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留园漏窗的视觉符号转化

陈 絮 钱永宁

1 研究背景

苏州园林蕴含丰富的中国哲学、历史和人文风情，是江南地区悠久历史文化的象征，是中华文化的精髓，被誉为中国古典园林的杰出代表，在世界园林发展史上占有重要地位。“咫尺之内再造乾坤”，这句话是世人对苏州古典园林的最高赞誉。拙政园、留园在我国园林文化中享有盛名，令人自豪。留园建筑数量多、分布密集，是苏州园林的重要部分。留园的建筑多利用漏窗巧妙分割空间，建筑虽多，但不杂乱，且每个区域的建筑都有相应的意义，单独研究个性鲜明，总体观赏则和谐统一。

苏州留园是江苏省苏州市的1 座古典园林，被誉为中国园林艺术的代表之一。这座建筑建于明朝嘉靖年间，占地面积达23300 m2，是现存规模最大、保存最完整的苏州园林建筑之一，也是我国古代私家园林的典范，令人叹为观止[1]。

漏窗是留园中的一个特色景观，是类似于雕花窗户的建筑结构。它有一个特别的设计，即在窗框上加上一排排小孔，形成一个可以随着时间自动滴水的装置。漏窗的形状为长方形，通常由窗框、窗扇、小孔以及滴水槽4 个部分组成。漏窗是苏州留园中非常重要的一个视觉符号，它在平面上的表现形式也非常独特。

2 留园漏窗元素分析

2.1 漏窗的功能

在我国的园林建筑中，漏窗是一种特殊的装饰，漏窗设计通常通过几何图形来表现，要求设计者具有丰富的想象力和精细的雕刻技艺，因此被视为一种装饰艺术。漏窗的主要作用是为墙面增添美感，旨在使室内外景色形成呼应、相得益彰，增加园林的视觉层次，让人在室内也能欣赏外面的美景。由此可见，漏窗与其他景物共同构成一个完整的园林。漏窗除了在留园建筑中起到装饰作用，还具有通风采光的功能。结合平面视觉符号的特点及应用规律，充分了解留园花窗并进行创新设计实践，以达到向世界更好地展现中国古典园林艺术魅力的目的。

2.2 漏窗在平面视觉符号中的基本表现形式

漏窗是一个长方形的建筑构件，通常由窗框、窗扇、小孔以及滴水槽4 个部分组成。漏窗在平面上的表现形式非常独特，通常用线条和点的组合来表现。漏窗的主要线条由窗框、窗扇和小孔的边缘线组成，线条通常是粗细不一的黑色实线，突显了漏窗的轮廓和结构特点。漏窗的小孔通常表示成白色的点，与黑色实线形成对比，使漏窗的形态更加鲜明。滴水槽通常是以灰色实线的形式呈现，与黑色实线区分开来。苏州留园漏窗，如图1 所示。

图1 苏州留园漏窗（来源：网络）

2.3 漏窗在平面视觉符号中的内涵

2.3.1 精神追求

漏窗在平面视觉符号中的文化内涵非常丰富，其所体现的“浇不尽”意象象征留园主人的勤勉精神。下雨时，雨水源源不断地穿过漏窗下的小孔，形成了一个“浇不尽”的效果，寓意着主人勤劳、不屈不挠的精神。

2.3.2 文化特征

漏窗表达的是苏州留园所代表的中国传统文化特征，如对自然的敬畏、对艺术的追求、对人文精神的弘扬等。在中国传统文化中，人与自然、人与艺术、人与人文精神的关系非常密切，而漏窗则能够很好地体现这种关系。漏窗纹样多来自于大自然，如冰裂纹、卍字纹、蔓草纹等体现了对自然的敬畏，而漏窗精美的设计、精细的构造则体现了人们对艺术的追求。漏窗还可以通过其独特的设计表达人文精神，如窗框和窗扇的对称设计，小孔的规律排列等反映“中庸”的传统思想。

2.3.3 地域特征

漏窗还可以体现出苏州留园所代表的地域文化特征。苏州是我国南方城市的代表之一，其建筑和园林都具有浓郁的地域特色。漏窗作为苏州园林中的典型，其独特的设计和精美的构造能够最大限度地反映苏州园林的地域文化特征，表现出苏州园林的建筑风格和艺术特点。

2.4 漏窗在平面视觉符号中的美学特征体现

苏州留园漏窗线条流畅、造型简洁而不失精致，其每个部分都有独特的造型，在整体视觉上又体现着和谐统一。漏窗的设计不仅考虑了功能需求，还很注重艺术表现，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建筑风格，其美学特征主要体现为：

1）漏窗的设计和构造非常精细，体现了中国传统艺术的高超水平。漏窗每一个小孔的大小和排列都经过精心计算和设计，使其整体效果非常美观。漏窗规整而不刻板的设计风格，能够让人感受到中国传统文化的深厚底蕴和艺术精髓。

2）漏窗体现了对空间的精细处理和对光影的巧妙运用。漏窗的小孔在不同角度光线的照射下，会形成非常有趣的光影效果，在空间上具有非常强的表现力和立体感。

3）漏窗在平面视觉符号中的美学特征还体现在其与周围环境的和谐统一上。漏窗的设计和构造与周围环境相融合，使得漏窗与整个苏州留园的建筑环境和谐统一，表现了我国传统建筑和园林艺术中追求和谐、协调的特点。

3 漏窗向平面视觉符号的转化

3.1 漏窗在平面设计中的应用现状

漏窗作为一个具有丰富文化内涵和美学特征的平面视觉符号，已经被广泛应用于平面设计。漏窗在平面设计中的主要应用方式是将线条和形态作为平面设计的图案元素，并在不同类型的设计中使用，如文化产品、时尚产品等。

例如，某厨房概念产品Viiu 开瓶器的设计灵感就来源于我国传统园林建筑中的漏窗。设计师选取了方形、半圆形和八边形3 种形状，内部采用漏窗纹样，将产品整体设计成漏窗造型，并根据开瓶原理对纹样的棱边进行处理，使其具备开瓶器的功能，如图2 所示。闲置时，该产品可以用作装饰或摆件，在保留功能性的基础上兼具美观性和趣味性，赋予开瓶器文化价值。

图2 漏窗外形开瓶器设计（来源：网络）

漏窗的光影效果也可以作为平面设计中的特殊元素。例如，在海报设计中，通过渲染和光影形成异形图案，从而达到隐喻和象征的效果，使设计更具有立体感和表现力。漏窗的设计和构造可以作为平面设计中的灵感来源，运用于不同类型的设计，如建筑设计、旅游宣传和文化推广等。漏窗作为一个充满文化内涵和美学特征的平面视觉符号，其应用可以为设计带来更丰富的表现力和更高的艺术价值，也可以为设计带来更多的创新灵感和文化魅力，值得广泛运用和推广。

3.2 漏窗平面视觉元素的提取

在留园中部的一道粉墙上排列着6 个精美的漏窗，它们的花纹精致而富有吉祥的寓意，让人一眼望去就能看到精美的细节。漏窗设计不仅体现出匠心，还能够完美地隐藏园中美景，让游客可以隐约看到留园的植株假山与小巧玲珑的建筑。

留园远翠阁的东墙上也有几个漏窗，每逢夏秋时节，墙东侧的石榴花、桂花会通过漏窗从墙西侧探出头来，同时西侧的绿色乔木也透过漏窗给园林带来一丝清凉，增添诗画意境[2]。留园内漏窗的样式和位置都经过了精心设计，这些利用漏窗形成的二维与三维的转化，使留园别有一番景致。

苏州留园漏窗的设计运用了平面视觉符号转化技巧，以使二维画面呈现出更加立体和逼真的效果。通过漏窗的设计，人们能够在室内感受到窗外景色的远近程度和立体感，让整个空间更加自然和优美。通过对留园漏窗的特点分析提炼出回纹，回纹蜿蜒曲折，寓意丰富，在中华传统文化中被赋予绵延吉祥的含义。回纹棱角分明，在平面中容易给人过于僵硬的感觉，因此需要在其基础上进行变形，选取部分直角变为圆角，使元素更加圆润饱满，易于在平面设计中应用。

经过对留园漏窗的一系列深入分析，笔者认为漏窗具有深厚的文化内涵，需要继续传承下去，因此以留园漏窗平面视觉符号的字体设计为基础，探索创新的可能性。

3.3 漏窗元素字体设计原则

设计因不断创新而魅力四射，设计中的创新正是指通过引进新概念、新思维、新方式、新技术等，使事物在当今社会中产生更高的价值与意义，并更适应于现代社会的人文体系，让设计作品获得更多的理解和认同。

3.3.1 有效融合

在进行创新设计时，要在尊重漏窗原型的基础上，赋予其更符合现代审美的美，使其与现代文化和设计更好地融合。这就要求设计者对漏窗图案进行深入地了解和研究，并不断探索传统漏窗图案和现代装饰图案的关系。在此前提下进行设计创新，才能赋予留园漏窗图案崭新的形态。

3.3.2 注重实用性

实用性也是在创新装饰图案时要重点关注的方面。设计者在进行设计时会不可避免地加入主观因素，这些主观因素来源于设计者对美的理解、自身经历及专业水平；但实用性就要考虑到使用者的感受。因此，留园漏窗花纹的创新设计不仅要注重美观，还要实用。这意味着设计者要根据受众群体的要求，结合自己对设计与生活的理解，以丰富的创意和艺术的手法表现出来。经过对漏窗图案的概括与重新设计，使其能够体现出时代的意义，反映出时代的需求，从而获得受众的认可和共鸣。

3.4 漏窗平面视觉符号的创新与应用

3.4.1 绘画方法的创新

在现代设计中应用漏窗图案时，需要对其线条和镂空图案等元素进行再设计，笔者总结出2 种方法：第1，将线条作为主要表现形式，将留园漏窗图案用线条描绘出来。这种方法所提取出来的符号主要用于有留园漏窗元素的字体设计。第2，提取留园漏窗色块，应用漏窗的色彩特征。

苏州留园漏窗的设计中，色彩和材质的和谐搭配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特征。漏窗采用的材质多为木头或石头，因此色彩也多以自然的色调为主，因此在色彩上使用蓝绿色系和黄色系，能够使符号更加贴合留园形象。在提取平面视觉符号时，可以使用电子工具使留园漏窗平面视觉符号更加规律和整洁。

3.4.2 在字体设计方面的运用

传统漏窗窗框主要由不规则的几何形状构成，如方形、圆形、多边形及扇形等。留园的漏窗大多呈现方形和多边形的外观，而且大部分都采用了灰色的颜料。漏窗的图案也有许多，如采用瓦片拼接而成的鱼鳞、叠锭、连钱等。

漏窗的特点是“既通又隔、似通还隔”，与汉字造字结构有一定程度的相似性，因此将漏窗纹样与汉字结合可以形成独具特色的字体设计[3]。笔者根据漏窗图案提取纹样，分析其中回纹的特点，即回纹造型如同“回”字，由直线横竖连接折绕形成回字形。根据回纹回环往复的特性，人们将它视为吉祥永久的象征[4]。

遵循字体设计的原则，笔者将“漏窗”两字的笔画与回纹进行重组与连接，形成具有园林特点的新字体。首先，字体设计需具有易读性，不论何种形式的字体设计，都要保证汉字本体能够被观众辨识，否则设计出的作品毫无意义。为保证“漏窗”的易读性，笔者保留了字体本身的大结构，只将小笔画和细节进行处理，添加转折和笔画连接。其次，字体设计要有独特性，结合留园漏窗中的回纹进行设计，使“漏窗”二字具有园林特色。最后，在易读性和独特性的基础上，字体的设计还要有美观性。在进行“漏窗”字体设计时，除了结合苏州留园漏窗的回纹之外，还在字体的笔画上进行变形处理。例如，直角太过尖锐，不符合南方园林温婉淡雅的印象，故选取笔画的部分转折将其变成圆角，使字体更具有美观性且更加贴合留园小巧别致的南方园林形象。另外，色彩与材质的和谐搭配也是苏州留园漏窗设计中很重要的一个特点。漏窗采用的材质多为木质或石质，因此字体采用墨绿色来体现留园的葱郁景象。漏窗元素字体设计如图3 所示。

图3 漏窗元素字体设计（来源：作者自绘）

4 结语

苏州留园中的漏窗作为一种丰富文化内涵和美学特征的平面视觉符号，体现了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和艺术水平，其设计和构造非常精细，充分展现了中国传统建筑和园林艺术中追求和谐、协调的特点。在当今的平面设计领域中，文化传承和创新创意是设计的重要方向，苏州留园漏窗作为一种传统文化符号，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和价值[5]。应该在平面设计中更加广泛地应用漏窗符号，让它在现代设计中焕发出新的文化魅力和美学价值。同时，还应该加强对这一符号的传承和研究，让这种具有重要文化价值的符号得到更好的保护和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