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达兵脑力疲劳状况的研究

何登科，陈旭，钱忠立，田雅军

情报质量是情报战能否取胜的重要因素，情报质量的高低会直接影响到指挥员对战场态势的准确把握程度，进而直接影响整个作战行动的成败。雷达情报作为现代战争中信息作战的重要情报来源之一，在战场环境感知、目标精准打击等方面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1]。雷达情报的获取依赖于雷达兵的及时判断和处置，情报质量的高低与雷达兵的认知密切相关。雷达兵如果出现脑力疲劳(mental fatigue)，则会直接降低情报质量。脑力疲劳指由认知活动时间过久而导致的大脑最大认知能力暂时性降低状态，它会引起人的注意力不集中，反应迟钝，动作协调和持久能力下降[2-3]。尤其是在电磁场环境中进行这种不仅需高度集中注意力且需要重复枯燥的作业，十分容易引脑力疲劳[4-6]。本研究选取我空军某部三个点的雷达操纵员共计45名，研究其正常作业前后相关评价指标的变化，希望为减少雷达兵脑力疲劳，提高雷达情报质量提供科学依据。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选取某部3个站点雷达站操作员45名，均为男性，年龄23～34岁，平均年龄(23.80±2.28)岁，平均服役(5.62±2.24)年，其中最高服役11年，最低服役3年。

1.2 选取标准 纳入标准：参加实验前一周严格遵守作息制度；最近两周内未曾服用催眠药、镇静药、抗精神病类药物及其他影响注意力、记忆力等认知能力的药物；受试者可配合完成多个注意力功能的分项测试；听力及言语、理解正常者；无严重心、肝、肾功能障碍及精神疾患。排除标准：存在抑郁发作正在接受心理咨询或服用相关精神类药物等精神心理疾病患者以及严重睡眠障碍等影响认知的相关疾病患者；有药物滥用，影响神经认知功能者；不能完成以上任何一项检查及测试者。

1.3 主观量表

1.3.1 职业倦怠问卷(maslach burnout inventory general survey，MBI-GS) 问卷包括情感耗竭(EE)、人格解体(DP)和个人成就感(PA)3个维度，各条目采用Likert7级赋值设定选项，赋值范围为0～6分。职业倦怠总分＝0.4×EE+0.3×DP-0.3×PA。职业倦怠综合分＜1.5分判定为职业倦怠阴性，以≥1.5分且＜3.5分判定为轻中度职业倦怠，≥3.5分判定为高度职业倦怠[7-8]。本研究中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868。

1.3.2 雷达兵心理状况评估 本研究选用了当前心理检查量表使用最广泛的艾森克人格量表(EPQ)和《症状自评量表(SCL-90)》，用于评价雷达兵的心理健康状态。艾森克量表具有令人满意的信效度，其中的常模结果能够反映当下中国人的性格特点，量表分为精神质(P)、外向或内向(E)、神经质(N)、掩饰性(L)4个维度。精神质得分高者精神偏移倾向明显，得分低者则表示正常。内外向(E)用于说明个性的内外倾向性，记分越高，则外向倾向越明显[9]。神经质(N)主要表明情绪的稳定与否，高分者趋向于不稳定，反之则倾向于稳定。掩饰性(L)分数高者说谎倾向明显。该测量结果反映个体对外界刺激较为恒定的反应方式和行为模式，与精神状态、某些心身疾病有密切关系。SCL-90(中文版)：该量表由躯体化、强迫症状、人际关系敏感、抑郁、焦虑、敌对、恐怖、偏执、精神病性、寝食状态，10个因子组成，分别反映感觉、情感、思维、意识、行为、生活习惯、人际关系、饮食睡眠等方面心理症状[10-11]。采用5级评分法，分别统计总分、各因子分：1分为无精神症状；2分为轻度；3分为中度；4分为重度；5分为非常严重。可将SCL-90得分与国内常模进行比较，因子分≥2分为阳性结果，同时因子评分的均分代表总体评分，得分越高，说明身心健康水平越低。研究表明SCL-90量表具有较好的信度和效度，Cronbach's α系数为0.98[12]。

1.4 认知测试 研究选取的项目严格按照国际公认的认知能力测试标准，包括警戒作业任务模拟(psycho-motor vigilance task，PVT)、字母划消测试(letter cancellation task，LCT)、 连 续 加 法 测 试(continuous calculation test，CCT) 以及数字光度试验(digital span test，DST)。

1.4.1 警戒作业任务模拟 采用廖斌教授设计的改进任务模拟视觉监控警戒作业软件评估雷达兵警戒作业绩效[13]。实验方案中任务界面为圆形指针式时钟，将指针重新设计为“细长矩形、细长三角形、细长箭头”3种形状，时钟背景颜色设置为“浅灰、灰、深灰”3种形式，共组合成9种(3×3)搭配。任务信噪比1/12，信号出现的随机时间间隔设置为双限值，在10～80 s的范围内信号有限随机出现。雷达兵作业绩效P＝1-(FA+M)/S。式中FA为该雷达兵误报次数，M为其漏报次数，S为总信号数。

1.4.2 字母划消测试 是一种传统的纸笔测验，我们选用其来检验注意力稳定性。具体方法为给受试者一张有一连串的随机字母的纸，这些字母中含目标字母180个。受试者需要在这些随机字母中迅速、准确地找到每一串字母当中的目标字母C、N、G并进行标记。记录受试者完成该测试所需要的时间T，受试者错误字母数D，遗漏字母数B。为了便于比较实验结果，我们使用了划消效率(E)作为划消测试成绩的指标其计算公式如下：执行公式C＝180-D-B；再执行公式A＝C-D/C+B；最后执行公式E＝100A/T，得出实验数据。

1.4.3 连续加法测试 这种测试是一种纸笔测试，并且对脑力疲劳较为敏感。在一项研究中，作者应用连续心算的方法来测试受试者的认知能力[14]，并且在更早的研究中也提到使用类似的方式来进行认知功能的评估测量。

1.4.4 数字广度试验 常在神经心理学中对持续注意和短时记忆进行测验，阿拉伯数字随机依次显示，当下一个数字出现时，上一个数字消失，数字显示间隔时间为0.5 s。起始数列为5位，显示完毕后，被试按数字键重复该数列，回答正确后显示数列自动增加1位，依次递增。出现错误，同级测试2次。计分以2次均未通过的，级位倒退1位为测试结果。

1.5 统计学方法 采用SAS 9.3软件对数据进行研究和处理，计数资料以率[n(%)]表示，计量资料以均数±标准差(x±s)表示。两组间比较，计数资料采用卡方检验；计量资料符合正态分布，采用独立样本t检验；研究观察结果和多因素之间的关系使用Logistic回归分析。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雷达兵与特勤人员常模心理状况评分比较与军队特勤人员常模EPQ相比，内外向(E)量表分值明显高于常模，经成组t检验比较，两组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其余3个分量表的得分与常模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经成组t检验比较，雷达兵各因子的得分与特勤人员常模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45名雷达兵职业倦怠问卷统计发现职业倦怠得分为(1.47±0.91)分，情感耗竭维度得分为(3.36±1.45)分，人格解体维度得分为(2.59±1.69)分，个人成就感得分为(2.04±1.34)分。有职业倦怠的19人，占总人数的42.22%；其中得分≥1.5分且＜3.5分，即有轻中度职业倦怠的17人；得分≥3.5分，即有高度职业倦怠的2人，见表3。根据服役时间长短，我们将研究对象分成3 个年龄层，我们发现服役时间较短(0～＜5年) 的战士发生职业倦怠比例高(64.71%)，而服役时间长的战士本次研究中未发现有职业倦怠。同理职业倦怠得分情况，也是服役时间较短的士兵最高，而服役时间长的士兵，职业倦怠得分较低。

表1 雷达兵与特勤人员常模EPQ量表评分比较(x±s)单位：分

表2 雷达兵与特勤人员常模SCL-90量表评分比较(x±s)单位：分

表3 雷达兵职业倦怠得分[n(%)，(x±s)]

2.2 雷达兵作业前后认知测试比较 经t检验比较，雷达兵作业前后的认知测试中警戒作业和字母划消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1)，连续加法测试与数字广度试验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4。

表4 雷达兵作业前后认知测试比较(x±s)

3 讨论

本次研究中，45名雷达兵存在职业倦怠的有19人，占总人数的42.22%，其中轻中度职业倦怠的有17人，高度职业倦怠的有2人。本研究发现服役时间越短的，职业倦怠比例越高，而服役年限长的反而比例低，可能原因我们考虑是：服役年限长的雷达兵逐渐适应了这种工作性质特点；单位的思想建设做的好，服役年限越长的士兵更有职业荣誉感，更爱岗敬业。在职业倦怠的三个维度中，情感耗竭平均得分最高。情感耗竭是一种情感、活力和精力耗尽的感觉，同时也是一种让人感到才能耗尽、资源透支、工作无助和情感倦怠的心理状态。雷达兵这个项目得分高与其长时间集中高度注意力从事枯燥的作业有关，因为这样性质的工作容易加速产生对工作的厌恶、消极情绪。在情感耗竭状态下，个体会体验到焦虑、紧张、抑郁及其他一些负性情绪，并且觉得精疲力竭而懒于去做自己的工作，进而直接影响雷达情报的质量。个体的焦虑情绪又会直接影响到社交，据研究发现[15]，个体在焦虑情绪上得分越高，则人际交往的欲望越低。人格解体又称犬儒主义，反映了人际交往维度，描述个体以一种负性的、冷漠或是极端逃避的态度去面对服务对象和工作，表现为易怒、消极、缺乏情感投入等现象。在一定程度上解释了人格解体维度得分仅次于情感耗竭维度得分的结果。情感耗竭与人格解体的双重作用下，进一步导致了个人成就感的降低，个体会依次感到无能、工作没有成效以及士气低下，综合影响职业倦怠得分结果。

EPQ问卷中发现，在内外向维度雷达兵与特勤人员相比得分更低，表现出统计学差异。进一步验证了雷达兵的工作环境会加速焦虑、紧张等情绪的产生，导致人际交往欲望降低。

雷达兵作业前后认知测试比较中发现，警戒作业任务与字母划消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1)。警戒作业任务与字母划消主要考察注意力的持续性与稳定性，它是其他认知功能的基础，在脑力疲劳中注意力也是最易诱发改变的认知能力。提示了长时间的作业确实会影响雷达兵的注意力品质。

综上所述，通过本研究发现雷达兵在长期的作业下确实存在一定程度的脑力疲劳，尤其是注意力的影响较大。对脑力疲劳的恢复和缓解，可以适当安排有氧运动、听音乐休息等方式调节，也可以考虑给予穴位电磁刺激帮助缓解。同时对于雷达兵的工作时长予应适当的进行缩短，以免长时间的工作下出现差错的发生。此外单位要注意官兵的个人家庭情况，关注其心理健康，并及时进行干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