节肠道运动功能。VIP 广泛存在于中枢神经系统和胃肠道中，其水平升高可增高肠道对外来刺激的敏感度。研究表明，IBS 患者体内IL-6、IL-8 和TNF-α 等炎症因子异常表达，并可据此判断病情严重程度[20-22]。因此，利福昔明治疗IBS-D 的作用机制可能与其可调节神经递质及炎症因子水平有关。

综上所述，利福昔明联合地衣芽孢杆菌活菌治疗IBS-D 的效果显著，可有效降低患者血清5-HT、VIP、CGRP、IL-6、IL-8 和TNF-α 表达水平，改善腹痛、腹胀等症状，值得推广与应用。本研究存在不足之处，如样本量较小，未对患者进行长期随访，未统计患者不良反应发生情况，也未对利福昔明与地衣芽孢杆菌活菌是否存在拮抗作用进行深入探究等，今后本课题组将针对上述问题进一步开展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