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戏曲表演中的角色塑造与意境营造

李艳

“以歌舞的形式展现故事”是戏曲表演艺术的本质，不管是哪种风格的戏剧，表演的是哪个篇目，都离不开基本功的支撑。演员必须熟练掌握表演的技巧和方法，并不断提升自身的艺术修养，只有这样才能做好相应的角色塑造与意境营造。

一、戏曲表演艺术的特点

（一）综合性

一般来说，传统戏曲的表演艺术具体表现在四个方面，也就是常说的“唱、念、做、打”。其中，“唱、念”是通过不同的唱腔与声腔来完成语言方面的戏曲表演；而“做、打”则是指戏曲演员在表演过程中的肢体动作；可以说，戏曲表演具有极强的综合性，是集合各种不同类型的艺术技巧的产物，其表演是各种技巧的支持下才得以形成并发展的，因此对戏曲演员的艺术功底具有很高要求，必须拥有多样化的艺术能力。而在众多表演形式与艺术手段的共同作用下，戏曲表演也因此形成了独特的艺术性。

（二）程式化

在传统戏曲表演中，程式化是其最为显著的特征，指的是不同形式的戏曲都需按照相应的规则进行表演；在具体的表演中，对于那些自然形态的素材应当遵循美的原则对其进行提炼、概括、夸张与变形，并用格律严整、节奏鲜明的标准程式来进行取代；对于不同行当的程式化，戏曲表演都有相应的界限和要求，这些既是对戏曲表演程式化与规范化的充分体现，也是对现实生活中的语言、心理、动作等内容的规律化转变，并最终通过程式化的方式将其在舞台中展现出来，从而为观众带来一场精彩的视听盛宴。

（三）虚拟性

戏曲表演的虚拟性是以形写神、虚实相生的传统美学思想下的产物。戏曲艺术的表演动作基本需要通过虚拟的形式来加以展现，如关门开门、下马上马等。由于虚拟化的动作很容易给观众带来不真实的感觉，因此演员还会通过对某些特定的道具或动作的合理运用，帮助观众快速地联想到现实生活中的对应场景，使他们获得身临其境之感，进而推动戏曲美感性的显著提升。这样不仅能让戏曲演员充分发挥创造力、塑造出更为鲜明的舞台形象，同时也能有效激发观众们的艺术想象力，有助于营造出良好的舞台意境。

二、戏曲表演中的角色塑造

（一）从台词中挖掘角色的意向

对于戏曲表演而言，语言是整个剧本的绝对主体，是揭示主题思想、介绍剧情、推进剧情发展、展开矛盾冲突的关键手段。正所谓言由心生，剧作家一般都是通过语言来刻画人物，因此演员在塑造角色时首先要做的就是借助人物语言来研究其心、智、体，进而分析其性格，充分把握其思想质量。其次，还可以对角色的思想性进行梳理。从某种意义上来看，语言是思想直接表露在外部的一种形式，演员对于戏曲台词的研究，有助于感受古人所说的“灵窍隐深”与“心之精微”，从而实现对角色思想脉络的有效梳理。在舞台创作中，内心独白是一种极为常用的手段，它是故事人物自身的思维活动，是其心中并未对外言说的话语，具体包括人物的判断、感觉、理解以及作出某种决断的心路历程。现实中经常会有观众将其与潜台词混淆，但实际上属于两个不同的概念。

（二）从行动中挖掘人物性格特征

戏曲角色的形象塑造是通过系列性的舞台行动来实现的，没有舞台行动的帮助，便算不上真正的人物塑造，从这个角度来看，表演艺术其实就是一种行动方面的艺术。想要将一个人的目的、思想与性格全部都清楚地表现出来，就离不开行动的支持，只有行动才能展现出人心中最深刻的东西。演员可以借助对人物行动的分析来实现对其性格、个性的挖掘，从而充分认识角色的外貌特征、行为特征、心理特征，进而实现对这些特征的有效掌握并将其集中展现出来。戏曲演员在借助角色行动方式来对其进行性格分析的过程中，需注意不仅要做好对人物基本性格特征的把握，还要注意关注人物性格的丰富性。戏曲表演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视为对人与人的关系的表现。所以说，只有加强对人物性格的研究，深入了解人物所处的社会背景，将戏曲故事中的复杂关系网梳理清楚，演员才能实现高质量的角色塑造。

（三）在情节中把握角色性格的发展

戏剧情节与人物性格之间的关系历来都是相辅相成的。角色性格通常会随着自身遭遇的变化而发生改变，而故事情节的发展也会促进其性格的升华。因此，戏曲情节可以视为人物个性发展、成长的历史。其性格发展的内部因素在于人物本身所具备的意志力量，外部原因则是人物經历或承受的客观境遇，演员想要实现对角色的深入理解，就必须充分把握好主、客观因素的影响。另外，对于角色性格发展的研究，还应当理清其发展的层次和阶段，重点关注其与故事情节之间的递进关系。以京剧《蔺相如》为例，其中蔺相如先是在“完璧归赵”的过程中展现出智勇双全的一面，而后又通过在“廉颇挡道”故事中的退让，表现出胸襟大度。这种递进的层次宛如一幅画卷，使人物形象得以有序提升，从而合乎逻辑地走向性格最高点。借助于对角色的分析研究，戏曲演员可以对其形成更具概括性的认识，有助于角色个性特征的归纳，从而提炼出更为鲜明的性格特征。

三、戏曲表演中的意境营造

（一）利用“唱”来进行意境营造

对传统戏曲表演来说，“唱”属于一种极其重要的艺术展现形式，演员可以借助演唱把戏曲中的人物心理活动、故事内容、情节发展等全部展现出来，进而使观众充分了解角色的性格与形象特点，促使其与戏曲表演形成良好的情感共鸣。因此，想要在戏曲表演中做好意境营造工作，就离不开触动人心的演唱。首先，要认真投入感情。戏曲演员在“唱”的时候必须保持真情实感，以此来确保能对观众造成内心触动，从而将戏中人物间的复杂关系充分展示出来。在具体表演中，演员可以通过时而缓慢、时而激昂的演唱，来引领观众的情感随着故事情节的发展而变化，从而营造出良好的舞台意境。其次，要符合角色的身份。因为一场戏曲演出中往往具有多种不同的角色，这些任务的唱腔各有不同，所以演员在表演过程中一定要注意摆正自身位置。

以越剧《红楼梦》中的“黛玉焚稿”为例，这段唱词体现林黛玉一生的经历。通过演员的动情演唱，不仅能使观众感受到古代未出阁小姐的那种娇气与高傲，还在无形中流露出寄人篱下的哀愁。置身于演员所营造的戏曲意境中，观众的情绪无一不被故事中的情感变化牵动，纷纷为林黛玉感到同情。可以说，想要成功为戏曲表演中营造良好的意境，就必须基于演员的优美唱词与唱腔来进行构建。

（二）利用“念”来进行意境营造

戏曲表演中的“念”字一项其实就是念白，可以起到推动情節发展和解释戏曲内容的作用，有助于将角色性格充分展现出来。对传统戏曲艺术而言，“唱”与“念”之间有着根本性的区别，“念”的形式一般都很短，多为一两句话或一两个字，但往往能表达出许多有用的内容。在进行戏曲表演的时候，演员在出场后一般都会通过一段念白来向观众表明自己的身份；而且在具体的唱段中，也会适当加入一些念白，这样有助于调整和平复演员的情绪，从而使演员的情感表达变得更为浓厚，可以有效激发观众的情感共鸣和心理认可。

比如，在《祥林嫂》中的“抬头问苍天”一段中，就在唱词中加入了念白的内容，通过这种交叉式的表演，能够使观众进一步了解祥林嫂那辛酸、贫苦的一生。虽然剧中祥林嫂并未过多进行抱怨，但通过言简意赅的念白，却能使观众感受到祥林嫂的情感宣泄，从而有效加重了这一角色的悲剧色彩，进而充分刻画出祥林嫂悔恨、凄惨的戏曲形象，让观众充分融入舞台意境之中，在激发其对祥林嫂的同情、怜悯的同时，也有助于戏曲艺术表现力提升。

（三）利用“做”“打”来进行意境营造

所谓“做”，即舞台表演时的动作，“打”则是指武打。在我国的传统戏曲表演中，“做”与“打”在很多场合都是一致的，因此这里把二者放到一起讲述。传统戏曲艺术中最巧妙的部分就是能借助舞台技巧和动作来表示出生死分别、白天黑夜、千军万马等内容，从而在舞台上完成自由的时空转换。而且，演员在表演过程中展现的舞台动作能够直接决定舞台上面的时间，即说它是什么时辰，舞台上就是什么时辰，这也是“做”“打”等舞台动作最为重要的戏曲演出作用，借助各种舞台动作的施展能够有效营造出合适的意境。

以《乌龙院》的戏曲表演为例，演员们便是通过各种动作促进了时间的发展，直接将原本的黄昏推向第二天的清晨，在埋下伏笔的同时，也很好地推动了故事情节的发展，让观众充分体会到了宋江心理变化的整个过程，有助于角色心理变化的充分展现。这些剧情都是基于时间上的变化而逐步展开的。从舞台空间的角度来看，演员通过自身专业的表演动作和打斗，如在马上或城墙上的战斗，能够把古代战场生动形象地塑造出来，这种意境营造方式无疑能为观众带来良好的真实感，提升其艺术欣赏体验。

四、结语

戏曲是我国传统文化极为重要的展现方式，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有着重要的传承与发扬作用。在具体表演过程中，戏曲的意境营造和角色塑造对于舞台效果有重要意义，有助于戏曲情节的发展，并更好地唤起观众们的情感共鸣，使其获得身临其境的艺术体验，这也是良好的戏曲表演应自觉追求的。因此，想要使传统戏曲获得长远发展，就必须大力重视表演过程中的角色塑造和意境营造。

（作者单位：兰州文理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