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经济赋能养老服务:内在逻辑与优化路径
2023-09-06时丹丹
时丹丹 吴 晓
(哈尔滨商业大学,黑龙江 哈尔滨 150000)
我国人口老龄化程度逐渐加深,但是传统家庭养老的功能却在不断减弱。破解养老供需矛盾,创新养老服务体系已迫在眉睫。人口老龄化日益深化的进程也正是数字经济持续发展的阶段,数字经济给社会各个方面都带来广泛和深远的影响。数字经济也为养老服务摆脱困境、加速发展提供了难得的历史机遇。然而,数字经济赋能养老服务发展面临诸多条件制约,在具体实践过程当中还存在诸多问题,数字经济的巨大优势远未发挥出来。因此,有必要对数字经济赋能养老服务发展的内在逻辑与实施路径进行深入研究。
一、文献综述
很多学者都在研究数字经济为养老服务赋能,其内容大致可分为如下三种类型:第一种类型为研究其含义。潘峰和宋峰(2015)[1]基于当前社区养老模式中出现的问题提出数字经济为养老服务赋能,能够转变信息交流传递方式和提升资源配置效率以破解当前社区养老中出现的难题。睢党臣和彭庆超(2016)[2]着重研究数字经济为居家养老服务带来的契机。朱海龙(2016)[3]提出智慧养老这一崭新探索有利于消除当前中国劳动力人口不足的危害,能够最大限度地满足老年人养老需求并提升养老效率和主体性。第二种类型为研究数字经济对养老服务的赋能方式。翁列恩等(2013)[4]对于杭州市居家养老服务的创新经验进行了总结并进行了绩效评估。席恒等(2014)[5]总结了数字经济在赋能失能老人养老服务过程中存在的问题,并提出了解决方案。郝涛、徐宏等(2016)[6]认为在数字经济的背景之下,要积极建立老年人及残疾人养老的社会支持体系。郭丽娜等(2016)[7]提出了需要建立O2O模式的养老供需数字化平台。第三类为数字经济赋能养老服务所存在问题的研究。张丽雅和宋晓阳(2015)[8]提出数字技术应用于养老服务业还存在着养老服务资源区域分布不均衡等问题。于潇和孙悦(2017)[9]认为在数字经济赋能养老服务的过程当中,会有投资大、周期长等劣势。
本文对文献进行梳理后得知,既往研究主要表现出两大特征:一是在研究方法上多用定性分析而少有定量分析;二是在研究内容上主要集中在数字经济赋能养老的发展前景、困境及实施方案等方面,而对其实现机制则少有涉及。为了实现数字经济为养老服务赋能,需要深入分析数字经济和养老服务之间的关联机理,科学地测度二者之间的关联程度,找出关键因素,以期找出更加有针对性的方案来解决养老服务的供需矛盾。
二、模型构建
(一)数字经济与养老服务指标体系构建
针对数字经济与养老服务耦合指标体系的设计,首先对指标进行频度分析,选择出相关研究文献中使用频度较高的指标。最后构建出数字经济与养老服务的耦合指标体系,如表1所示。
表1 数字经济与养老服务的耦合指标体系
(二)熵值赋权法
1.设有m个待评方案,n个评价指标,则Xij为第i个方案的第j个指标的数值(i=1,2,… m;j=1,2,…,n);
2.由于各项指标的计量单位并不统一,需要对数据指标进行标准化处理:
正向指标:
(1)
负向指标:
(2)
3.计算各指标的比重:
(3)
4.计算各指标的熵值:
(4)
5.确定各指标的权重:
(5)
(三)数字经济与养老服务的耦合协调度模型
1.设U为数字经济子系统的综合序列参数,Uij为数字经济子系统中第i个指标的第j个变量,其值为Xij(i = 1, 2, ..., m; j = 1, 2,...,n)。同理,G为养老服务子系统的综合排序参数,Gij为养老服务子系统中第i个指标的第j个变量,其值为Yij(i = 1, 2, …, m; j = 1 , 2 , ..., n)。数字经济与养老服务的有序效能模型如下:
(6)
2.令wi和vi分别代表第i个指标在数字经济子系统和养老服务子系统中的权重,各指标的权重分配采用熵权法计算。指标在数字经济和养老子系统中的整体综合贡献模型如下:
(7)
3.数字经济与养老服务的耦合关联度 C 可用以下公式估算:
(8)
耦合相关度C表示数字经济和养老子系统通过各自的耦合因素相互影响的程度。根据耦合相关程度,数字经济与养老服务可分为四个耦合等级,如表2所示。
表2 耦合阶段与判断标准
4.数字经济与养老服务的耦合协调度 D 可用以下公式估算:
(9)
D为协调程度,T为反映数字经济与养老服务整体协同效应的综合评价指标,a、b分别为数字经济与养老服务两个子系统的重要性。假设两者同等重要,因此a=b=0。协调程度可分为10个等级,如表3所示。
表3 耦合协调度等级划分标准
(四)数字经济与养老服务耦合效应中的关键因素分析
由于数字经济与养老服务之间的耦合关系具有时序性、依存性、复杂性等特征,因此可以利用灰色关联度来分析两个子系统,发现其关键因素,进一步探索数字经济与养老服务之间的耦合关系。
1.确定两个指标间的关联系数 ξi(j):
(10)
2.将关联系数 ξi(j)按照样本数求其平均值可得关联度矩阵 γ:
(11)
通过比较 γij的大小,可以得出数字经济中的哪些指标与养老服务的联系更加紧密,γij值越大,说明指标间的关联性越大,耦合性越强,反之则关联性越小,耦合性越弱。耦合阶段与判断标准如表4所示。
表4 耦合阶段与判断标准
3.在关联度矩阵 γ 的基础上计算各指标的平均关联度:
(12)
三、实证分析
(一)熵值赋权法计算指标权重
使用熵值赋权法确定数字经济与养老服务的各项指标的权重,如表5所示。在一级指标中,数字产业化的权重达到 47.2%,比重最大; 养老服务中政府支持力度占据最大比重,为32.6%。在数字经济二级指标中,数字化养老行业市场规模的权重最大为28.4%; 养老服务的二级指标中,权重靠前的为老龄事务支出和老年基金会个数。对数字经济而言,数字产业化是影响其发展的主要因素; 对养老服务而言,政府支持力度是影响其发展的主要因素。
表5 各项指标权重
(二)数字经济与养老服务的耦合协调分析
根据上文耦合关联度和耦合协调度的计算公式,得出每年数字经济综合贡献值 U、养老服务综合贡献值 G、耦合关联度 C 和耦合协调度 D,并根据表 2和表3对耦合阶段与耦合等级进行划分,得出的结果如表6所示。
表6 耦合协调度计算结果
1.综合贡献值的对比分析
在2011年到2013年之间,数字经济的发展滞后于养老服务。自2011年以来,养老服务开始进入高速发展的时期,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新一届党中央领导集体给予了养老服务工作高度的重视。在此阶段,社会养老服务体系、老龄化产业等成为关键词。大力发展老年服务体系,继续完善政策法规建设。
2014~2020年,养老服务的贡献率落后于数字经济的贡献率。在这个阶段,数字经济逐步发展为国家战略。自2015年国务院发布《关于积极推进“互联网+”行动的指导意见(国发〔2015〕40号)》起,习近平总书记就数字经济的相关问题发表了一系列重要的讲话。这一时期数字经济的快速发展对完善养老服务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2.耦合度分析
2011和2012年,我国数字经济与养老服务之间的耦合度分别为0.164和0.444,处于低水平耦合阶段和颉颃阶段,从2013~2019年,我国数字经济与养老服务之间的耦合度始终在0.6~0.8之间,处于磨合阶段,2019年以后,耦合度达到了0.8以上,处于高水平耦合阶段。表明数字经济和养老服务之间的关耦合关系始终在不断增强,相互影响作用也不断加大。
3.耦合协调度分析
2011~2014年,我国数字经济与养老服务之间的耦合协调度在0.152~0.490之间,处于失调阶段;2015~2020年间我国数字经济与养老服务之间的耦合协调度在0.557~0.708之间,处于协调阶段,并由勉强协调趋向良好协调,两者的耦合关系不断增强,逐渐处于较高的耦合协调程度。
(三)数字经济与养老服务耦合效应中的关键因素分析
通过灰色关联度分析,可得如表7所示的耦合作用矩阵。数字经济与养老服务的平均关联度达到了0.714,说明两者之间的关联程度处于较高的水平。
表7 数字经济与养老服务耦合作用矩阵
四、数字经济赋能养老服务存在的问题和优化路径
(一)数字经济与养老服务的内在关联
1.数字经济激发养老服务市场的潜在需求
根据Quest Mobile《2020养老服务洞察报告》所公布的数据来看,老年人经常使用的手机应用包括社交、视频、资讯类等,半数以上的老年人使用。同时数字经济的发展也使得老年人能够接触到比以往更多的消费信息,进而不断地激发消费欲望、拓宽消费格局。此外,在数字经济的发展之下,老年人可以借助数字化的手段,缓解自己的孤独感,将数字化的手段作为自己的精神支持。
2.老年人成为促进数字经济发展的新生力量
老年人正在成为数字经济中理想的消费群体。在某些情况下,老年人的特殊利益可以成为生产适合老年人需求的产品和服务的良好基础,老年服务业具有良好的发展前景。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在京发布的第50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显示,截至2022年6月,我国网民规模达10.51亿,其中50岁及以上网民群体占比为25.8%。
3.数字经济赋能是未来养老服务发展的新方向
“数字经济+养老”的养老服务模式将是养老服务发展的新趋势。随着人工智能时代的到来和“互联网+”战略的实施,以人工智能为核心的新一代信息技术正在深刻改变人们的生活方式和生产活动。与此同时,数字经济也给传统养老行业的发展带来了难得的机遇。在数字经济的驱动之下,传统的养老服务行业开始不断向智能化、网络化、数字化转变,实现了养老产业新经济形态的构建,成为推动养老行业发展的重要力量。未来在数字经济的加持之下,养老服务会向着高效率、低成本的方向迈进。
(二)数字经济赋能养老服务存在的问题
1.数字化基础设施区域差异显著
数字化基础设施的建设在城乡之间存在巨大差距。东部地区高于中西部地区;西部地区最低。随着网络设施覆盖工程进一步扩大,农村网络设备渗透率大幅提升,但是农村地区互联网普及率和城镇还相差甚远。从全国层面看,各地区之间老龄化程度差异明显;从区域层面来看,东中西部三大板块均有老龄人口集中分布且老龄化程度较高的情况。各区域之间在数字政府、数字社会和数字经济建设过程中有明显区别,经济较为发达的地区通过收集老年人消费需求以及健康状况等数据信息来创建老年人信息化平台。而部分经济欠发达地区并不能对此部分信息进行充分收集,由此造成养老服务发展区域之间的巨大落差。
2.数字化产品适老化关注不足
数字化产品取向不一,适老化关注不足。当前国内的数字化产品有很多种,但这些数字化产品都存在功能单一、智能化程度低、操作不便的问题。同时由于各企业对于养老服务市场的定位存在差异,导致在数字化产品设计、开发、检测和生产体系等环节都充分考虑了投资效益回报等问题,导致可供实际应用的适老化和可达性产品类型受限,并且某些数字化产品采购成本高昂,不利于普遍推广。
3.老年人对于数字经济的接纳度不同
老年人接受数字经济程度更加分化。一方面,部分知识水平比较高的老年人接受新鲜事物较快、适应能力较强,因此可以享受数字经济所带来的便捷生活,从而进一步激发养老服务行业蓬勃发展。另一方面,一些文化程度相对不高、接受新生事物较慢、能力较差的老年人则难以适应数字时代的快速变化,在心理上产生焦虑和孤独感,甚至出现抑郁情绪,影响正常的社会互动。还有部分老年人由于年龄增长而有感觉障碍、行动不便和记忆力减退等问题,所以对于发展迅速的数字技术感到陌生甚至是畏惧,因此不愿使用,甚至是害怕使用。
(三)数字经济赋能养老的对策建议
1.加强数字经济与养老服务协同发展的顶层设计
不断推动数字经济和养老服务协调发展。第一,必须时刻坚持积极老龄化思想,把握好数字经济快速发展带来的契机,拟订数字经济和养老服务协同发展规划。同时在政府层面加大对相关产业的支持力度,促进养老服务业和数字经济的协同发展。第二,改善数字基础设施建设空间布局,奠定数字经济发展基础,逐渐缩小各地区的差异。第三,加大对养老服务数字化技术和设备研发的投入力度,提高老年人口参与程度。加快推进数字经济发展,与老龄化红利相结合,抢占新一轮发展的先机。
2.推进老年人需求侧管理和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协调发展
随着老年人日常消费能力和个性化要求的不断提升,迫使养老产品在供给侧提质增效。养老服务提供者应以满足老年人多样化和多层次消费为导向,大力推进养老产品与服务由消费端延伸至生产端。从消费端的角度来看,要满足老年消费者多样化需求。在生产产品和提供服务过程中,传统价值链模式有待转变。应缩短生产者和消费者之间的距离,以消费端的价值为切入点,降低产品成本及价格的同时丰富产品种类、提高产品与服务的质量,提供C2B商业模式的养老产品与服务,使得老年消费者的利益实现最大化。
3.营造数字经济和养老服务共同发展的良好社会环境
加大老年人“触网”扶持。完善老年信息服务体系,加大宣传力度,利用各种媒体宣传推广数字技术。政府应发挥主导作用,积极引导社会组织、非营利机构开展数字技术应用培训课程,提升老年人群的数字经济素养。建立老年信息服务平台,为老年人提供全方位的个性化信息服务。增强家庭关怀意识,鼓励老年人在自己家使用新型数字技术,同时鼓励年轻人帮助老人克服数字技术陌生与恐惧心理。建立完善的市场监管机制,出台政策法规不断加强技术防范和信用监管,构建数字经济风险防范和治理的长效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