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家精神的“立人”之道

任勇

【摘 要】教育家精神，是一座“教育富矿”。教育家的追梦情怀，给人责任感；教育家的人格魅力，给人亲和感；教育家的博学多才，给人钦佩感；教育家的成己成人，给人奋进感；教育家的德能并重，给人和谐感；教育家的育人智慧，给人精业感；教育家的师魂境界，给人神圣感；教育家的立德立功，给人成就感；教育家的立言立行，给人信赖感；教育家的教育主张，给人专业感。

【关键词】教育家 教育家精神 立人

教育家精神，是应当积极保护的珍贵资源，是一座值得深度挖掘的“教育富矿”，是可以成为引领教师发展的宝贵财富。

教育家精神，富有感染力，具有影响力，是不可多得的一种教育力量。发挥好教育家精神的“立人”功用，我们责无旁贷。

“立人”就是立身、做人，就是扶持、造就人。“立人”就是“使人立”，也就是孙孔懿先生在《教育家：存在与意义》一书中所说的作为动词的“成人”，即帮助他人成为完人，成为完善的他自己。

教育家精神的“立人”之道，道在何处？

一、教育家的追梦情怀，给人责任感

《中国当代教育家丛书》序言中有这样一段话，当代教育家有着共同的特质，即有自己的教育思想，对教育有独立见解，有对教育理想的不懈追求；是有丰富的教育实践、有思想的实践家；是改革的实践家、创新的实践家；是先行者、示范者、发动者，是能够提出学校发展愿景目标的总设计师，是能够打造精英教师团队的精神领袖，是一个追求卓越办学成就的领跑人；是人性丰富、人格完善、人品高尚的人。

教育家是“追梦”的人，有梦的教育更精彩。“有對教育理想的不懈追求”，就是教育家的追梦情怀。

教育家朱永新的《新教育之梦》从十个方面“寻梦”：理想的学校、理想的教师、理想的校长、理想的学生、理想的父母、理想的德育、理想的智育、理想的体育、理想的美育、理想的劳动技术教育。用远大的教育理念深入探寻未来教育的理想和理想的教育，用精辟的语言勾画教育理想的灿烂和辉煌，阐述教育的伟大使命和责任，使人们对未来的教育充满信心。

广大教师要增强责任感，带着“教育梦”，永怀理想的冲动，用教育理想追求理想教育，智慧寻找教育理想与教育现实的“黄金分割点”。

有梦想，我们才能怀揣希望一路前行。

二、教育家的人格魅力，给人亲和感

教育家的影响力，固然与他的教育思想和丰硕业绩相关，但教育家的人格才是其影响力的核心。教育家的人格，是教育家的立身之本。

所谓人格魅力，是一个人道德情操、学识能力、性格气质等方面所具有的吸引力、感召力和影响力。关于教育家的人格魅力，有人说：“他们放眼人类，励志报国；他们淡泊名利，志存高远；他们钟情教育，大爱学生；他们追求卓越，执着进取。”有人说：“他们是品德高尚的贤者、知识渊博的智者、多谋善断的能者、胸怀坦荡的仁者。”著名学者丰子恺把圆满的人格归结为“真、善、美”，这也是教育家完善而健康的人格结构。

孙孔懿在《论教育家》一书中指出，教育家—理想人格的不懈追求者。其特点是：对人格完善的强烈愿望与坚定信念；以学、思、行作为修养的基本环节；“长善”与“救失”相辅相成。

教育家的人格是健全完美的人格，同时也应是每位教师向往和孜孜以求的人格。教师的人格修炼，建议先从以下几点做起：为人师表的良好形象，追求完美的自我修炼，举止优雅的行为姿态，平等合作的协调意识，宽容悦纳的平和态度。

三、教育家的博学多才，给人钦佩感

梁启超在《教育家的自家田地》讲演中提到，孔子屡次自白，说自己没有别的过人之处，不过是“学而不厌，诲人不倦”。梁先生直言：“我……觉得学不难，不厌却难；诲人不难，不倦却难。孔子特别过人处和他一生受用处，的确就在这两句话。”

教育家的博学多才，是众所周知的。博学，体现在教育家的学科深学、教育恒学、文化广学；体现在教育家是学高一筹的终身学习者；体现在教育家的扎实学识—既要有学问，又要有见识、有眼光、有广阔的视野。多才，体现在教育家往往是哲学家、思想家和社会学家；体现在教育家往往具有“通才—专才”的特质；体现在教育家具有智者风范。

比如，孔子是思想家、政治家、教育家，是儒家学派创始人；朱熹是理学家、哲学家、思想家、政治家、教育家；叶圣陶是现代作家、儿童文学作家、教育家；杜威是美国著名哲学家、教育家、心理学家，实用主义的集大成者，也是机能主义心理学和现代教育学的创始人之一。

我们钦佩教育家的博学多才，我们更要完善自己的学识结构，做到精与博的有效结合。精在专业知识和理论的研学上，表现在“一点知识懂一切”；博在人文和科学基础知识的掌握上，表现在“一切知识懂一点”。

四、教育家的成己成人，给人奋进感

成己，就是成就真正的自我，就是自我生命的不断完善。孙孔懿说，教育家成己的过程是一个变自己的本然状态为应然状态的过程，一个自我肯定与自我否定相交织的过程，一个终身不间断并且无止境地修炼的过程。

成人，就是成就他人，就是成就人的志向、能力，扩展人的发展的可能性。曾任华东师范大学第二附属中学校长的何晓文的“教育—发现和发展学生的潜能”，清华大学附属小学窦桂梅校长的“让学生站在学校的正中央”，都是成就“学生”这个人；锡山高级中学唐江澎校长的“发展教师—校长的第一责任”，是成就“教师”这个人。

孔子的“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是成己成人之道；雅斯贝尔斯的“人，只能自己改变自身，并以自身的改变来唤醒他人”，也是成己成人之道。

教育家无论是在成己中成人，还是在成人中成己，都给人一种奋进感。教师，尤其是青年教师，要以教育家的这种精神激励自己：只争朝夕，不负韶华，青春是用来奋斗的，幸福是奋斗出来的。

五、教育家的德能并重，给人和谐感

道德是人们调整人、社会、自然之间关系的根本指导原则。教育家的形象、口碑、为人、处事、人格、进取心、精神状态、文明素养等，都属于“德”的范畴。教育家都是“德”高一筹的人。

教师教育教学能力的高低，直接关系到教育效果，是一项十分重要的职业能力。教育家当有娴熟的教育教学技能。这种技能，体现在教有主张、因材施教、有教无类，体现在自己的学识让学生钦佩、自己的“绝活”让学生难忘。

教育家是仁者，仁者多是道德理想主义者，有同情心，有宽容心；教育家也是能者，能科学地设计教学，能诗意地驾驭课堂，能深度地研究教育……德能并重，给人和谐感。

“无德不能当教师”，德是为师之底线；“无能不能当好教师”，能是“好教师”教学之基。有德无能或有德低能的教师，有可能违背教育规律，降低教育效率，“好心”未必办成“好事”。只有“德能兼备”的教师，才能有效、科学、务实地搞好教育教学工作。

六、教育家的育人智慧，给人精业感

教育的智慧是鲜活的，有生成、有碰撞才会有智慧的火光；智慧的教育是民主的，畅所欲言、充分交流是展示学生才华的保证。教育的智慧是深刻的，共同合作才能酿造醉人的成功美酒；智慧的教育是自然的，矫揉造作只会给师生之间带来隔阂和冷漠。

孙孔懿认为，教育家具有“智者风范”，一是懂得最基本的教学规律和教学原则，尊重学生身心发展规律，不做逆性而教、拔苗助长、越俎代庖之类的事；二是有“做减法”的智慧；三是在具体情境中随机表现出某种教育机智；四是让更多的教育者学会通过教育实验开掘智慧源泉，让更多的受教育者在智慧的教育中成长。

教育家的育人智慧体现在精业上。精业就是以一种精益求精的态度对待自己的工作，认真负责、高效且出色地做好教育工作。赵谦翔的绿色语文、龚春燕的创新学习、魏书生的民主教育、邱学华的尝试教育、窦桂梅的主题教学等都是教育智慧下的“精业之道”。

时代呼唤智慧教师，我们要先从积累教育实践智慧做起，同时还要善于学习他人的实践智慧，并对这些实践智慧加以激活、整合和运用，生成新的实践智慧，进而从理论上升华成自己的教学主张或教学风格。

七、教育家的师魂境界，给人神圣感

师魂，就是教师的灵魂。师魂，是教师综合素质的体现，是教师的人格风范。师魂，体现在教师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一点一滴中。

师魂，是教育家的一种境界，也是教育家的一种职业操守。师魂，是师德、师能、师智的升华，更是教育家的一种高远的志向。

有人说，教育家的师魂是“学为人师，行为世范”；有人说，教育家的师魂是“把教育当作一种信仰，具有虔诚态度、博爱情怀和非凡意志”；有人说，教育家的师魂是“从功利境界到道德境界，再到天地境界”。

大先生，是对人格、品德、学业上能为人表率的教师的尊称，也是师魂的另一种表述。我们可以从于漪身上品悟师魂的内涵，从顾泠沅身上感受师魂的魅力。

教育家的师魂之境是神圣的，对此我们会油然产生崇敬的心情，产生“见贤思齐”的冲动。教育家的师魂激励我们更好地“完善自我，照亮别人”，更好地“甘当人梯，献身教育”，更好地“在得意时淡然，在失意时泰然，向着新的目标不断前行”。

八、教育家的立德立功，给人成就感

古人所说的“三不朽”有立德（道德成功）、立功（事业成功）、立言（学问成功）。教育研究者认为，教育家基于“立人”之基，从“立德、立功、立言、立行”做起。其中，立德是陶冶、锻造高尚的品德，这是教育者升华为教育家的核心力量。

教育家不甘平庸，自强不息；教育家忠恕待人，助人以成；教育家言传身教，春风化雨。教育家立德，“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教育家往往怀着强烈的社会使命感和责任感，把在教育领域的建功立业视为人生意义、作为价值取向。教育家潜心办学，是立功；教育家编写教材，是立功；教育家推动教改，是立功。于漪老师，从教70年培养三代特级教师，是立功；魏书生老师，一介书生的教育坚守，是立功；孙维刚老师，创造坚持三轮教育教学实验的奇迹，是立功。

为师者当以教育家为榜样，用“善心”“善行”做教育，锻造品德，建功立业，成就学生，成就自我，成就未来教育。

九、教育家的立言立行，給人信赖感

立言是万世教训，高过了立功与立德。人的最高境界是立言—留言万世，启迪心智，引领历史。

教育家的立言，是立其教育思想。思想赋予言论以意义和力量，使言论得以挺立。

孔子的“有教无类”“因材施教”，是立言；于漪的“一辈子做教师，一辈子学做教师”，是立言；苏霍姆林斯基的“儿童的智慧在他的手指尖上”，是立言；顾明远的“没有爱就没有教育，没有兴趣就没有学习，教书育人在细微处，学生成长在活动中”，是立言。

理想的高远决定行动的价值和意义，“立言”诚可贵；教育家的理想必须通过行动得以实现，“立行”价亦高。立言，是教育家需要有的教育理论；立行，是教育家需要有的教育实践。

苏霍姆林斯基在他家乡所在地的一所中学践行他的教育思想，成为国际公认的著名教育家；顾泠沅从“乡间的小路上”走向教育教学的巅峰，成为我国著名教育家。

育人者，当学会说“自己的话”，说出教育实践的本原之言，说出有教育理论指导的“真知灼见”；育人者，当“行走”在教育园地里，且行且思且悟，又步入新的“行”，如此循环，走向教育的新境界。

十、教育家的教育主张，给人专业感

“教育家首先是思想家”，“教育家应该信仰教育为万能的事业”，“教育家是追求教育真理、突破体制障碍的勇者”，“教育家要‘我行我素’”，孙孔懿《众论教育家》一书的目录已经告诉我们：教育家要有自己的教育主张。

苏霍姆林斯基的“培养全面发展的人”，杜威的“三中心论：儿童中心、经验中心、活动中心”，陶行知的“三大原理：生活即教育、社会即学校、教学做合一”，李希贵的“面向个体的教育”，张思明的“数学课题学习”，李吉林的“情境教育”，等等，都是教育家的教育主张。教育主张是教育家办学的育人情怀和独立品格的体现，也是教育家深悟教育本真和具有社会责任感的体现。

就教师而言，教育主张是教师教学的独特视角，是教师形成教学风格和教学思想的基石，是名师“教育自觉”的关键性标志，是教师打开专业成长的“天眼”。教师要通过实践路径和理论路径，凝练自己的教学主张，形成自己的教学风格，成为有教育思想的名师。

教育家精神，是永恒的教育资源。以教育家精神“立人”，我们还可以做得更多，做得更好！

（作者系福建省厦门市教育局原巡视员、副局长，特级教师）

责任编辑：赵继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