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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栀子花香时

2023-09-13林甜

关键词:祖孙栀子花花瓶

林甜

周末,父亲打电话给我,说是家里的栀子花开了,一簇一簇的,煞是好看。

“你有空的话,回来一趟吧,花正香着呢。”父亲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连夜加班,把手头上零零碎碎的事,一一处理完,第二天一大早,亲醒了熟睡的女儿。一番梳洗后,带上女儿夏天开车回家。

到家时,爸爸正在小院里,打理着栀子花。那一簇簇一簇簇雪白雪白的花朵绽放在枝头,把枝头压得微微下垂,许是蒙蒙细雨,洁白的花苞上闪烁着晶莹剔透的雨珠,有一种特别的清幽之美。我站在父亲的身后,轻声喊道:“爸爸。”父亲转身,回头,看是我们,笑着问道:早上吃了没?我点点头。父亲笑了笑,摸了摸女儿的头,从花篮里挑出一朵栀子花别在女儿的羊角辫上:“咿呀,我家夏天真漂亮,是个漂亮的花仙子。”女儿在我怀里扭动着,伸出双手,扑进父亲的怀里。“外公。”她亲了亲父亲,娇嗔道。父亲乐呵呵地,祖孙俩,比划着,打闹着,在充盈着栀子花香的小院,嬉闹着。

小院里的那株栀子花,是爷爷在世时,为我种植的。爷爷生前种花时,总是念叨着,待他百年后,好歹有株栀子花留作念想。谁曾想,他还没闻到第一缕花香,就猝然离世。爷爷走时,我正读大学,待我赶回家中,只能“攀条折其荣,将以遗所思”。

我随意摘了一朵,轻嗅着,一想到爷爷,思绪在思念中,飞回到从前。

高考结束,在等待揭榜的日子里,我如坐针毡。离揭榜的日子越近,越紧张不安。每天恍恍惚惚的,心神不定。那段日子,他总是守在我卧室外,躺在藤椅上用烟袋锅抽着旱烟,一锅接着一锅地抽,一圈圈升腾的淡淡的烟缕,散发着熟悉的清香味。

那日,他一如往常,笑着,走进我的卧室。

“甜,你看,爷爷给你带了啥?”爷爷从后背“变”出一束栀子花。白色的栀子花,青绿色的花叶,黑褐色的枝干,放在墨绿色的空酒瓶里,煞是好看。花蕊含香,初夏的味道轻轻摇曳着。丝丝缕缕的花香从我的鼻息滑进我的心肺,滋润着我干涩的心灵。

自那以后,他每天都给我带一捧花香,直到揭榜。揭榜后,他比我还高兴,本就佝偻的身子,笑得更弯了。

后来,我才知道,每天天蒙蒙亮,他就去村西头摘花。多年以后,每每想起这一幕,我都会如當日那般温暖开怀。我似乎总是想起,那被朝霞染红的老人,在栀子花树下,佝偻着身子,摘下一朵朵带着露珠的花,小心地呵护,只为愉悦他栀子花般的孙女。

这世间,有一种亲情,是历阅万千烟火之后的情之所依。光阴潺潺,唯有缕缕花香,方能抚慰沧桑之心。

返城时,父亲递给我一篮子栀子花,再三叮嘱我:开车,路上小心。

回家的路上,夏天在安全座椅上,把玩着栀子花,喃喃着:“真香啊。”我看了一眼,父亲摆放在车里的栀子花,肥白娇嫩的花瓣,带着晶莹的水珠,那是父亲洒上去的,清新好似刚刚采摘的。这些经过清水濯洗的栀子花,显得越发娇嫩可人。我不知道父亲是何时将每一朵栀子花一一清洗,冲走那些被花香吸引来的小飞虫。

到家,我给父亲打了一通电话,报平安。我将栀子花,装入结婚时母亲给我买的花瓶里。浅绿色花瓶,白色的花朵,花枝缠绕。

又是一年栀子花香时,午夜梦中,悄然绽放,沉醉了我今生红尘梦。

点评

本文用“栀子花”串联两个画面,叙写几代亲情。叙事顺序,既有顺叙,又有插叙,时空交错,描绘出别样的父女情、祖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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