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阅读的功能价值与实践进路

【摘要】数字阅读具有高效性、高黏性、高频性特征，是新时代美好生活直面的现实文化场域。数字阅读以高质量精神生产、共识性价值凝聚和全景式传播渠道为美好生活提供文化滋养、汇聚文化动能、提振文化力量。数字阅读具有个性化定制化的阅读供给功能、立体化沉浸式的阅读体验功能、智能化系统化的阅读服务功能，以及濡润启智、提质增量、守正持平的美好生活价值。数字阅读要通过协同多元主体、优化内容供给、加强技术创新、促进美好生活观念传播等途径助力实现美好生活。

【关  键  词】数字阅读；美好生活；功能；价值

【作者单位】尚征，河南工程学院外语学院，郑州大学出版社。

【基金项目】基于“优诊学”诊断测评研究项目（YZX20220105）成果。

【中图分类号】G230.7【文献标识码】A【DOI】10.16491/j.cnki.cn45-1216/g2.2023.14.009

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我们坚持把实现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作为现代化建设的出发点和落脚点。”［1］数字阅读发展速度与广度的持续推进，成为当前创造和分享精神文化成果、推动满足人民更高水平美好生活需要的重要动力。数字阅读时代，虽然文本借助数字经济与数字技术改变了其内容、形式与载体，但其致力于让人民群众都能享受到高质量文化生活的历史使命未曾改变。在大力推进全民阅读的背景下，从实现美好生活的视角着眼，探寻数字阅读助力美好生活的实现路径，促使数字阅读成为建设书香社会、实现社会主义文化强国的重要途径，有着重要的现实意义与价值。

一、数字阅读：新时代美好生活的现实文化场域

随着网络信息技术的发展，阅读行为日益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这是我们对“数字阅读”最直观的理解。美好生活不能没有科学、艺术等精神因素，这些精神因素既是追求美好生活的动力，也表征着美好生活的程度。数字阅读是精神层面丰富和发展人的主体性的有效手段，代表了美好生活中的精神特质和人文因素，因此，我们首先要对数字阅读的一般性特征以及它何以助力新时代美好生活建构进行学理考察。

1．数字阅读的一般性特征

从传统阅读到数字阅读，阅读方式和阅读环境在不断满足人们个性化、多样化需求的同时，也在不断重塑着读者的逻辑思维和行为方式。第二十次全国国民阅读调查结果显示，我国有77.8%的成年国民进行过手机阅读，有三成以上（35.5%）的成年国民有听书习惯，成年国民中数字阅读趋势愈加明显。可见，相较于传统阅读，数字阅读有其更加契合当代阅读需求的一般性特征。

首先，数字阅读具有高效性特征。数字阅读的高效性特征源于阅读行为与数字技术相结合，因此能够在文本生产、分发运营、交流反馈等各个环节以特定算法程序代替人脑，实现阅读文本生产效率和推广效率的双重飞跃。算法驱动是数字阅读高效性的核心动力，智能媒体通过对大数据的搜集分析能够对文本和市场进行更加准确的评价和预测，实现数字阅读文本产出更加高质高效。在推广方面，智能媒介加持下的数字阅读平台能够通过算法分析将各具特色的文本直接推送给目标人群，极大地提升了平台的推广效率。

其次，数字阅读具有高黏性特征。数字阅读的高黏性特征主要源于适应智媒时代的阅读体验，随着虚拟现实技术不断成熟，文本内容的展现形式得到充分拓展，出现了融动画、视频、图片、声音为一体的新型数字阅读方式，不断提升读者体验。更有基于读者画像的个性化推荐，能够满足读者休闲娱乐、获取资讯、增长知识等多维度的阅读需求。同时，读者可以通过阅读平台的分享、评论机制找到阅读兴趣相投的圈层，阅读黏性由此提升。

最后，数字阅读具有高频性特征。智能手机、平板电脑、电子阅读器等数字阅读载体能够满足读者对智能化、碎片化、沉浸式阅读场景的需求。数字阅读借助智能媒体与读者的日常生活深度融合，特别是阅读行为与社交软件叠加，以读者为核心，强调分享、互动、传播的社会性阅读行为日益兴起，阅读行为不再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这种高频的阅读方式开始被越来越多的读者青睐。

2．数字阅读助力美好生活的逻辑机理

美好生活概念是具体的、历史的，在我国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背景下，美好生活更侧重于提升人精神类的生活方式。文化产品如何在数字技术的辅助下彰显自身价值，成为实现美好生活的重要问题。

首先，数字阅读以高质量的精神生产，为美好生活提供文化滋养。数字阅读与传统阅读相比，其优势在于有大数据、人工智能等前沿技术的加持，以对读者偏好的精准识别为前提，以对读者需求的精准供给为核心，借助数字技术为美好生活提供高質量的精神生产活动。

其次，数字阅读以共识性的价值凝聚，为美好生活汇聚文化动能。数字阅读具有导向性、渐生性、时代性等特点，它为全链条、全方位、全覆盖的价值共识凝聚提供了现实可能。就其导向性而言，数字阅读能有效扩大价值凝聚的参与范围，从而凝聚主体共识；就其渐生性而言，数字阅读使得阅读行为从被动接受信息到主动选择、理解信息，更有利于形成一种持续性和深层次的价值观念；就其时代性而言，数字阅读能够从读者阅读偏好中提炼共性、核心观点和意见，有助于在数字化“公意”的基础上形成价值共识。

最后，数字阅读以全景式的传播渠道，为美好生活提振文化力量。智能媒体作为一种数字媒体技术，能跨越面对面的身体交流、大众传播技术、数字技术三种不同维度的媒介形式，实现技术、用户和信息的连接［2］。数字阅读平台能够通过对主流热点议题的筛选，迅速向读者推荐相关文本和资讯，为数字阅读行为增加社交和获取新闻的功能，这也为利用数字阅读平台向读者传播公共信息和美好生活价值提供了现实可能。从纸面到云端，数字阅读能够提高阅读内容对读者的影响力和感染力，让阅读内容不仅能够内化于心，还能够外化于行，转化为建设美好生活世界的具体行为。

二、美好生活视域下数字阅读的功能价值

日常阅读包括获取科学文化知识、享受精神文化成果以及创造精神文化产品三个前后相继的基本内容，数字阅读的定制化、自动化、智能化功能为以上三个阅读层次的具体演进过程提供现实动力，通过濡润启智、提质增量、守正持平的价值彰显完成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的辩证统一，为走向自由而全面发展的美好生活奠定坚实基础。

1．美好生活视域下数字阅读的功能体现

（1）个性化、定制化的阅读供给功能

数字阅读平台借助用户画像数据与智能算法，分析用户阅读需求，据此提供或生成阅读内容，真正实现个性化、定制化阅读。一方面，庞大的移动终端为阅读个性化提供了内容支持。数字阅读依托数字移动终端具有跨越时空边界的呈现能力和巨量存储功能，如各省公共图书馆推出的线上网站以及各类社会化阅读平台聚合海量正版图书资源，数字阅读在满足读者个性化阅读需求方面有着显著优势。另一方面，精准的算法推荐系统为内容适配提供了技术支撑。通过引入算法推荐技术，读者的阅读习惯、个人偏好、平台言论甚至环境位置等数据都成为解码读者阅读需求的重要依据，用户的互联网行为更新越频繁，算法对用户的标签画像就越准确，为不同书籍智能匹配关键用户的精准度就会越高，数字阅读“因人施传”的适配优势就更加凸显。

（2）立体化、沉浸式的阅读体验功能

数字阅读与传统阅读方式的区别在于集看、听、说、写于一体的立体化阅读体验，读者可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任何屏幕上进行阅读，具有强烈的代入感与交互体验，可视化的内容设计叠加场景式的阅读观感是打造读者喜闻乐见的高质量阅读产品的重要方式。一方面，可视化的内容设计提高了阅读产品的表达能力。通过绘制变量图表、设计关系图谱、演示模拟动画、梳理故事线时间轴等方式，将文字或抽象的信息转化为可以被用户视觉接收认知的信息［3］。另一方面，场景式的阅读体验增强了读者的代入感。数字阅读集聚强大的通信力及“万物皆媒、人机合一、自我进化”的智能特性，信息、受众与科技媒介的深度融合将使场景因素在传播过程中的作用更加凸显。如各地电视台陆续打造的5G+VR沉浸式高清直播就是通过搭载AR（增强现实）、VR（虚拟现实）等智能技术构建拟真实场景，用户可以选择任意视角全方位接收信息素材，独特的阅读体验将给用户留下深刻印象。

（3）智能化、系统化的阅读服务功能

智能算法系统通过联结和协调其他关键要素以实现整体的功能与目标，即信息内容与用户需求的定制动态匹配。一方面，数字阅读增进了用户与内容的互动频率。数字阅读借力智能技术得以实现，信息内容获取门槛的下移意味着阅读资源庞杂，快捷获取合适的阅读产品成为用户的主流需要。数字阅读能够兼顾各类型用户阅读取向的差异化需求，特别是为学术用户提供系统完备的电子文献和专题推送，满足用户移动生活的现实需要。另一方面，数字阅读延展了阅读服务和智慧生活的互动空间。在视觉感知和物理操纵的基础上，数字阅读借助触屏、语音、手势、生物识别等交互方式深度融入用户生活，服务商可以借助传感器和定位功能及时把握读者身处家居系统、车载系统等多种场景中的内容需要，基于场景差异随时打造流动性的知识场域。通过智能化调整阅读内容、灵活切换深度阅读和浅层阅读模式，数字阅读能为读者带来高品质的内容服务，促成价值引导和智慧生活的双向奔赴。

2．美好生活视域下数字阅读的价值彰显

数字阅读与美好生活密不可分，两者都以满足人的需要为内容，以实现人的全面发展为目标。美好生活要求物质生活与精神生活双重富裕，其中，物质生活是人们“创造历史”的基础，精神生活是人们“按照美的规律构造”的前提，助力实现美好生活的价值回归是新时代数字阅读的重要使命。

（1）濡润启智，筑牢人民美好生活的思想根基

展现数字阅读的启蒙价值，有利于以文化资源促进人的全面发展，进而形成创造美好生活的直接力量。尽管数字阅读的碎片化、娱乐化、浅层化倾向令人困扰，但可喜的是，数字媒介的快速发展有力推动了国民阅读的升温。数字技术不仅带动了读者阅读习惯的养成，更使数字阅读内嵌于人们的生活方式，成为隐性而有力的价值重塑路径。同时，阅读是国民明理崇德的重要前提和基础，数字阅读凭借资源推介和感官体验功能，能够营造向善向上的健康阅读生态，强化价值塑造效果。数字阅读能够基于用户个人信息和浏览习惯建立分龄、分类、分圈的个性化阅读方案，通过加强内容健康、推介高雅内容，增加受众与正能量内容的接触频率，确保资源高质量和设计高质量双重在线，进而发掘数字阅读的正向引导潜力，矫正功利化阅读倾向，在阅读中培养民众的文化自信和家国情怀，让精神产品持续为创造美好生活注入动力。

（2）提质增量，满足人民精神生活的多维需要

展现数字阅读的进阶价值，能够促进文化产品数量增长和读者审美境界提升，多维度满足人民对美好生活的精神需要。数字媒介技术的升级迭代使人们比任何时候都容易获取精神养分，数字媒介平台汇集文字、图像、声音和视频等信息形态，能够为读者提供高清实时直播、混合现实阅读、感官互动阅读等多样化的阅读体验，读者通过数字平台能够参与阅读产品的创作、生产、传播和评价全过程，群众口碑也会成为衡量数字文化产品质量的一项重要的评价标准。此外，数字阅读推动了数字文化產业的蓬勃发展。作为国民阅读的主流方式，数字阅读聚合海量文化资源和多元场景模式，用户透过屏幕即可获取文化教育、文化娱乐、文化鉴赏、文化研究等多维内容，大量优秀文化资源借助数字技术衍生诸多优质数字化产品和服务，特别是文化机构基于数字技术打造文化IP，开发虚拟博物馆、数字藏品、云游景区等数字文旅产业，人民日益增长的求知欲望和审美需求将得到极大满足。

（3）守正持平，满足人民文化权益的享有

每一次传播技术革命都会打破文化传播壁垒，促使文化向更大众、更广泛、更普及的方向发展。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是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要求之一，共同富裕强调的是人民群众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都富裕，可见，美好生活内含保障文化权益公平的深刻意蕴。数字阅读能够保障民众共享文化成果的机会平等，提升文化产品的覆盖面和传播效率，极大地降低了民众获取文化知识资源的时间成本、金钱成本和信任成本。在数字化浪潮来临之际，党和政府以数字赋能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大力支持数字形态的文艺作品创造、阅读推广活动和非遗保护等文化建设工作，积极开发数字惠民潜力。此外，弥合人民文化权益的另一重要体现在于阅读产品供给兼顾分众差异，数字阅读为用户智能匹配个性化阅读产品，极大提升文化资源的适配度，填补了城乡之间数字阅读的鸿沟，促进了优质阅读服务和丰盛文化产品的均衡供给，切实保障人民对精神世界的获得感、幸福感和归属感。

三、美好生活视域下数字阅读的实践路径

马克思指出：“文化上的每一步，都是迈向自由的一步。”［4］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促进人民精神生活共同富裕，强化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引领，不断满足人民群众多样化、多层次、多方面的精神文化需求。”［5］在5G、虚拟现实、人工智能等移动互联技术的加持下，未来的数字阅读会有更立体的内容、更多元的载体和更广泛的受众。满足人民对美好生活的追求与向往，业界需要积极利用新媒介技术，充分发挥数字阅读的主体性作用，打造良好的全民阅读生态环境。

1．和声共振：坚持多元主体协同推进

当前，数字阅读日益呈现多主体紧密交织、共同参与的发展趋势，对此，政府、企业、作者等多主体应协同共进，加强多元主体的社会责任感和文化使命感，有效拓宽数字阅读的广度与深度，提升人民美好精神生活的获得感与满足感。

首先，政府应立足顶层设计，发挥指挥棒作用，肩负起监督数字阅读市场和参与主体的任务，引导数字阅读产业朝着健康有序的方向发展。

其次，数字阅读企业或互联网平台应注意平衡自身的商业属性和价值承载属性，积极承担起必要的社会责任，在发展数字阅读平台的同时，积极传播和宣扬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内核的美好生活价值理念。

最后，数字阅读文本的创作者应明确创作是文化传播、文明延续的重要渠道，阅读的最终目的是促进读者人格健全和社会发展，创作者应自觉接受美好生活的价值熏陶，以美的初衷和手段开展内容创作与传播。

2．资源整合：保障内容供给优质精良

移动互联网应用的准入门槛较低，导致数字资源长期存在内容浅化、审美弱化等质量问题。随着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不断增进，读者对高端化、多元化、品质化的数字阅读资源有了更高的期待。因此，数字阅读资源供给要坚持社会效益优先，将高尚的道德情操、坚定的理想信念、崇高的价值追求融入数字阅读作品，产出展现当代中国发展进步和中国人民美好生活的優秀作品。一方面，数字阅读资源供给要以高质量内容供给赢得读者，对标美好生活要求反思创作内容。文艺创作者应肩负时代使命和历史重任，明确是非标准、善恶原则和美丑的边界，为打造良好的阅读生态环境提供内容支撑。另一方面，数字阅读资源供给要完善数字阅读平台建设，推动数字阅读产业链、价值链、创新链协同推进，保障优质内容生产与供应制度。内容供给以国家要求、社会需求和读者追求为导向，通过对读者阅读的动机、偏好和能力的具体识别，有针对性地为读者提供优质数字阅读资源。

3．人机协同：加强应用技术创新升级

数字阅读应聚焦精品文化资源，在人机交互、人工智能技术、5G技术商业化应用上不断探索和实践，通过人机协同不断建构数字阅读新模式。一是要加强数字阅读技术和基础设施建设全面覆盖。数字阅读大规模普及离不开基础设施建设和技术普及，相关部门应完善文化数字化基础设施的立体覆盖率，特别是在农村和经济欠发达地区的覆盖率。数字阅读助力美好生活的重要体现是研发和推广无障碍阅读，从数字文化惠民的角度保障儿童、老人等群体的阅读需求与权益。二是在数字阅读中加强智能创新技术特别是人机协同的应用，达到人工与智能的有机融合。在数字阅读资源的生产领域，创作者通过不断优化数字程序和模型生产相应内容，提高创作效率，减少枯燥烦琐的资料搜集、整合工作。人工的加入可以提高机器产出的作品质量，删改其中机器写作的拼凑痕迹，实现数字阅读内容创作工具化、平台化和智能化。

4．价值赋能：促进美好生活观念传播

美好生活既是生活方式，也是价值观念。数字阅读助力美好生活要在科技赋能的基础上发挥自身价值和传播优势，使美好生活成为当代中国人对生活意义和质量的自觉追求。数字阅读平台应做好指引、规范和凝聚工作，使读者在阅读行为中形成群体认同，在阅读共同体有机团结中增强实践合力，从而实现阅读群体的共同利益。

｜参考文献｜

［1］习近平. 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 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团结奋斗［M］. 北京：人民出版社，2022.

［2］王润，南子健. 嵌入式认同：智媒时代主流价值传播的新机制与未来展望［J］. 中国编辑，2022（4）：46-50+56.

［3］姚婷. 融媒体时代信息可视化设计在新闻传播中的应用［J］. 新闻爱好者，2022（10）：91-93.

［4］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M］. 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5］习近平. 扎实推动共同富裕［J］. 先锋，2021（10）：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