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马克思共同体思想审视人机关系初探
2023-10-05吴瑜凡程现昆
□吴瑜凡 程现昆
(大连医科大学 辽宁 大连 116044)
21世纪是信息化与智能化时代,作为科技实体化象征的机器创造出大量物质财富。这一时代亟待解决的困境便是人对以手机为代表的智能机器的高度依赖,背后体现出人机关系不同于以往单向奴役,而是呈现出愈加错综复杂的新变化。为了摆脱人对机器的高度依赖,实现最终的人的自由全面发展,人与机器应当达到和谐共生的自为统一。这便需要马克思共同体思想的理论指导,尤其是要着重关注从虚假共同体到真正共同体的实现路径。本文在马克思共同体视域下探讨三大共同体时期对应的不同人机关系,旨在为当今研究人机关系提供理论借鉴。
一、马克思共同体思想与人的生存境况
“共同体”在哲学上是一个内涵丰富的研究领域,其含义小到村社和行会,大到国家和民族,随着人类社会的发展而不断延展。马克思将“现实的人”看作哲学的核心,并在此基础上引入实践观点,把共同体纳入人的发展的历史形态中去研究,指出人与社会具有不可分割的内在统一性,这就决定了社会形态的变化必须符合人的发展要求。
马克思根据不同社会阶段的经济运行形式,将共同体划分为前资本主义社会“自然形成的共同体”、资本主义社会“虚幻的共同体”和共产主义社会“真正的共同体”[1],体现了共同体由自发形成到自觉建构的演进过程。马克思又以人获得自由的程度即人的生活样态为衡量标准,将人类社会发展划分为人的依赖、物的依赖、人的个性发展三个阶段。与二者相对应,个体与共同体的关系从相互依存到分离对立最终发展为和谐共生。马克思在逻辑上揭示了共同体和人的发展的一致脉络,无疑是对共同体哲学内涵做出的突出贡献。
1.自然的共同体:人的依赖性
马克思在《政治经济学批判(1857——1858年手稿)》 “资本主义生产以前的各种形式”一节中指出:“自然形成的部落共同体……是人类占有他们生活的客观条件,占有那种再生产自身和使自身对象化的活动的客观条件的第一个前提。”[2]123马克思认为,以“人的依赖”关系为基础的“原始的共同体”或者“自然形成的共同体”是最初的社会形态。此时,刚由动物进化不久的人类尚未形成私有制和私人意识,公有制程度较高,主要表现为原始的部落和部落联盟。资本主义社会所对应的“共同体”形式是在该共同体之上形成的。
自然共同体中人的生产能力在很大程度上受制于自然条件,人类活动的范围也被限制在这些狭窄的范围之内。例如土地,土地既给予人类劳动材料和资料,又为人类提供居住的地方,是人类生存与发展的基础。但个人只拥有土地使用权,土地占有权归公社所有。马克思指出,“每一个单个的人,只有作为这个共同体的一个肢体,作为这个共同体的成员,才能把自己看成所有者或占有者”[2]124。因此,离开共同体,个人就不能生存,人与人之间只有结成简单合作关系,才能抵御自然灾害和猛兽侵袭,最终每个个人都自在地成为共同体的成员,成为分工体系的一部分。此时,自然的共同体是一个直接的统一体,个体仅充当共同体的构成组件,以“附庸”而非“主体”的地位与共同体相联结。
马克思认为,自然共同体具有其狭隘性。由于个人对共同体完全依赖,个人缺乏足够的独立性甚至没有任何能动性,在这个阶段不可能出现人类能力的全面发展。
2.虚假的共同体:物的依赖性
以生产力为核心,人口规模、所有制形式、物品交换方式等社会要素都随其发展而产生了巨大的变化,体现为人口的扩张、私有制的萌芽以及商品经济取代直接的以物易物。在如此变化过程中,自然形成的共同体逐渐瓦解,新的共同体形态顺势而生。资本主义社会的共同体对应的社会关系是以物的依赖性为基础的人的独立性。人的独立性即资本主义社会中的人是彼此独立的、陌生的原子式个人,可以脱离对共同体的依附关系,在商品交换中作为独立的个体存在。但这种独立性是表面上的,实际上“就人身依赖并没有被消灭,只是以物的形式继续存在来说,这个转变仍是虚幻的”[3]。物的依赖性指的是在资本主义社会中无论是资本家还是劳动者都必须借助物的媒介才能满足生存和生活的需要。“活动和产品的普遍交换已成为每一单个人的生存条件,这种普遍交换,他们的互相联系,表现为对他们本身来说是异己的、无关的东西,表现为一种物。在交换价值上,人的社会关系转化为物的社会关系;人的能力转化为物的能力。”[4]可见,各个环节中人与人的关系只有通过物,即货币才能体现出来,最终货币成为资本后就成了资本主义社会的主宰性力量。
资本共同体中最典型的形象是实行资本主义分工的工人阶级。资本主义分工使工人以放弃全面的发展为代价而只强化自身某方面的能力,这个“发展的片面”本质上并非工人真正想要发展的方面,而是为了满足资本家的需要才发展的方面。因此,工人自觉或不自觉地加深了对资产阶级的依赖。一方面,分工使得工人只能为整个生产流程中的某一局部环节工作,因此无法生产出完整的商品,自然也就无法获取完整的生活资料,从而必须与他人进行物的交换。另一方面,长期分工导致的思维固化、肢体形变也使得工人只能继续从事旧有的单一劳动,丧失了从事其他工作的可能,最终丧失自身的独立性而成为资本的附庸。
在国家意义上,由不同个体集群而生的不同阶级有其各自的阶级利益,为了调和不同阶级之间的利益矛盾,就产生了形式上的共同体,即资本主义国家共同体。资本主义国家共同体打着共同体的旗号虚伪地代表着普遍利益,实质上只是维护了统治阶级的私利,利益无法得到满足的个人与共同体之间发生了分离。因此,这个时期的共同体对于单独的个体来说是虚假的。马克思用“虚假的共同体”来形容这个时期,不仅体现了对虚假社会关系的批判,更是直指这一共同体的历史暂时性,暗藏对未来真正共同体的期盼与向往。
3.真正的共同体:人的自由个性
马克思认为,第三阶段共同体形态是“真正的共同体”,对应的社会关系建立在人的自由个性基础之上。这一共同体是最高阶段的共同体,是在资本主义虚假共同体发达生产力基础上孕育出来的,是对以物的依赖性为特征的虚幻性的祛除,但并不是对传统自然共同体的简单复归,而是打破了前两个阶段对人的桎梏,实现了更高层次的发展。
克服虚假的共同体的狭隘性而实现真正的共同体,有其特定的政治经济基础,即在生产力高度发展、财富的巨大积累和交往的普遍形成的基础上消灭异化劳动、分工和私有制。在这个阶段,首先,劳动不再使人感到“肉体受折磨、精神遭摧残”,而是感到自在的幸福,此时劳动成为人类的第一需要,奠定了自身自由全面发展的前提条件。其次,商品的生产和交换不再以获取交换价值为目标,而是为了满足自身生活和发展的需要,人便摆脱了必须以物的关系才能体现人的关系的依赖性,并将物重新置于人的统治之下。再次,人可以自由地选择劳动的内容和方向,没有特定的分工角色。最后,共同体中的每个个人共同占有生产力财富,生产资料与劳动者直接统一,达成个人所有制否定之否定的演进。由于全部生产资料变由社会共同调节,完全摒弃了资本主义社会中的压迫和剥削,资产阶级的特殊利益也随着社会历史的发展而消失,作为阶级统治工具的国家不复存在。[5]
这个阶段的人虽然还保留对共同体的社会依赖性,但人将该依赖性置于自身有意识的控制之下而凸显个体性,每个人都以主体的方式自觉意识到自己是联合体中的成员。共同体中的每个个体不再体现阶级的意志,而是独立而平等的主体,每个人是出于自身发展能力、品德和成就的需要而与他人产生联系的,人与人之间形成广泛普遍的内在性和谐关系。也就是说,每个人的自由发展不再以损害他人自由发展为代价,因此每个个体都不再是异化他人的孤立存在,而是真正作为共同体中的一部分自由自觉地互动,故真正的共同体也被称为“自由人联合体”。在个体与他人、共同体的相互联系下,每个个体的自由个性得到普遍发展,从而真正解决了个体与共同体对立分离的困境,实现了个人解放天性享受自由与社会普遍发展相统一的目标。在这个意义上,马克思将共产主义社会所形成的自由人联合体称为“真正的共同体”,充分体现这一共同体下人与共同体利益的一致性。
二、人机关系的发展与现状
机器作为人类制造出用于与世界相互作用的工具,必然受到各时代社会政治经济条件与自然环境的限制。在三大社会形态中,机器以不同的形式参与人类活动,人机关系则发展出与社会形态相适应的不同特点,并表现为人、共同体、自然与机器(或机械工具)的三重关系。
1.自然的共同体:人机和谐、自发统一
在自然共同体时期,人们虽然还没有制造出狭义的典型工业化机器,但已经开始制造并使用各种不同的机械化装置,因此该阶段的人机关系确切来说是一种人与机械工具的关系,并呈现自发的统一状态。首先,机械工具是人类知识力量的对象化存在和劳动创造的产物,机械工具汇聚并展现着人类智力和体力、抽象劳动和具体劳动的力量。其次,囿于此时生产力和科学技术的限制,并不发达的机械工具无法完成太过精细化和自动化的生产活动,只是部分地延伸了人类的身体而起到一定的辅助作用。在劳动者使用劳动资料作用于劳动对象的过程中,人类仍是劳动主体,机械工具仅仅充当着中介的角色而与人类结合成为统一和谐的整体。再次,人类对机械工具的改进和完善出于满足自身生存生活的需要,并在更新机械工具的过程中感受到自身实践活动带来的满足感和愉悦感。
此时,机械工具并未发生异化,仍以协助人类生产活动为工作目的。但由于协助效果还较为有限,机械工具无法代替其他共同体成员或整个共同体而成为人类依赖的对象,人类的生产活动依旧受到他人和共同体的限制。
而在与自然的关系方面,由于此时机械工具的动力来源只是无法充分利用的自然动力和能量有限的人类体力,机械工具尚无法对自然造成严重、强烈和深远的影响。换句话说,机械工具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对自然进行改造和破坏,人类使用机械工具对外在自然进行“借力”,与外在自然发生的是不对抗的相互作用,人类、机械工具、大自然三者之间结成相互协调的关系。
2.虚假的共同体:人机异化、分离对立
目前,人类社会仍处于虚假共同体阶段。该阶段爆发了第一次工业革命,人类发明出以蒸汽机为代表的规模化机器,用以取代简单协作个体手工业生产的劳动形式,此时的人机关系主要指的是资本主义条件下工人与机器的关系,二者之间呈现出分离对立的状态。机器的本质只是劳动资料,但在资本的浸染下额外增加了资本的性质,成为固定资本的一部分后就此充当资本家的代言人而成为生产过程中的主体。原本具有独立自主意识的工人反而丧失自主意识成为只供资本家和机器驱使的客体,原本工人对机器的利用因机器表现出的“无所不能”而倒置成了工人对机器的盲目崇拜和依赖,工人甚至有被功能更强、效率更高的机器替代的风险。由于工人成为机器体系的伺服者,其操作、调控和监督机器运行的能力都要围绕机器的功能来培育,因此人变成局部机器的一部分,曾经机器对人类身体的延伸倒置成了机器对人类身体的吞并,甚至工人因终身从事单一特定的机器生产任务而发生身体上的畸形。机器的高速发展仅仅是为了满足资本家攫取更多利润的需要,研究者只能听从资本家的要求而无法自由地进行发明创造,工人只能不断地被动适应高速更新换代的机器而身心俱疲,因生产节奏和生产环境的频繁变动而不再感到愉悦感和满足感。
在该共同体时期,机器以驱使工人生产出更多利润为工作目的而发生异化,工人、其他工人和共同体之间的关系伴随着机器的异化也发生分离对立。第一,技术的发展使得机器对人的操纵作用大大增强,机器逐渐开始代替其他共同体成员和整个共同体而成为工人最为依赖的对象,工人的生产活动不再受到他人的影响而是仅受到机器和资本家的限制。第二,每个工人只往返在两台机器之间甚至只停留在一台机器周围,只负责单一工作的工人们被机器分割为一个个互不接触的原子而不再联结。第三,高效率机器的排挤使得工人内部发生恶性竞争,不得不接受减少工资、延长劳动时间、增加劳动强度等要求,以避免被解雇的风险。
在与自然的关系方面,由于蒸汽机的改良,新型动力代替了原先不稳定的自然动力,机器的生产效率大大提升,将自然界更多的对象纳入改造的范围。此时“顺应自然、敬畏自然”的旧有观念被打破,人们开始利用机器征服自然,妄图将自然改造成为人类生产体系的附庸。除此之外,受限于当时的技术条件,机器在使用过后会排放出大量废水、废气和废渣等污染物,对大气、土壤、河流等生态系统造成严重危害。该阶段,人类使用机器对外在自然进行改造和破坏,与外在自然形成激烈的对抗关系,人类、机器、大自然三者之间发生严重的对立和分离,大自然也正逐步展开对人类的报复和反击。
三、人机关系的展望
1.未来真正的共同体:人机共生、自觉统一
目前,随着高新技术的不断发展、机器智能化水平不断提高而出现了新的形态——智能机器或人工智能。虽然工业时代的机器对人的异化使人类在肉体和精神上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根据目前人工智能的伦理指导和发展方向,人类看到了机器向人性化方向发展的可能性,人类有理由相信在未来真正的共同体时期,人机关系将再次发生深刻且积极的变化。该阶段的人机关系主要指的是共产主义条件下人与机器(人)的关系,二者之间将呈现出自觉统一的状态,即人机共生。
人机共生理论的基础是认为未来社会将会是一个由人和机器共同创造的智能型社会,即经由人机协同、人机结合、人机混合最终达到人机共生的社会。第一,在共产主义制度下的机器不再充当资本的傀儡,不再成为异己的力量,而是在保证人类主体性地位的基础上,发展出不同于人类智能的“机器智能”,实现二者的和平共处和友好竞争。第二,目前现实生活中已经发明出假肢、耳蜗等机器代替人类失去的相应功能,使人类肉体的一部分与机器的一部分直接相耦合。未来实现人机共生的关键要素在于使人类大脑与计算机大脑相互关联,实现新的人机共生形态——脑机共生体,从而成倍地提高人的思维能力,真正进入人机共同思考的新时代。[6]第三,随着智能机器不断深入和普遍化,代替传统产业的新型产业愈加需要人们成为知识性工人,从而更加充分地发挥自身的能动性,这就必然要求人们顺应时代要求而不断发展自身的知识技能。人们素质的提升又推动着智能机器继续革新,人机彼此互补、相互促进的协同共生关系使人类身心获得生活质量被改善的愉悦感和不断进步的满足感。
在该共同体时期,机器实现以服务人类为根本宗旨的复归,人类与其他共同体成员或整个共同体之间借助智能机器扬弃了单方面的依赖关系而发展成为每个人独立自由基础上的互相促进。人类的自由时间得到极大解放,克服了工业时代沉迷于依赖机器的负面症状,重新强调机器作为人与人之间沟通媒介的作用,手机、电脑等智能机器将天各一方的人们联系在一起的功能得以放大和革新,人类获得了社会交往的自由。
此时,人类、机器与自然的关系重新缓和,人类与机器在不破坏自然界的基础上对其进行合适且合理的改造。一方面,人类利用智能机器能够继续扩大对自然界富足资源的开发,并利用自然资源实现人类社会与自然界的共同发展。另一方面,科学技术的革新使得智能机器在开采资源的过程中不再排放大量污染物,相反,以绿色科技为发展方向的智能机器能够用于保护和净化自然环境,使空气、河流、沙漠等自然生态系统重新焕发生机。
2.人机共生关系的构建路径
构建人机共生关系并不只是科学领域的任务,也涉及哲学领域在主客体关系上的思考。具体来说,就是要把握好作为主体的人类和作为客体的机器之间的平衡,在重新重视人的主体性地位的基础上正视机器的地位,充分发挥后者的积极效应,最终实现二者的共同发展。
首先,人的主体性地位不容动摇。主体性指的是人在与外在世界的相互关系中体现出自觉、自主、能动和创造的特性。机器归根到底还是人类为满足自身需要而创造的产物,其虽然已经愈来愈具备独立思考和经验训练等类人的“思维方式”,但其思维范围终究囿于人类的程序设定[7]31,因此无论机器发展到何种等级,再高级的机器也永远无法取代人的主体性地位。但在机器发展的过程中,曾有一种思潮大行其道,便是希望制造出极高效率、十全十美的机器来从事所有工作,让人类不仅不用从事工作,甚至可以尽情怠惰懒散。这种思潮的错误在于,表面上只是将自己的职责推卸给机器去承担,实质上却是将人之所以为人的存在意义和主体性地位拱手让给机器去享有。[7]32因此,强调人的主体性地位是构建人机共生关系最主要的原则,也是其题中应有之义。
其次,机器的重要地位不能歪曲。在人机关系当中,只强调人的主体性地位是不够的,以何种态度对待机器愈来愈成为一个关键议题。这是因为人类长期习惯用“统治”“征服”和“称霸”等传统主客关系来对待机器:一方面,人类将自身置于万物主宰的地位,对机器进行绝对控制;另一方面,机器高速发展的现实又使得人类开始怀疑自身是否可以真正“驯服”机器,甚至产生对反被机器统治的焦虑。[7]32这两种极端态度都是对机器重要地位的歪曲和错解。要正视机器的重要地位,就必须摆脱以统治和驯服为特征的传统主客关系,寻求二者的平衡。一方面,以人类为出发点是正确的尺度,人类要始终保持对以“物”为本质属性的机器的支配性,让机器始终作为附属物参与人类活动。另一方面,人类也可以尝试走下“唯我独尊”的王座,肯定机器在生产领域和生活领域的重要推动作用,承认其对自身解放所做出的贡献。只有克服机器依赖人类和人类依赖机器这两种单向度关系,在人类主导机器的基础上实现二者的相互依赖,才能实现人机共生关系的构建。
最后,在社会主义制度下充分发挥机器的积极效应。仍处于“物的依赖性”阶段的资本主义国家,其发展机器的目的始终是获取更高的经济效益。在此过程中,机器的属人本性被掩盖而更多地体现出消极效应,成为迫使“多数人为少数人”服务的“从犯”,以劳动者为代表的更多数人类的利益不可避免地会在一定程度上被其损害。在资本主义社会中,机器愈发展,人类与机器的矛盾愈严重,最终毁灭资本主义社会自身。与此相反,社会主义中国始终围绕为人民谋幸福的奋斗目标来发展机器。虽然离达到共产主义社会仍有十分遥远的距离,但中国已开始朝着真正的共同体的方向迈进,将机器视为“共同的、社会的生产能力”以及“从属于人类的社会财富”来发展。中国的机器不仅充当一般的生产力要素,还具有展现社会主义优越性的积极作用,即在促进生产力发展的同时巩固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之间的关系,使机器愈发展,人类的物质与精神愈富足,社会主义社会愈茁壮。归根到底,只有摆脱以逐利为特征的资本主义生产关系,才能充分发挥机器在人类生产领域和生活领域的积极效应,最终构建起和谐的人机共生关系。
四、结语
自从人类在机器资本主义应用上折戟后,人们便开始探索人机关系如何才能和谐发展,最终基于理论和现实得出了未来将会达到人机共生的结论。在人机共生步步趋近的时代背景下,人类有必要从马克思共同体理论的视角探讨人机共生的问题,在丰富马克思主义哲学理论的同时,以此为依据规范机器革新进步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