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阜市古树名木保护与利用

曹胜娟 曹胜磊 张志远 葛鸿 刘天衢

摘要 古树名木是历史的见证者，蕴涵着丰富的文化内涵，可以提升文物景区景观效果，是研究环境和气候变化及树木生长规律的宝贵资料，对于树木引种、保护具有极高的参考价值，还具有较高的经济旅游价值。通过走访调查研究曲阜市文物保护区内的古树名木的树种类型、数量、树体状态及生存环境，分析了古树名木保护利用中存在的问题，并提出了古树名木保护利用建议。

关键词 古树名木；活着的文物；保护利用

中图分类号：S788 文献标识码：B 文章编号：2095–3305（2023）07–0044-03

曲阜是全国首批24座历史文化名城之一，是儒家文化的发祥地，有着五千多年的文明史。曲阜文物古迹众多，各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200余处。在曲阜除了可以观看古朴典雅的古建筑，鉴赏古代碑刻、石刻、器具等各类文物外，还能欣赏到多种遒劲沧桑的古树名木。目前，曲阜存有各类古树名木2.1万余株，分别隶属于20余科，且主要分布在文物保護区内。各文物保护区的景观特点、树种概况、生物群落、树体状态各不相同，对于古树名木研究人员、林木爱好者、自然科学研究人员、生态旅游观光团队等，曲阜市文物保护景区是难得的好去处。

1 文物保护区的植被概况

1.1 主要树种概况

曲阜古树名木种质资源丰富隶属于20余科30余种，分别是：侧柏、圆柏、银杏、黄连木、榔榆、榆、朴树、青檀、桑树、槐树、紫藤、洋槐、合欢、雪松、 蜡梅、板栗、黄杨、黄荆、海棠、枣、丁香、流苏、元宝槭、楸树、梓树、臭椿、栾树、石榴、软枣、沙枣、厚壳。

曲阜市的古树名木以侧柏、圆柏、银杏树、黄连木、国槐为主，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有以下树种：属于圆柏的有孔庙的“先师手植桧”，“龙凤柏”中的“双龙卧柏”，颜庙的“华表柏”；属于侧柏的有孔庙的“龙凤柏”中的凤柏，孟母林“汉柏”，孔府的“五柏抱槐”，孔庙的唐代国槐、宋代银杏树，孔林的“子贡手植楷”等。

1.2 树种分布及群落概况

孔庙中侧柏、圆柏为主，少量生长着国槐、黄连木、银杏树、桑树、板栗、椿树。孔府中侧柏、圆柏为主，零星散布着国槐、丁香、何首乌、黄荆、黄杨、栾树、楸树、石榴、海棠、朴树、松树、枣树、梓树、紫藤、紫薇、皂荚等树种。孔林以侧柏、圆柏、黄连木为主，零星散布着国槐、榔榆、朴树、桑树、枣树、紫藤、黄荆、麻栗等树种。

孔庙、孔府处于市中心，加上游人众多和景区环境管理，使得植被群落结构不完整，以高大乔木为主；孔林生长着大量的速生阔叶乔木、灌木、藤本以及草本植物，形成了较为完整的植被群落结构[1]。

颜庙中以侧柏、圆柏为主，还有银杏树、国槐、榆树、厚壳树、元宝槭、栾树。周公庙中以侧柏、黄连木为主，还生长有圆柏、国槐、楸树。洙泗书院中以侧柏为主，还生长着少量黄连木和银杏。少昊陵中侧柏为绝对优势树种。尼山孔庙及书院中以侧柏为主，少量生长着黄连木、国槐、麻栎、圆柏等树种。梁公林中以侧柏为主，少量生长着黄连木、麻栎。孟母林中侧柏为主，少量生长着黄连木、圆柏、榔榆等树种。四峪山观音庙附近主要为青檀树，还有少量的侧柏和桑树。上述文物保护区中的尼山孔庙及书院、孟母林、四峪山为山地，土壤中混合着大量石块，土壤肥力相对较差树木生长慢，但古树名木立地稳健，材质紧实、耐腐抵御自然灾害能力强。其余文物保护区坐落在平地上，土壤肥力及自然环境相对有利于树木快速生长，这些区域的古树名木多苍劲挺拔、树干中空，在风雨天气中较易损毁。另外，孔林、孟母林形成了较为完整的植被群落结构，其余保护区植被群落结构不完整。孔林物种丰富度最高，为天然的植物遗园[2]。

古树名木中柏树占比最多，与柏树的生物学特性和传统文化有关。柏树具有长寿、质密、坚硬、油性耐腐、美观而又芳香的生物学特性。柏树也表征着圣贤之道的传承发展，子曰：“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调也”，柏树代表着坚韧不忘初心的道德品性[3]。柏树也常用于强化庙宇及陵园的空间秩序，营造庄严、肃穆的氛围，柏树自古为中国“第一墓树”，帝王先师的墓树几乎均选用柏树[4]。圆柏和侧柏的生物学特性存在差异，自然环境恶劣的区域多种植侧柏。圆柏叶型紧凑，骨架清奇，景观价值较高，重点游览区域多为圆柏。黄连木为古树名木中占比第二的树种，曲阜三宝之一的楷木雕就取材于黄连木。另外，古树名木中占比较多的是国槐和银杏树。曲阜的银杏树又具有独特的文化内涵，品质优的银杏果是每年祭孔的祭品，取名“诗礼银杏”，在孔府菜中用于纪念先祖“诗礼垂训”。孔庙诗礼堂院内生长有雄、雌2株宋代时期的银杏树，分别位于大门东西两侧，枝繁叶茂，雌株硕果累累，经研究这2株银杏树的果实具备萌发能力，且已成功培育出健壮幼苗。

2 古树名木的生存现状

2.1 影响古树名木生长的因素

2.1.1 环境因素 曲阜市位于山东省中部偏南，气候类型属于暖温带季风性大陆气候，四季分明，降水较为丰沛，具有春季多旱、夏季多雨、秋季干旱、冬季干冷少雪的气候特点。年平均太阳辐射热量120 kcal/ cm2，常年平均日照时长2 433 h，常年平均气温13.6 oC，全年降雨量约670 mm且各月份分配极不平衡，全年无霜期约200 d。极端最低气温在1—2月达-16 oC，极端最高气温在7—8月达40 oC。

气候整体上有利于上述古树名木的生长，但偶发的自然灾害是造成古树名木损坏、损毁的主要原因之一。如1995年特大风暴仅“三孔”就损毁50余株古树名木[5]。2023年4月15日下午，出现的强对流天气，表现为强降水、冰雹和8～10级雷暴大风，曲阜文物景区内古树名木严重受损。其中少昊陵景区受损最为严重，90%以上古树出现不同程度的风劈枝，较为严重的近百株。旱、涝灾害也严重影响古树名木的生长、生存。另外，各文物景区地形、地貌、土壤状况差异较大，古树名木的立地条件也不同，存在积水、水土流失、土壤肥力不足、土壤结构差等问题[5]。

2.1.2 自身因素 曲阜古树名木均为树龄百年至两千余年的古老树木，树形高大，经历长时间的风霜雨雪及病虫袭扰，较多古树名木树干缺失、芯材腐烂中空，根系回缩，树冠衰弱及枯死。树体支撑能力弱，营养吸收、运输、转化能力不良，古树名木抗逆性降低。

2.1.3 社会发展及环境变化 工业社会的发展使得社会生产力提高和物质丰富的同时，也带来了环境污染、生态破坏等负面影响。生态系统的自我调节能力减弱，相比于传统社会如今文物保护区内古树名木的正常生长越来越依赖人为干预，病虫害多发。

曲阜作为重要的旅游城市，文物保护区每年迎来巨大的客流量，使得古树名木周边被人员踩踏严重，造成土壤营养补充以及与外界水、气交换困难。为了景观效果及便于行人行走将路面硬化，一些古树名木的树池及围栏较小，古树名木的营养吸收面被压缩。此外，文物保护区为了消防安全及景观提升的需要，常清理杂草树木的枯枝落叶，一定程度上阻碍了土壤中的物质循环，不利于培肥土壤。

氣候变化极端天气频发，干旱、疾风暴雨等气象因素也严重威胁古树名木的生存生长。还有一些区域地表植被发育不良，易发生水土流失，造成古树名木根系裸露或倒伏。

2.1.4 伴生植物的影响 调查发现，孟母林马鞍山上多有速生杂木麻栎、构树、杨树、洋槐等，以及藤本植物与古树名木伴生，还存在古树名木周边同种年轻幼树密植的情况。这些伴生植物高大枝叶繁茂，严重影响了古树名木的通风见光性，还会与古树名木争夺土壤养分和水分。

2.2 古树名木的开发和利用

古树名木具有重要的生态景观、历史科研、经济开发、文化旅游价值，曲阜古树名木生动地向世人讲述着以儒家文化思想为代表的优秀传统文化[6]。可是多年来往往将古树名木作为古建筑的附属物看待，对其宣传及开发利用程度不高。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古树名木的重要性逐渐显现，需要创新途径，保护开发利用好古树名木资源。

2.3 保护技术及经费投入

我国古树名木保护的理论和技术虽取得了积极的进展，颁布了如国标GB/T 51168—2016《城市古树名木养护和复壮工程技术规范》的技术标准，地方部门也先后颁布了《济宁市古树名木保护管理办法》《济宁市古树名木保护条例》等用于规范古树名木的保护，但仍任重而道远，还应继续探索针对特定树种及特定问题的新技术、新材料的应用，不断尝试摸索科学、可操作的技术措施，并加强现代信息技术的应用。

根据规定，古树名木保护管理所需经费列入本级市财政预算，用于古树名木的资源普查、建档挂牌、复壮、抢救、养护、人员培训等工作[7]。然而古树名木保护费用高，曲阜市古树名木数量众多，市财政紧张，保护列支经费与实际所需存在较大差距。文物保护单位用地范围内的古树名木，所在单位为养护人，国家每年拨付大量资金用于“三孔”为代表的文物保护和修缮工作，然而古树名木这一“活着的文物”却未被认定为文物和享受文物待遇，无法争取到文物保护资金，整体上文物保护区内的古树名木保护经费匮乏。

3 古树名木保护的建议措施

3.1 健全完善保护机制

全面调查古树名木资源建档，运用互联网、物联网、大数据等进行信息化管理。加强日常巡查管理，及时发现问题并上报处置。建立责任分工明确、部门联动的长效机制[8-9]。引入绩效考核机制，结合实际，评估古树名木保护从业人员工作的科学性、规范性、进步创新性。建立古树名木保护技术共享平台，及时向社会公布古树名木保护需求、保护对策、保护成果等，集思广益，征求并共享先进可靠的保护经验。

3.2 加大宣传力度及加强文化赋能

发掘并整理当地与古树名木相关的民间故事、历史传说、科学研究成果等，将古树名木与优秀传统文化及人文社科相结合，并制作成科普宣传资料。通过培训导游讲解、官方专题报道、专业人员课堂宣讲、官方助推鼓励自媒体传播、制作宣传片定点投放、建设古树名木展馆、完善挂牌信息等形式对古树名木进行宣传，提高古树名木的影响力[10]。

3.3 增加保护资金投入

创新途径增加古树名木保护经费。在多争取市财政专项拨款的同时，探索取得文物保护资金。另外，鼓励全社会参与古树名木的保护，通过古树名木认养、古树名木代言、古树名木形象授权等形式吸引资金，接受爱心捐款并成立古树名木保护基金会。在保护的前提下创新古树名木的开发利用，如开发文创产品所得经济效益用于反哺古树名木保护。

3.4 加大环境调查研究力度

各类古树名木立地环境和树体状况各不相同，为使得保护有的放矢，有必要加强古树名木生长环境中土壤、水源、光照、伴生物种、病虫害、个体状态等的调查研究。加强与科研院所、高校、企业、高级从业人员的合作，研究古树名木的生长需求规律、病虫害特点，创新保护技术，完善保护制度[11]。

3.5 因地制宜一树一策

依据适树适策的古树名木保护原则，成立专家委员会定期对古树生长状况进行评估，对生长环境恶化、生长势弱、受病虫危害严重的古树名木逐株制定具体的“一树一策”保护措施与生态修复方案。

3.6 标本保存及基因传承

古树名木的结构及物质组成中记载着千百年来的环境和社会信息，将各种原因损毁的古树名木制作为标本进行保存。以供从古树名木标本中研究树木生长规律，建立生长模型，提取气候变化信息等[12]。另外，古树名木存活了千百年是植物界中的强者、是优良的种质资源，可通过采集培育野生幼苗，采集种子人工繁殖，对于难以通过有性繁殖的树种，可通过扦插、组织培养等方法将古树名木的基因传承下去。

3.7 保护补充后备资源

古代建筑只要材料齐全可以快速地进行修缮及重建，古树名木资源一旦损毁，短时间内难以恢复。而一些不可抗力因素的存在使得古树名木资源时常遭到破坏，因此要重视后备资源的调查和管理，维护可持续的古树名木资源。如在枯死的树木旁及时补栽与环境相协调的同种、最好为同基因型的优质幼树。重视古树名木后代的培育工作，并做到可追根溯源。

3.8 创新古树名木文化传播

文物景区内的古树名木见证了世事变迁，古树名木幼苗的基因承载着历史的记忆，从人文社科角度来看又有文化底蕴的一脉相承。可以把古树名木的基因传承与相关文化传播相结合，将古树名木的幼苗作为文化传播的载体进行交流。例如，将孔庙或孔子墓前的古树名木幼苗赠予给世界各地的文庙、儒学文化园、博物馆（院）等，用于象征儒学文化的一脉相承。发挥古树名木幼苗的纪念意义，将古树名木幼苗赠予对古树名木保护及文物保护作出贡献的单位或个人。开发文旅产品，培育古树名木幼苗，做成精美盆栽打入文旅市场，相比于现代及传统工艺商品古树名木幼苗是更为鲜活的艺术形式，可以活化和丰富文旅内容。

3.9 引导全民参与古树名木保护

曲阜市文物保护单位内的古树名木有较多分布在开放区域，周边为居民或商铺。偶有居民与古树名木争地的情况发生，应劝导或执法杜绝在古树名木周边种菜、种丝瓜等藤蔓攀爬植物遮挡树冠、摆摊造成地面踩踏严重等现象。对于避让古树名木的自觉保护行为进行宣传奖励，对于改善古树名木生存环境作出贡献的单位及个人实施生态补偿等措施，号召全民参与古树名木保护。

4 结束语

曲阜市古树名木资源数量与等级名列前茅。古树名木具有重要的生态景观、历史科研、经济开发、文化旅游等价值，是“活着的文物”，见证了历史变迁朝代更迭，生动地向世人讲述着以儒家文化思想为代表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做好古树名木保护和利用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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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曲宏.创新理念 开拓进取 以首善的标准保护首都古树名木资源：北京市古树名木保护十年纪实[J].国土绿化， 2022，38（9）：46-49.

[12] 张金环，张嘉琛，谭广勋.陕西城市规划区内古树名木管理和养护情况探析：以宝鸡市为例[J].宁夏农林科技， 2022，63（9）：47-51.

Protection and Utilization of Ancient and Famous Trees in Qufu City

Cao Sheng-juan et al（Dongming No.1 High Middle School， Dongming， Shandong 274500）

Abstract Ancient and famous trees are witnesses of history， containing rich cultural connotations， which can enhance the landscape effect of cultural relics and scenic spots. They are valuable materials for studying environmental and climate change as well as tree growth patterns. They have high reference value for tree introduction and protection， and also have high economic and tourism value. Through visiting and investigating the species type， quantity， tree body state and living environment of ancient and famous trees in Qufu Cultural Relics Protection Zone， analyzed on the problems existing in the protection and utilization of ancient and famous trees， and put forward some suggestions on the protection and utilization of ancient and famous trees.

Key words Old Trees and Famous Wood Species; Living cultural relics; Protection and Utiliza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