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传媒业数字化战略初探
2023-09-10郭全中
郭全中 肖 璇
(中央民族大学 新闻与传播学院,北京 100081)
2022 年5 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推进实施国家文化数字化战略的意见》,正式将文化数字化战略上升为国家战略,为实现文化资源、文化生产、文化传播数字化提供了基础设施、产业生态和治理机制的方向指引。 同年10 月,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实施国家文化数字化战略,健全现代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创新实施文化惠民工程”,这既为我国传媒业的发展转型提供了巨大机遇,也为传媒业的数字化战略指明了方向。 本文在系统分析我国传媒业数字化现状、重难点问题的基础上,提出推进我国传媒业数字化战略的系统性对策。
一、我国传媒业的数字产业化发展水平高
随着全球经济的发展及技术的日新月异,数字经济的实践日益重要且复杂。 根据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对数字经济的划分框架,我国传媒业所对应的四个部分中,数字产业化的发展水平较高。
(一)我国传媒业的“四化”框架
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提出了数字经济的“四化”框架,即数字产业化、产业数字化、数字化治理和数据价值化。 数字产业化指“信息通信产业,除了包括传统信息通信产业,还包括由数字技术的广泛渗透融合所带来的云计算、物联网、大数据等新兴信息通信产业”;产业数字化指“传统产业应用数字技术所引致的产业数字化转型及生产效率提高”;数字化治理是“运用数字技术,建立健全行政管理的制度体系,创新服务监督方式,实现行政决策、行政执行、行政组织、行政监督等体制更加优化的新型政府治理模式”;数据价值化“包括但不限于数据采集、数据标准、数据确权、数据标注、数据定价、数据交易、数据流转、数据保护等”。 数据价值化是数字经济发展的基础,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是数字经济发展的核心,数字化治理是数字经济发展的保障[1]。
根据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提出的数字经济“四化”框架,我国传媒业分别对应为:传媒业的数字产业化即由于数字技术的应用引发的传媒业新产品、新服务、新生产模式的变革,通过数字技术促进传媒业发展的过程,主要体现在以先进的互联网技术为基础的产业化;传媒业的产业数字化主要体现在传统媒体的数字化转型方面,强调将先进的数字技术与传统传媒业进行深度融合,从而利用数字技术来经营管理传统传媒业,加速传统传媒业的转型升级,提升传统传媒业的生产效率;传媒业的数字化治理方面,在治理主体上,注重构建部门协同、社会参与的协同治理体系,在治理方式上,推动治理由传媒业人员的“个人判断”“经验主义”的模糊治理转变为基于数据的“细致精致”“数据驱动”的数字化治理,在治理手段上,增强大数据、云计算等技术的应用力度,提高态势感知、风险防范、科学决策的能力;传媒业的数据价值化即注重传媒业对数据的产生和应用,将数据与其他生产要素不断组合迭代,加速交叉融合,充分发挥数据的价值。
(二)我国传媒业的数字产业化
近年来,随着数字技术的高速发展和互联网技术的广泛应用,我国媒体深度融合不断提速,已经逐步迈向智媒体全新阶段,传媒业的数字产业化发展水平较高,主要体现在数字新闻、网络视频、短视频等方面的用户规模大,网络广告市场规模庞大,技术领先,商业场景复杂且成熟。
第一,我国传媒业互联网用户数量增加,用户规模大。 根据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发布的第51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以下简称《网络报告》),截至2022 年12 月,我国网民规模为10.67 亿,较2021 年12 月新增网民3 549 万,互联网普及率达75.6%,较2021 年12 月提升2.6 个百分点。 我国网络视频(含短视频)用户规模达10.31 亿,较2021 年12 月增长5 586 万,其中,短视频用户规模为10.12 亿,较2021 年12 月增长7 770 万;网络新闻用户规模达7.83亿,较2021 年12 月增长1 216 万;网络直播用户规模达7.51 亿,较2021 年12 月增长4 728 万;网络游戏用户规模达5.22 亿,较2021 年12 月减少3 186 万;网络文学用户规模达4.92 亿,较2021 年12 月减少926 万[2]。
第二,互联网广告收入过5 000 亿元。 根据中关村互动营销实验室发布的《2022 中国互联网广告数据报告》,中国互联网广告市场结构性调整步入深水区,市场规模在经过20 余年高速发展后首次出现负增长,在国内国际复杂的大背景下,2022 年全年实现广告收入5 088 亿元(不含港澳台地区),较2021 年出现一定程度上的回调,同比下降6.38%,减少347 亿元[3]。相对于传统的线下广告,互联网广告最大的优势是能够通过互联网技术获取丰富的消费者信息,从而更加精确地识别和接触目标消费群体[4]。 互联网广告作为传媒业的重要业务,是能够产生经济效益的主要来源之一,同时,传媒业凭借自身的特点和优势,在广告主和用户之间架起一座沟通的桥梁,从而与广告主进行广泛而又紧密的合作,保持较大市场规模。
第三,网络视频,尤其是短视频发展速度快,用户规模大,使用率高。 我国网络视频和短视频的用户数量上文已经阐述,根据《网络报告》,截止到2022 年12月,我国网络视频(含短视频) 的用户使用率达96.5%,较2021 年12 月提升2 个百分点[2]。 目前,传媒业十分看好微博、微信、今日头条、抖音、快手等超级平台对于新闻媒体的支持力度,并更多地通过这些平台发布新闻信息、与用户进行互动。 截至2022 年底,45 家央媒、省级广电机构在抖音、快手平台拥有668 个百万级以上粉丝量账号,较年初增长6.9%[5]。
第四,我国网络游戏收入过2 600 亿元。 根据中国音数协游戏工委(GPC)与中国游戏产业研究院发布的《2022 年中国游戏产业报告》,2022 年中国游戏市场实际销售收入2 658.84 亿元,同比下降10.33%,标志着我国游戏产业发展已进入存量市场时代[6]。 据《网络报告》统计,我国网络游戏用户占网民整体的48.9%,此外,自2022 年4 月恢复游戏版号发布以来,截至12 月,国家新闻出版署共审批通过了512 款游戏,类型涵盖移动端、客户端、游戏机等多个领域[2]。 我国网络游戏行业在政策的支持下持续稳定发展,行业市场预期向好。
二、我国传媒业的数字化还有很大提升空间
近年来,在国家政策的大力支持下,我国传统传媒业加速数字化转型,构建了视频化、移动化的全新传播矩阵,并结合自身内容、品牌等优势创新数字化媒体运营方式,逐步培育出了智慧政务、舆情服务、数字新闻、数字娱乐等多种形态的数字经济新业态[7],使得我国传统传媒业的数字化转型在互联网产品和应用、用户数、互联网收入等方面取得了一定进展,推动着传媒业进一步的数字化改造。 根据国家广播电视总局发布的《2022 年全国广播电视行业统计公报》,2022 年全国广播电视行业总收入12 419.34 亿元,同比增长8.10%,产业发展稳中向好。 其中,广播电视和网络视听业务实际创收10 668.52 亿元,同比增长10.29%;广播电视和网络视听机构通过互联网取得的新媒体广告收入2 407.39 亿元,同比增长20.28%。按主体分,网络视听服务机构总收入6 687.24 亿元,同比增长23.61%,占行业总收入的比例超过一半。但电视广告收入553.23 亿元,同比下降19.11%;广播广告收入73.72 亿元,同比下降28.09%[8]。
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关于推进实施国家文化数字化战略的意见》明确目标:“到‘十四五’时期末,基本建成文化数字化基础设施和服务平台,形成线上线下融合互动、立体覆盖的文化服务供给体系。 到2035 年,建成物理分布、逻辑关联、快速链接、高效搜索、全面共享、重点集成的国家文化大数据体系,中华文化全景呈现,中华文化数字化成果全民共享。”虽然我国传统传媒业的数字化转型已经取得了很大的进步,成果斐然,但是其数字化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离数字化战略的目标还有很大差距。 在产业数字化方面,我国传媒业通过云计算赋能媒体资源融合,积极应用人工智能技术提高媒资管理、生产制作、分发传输水平和效率,目前催生出无人混合采访系统、云转播、AI 手语主播、数字分身等应用,深入“4K+5G+AI”的技术布局。 在数字化治理方面,我国传媒业逐步尝试通过数字技术提高自身治理水平,以数字化手段推进决策科学化、精准化、高效化。 在数据价值化方面,我国传媒业更加注重对数据的收集与利用,但是在数据确权、数据定价、数据交易等方面还存在许多空白。 对于我国传媒业的数字化发展情况,其存在问题主要体现在四个方面:缺乏数字化战略思维、数字化转型投入不够、数据积累薄弱、缺乏有效的数字化变现场景和手段。
(一)缺乏数字化战略思维
数字化战略思维是一个全局性、系统性、全方位的战略思考维度,需要领导者、决策者以数字化的思维对媒体的结构性发展有整体的、长远的、创新性的思考和布局,这对于媒体的发展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制定数字化战略,需要领导者、决策者洞悉数字化技术以及技术的不断迭代与演变可能带来的所有积极和消极的影响,从而提前为媒体的发展方向与策略进行结构化布局与调整。 传统传媒业经过数十年的发展,传统的管理模式、工作模式和思考模式已经根深蒂固,无论是领导者还是员工都已形成了固有的认知,面对数字化所带来的冲击和改变,很多传统媒体机构显得有些措手不及,虽然其可以较快地在技术上有所反应,但是在数字化战略思维上仍有待提高。这主要表现在:一方面,在传统传媒业中,部分媒体机构或企业的领导者、决策者或者高层管理者习惯于固守传统的思维模式、管理模式,有比较严重的“路径依赖”问题,面对日新月异的环境难以脱离“舒适区”,不愿意与时俱进、做出改变;另一方面,即使媒体机构或企业负责人认识到了数字化转型的重要性,具有较为强烈地推动数字化转型的意愿,但是多数领导者、决策者缺乏清晰的策略方案、战略目标与实现路径,没有对数字化转型路径进行全面的布局与规划,缺乏对数字化转型较为系统性的思考,往往表现为盲目跟进,面对新技术、新业态,出于危机意识而不加选择地仓促上阵,而不是站在数字化转型布局层面去选择。如此一来,便很难将媒体机构或企业的数字化转型提升到顶层设计、战略高度上,而是只能进行局部的数字化改造。
(二)数字化转型投入不够
传媒业的数字化转型是一个系统性、全局性的工程,这意味着在转型过程中不能只变动某一方面,而是要对决策权力、组织架构、业务流程、技术设施、人才队伍等进行整体的调整,通过数字化重建新的信息传播模式和舆论引导方式。 在推进数字化的过程中,不仅需要多方面技术的支持,而且需要加大研发投入、人力储备支持,而这些都离不开财力的保障。 但是在传统媒体机构或企业的实际数字化转型中,财力、人力、物力等多方面的支持力度是不够的,这会导致媒体机构或企业的内生、外生转型动力不足,直接弱化了转型能力和成功率。 其一,在财力方面,传统媒体机构或企业在互联网的冲击下,盈利能力降低,经营状况欠佳,从而导致可支配财产减少,同时,众多部门、事项需要获取财力的支持,如此一来,可用于数字化转型的财力投入便更少。 其二,在人力方面,一方面,传统传媒业因其以传统媒体为主,专业从事互联网技术的人才较少,另一方面,互联网巨头公司对于优秀的计算机信息技术人才具有一定的垄断能力,传统传媒机构在薪资待遇、发展前景等多个方面的竞争力不足,对于优秀技术人才的吸引力较低,导致传统传媒机构的技术人才较为欠缺。 其三,在技术方面,由于优秀计算机信息技术人才的缺乏,导致传统传媒机构对于数字化技术的认知、研发和应用有所不足,这不仅表现在对数字化技术的表面化运用,不能够将技术与媒体机构或企业进行完美的融合,而且对于技术的演进缺少研究。
(三)数据积累薄弱
数字化的信息与知识是数字经济发展的核心生产要素,吕铁在其文章中曾写道:“数字化转型是企业数据资产不断积累以及应用的过程。 数据资产是数字化转型的重要依托,如何加工利用数据、释放数据是企业面临的重要课题。”[9]在互联网时代,数字化转型的核心就是真实可靠的数据,“数据即资产”的理念已经被广泛认可,数据的有效采集是传统传媒业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的起点,没有数据的积累和运用、转化能力,传媒业的数字化转型便是一纸空谈。 但是在目前传媒业的数字化转型实践中,其数据积累能力薄弱,转化效率较低,数据价值化有待提升。 其原因主要有三个方面:其一,相较于更为专业的互联网公司,传统媒体机构或企业对互联网的综合运用能力缺乏足够的竞争优势,用户吸引力较低,用户数量较少,同时因与互联网企业间的“数据壁垒”“数据孤岛”等因素导致传统媒体机构或企业初始数据量较少;其二,由于媒体机构或企业的基础数据管理混乱,各业务系统的数据口径不一致等原因,其内部的数据资源常常散落在各个业务系统,无法形成很好的互联互通,从而形成内部的“数据孤岛”;其三,媒体机构或企业对于数据的加工利用能力较低,据中国信通院《大数据白皮书(2020)》数据,企业运营中的数据只有56%能够被及时捕获,而这其中,仅有57%的数据得到了利用,43%的采集数据并没有被激活[10],媒体机构或企业受技术、人力等因素限制无法对采集的数据进行很好地加工和利用,长此以往更加不利于形成良性循环。
(四)缺乏有效的数字化变现场景和手段
在传统媒体时代,媒体机构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在市场的细分程度上表现较差,影响范围有限,变现场景和手段较为单一,很难寻找到目标市场。 在互联网时代,数字化技术的出现为媒体机构或企业开拓新的数字化变现场景和手段提供了可能,尤其是社交媒体、视频的出现与运用为变现场景多样化提供了载体。 同时,随着越来越多的消费场景从线下转移到线上,如何利用数字化能力帮助媒体机构或企业完成数字化变现成为重要问题。 但是在实际运营中,多数媒体机构的变现场景依旧是传统媒体的延伸,没有充分发挥数字化技术的优势,也没有根据自身条件和优势灵活运用数字化技术打造数字化变现场景,导致用户虽然可以使用媒体,但仍然是比较被动地接受,通过用户进行变现的能力没有被充分激发。 此外,还有部分媒体机构或企业的实际操作是将数字化转型解读为线上场景和线下场景的拼接,没有对线上线下进行有机融合,这就导致变现场景分裂为线上和线下两部分,既割裂了用户的完整体验,损失掉部分变现能力,又没有很好地发展线上线下有机融合后所延伸出的变现场景与手段。
三、推进我国传媒业数字化战略的关键与重点
针对我国传统传媒业在数字化转型中所存在的问题,应该以大力推进产业数字化为关键,以数字化战略思维、数字化投入、数据资产化、数据资源价值为重点,加速推进我国传统传媒业数字化转型。
(一)以大力推进产业数字化为关键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数字经济具有高创新性、强渗透性、广覆盖性,不仅是新的经济增长点,而且是改造提升传统产业的支点。”数字经济的发展对我国传统传媒业的数字化转型起到了强有力的推动作用,经过多年的发展,传统传媒业已经形成了较好的数字产业基础,在人才、技术、管理模式等方面积累了一定的基础和经验。 在我国传媒业数字产业化已经取得显著成效的情况下,以数字经济作为进一步发展转型的切入口和突破口,将大力推进传媒业的产业数字化作为关键,即以数据价值化为基础,把数字产业化的经验、范式移植到传统传媒业,抓住重点利用数字技术对传统传媒业进行升级,从而提升产业效率,提高数字化治理水平,实现传统传媒业的数字化转型升级。
(二)抓住数字化战略的四大重点
传统媒体的数字经济发展要围绕媒体的数字化转型升级来展开,推进我国传统传媒业产业数字化战略的重点包括以下四个方面。
第一,树立起数字化战略思维。 传统传媒业要想实现产业数字化转型升级,首先需要树立起数字化战略思维,不仅领导者、决策者需要具备数字化战略思维,传媒从业者也需要学习、树立数字化战略思维。其中,数字化思维是指“在数字化视野下重新思考行业布局,根据数据来思考事物,量化思维,重视事实,追求真理”[11],改变传统的提出问题、思考问题、解决问题的思维模式,以数字化的思维模式面对、解决现实问题,并擅长运用数字技术;数字化战略思维是指使用数字技术重新构建企业的布局策略和战略选择,以发展的、创新的、数字化的方式经营企业并创造利润,能够推动企业长久、健康、稳定发展的理念。 技术的进步推动社会进入了数字经济时代,传媒业的数字化转型不仅仅是技术层面的,更重要的是思维和经营模式的革命。
推动传统传媒业的产业数字化转型,媒体机构或企业应把数字化战略置于首要地位,从发展思路、战略、资源、人才配备等方面落实该战略理念。 在发展思路方面,媒体机构或企业应全方位考量自身的特点和突出优势,将其与数字化技术进行深度融合,从而构建能够助力其站稳脚跟、长久发展的内容,成为核心竞争力,同时,也要敢于取舍,切忌盲目跟进,明确长远的、准确的发展思路后要持续根据思路发展,不要频繁更换。 在战略方面,数字化战略并不仅仅局限在数字化技术这一狭小模块,而是要放眼在对整体进行变革,因此要具备全局性的战略思维方式,同时,不能仅仅局限于目前比较成熟的数字化技术,更要对新兴技术以及技术可能发展与演进的方向进行提前预判、部署和规划,从跟随者的角色逐步转变为领导者的角色。 在资源方面,以较为成熟的数字化战略为牵引,以数字化战略思维进行资源的提前布局与调控,确保资源方面的充足性、可供性、优质性。 在人才配备方面,应该加大优质技术人才的招聘工作,从薪资待遇、福利保障、人文关怀、职业未来发展等方面让人才真正引进来并留下去,同时,要重视人才的任用和配备,让人才能够真正、充分地发挥积极作用。
第二,加大数字化投入,把数据当成日常性工作,通过外拓内挖的方式,尽可能地积累数据资源。 一是应把产业数字化转型作为战略重点,加大对财力、人力、物力的投入,提高数字化投入比例。 在财力方面,国家已经针对数字经济的发展、传统行业的数字化转型制定了很多积极性政策,媒体机构或企业应该跟紧政策的步伐,在财政支出方面多多倾向于数字化转型的需要,给予数字化转型经济上足够的支持。 在人力方面,如上文所述,媒体机构或企业应加快人才发展战略布局,打造能够支撑高质量发展的人才队伍。 二是传统传媒业应提高对数据的重视程度和利用能力。媒体机构或企业应把数据作为日常性的工作,全方面融入到实际的工作当中,在项目的运营中产生数据,通过对数据的深度分析再回馈给项目的运营,并且把有价值的数据反馈给其他的项目,促使数据的生产和对数据的高质量运用成为一个良性的、有价值的循环。 同时,努力提升产品的用户数量,提高原始数据数量的积累,也可以积极从外部搜集可利用数据,积累起数据资源。 应完善自身各部门、各系统之间的数据流通能力,提高内部数据资源互连互通能力和对数据资源的加工利用能力,尽可能高数量、高质量地加工运用所拥有的数据资源,提高利用效率,让数据资源真正为其持续性发展所运用,从而形成一个积极的良性循环。
第三,实现数据资产化,实现数据的可溯源、可关联、可交易。 在传统传媒业的数字化转型道路中,数据的积累、内部使用虽然可以提高媒体机构或企业内部的经营效率、质量,为经营决策提供支持,但是这并不是数据的全部用途,且这种收益并不十分明显。 在数字经济时代,数据已经成为了核心资源,数据资产化是媒体机构或企业实现数据价值的核心,对于传统传媒业而言,让数据实现资源化,进而实现资产化,为媒体机构或企业获得更多、更实在的收益,这是更为关键的步骤,它是在实现了数据使用价值的基础上,向实现交换价值进一步迈进,从而逐渐释放数据生产力的过程。
数据资产化的战略意义根植于发挥数据要素的引领作用,国家层面已经对数据要素发布了相关政策,如2022 年1 月的国务院颁布的《“十四五”数字经济发展规划》指出:“要充分发挥数据要素作用、强化高质量数据要素供给,加快数据要素市场化流通,创新数据要素开发利用机制;加快构建数据要素市场规则,培育市场主体,完善治理体系,到2025 年初步建立数据要素市场体系。”由此可见,传媒业实现数据资产化具有现实的、长远的意义。
数据资产化是在原有的数据积累和管理的基础上,进一步激发数据价值,以数据资源化并进一步资产化为导向的发展和提升。 在该过程中,媒体机构或企业的管理目标由以往单一的内部应用和发展转变为内部、外部应用并举,不仅要注重数据的质量、安全和有效、高效利用,还要关注数据的经济效益与应用价值。
此外,媒体机构或企业还应该通过区块链等技术实现数据的可溯源、可关联、可交易。 可溯源指能够将数据“从哪来、到哪去”的信息透明化,可以对数据的产生源头进行追踪;可关联指能够将数据与数据之间、企业与企业之间、用户与用户之间等进行多层级、多维度的关联,这可以更大程度发挥数据的价值;可交易指能够在合法的前提下对数据进行交易,这不仅可以提高其自身所拥有数据的价值,也可以获取更多的数据资源,从而能够进一步提高对数据的积累、利用及资产化的能力。
第四,实现数据资源的社会化、专业化和产业化。媒体机构或企业在注重积累数据资源的同时,要注重数据资源的多方面价值,从多维度发展、利用数据资源,实现数据资源的社会化、专业化和产业化。 一是通过媒体机构或企业内部数据与外部数据的互联互通,实现数据资源的社会化。 目前,由于媒体机构或企业内外部的多方面原因,大多数资源数据仅供内部使用,这便导致不同主体之间的数据形成了一座座“数据孤岛”,彼此无法获取与自身累积的数据资源有差异的数据资源。 同时,具有收集、利用、转化数据资源优势的龙头企业也会对外部机构或企业形成“数据壁垒”,不利于媒体机构或企业多方面运用数据资源。因此,媒体机构或企业应根据自身数字化转型战略规划,在实现内部数据互联互通的基础上,与其他具有优势条件的企业进行合作,实现数据资源的互联互通。 这不仅有利于数据资源化、资产化的转变,提高数据资源的利用效率,而且可以实现数据资源的社会化,提高数据资源的利用价值。 二是通过打造新闻出版业的知识图谱,实现数据资源的专业化。 知识图谱通过符号的形式描述物理世界中的概念及其相互关系,是结构化的语义知识库。 知识图谱的构建需要利用机器学习、自然语言处理等技术,通过技术手段实现实体间的关系链接,构成网状的知识结构。 知识图谱不仅能够实现智能搜索、智能问答等内容,还能够赋能对话系统、推荐系统、视觉推理等多种类型的应用。 新闻出版业是文化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其发展战略在数字经济的带动下与前沿科学技术紧密结合。在产业数字化的发展过程中,新闻出版业应继续挖掘数字技术的潜力,通过出版与科技的深度融合,推动知识服务转型,并利用多方面资源和优势构建全产业知识图谱,使其不仅能够适应新需求,更能创造新需求,实现数据资源的专业化,助力新闻出版业的高质量发展。 三是推进数据资源与商业场景的有机结合,提升数据资源的产业化水平。 在数字经济时代,新媒体的出现改变了人们获取信息的途径,为企业构建新的场景提供了可能,同时,移动视频、短视频的出现颠覆以往构建场景的途径,媒体机构或企业通过视频、短视频等渠道,可以实现在不同时间、不同空间的场景构建,与用户的接触能力得到提升。 媒体机构或企业应该积极探索与自身发展战略相契合的商业场景,通过数据资源的高效利用进行市场调研,把握场景下的目标人群,通过线上线下有机融合的方式实现自身与用户的高价值、可持续性互动。 商业场景的探索与发展需要媒体机构或企业多方面提高自身水平,以确保与真正有价值的商业场景进行能够产生价值的有机结合,从而不仅提升盈利能力,而且提升数据资源的产业化水平,使数据资源持续性、多维度地创造价值。
四、结语
当前,发展数字经济已经成为各行各业提升综合实力的关键之举,传统传媒业发展数字经济、进行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转型既是媒体融合的需要,在转型路径的过程中也是彰显与转化自身优势的契机。这对于传媒业而言,并非简单的转型项目或者单一项目转型的拼接,而是一次重大战略升级,是对整个行业的转型升级。 德鲁克曾言:“动荡时代的最大风险不是动荡本身,而是企图以昨天的逻辑来应对动荡。”因此,传统传媒业应敢于直面数字经济的发展对自身所带来的冲击,抓住时代的风口,在自身已取得成就的基础上,以大力推进产业数字化为关键,通过树立数字化战略思维,学会以未来的思维应对今天,提高数字化投入和对数据资源的利用价值,全方位推进传统传媒业的数字化转型升级,提高其产业数字化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