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生命意义与智能手机成瘾的关系:时间管理倾向的中介作用
2023-10-19郑江翠
郑江翠
摘 要:采用人生意义感问卷、时间管理倾向量表和大学生手机成瘾量表对516名大学生进行施测,探讨生命意义、时间管理倾向和大学生手机成瘾之间的关系。结果表明,大学生生命意义和时间管理倾向处于中等偏上水平,手机成瘾处于中等偏下水平。生命意义、时间管理倾向分别与手机成瘾呈显著负相关,生命意义与时间管理倾向呈显著正相关。时间管理倾向在生命意义存在与大学生手机成瘾中起完全中介作用。
关键词:生命意义;时间管理倾向;手机成瘾;大学生
中图分类号:G622;B844.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60X(2023)09-0068-03
1 引言
处在“数字原住民”时代的当代大学生,除了享受手机给学习生活带来的许多便利的同时,也要警惕手机成瘾对身心健康的负面影响。国内外大量研究表明手机成瘾的青少年出现抑郁、焦虑风险更大,更易产生孤独感和人际困扰,出现学习倦怠、学业拖延等学习问题及较差的睡眠质量[1,2]。
生命意义是个体对自己生命含义、重要性、目的性的理解和追求以及在追求生命目标所表现出来的强度和活动性[2]。生命意义有助于提高个体对生活的掌控感,是应对压力的重要资源。当个体感到缺乏生命意义则会出现空虚孤寂,这种“存在空虚”导致的问题之一就是成瘾[3]。研究表明生命意义和酒精成瘾、药物成瘾、网络成瘾、手机成瘾之间密切相关[4]。
时间管理倾向是个体在使用时间时呈现出来的心理和行为特征[5]。时间管理倾向能够显著负向预测手机成瘾,时间管理能力越强的学生,其对手机成瘾的程度会越低。国内学者王丹等的研究证明时间管理可以作为手机、网络成瘾重要干预方法[6]。从内容上看,生命意义包括三个特征:目标、统合和实现感。个体统合周围一切时空资源,将有限的时间和精力投放在有价值的重要目标之中,从而获得对生命的掌控感。“时间就是生命”,是否珍惜时间、合理利用时间本身就在某种程度上关连着个体对其生命意义的态度。
2 研究方法
2.1 研究对象
以十堰市某高校大学生为研究对象,回收有效问卷516份。其中,大一166名,大二148名,大三202名;男生156名,女生360名;城市生源157名,農村生源359名;独生子女153名,非独生子女363名。
2.2 研究工具
(1)人生意义感问卷(C-MLQ)。本研究使用王孟成与戴晓阳翻译的人生意义感问卷中文版[7]。问卷包括人生意义存在和人生意义追寻两个维度,共10个项目。两因子的内部一致性α系数分别为 0.85,0.82,重测信度为0.74和0.76。
(2)时间管理倾向量表(ATMD)。本问卷由我国学者黄希庭、张志杰编制,包括时间价值感、时间监控感、时间效能感三个维度,共44个项目。量表各维度内部一致性系数在0.61~0.82之间,重测信度在0.71~0.85之间。
2.2.3 大学生智能手机成瘾量表(SAS—C)
问卷由苏双、刘勤学等编制,包含戒断行为、突显行为等六个维度,共22个项目[8]。总量表的α系数为0.88,6个维度的α系数为0.44~0.85;总量表的重测信度为0.93,各维度的重测信度为0.72~0.82。
统计处理采用SPSS20.0对数据进行相关统计分析。
3 研究结果
3.1 大学生生命意义、时间管理倾向与手机成瘾的描述性统计分析
由表1可以看出,大学生在生命意义量表总均分为(50.517±7.225),在时间管理倾向量表总均分为(157.917±19.350),在手机成瘾量表总均分(60.223±13.208)。
独立样本t检验或单因素方差分析显示,大学生生命意义、时间管理倾向、手机成瘾总均分在性别上具有显著性差异(P值均小于0.04),在年级、性别、生源地、是否独生子女均不存在显著性差异(P值均大于0.35)。
3.2 高、低手机成瘾大学生在生命意义、时间管理倾向上的差异分析
选取手机成瘾总分位于前后27%的大学生作为高分组(142名)、低分组(140名)。对高、低手机成瘾组大学生的生命意义、时间管理倾向得分进行独立样本t检验,结果如表2所示,除生命意义追寻维度外,高手机成瘾大学生组在人生意义感、时间管理倾向各维度及总量表上得分均显著低于低手机成瘾组。
3.3 生命意义、时间管理倾向与大学生手机成瘾的相关分析
表3相关分析结果表明,生命意义及其维度与时间管理倾向显著正相关;生命意义存在、生命意义总分与手机成瘾呈显著负相关;时间管理倾向与手机成瘾呈显著负相关。
3.4 时间管理倾向对生命意义与大学生手机成瘾的中介效应
由表3可知生命意义追寻与手机成瘾相关不显著。因此,仅探讨时间管理倾向对生命意义存在与手机成瘾的中介效应。以大学生手机成瘾为因变量,生命意义存在和时间管理倾向为自变量,分别加入回归方程,依次检验回归系数c、a、b和c′是否显著,然后使用Bootstrap法检验中介效应。
首先,检验自变量意义存在对手机成瘾的预测作用,发现回归系数c显著(β=-0.198,p<0.001),即意义存在能够负向预测手机成瘾;其次,检验意义存在对时间管理倾向的预测作用,发现回归系数a也显著(β=0.523,p<0.001),意义存在对时间管理倾向起着显著的正向预测作用;最后,检验回归系数b和c′,即同时检验意义存在和时间管理倾向对手机成瘾的预测作用,结果发现时间管理倾向对因变量手机成瘾的预测作用显著(β=-0.356,p<0.001),但自变量意义存在对手机赖预测不显著(β=-0.012,p=0.799)。说明自变量意义存在对因变量手机成瘾存在完全中介效应。中介效应占总效应的比例为:94.03%。采用Bootstrap法进行中介效应分析,95%的置信区间为[-.9000,-.4360],不包括0,说明中介效应显著,如表4所示。
4 讨论与分析
4.1 生命意义、时间管理倾向与大学生手机成瘾的现状分析
由表1可以看出,大学生生命意义总均分为50.157,处于中等偏上水平(理论中值为40);时间管理倾向总均分为157.917分,处于中等偏上水平(理论中值为132);手机成瘾总均分为60.223分,处于中等偏下水平(理论中值为66)。由表2可知,高手机成瘾组的大学生在生命意义、时间管理倾向及各维度上得分显著低于低手机成瘾组大学生(意义追寻维度除外)。
4.2 大学生生命意义、时间管理倾向与手机成瘾的相关分析
本研究中,生命意义存在与手机成瘾负向相关,生命意义追寻与手机成瘾相关不显著。这可能和生命意义存在和生命意义追寻有着不同的内涵和心理加工机制有关。Steger认为可以从认知维度去理解生命意义存在,它包含个体对生命含义、价值、目标等的理解。对自身生命意义、目的的理解越深的大学往往对自己的生活有清晰的认识和明确规划,越不容易出现手机成瘾这种透露着迷茫和空虚的行为。相反,如果出现“存在空虚主义”,缺乏对现实生活的确定感和满意感,导致的问题之一就是成瘾、攻击等消极行为。对于生命意义追寻,Steger认为可以从动机维度去理解。在追寻生命意义的过程中,个体可能会为了寻求生命价值和目标而出现较多探索行为,在此过程中可能因为探寻不到生命的意义而出现悲伤、愤怒、抑郁等。亦有研究发现生命意义追寻和手机成瘾相关均不显著[9]。
大学生时间管理倾向和手机成瘾显著负相关。个体时间观念越强,能够合理分配时间、监控时间的利用情况,越不容易出现手机成瘾的情况。本研究所调查的大学生时间管理倾向得分较低,这也反映了大学生群体中普遍存在的时间管理能力较差的问题,加之现在智能手机功能不断被开发,各种游戏、短视频层出不穷,学生倘若没有很好的时间管理能力,很容易频繁且长时间陷入智能手机的世界难以自察。
4.3 时间管理倾向在生命意义和手机成瘾中的中介效应
本研究中当引入时间管理倾向这一中介变量后,生命意义存在对手机成瘾的预测系数由显著变为不显著。说明时间管理倾向对生命意义存在与手机成瘾起完全中介作用,即生命意义存在对手机成瘾的影响更多是通过时间管理倾向来作用的。对自身生命意义、目的感知越深刻越清晰,越能合理管理自己的时间。对学习、娱乐时间有恰当安排,越不容易出现在手机使用上消耗过多时间的现象。存在主义理论认为无聊和消极情绪是生命意义缺失的主要组成部分,消极情绪对个体心理活动具有干扰、破坏作用,也会成为行为的阻力。时间管理倾向包含个体对时间功能和价值的态度,及对自己驾驭时间的能力和信心。生命意义缺失伴随的消极情绪和无聊导致个体低估时间的价值及驾驭时间的能力,可能会出现对时间随意挥霍的心理和行为,而手机是现代社会人们最常用来消磨时间方式之一,手机成瘾似乎也变得顺理成章。
5 结论和建议
大学生生命意义处于中等偏上水平,时间管理能力倾向和手机成瘾处于中等偏下水平。大学生生命意义、时间管理倾向与手机成瘾呈显著负相关,生命意义与时间管理倾向呈显著正相关。时间管理倾向在生命意义与大学生手机成瘾中起完全中介作用。
手机成瘾,过度使用手机且无法自控,将对大学生学习、生活产生不良影响。因此,对大学生手机成瘾进行预防和干预确有必要。生命意义存在的缺失会导致手机成瘾行为,而生命意义的缺失可能和生命意义教育的缺失有关系。高校应通过多种教育形式帮助大学生认识生命的价值,避免出现因为觉得生活空虚没有方向而身陷手机不可自拔的现象。同时加强对大学生时间管理意识和能力方面的教育,一方面可以将时间管理融入职业生涯规划教育开设相关课程或开展时间管理心理系列团辅活动,引导大学生掌握时间管理的策略,如番茄工作法、反馈分析法、重要-紧急原则等。另一方面发挥高校教师三全育人的职责,在其日常的教育教学工作中对大学生厚植时间管理重要性的理念,引导他们树立目标意识,塑造积极心态,克服拖延,学会抵制互联网“微时代”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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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文献:
〔1〕曹美兰.地方院校大学生手机成瘾与学习倦怠的关系[J].中国健康心理学杂志,2018,26(06):953-956.
〔2〕倪旭东,唐文佳.生命意义的缺失与追寻[J].心理学探新,2018,38(06):497-503.
〔3〕张荣伟,李丹.如何过上有意义的生活?——基于生命意义理论模型的整合[J].心理科学进展,2018,26(04):744-760.
〔4〕张秀阁,秦婕,黄文玉.大学生生命意义与手机成瘾倾向的关系:自我控制的中介作用[J].心理与行为研究,2019,17(04):536-545.
〔5〕黄希庭,张志杰.青少年时间管理倾向量表的编制[J].心理学报,2001,45(04):338-343.
〔6〕王丹.未来时间洞察力与手机成瘾的关系[D].武汉:华中师范大学,2019.
〔7〕王孟成,戴晓阳.中文人生意义问卷(C-MLQ)在大学生中的适用性[J].中国临床心理学杂志,2008, 16(05):459-461.
〔8〕苏双,潘婷婷,刘勤学,等.大学生智能手机成瘾量表的初步编制[J].中国心理卫生杂志,2014,28(05):392-397.
〔9〕葛续华.青少年手机成瘾与生命意义、主观幸福感的关系研究[J].江西青年职业学院学报,2016, 26(04):25-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