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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元主体参与的韩国农民数字素养教育实践及启示*

2023-10-18金冠妤

图书与情报 2023年3期
关键词:韩国农民数字

金冠妤

(1.武汉大学信息管理学院 湖北武汉 430072)

农民数字素养教育的重要意义已得到国内外普遍认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United Nations Education, Science and Cultural Organization,UNESCO)[1]、联合国粮食及农业组织(Food and Agriculture Organization of the United Nations,FAO)[2]等多个国际组织均发文强调必须加强农民数字素养,并认为提升农民的数字素养是促进农业数字转型的重要因素之一;我国政府也出台了一系列相关政策[3-4]强调要提升农民的数字素养。

韩国作为一个新兴工业化强国,在农业发展方式转型、农村现代化推进等方面的背景与基础和中国基本相同[5]。根据2022 年全球数字竞争力排行,韩国位居全球第八、亚洲第二[6],同时,韩国农业数字经济占比高于全球平均水平[7],表明韩国农业数字经济相对发达,其数字竞争力受到广泛认可。21世纪初,韩国已构建政府主导、社会广泛参与的农民信息化教育体系,随着时间的推移,韩国政府、公共机构、学校、社会组织等各方积极参与、共同开展农民数字素养教育,各司其职、分工明确,取得了丰富的教育成果。

目前,我国农民数字素养培养体系仍处于起步阶段,主要依赖政府部门的政策引导与资金扶持,需进一步构建各主体协同参与的培育机制[8]。因此,本研究旨在探究韩国在面向农民的数字素养教育实践中不同主体的参与情况,以期为我国社会各界共同努力提升农民的数字素养水平提供借鉴。

1 政府机构:法治与规划

1.1 制定法律法规

提升农民数字素养是推动农业农村数字化、弥合数字鸿沟的重要举措。韩国政府在法律中明确规定这两点,确保农民数字素养教育得以系统化、有序地推进。

1.2 下达教育计划

教育计划是“国家或地区教育主管部门就有关教育事业的发展目标、规模、速度及实现步骤、措施等所拟定的较全面、长远的计划”[12]。具有教育方向、教育内容、教育方式、教育重点等详细内容的教育计划能够有效推动农民数字素养教育活动的开展与实施。政府机构所制定的教育计划与法律法规相契合,分为两类:一类由农业部门专门面向农民制定,关注提升农民数字素养以推动农业农村数字化;另一类由科学技术情报通信部针对包括农民在内的弱势群体制定,侧重于通过提升农民数字素养弥合数字鸿沟。

1.2.1 面向农民制定教育计划

地方农业部门通过每年发布细致的“信息化教育计划”面向地方农民的数字素养教育提供可操作性强的课程安排。韩国将信息化教育作为提升农民数字素养的重要手段,如庆尚北道农业技术院面向庆尚北道内农民制定的“2023 年农业信息化教育计划”中详细列出每月课程安排、课程内容、面向对象和教学方式[13],能够切实满足农民实际教育需求,同时能将所学知识真正应用到农民实际工作中。

1.2.2 面向弱势群体制定教育计划

2 EPIS:辅助与指导

在推进农民数字素养教育的过程中,EPIS 联合多个部门辅助农林部法规与计划的实施,同时通过制定重点推进项目、运营多个数字素养教育网站为数字素养教育的实施提供了指导方向,并丰富了优质培训资源。

2.1 设立多个部门

混合式组织结构是指采用两种或以上的组织部门划分方式,具有较强的水平连接功能,适应于涉及多元业务的组织[16]。EPIS 采用混合式组织结构设立多个部门为农民开展数字素养教育,将人才培养和数字技术融合与推广连接在一起,贯彻在农业数字化进程中提升农民数字素养的政策需求。EPIS 设立农产业人才部的同时开设数字创新部,负责促进农食品与ICT 的融合,支持智慧农业的发展,推广数字技术在农业生产中的应用。两部门共同致力于提高农民数据分析能力,尤其是智慧农业中的相关数据获取和利用能力。

2.2 确定重点项目

为进一步推动重点项目的开展与落地,EPIS 基于农村振兴厅教育计划要求,指导开发详细教育标准。以生菜为例,生菜智慧农场教育模块体系细分为2 个一级指标、5 个二级指标、13 个三级指标和56 个四级指标,教育内容包括基于ICT 技术的生菜数据收集、记录、分析、利用和预测,指标详细,为教育机构编写具体教材、实施教育提供了标准和指导[18]。

2.3 开发在线教育平台

3 教育实施机构:分工与执行

3.1 嵌入数字素养教育

3.1.1 数字素养融入农业教育

为提升农民数字技能,农业教育中需涉及新技术推广、电商销售、新媒体应用等优质培训内容,提高农民对数字化“新农具”的使用能力[3]。韩国地方农业技术中心是下属于农村振兴厅的农业部门,其开展的农民信息化教育内容聚焦于农产品宣传与销售,包括“社交媒体软件使用、线上宣传、线上销售、制作宣传视频、计算机基础教育等”[23],旨在提升农民电商技能,进一步推动就业增收。

3.1.2 数字素养融入数字金融服务

3.2 重视新生代农民培育

农林部的青年培育政策提出要扩大农业高中生、农业大学生等专业人才的培养[27],这是为了满足现代农业发展对高素质人才的需求。韩国农业高中、农业大学的教育过程有效引导了学生成为具备数字素养的农业经营人。

3.2.1 设置智慧农业相关专业

通过设置智慧农业相关专业,并将数字技术内容融入课程设置,能够有效培养懂数字技术的农业领域专业人才,为农业现代化转型提供有力支持。随着农业现代化和科技创新,韩国传统的“农业高中”已更名为“生命科学高中”,并开设智慧农业相关专业。如韩国生命科学高中、江原生命科学高中等均设有 “智慧农场城市农业专业”“智慧农业经营专业”“ICT 设施蔬菜专业”等与智慧农业和ICT 技术相关专业。同时,在专业课程设置中融入“数字营销战略、数字融合概论、数字农业科学、数字农场创业”等内容,旨在培养学生的数字素养和创新能力,使其能够深入理解和应用数字技术在农业生产、农产品管理和农业市场营销等方面的作用。

此外,通过提供在智慧农场实习的机会,有助于学生将所学的理论知识与实践相结合。实习期间,学生能够亲身参与智慧农场的运营和管理,通过实际操作和实践经验,进一步熟悉数字技术在农业生产、数据收集与分析、决策支持等方面的应用。现场实习不仅能够提升学生的专业素养和实践能力,还能培养他们在实际工作环境中运用数字技术解决问题的能力。

3.2.2 开设数字素养课程

将数字素养教育列为必修课程之一,能够有效提升农业专业学生的数字素养水平。如韩国未来农业高中虽未直接设置专业,但将“信息处理与管理”列为一年级必修基础课程,并在此基础上开展具体农业知识学习,为学生们学习和了解智慧农业打下基础。韩国农业大学将数字素养教育与农业教育有机结合,如韩国农水产大学开设了“农水产信息科学”作为必修课程之一。该课程旨在通过信息科学基础理论的学习和运用,实现信息的表达、处理、加工、积累、检索、交换、应用等,并基于此培养能够体现农水产业、农渔村自动化、国际化、知识经营化等综合科学化的知识农业人才,有利于提升农业专业学生的数字素养和适应未来数字化农业发展的趋势。

3.3 培养数字素养培训师

4 韩国农民数字素养教育对我国的启示

提升农民数字素养的过程中要坚持“政府主导、多部门协同、全社会参与、资源互通、全民共建共享”的发展原则[23]。尽管我国社会相关主体积极开展农民数字素养教育尝试,但仍处于起步阶段,对自身职能认识不足,难以发挥最佳效果。在韩国农民数字素养教育中,政府机构、公共机构、学校、社会组织都扮演关键角色,各主体教育职能清晰,并结合自身优势为农民提供数字素养教育。学习韩国的经验,可以为我国各相关主体提升农民数字素养教育水平提供启示。

4.1 完善农民数字素养教育政策与制度

韩国政府在法律法规中对农民数字素养教育内容加以确定,同时制定了教育计划为其他主体开展教育提供了制度保障和引导工作。近年来,我国对于农民数字素养的重视程度日益提高,多项政策文件中涉及农民数字素养教育相关内容。如2021 年中央网信办发布的《提升全民数字素养与技能行动纲要》中 提 到 要“提 升 农民数字 技 能”[3],2022 年 国 务院印发的《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做好2022 年全面推进乡村振兴重点工作的意见》提出要“加强农民数字 素 养 与 技 能 培 训”[4],2023 年 中 央 网 信 办 等5 部门印发《2023 年数字乡村发展工作要点》指出要“提升农民数字素养与技能”[29]等,但相关政策多数从宏观视角出发,只在只言片语中提到相关内容,缺乏针对农民数字素养教育的专门制度和具体的实施细则。因此,相关部门亟需制定一套完善的农民数字素养教育规划,以明确教育的方向、内容、方法和重点等关键要素,确保教育目标的明确性和教育工作的有序推进。

4.2 明确农民数字素养教育各主体职能

韩国各主体在开展农民数字素养教育时职责分明,将规划和执行分开,并赋予各主体不同的教育职责。地方农业技术中心负责实地教育,其他主体根据自身特点提供多样化的教育内容。其中,农协侧重于数字金融教育,利用其金融部门为农民提供数字金融知识和技能的培训;学校则着重于培养农业领域的新生代力量,致力于提供与现代农业技术、数据分析和农业经营管理等相关的教育;公务员教育院专门为公务员提供数字素养教育,致力于培养公务员在农业信息化环境下运用数字技术、处理数据和开展电子化工作所需的能力和知识。这种职责分明的教育模式有助于不同主体充分发挥自身优势,提供精准的教育内容和培训,提高农民数字素养水平,推动农业数字化进程。

目前,我国农民数字素养教育几乎由政府主导开展,全国农广校体系是农民教育培训专门机构和主力军,民间力量较为薄弱。农业农村部办公厅《关于做好2023 年高素质农民培育工作的通知》指出,要“充分发挥农广校主阵地作用”[30]。基于此,我国农民数字素养教育可以构建农广校主推、多方力量参与的主客体共同作用体系。农家书屋是公共图书馆服务体系的重要一环,《“十四五”文化发展规划》明确要求要推进农家书屋数字化建设。农广校可以依托数字农家书屋将培训进一步向农村地区延伸,同时利用数字化管理平台的多样的资料和信息,助力农民数字素养的提升。

4.3 构建农民数字素养培训师评价标准

韩国的农民数字素养教育关注教学质量。为切实保障农民能学到有用的知识与技能,韩国从事农民教育的师资由农业食品公务员教育院统一进行选拔、培训,经过实践后方可上岗。2022 年农业食品公务员教育院推行“5 级候选人过程能力评价(AC)实施”,通过角色扮演(Role Play)、展示(Presentation)、公文筐测试(In-basket)和小组讨论(Group Discussion)的方式对公务员进行打分,2.5 分(5 分为满分)以上视为合格,可对培训师进行监督与考核从而形成严格标准。

而国内目前还缺乏专门的农业教师培训机构,农广校虽涉及师资培训,仍存在许多不足。农业农村部指出,应“注重吸纳农技推广机构、农业科研院所、涉农院校参与承担高素质农民培育任务”[5]。目前,我国教育部已构建《教师数字素养》标准,但仅针对学校教师,农民因其人群特殊性,培训师涵盖范围较广,不同培训师的知识储备与技能侧重点各不相同,因此需要制定统一标准。因此,我国对于农民数字素养教育师资培训可以采取如下措施:(1)在吸纳广泛主体参与农民数字素养教育的同时,制定相关标准明确培训师的职责与能力要求;(2)强化培训师业务能力培训,通过开展农业信息相关专业教育,提高培训师的实践能力与胜任力。

5 结语

提升农民数字素养是推动实现全民数字素养与技能提升的重要一环,农民数字素养教育需要各主体明确自身责任,协同共建。本文对韩国不同主体面向农民的数字素养教育实践进行归纳与总结,其中政府负责制定相关法律与教育计划、公共机构提供优质资源与方向指导、其他组织依据自身特色开展具体教育,上下融合贯通,值得我国借鉴。在推进农业农村数字化的重要时期,社会各界应共同努力开展农民数字素养教育,推动数字乡村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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