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家长教育的经验及启示：内容、形式与保障措施

刘潞

摘要：美国的家长教育在内容上注重子女成长与父母发展并重，子女导向的家长教育强调提高家长的学业辅导能力、子女教育能力、家校合作能力；父母导向的家长教育强调提高家长基本文化素质、学历水平、家庭管理能力。在家长教育形式上，美国致力于个性化与信息化共进，通过制订课程与项目计划、提供家长教育出版物、开办成人夜校等个性化指导形式，结合搭建信息化平台等促进家长教育形式的多样化发展。美国政府通过政策与资金双道护航的措施保障家长教育工作的有效运行，包括法律政策的宏观引领以及专项基金的有效托底等。借鉴与反思美国家长教育的问题与经验，对我国的启示如下：注重子女成长与父母发展并重的家长教育内容；结合国情，完善家校协同育人的个性化与信息化的家长教育指导形式；从政策、资金以及主管部门等层面打造多元家长教育保障措施体系。

关键词：美国家长教育 家校协同育人 家庭教育指导服务

家长教育（Parental Education）是家庭教育指导者对家长（父母或者其他监护人）开展的以提高家长素质和家庭教育胜任力为核心的教育活动。[1]

2021年出台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家庭教育促进法》（后文简称《家庭教育促进法》），规定了未成年人的父母或者其他监护人拥有接受家长教育的权利和义务。以往，我国学者对家长的研究多聚集在家长的教育权，即强调家长对子女的施教权，而忽略了家长的受教育权。[2]在美国，受《科尔曼报告》影响，对教育机会均等影响因素的研究已由学校扩展到以家庭为核心的社会系统，美国自19世纪60年代以来，一直致力于讨论学校如何帮助家长积极地参与子女教育、提供家庭教育指导服务、强化父母角色功能和提高父母效能感。在前人的理论文献中，也有不少研究系统地阐释了如何提升父母教育技能与家长素质。

美国一直以来十分重视家长教育领域的发展并取得了一定成就，集中体现在家長教育的内容、形式以及保障措施等方面，通过子女与父母双导向的家长教育指导内容、个性化与信息化共进的家长教育形式以及政策与资金双护航的家长教育保障措施，搭建了完备的家长教育体系。本研究通过分析美国家长教育内容、形式与保障措施，总结美国家长教育的经验，得出对我国家长教育理论与实践的启示。

一、子女与父母双导向的家长教育内容

家长教育的内容作为家长教育的主要部分，是家长教育目的的显现。美国家长教育的内容主要分为子女导向和家长导向两大领域，子女导向的教育内容占大多数，主要致力于促使家长参与子女的教育、帮助子女持续学习、为获得有价值的生活做好准备。

（一）子女导向的家长教育内容

第一，提升家长对子女居家学习的辅导能力。联邦政府规定学校有义务为家长提供子女居家学习需要的信息、工具和技能：（1）指导家长通过辅导孩子的家庭作业，培养孩子积极的学习技能和学习习惯，向家长传递儿童身心发展规律、记忆与思维特点等教育心理学的知识技能，有意识地提高孩子科学规划时间与独立学习的能力。（2）指导家长培养孩子的阅读技能与语言技能。美国家长教育工作部门根据“低年级学生阅读能力监测项目（EGRA）”的检测结果，为1～3年级学生的家长提供在家支持阅读的建议和指导，还为家长列出了不同年龄组孩子适合阅读书籍的建议，并为有阅读学习障碍的儿童提供针对性的资源。[3]（3）指导家长掌握幼小学段衔接的知识与技能。小学生入学之前，学校会向家长公布学校活动日程、学校联系人方式、学校规章制度等[4]，为家长提供更加客观、全面择校建议[5]。

第二，培养家长对子女进行公民教育的能力。早在美国成立之初，就赋予了国家教育培育公民的使命，并在学校、社会、家庭等多个领域展开。全美教育协会（NEA）在1916年就公民教育的内容、方式、课程设置等提出建立“社会科”的建议，标志着美国现代公民教育的开始。[6]联邦政府依托家长的力量展开公民教育，为家长提供了一系列开展子女公民教育的课程，主要目标在于培养孩子的思维习惯。政府详细地列出了家长与子女活动时的价值观引导，比如勇敢、坚毅等美好品德，并应用到家庭日常生活中，家长通过带领子女参加集体活动等方式，帮助孩子构建公民价值观。

第三，提升家长的家校社协同育人能力。美国在提高家长的协同育人能力方面具有先进的实践经验：（1）建立家校合作的专门组织和机构。通过全国家长教师联合会（Parents-Teachers Association，简称PTA）、合作伙伴行动小组（Action Team for Partnerships，称ATP）[7]、家校合作国家网络（The National Network of Partnership Schools）[8]等培养家长协同育人的信念与能力，改进家庭和社区参与实践，为家长提供在职教育等[9]。（2）与家长保持联系。美国在2007年推出的《让家长参与教育：来自5个家长信息和资源中心的课程》旨在培养家长联络人（Training Parent Liaisons），与家长更加方便顺畅地交流信息。（3）鼓励家长志愿服务。美国学校定期通过邮件询问家长参与学校活动并担任志愿者的意愿，如在学生旅行时随队监护未成年人、翻译学校通讯稿件等，通过引导家长做量力而行的志愿服务来增进亲子关系与家校关系。

（二）家长导向的美国家长教育内容

家长教育本身应被视为目的，而不是手段。[10]在美国，家长接受教育不只是帮助子女成长的手段，还能够提高家长自身素质与终身学习的能力。

第一，提高家长的识字读写能力等基本文化素质。家长作为成人，是成人教育领域的主要对象，美国政府机构自20世纪70年代开展了一系列家庭识字项目。如联邦政府于1988年批准的“起步项目”（Even Start Program），其中一项重要的内容是通过家长课堂、家长支持小组帮助流动儿童父母掌握有关语言发展、应急阅读策略的知识[11]。除了上述成人基础教育，“起步项目”的重要内容还包括成人中等教育、英语水平和高等同等学历教育（GED）等[12]。

针对突如其来的新冠疫情，美国教育部职业技术和成人教育办公室在2020年5月发布了一则《成人教育和家庭识字法》（Adult Education and Family Literacy Act，简称AEFL）以及重要附注条款——COVID-19常见问题（COVID-19-Frequently Asked Questions）[13][14]，以此向各州公民提供专业解答，为美国家长接受教育提供了便利，在特殊时期起到了稳定社会的作用。

第二，注重提高家长的学历水平。美国建立了一套学分激励制度，家长们通过在家学习可以获得学习信用额度（学分），提供灵活的居家学习连续性服务。其他州也同样承认的联通学分使得家长们可以获得参加成人教育辅助计划的资格，修够学分的家长甚至可以直接升学接受高等教育。各州也可以在成人教育实施中使用与社区同样的远程学习方法。[15]

第三，改善家长的家庭管理能力。美国家长教育内容还包括学习改进夫妻关系与亲子关系、提高家长预防和解决家庭人际关系冲突的能力。Hasanova通过一项研究揭示了美国现代家庭中不良的夫妻关系与亲子关系是导致青少年情绪不稳定的重要因素。因此，美国的家长教育较为关注提升家长维护人际关系的能力，采取了一系列干预措施如通过组织诊断性检查创造家庭良好心理氛围。[16]正确科学的家庭教养方式与和谐的家庭人际关系是促使青少年健全发展的重要影响因素。[17]

二、个性化与信息化共进的家长教育形式

家长教育的形式是实现家长教育目的的重要载体。美国家长教育的实施主体主要包括联邦政府、州政府、学校、社区、民间非营利组织与营利组织等，其实施方式灵活多样，主要特点为个性化与信息化。

（一）开展个性化的家长教育形式

第一，开展个性化的家长教育课程与项目计划。美国政府向每个家庭提供了专为特殊家庭需求而设计的全年制家长教育项目（Parent Education Programs），開发出许多积极的项目活动，如国家性的抚养未成年儿童家庭援助计划（Aid to Families with Dependent Children）[18]。作为利益相关者的家长，可以通过制订家长教育课程与项目计划，参与课程决策。

第二，针对初次为人父母的家长，联邦政府设立了亲职教育的项目标准，实施了专门面向低龄儿童父母的家访制度（Home Visiting Evidence of Effectiveness），对3岁以下婴幼儿父母进行亲职教育指导[19]。此外，托马斯·戈登在1962年开发了“父母效能训练”课程（Parent Effectiveness Training），致力于训练家长以和平、民主、非惩罚的方式来开展亲子教育[20]。

第三，依托成人夜校开展成人教育。成人夜校作为美国家长教育的主要办学形式之一，能够最大限度地满足各个阶层家长的教育需求[21]。为提升家长的基本文化素养，免费为家长提供电脑读写、自尊教育、计算机知识、英语和西班牙语等课程[22]。成人夜校课程指导者选自教师、家长以及在社区招募的“从圣殿领取津贴的其他人”[23]，充分考虑了教育主体的多元性。为保障成人夜校的有效管理与运行，美国的公用事业公司还通过捐赠食品和其他供应品来支持家长夜校参与计划[24]。

（二）搭建家长教育信息化教育平台

作为全球信息技术的发达国家之一，美国将信息化手段广泛应用于家长教育领域。

第一，成立美国父母教育网络（Parental Education Net-work，简称PEN），这是家长联盟信息化教育网站平台，该网站的成立宗旨是与教育研究者、社区、非营利组织等多方机构合作，为家长提供信息和服务。PEN及时更新家长教育政策、内容的网络资源，保障资料的前沿性、科学性、丰富性，通过聘请相关领域专家开展论坛、讲座、微课、在线互动等形式向家长提供育儿指导，帮助家长指导子女在学习和生活上取得成功[25]。

第二，搭建家长技术援助中心网络。在职能划分上，联邦政府在家长教育中发挥着引导、支持、监督和管理等作用，通过建立国家亲职教育网站，开展国家性的抚养未成年儿童家庭援助计划（Aid to Families with Dependent Children）[26]，直接提供家长教育服务系统，而各州设立了家长技术援助中心网络（Parent Technical Assistance Center Network）[27]。在联邦政府与州政府的技术支持下，学校将家长和教师联系起来，让教师可以创造性地使用语音邮件、家庭作业热线、教育光盘程序等新技术，帮助家长更多地参与学习过程。

第三，美国教育部发布《家长和家庭数字学习指南》（Parent and Family Digital Learning Guide），旨在帮助家长和监护人了解如何利用数字工具获得量身定制的学习机会、让学生接触课程材料、鼓励创造性表达并丰富教育体验，还为家长提供了包括“满足每一个学习者（家长）的独特需求、帮助家长采取一些简单的步骤来保证孩子的网络安全”等在内的四方面的家庭教育指导和实践[28]。

三、政策与资金双护航的家长教育保障措施

家长教育能否顺利进行，在一定程度上取决于政府以及非营利机构等提供的保障措施。美国家长教育的保障措施主要包括政府颁布的一系列推动家长教育发展的宏观政策，以及来自资金支持的有效托底。

（一）政府政策的宏观引领

通过颁布家长教育相关法案，联邦政府对教育进行干预的权力在其维持教育稳定过程中得到增强。

1964年，美国《民权法案》为全面废除南方种族隔离制度与实现种族平等奠定了法律基础。为了解全美范围内黑人儿童的教育条件和水平情况，约翰·霍布金斯大学社会学的科尔曼教授开展了调查补偿教育和教育公平的研究，并于1966年向美国国会递交了《关于教育机会平等性的报告》，即著名的《科尔曼报告》。该报告强调了家庭社会经济背景对不同社会阶层学生的不同程度影响，教育机会不平等的根源“首先在家庭”。报告同样指出，学校在摆脱家庭影响方面的无效能，《科尔曼报告》为美国重视家长教育敲响了警钟。

1994年，美国联邦议会通过《2000年目标：美国教育法》将“开展父母培训和支持”作为一项分目标写进该法，规定每一位美国父母都应当成为孩子的第一任老师，每天预留一部分时间指导学龄前儿童学习，同时，确保家长能够得到所需的培训和支持。随后，《早期学习机会法》《不让一个儿童落后法》《入学准备法案》等均将这一条款作为立法宗旨，对家庭教育指导及资助作了具体规定[29]。

2007年，为充分发挥家庭教育的功能和作用，全面提高学生的学业成绩和基础教育质量，美国教育部出台《赋予家长学校席位》，明确规定实施家庭教育的具体措施和指导性建议等内容，形成美国家长开展家庭教育的指导手册，为家长参与学校教育提供了有效帮助和指导，并成功引导家长进入学校，进一步关注孩子的教育。由此可见，美国教育立法的关注点在于对父母提供家长教育指导与服务，促使父母成为孩子“合格”的第一任老师。这些法案的颁布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联邦政府对家长教育的统筹与控制，在政府政策的改革方向上发挥着宏观引领的作用。

（二）资金支持的有效托底

联邦政府的权力行使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联邦基金。联邦政府在民权运动和“向贫困宣战”的促动下，颁布了《初等和中等教育法案》，并用联邦基金支持很多教育项目，比如，校车计划、开端计划、追踪计划等。联邦政策中设计的各个教育项目和计划都是辅以联邦拨款的。联邦经费的目标很明确，即针对专门的项目计划进行划拨，所以被称为规定分类用途的资助（Categorical Aid）[30]。

《初等和中等教育法案》就是联邦政府将教育与国家的政治目标紧密联结之后颁布的法案，“家长参与”一章政策中规定：“所有接受第一款资助50万美元以上的学区，必须留出至少1%作为家长参与的活动经费，同时，必须将至少95%的第一款资金分配用于第一款学校”[31]。联邦基金是确保家长教育政策实施和发展的经济基础，是家长教育政策实施的最终保障。此外，各学区还必须向家长提供一份学区内各州批准的辅助教育服务提供商（Supplemental Educational Services Providers）名单，并帮助家长选择最能满足其子女教育需求的提供商。

四、美国家长教育经验对我国的启示

（一）注重子女成长与父母发展并重的家长教育内容

我国家长教育的理论研究与实践工作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比较强调家长对子女的施教权，相对而言忽略了家长的受教育权。《家庭教育促进法》第十七条规定“未成年人的父母或者其他监护人实施家庭教育要相互促进，父母与子女共同成长”。

从美国的经验来看，在实施家长教育的过程中发现，许多家长通过接受家长教育，意外地获取了新的工作机会[32]。这是由于美国家长教育的内容不是单纯地围绕着服务子女健康成长，同时兼顾家长自身发展，做到了子女成长与父母发展并重。将家长教育的目标与内容局限在子女发展上，一定程度上会将家庭教育的效果狭隘化；而运用系统思维将子女成长与父母发展共同纳入家长教育的目标，可以提高家长自身素质和家庭教育胜任力，有助于形成家庭教育工作的长效机制[33]。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2021年底发布的《共同重新构想我们的未来——一种新的教育社会契约》报告也明确了未来教育的两条基本原则之一即确保人们终身接受优质教育的权利[34]。在倡导终身教育与构建学习型社会的背景下，我国家长教育应构建注重子女成长与父母发展并重的家长教育内容，对家长角色和家长职责进行定位与思考，努力促进家长树立终身学习的理念。基于成人学习理论，根据成人学习规律做到经验分享和理论学习并重[35]，不断提高家长基本阅读能力与学历水平。

因此，在我国的家长教育实践中，要突出家长教育“提升家长自身素质”的目标，促进家长教育与成人教育的结合，增加“提升家长”的家长教育内容，引导家长成为终身学习的践行者，切实提高家长自身素养，实现家长教育的最大效益，对于提高我国国民的整体素质大有裨益。

（二）完善多元便利的家長教育指导形式

为应对突如其来的新冠疫情，在过去的几年，我国各地纷纷开展“居家上学”，对家长的家庭教育指导能力带来挑战。在后疫情时代，家长教育工作与家校协同育人工作的部署同样面临着新的要求。家长教育的指导形式突出表现为移动学习和线下指导并重、自我指导和他人指导并重。家长教育坚持以人为本的教育理念，积极搭建载体和平台，通过课程项目、信息化平台、有偿出版物、成人夜校等多种方式，使得家长教育工作逐渐走向便利化。这也启示我们，要结合国情积极推进我国家长教育指导形式的个性化与便利化。

第一，家长教育要根据“家长的教育需求”开展，为家长提供可供选择的多元化指导形式。家长对家庭教育书籍、家庭教育报刊、家庭自拍小视频、家庭教育电影电视、家庭教育墙报与宣传公告、网络平台提供的文字影音资料等均有一定比例的需求，应该根据不同类型家长的特点、需求，积极开发满足家长需求的多元化家庭教育指导形式，努力提高家庭教育指导服务的现实效果。

第二，鉴于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时期以及后疫情时代家长教育任务的特殊性，家长教育的指导形式也要与时俱进，应当采取便于家长使用的信息化形式，统筹建设家长教育信息化共享服务平台，开设公益性网上家长学校和网络课程，开通家长教育服务热线，提供线上家庭教育指导服务，多层面、多渠道搭建我国家长教育网络信息化平台。

（三）打造多元家长教育保障措施体系

从我国的现实情况来看，学校开办的家长学校普惠面相对而言比较大，但是学校的家长学校更多针对家长在教育孩子过程中面临的普遍问题，难以满足家长复杂多样的个体化需求。市场化的家庭教育指导机构在一定程度上能够弥补家长学校这一弊端，提供更具针对性的家庭教育指导。美国政府向社会购买公共服务的方式在世界各国被广泛推行，为市场化的家庭教育指导机构提供了发展机遇。

因此，应当加大政府购买市场化家庭教育指导服务力度，制定家庭教育工作专项规划，将家庭教育指导服务纳入城乡公共服务体系和政府购买服务目录，将相关经费列入财政预算。与此同时，也需要警惕家庭教育指导机构的过度资本化运作，加强市场监管，净化家庭教育的社会环境。

在家长教育主管部门的相关问题上，美国颁布的一系列家长教育法案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联邦政府对家长教育的统筹与控制，在政府政策的改革方向上发挥着宏观引领作用。我国的《家庭教育促进法》也切实加强了家庭教育工作的组织管理，进一步明确了妇联、教育部门、民政、卫生、文化等相关部门与教育行政部门共同开展家庭教育工作时的职责，对家长教育工作起到了政策引导与支持的重要作用。学校作为我国教育部门的履职机构和代言人，在家长教育工作方面拥有着专业师资与工作管理的显著优势，在协同育人方面也应积极发挥更大的作用。

因此，我国的家长教育政策还应加强教育部门、学校、家庭教育指导机构的专业优势和行政优势，在政策制定和实施中逐步强化教育部门的统筹管理作用，逐步规范家长教育工作的组织与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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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xperience and Inspiration from Parent Education in the United States： Content， Forms and Safeguards

LIU Lu

Abstract： Parent education in the United States focuses on both the growth of children and the development of parents in terms of content， with child-oriented parent education stressing the improvement of parents’ academic counselling skills， children’s educational skills， and home-school cooperation skills， and parent-oriented parent education stressing the improvement of parents’ basic cultural qualities， academic levels， and family management skills. In terms of the forms of parental education， the United States is committed to individualization and information technology， and promotes the diversification of parental education through the development of curricula and project plans， the provision of parental education publications， the opening of adult evening schools and other forms of personalized guidance， combined with the establishment of information technology platforms. The U.S. government guarantees the effective operation of parental education through a combination of policies and funding， including macro-guidance in the form and policies and the effective support of special funds. Drawing on the inspiration for china is the problems and experiences of parent education in the United States as follows： focusing on the content of parental education that gives equal importance to the growth of children and the development of parents; combining national conditions improving personalized and informatized forms of parental education guidance and building a diversified system of safeguards for parental education from the levels of policies， funds and public authorities.

Keywords： Parent Education in the United States; Collaborative Parenting at Home and School; Family Education Guidances Services

（责任编辑：李 一）

作者简介：刘 潞/华中师范大学教育学院博士研究生（武汉 4300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