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DI、技术创新与制造业国际竞争力研究

○王磊 王运兰

（石河子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新疆 石河子 832000）

一、引言

中国拥有较为完善的工业体系，长期以来凭借劳动力成本优势和巨大的市场潜力，吸引大量外商直接投资（FDI），并迅速成为世界制造业大国。在全球新冠疫情影响、贸易保护主义抬头、全球价值链重构以及新一轮科技竞争全面展开等背景下，制造业实际利用外资不断下行，中国外商直接投资（FDI）流入规模出现了明显的下降态势。一方面，以美国为首的发达国家采取贸易打压的方式，通过减税等一系列措施吸引外资回流；另一方面，发展中国家凭借成本优势吸引外资，挤占中国制造业市场。制造业面临严峻的外部挑战，不能简单依靠传统比较优势提升制造业国际竞争力[1]。制造业作为FDI 流入的主要行业，稳定FDI 和增加高质量FDI是提升制造业国际竞争力的重要举措[2]。

双循环新发展格局下，FDI是连接国内经济循环和国际经济循环的重要媒介和载体，对推动制造业创新发展和促进贸易等方面发挥了独有作用[3]。FDI 带来的技术溢出效应也是推动制造业国际竞争力提升的重要动力源，FDI 进入程度越高，技术引进占比越高，制造业国际竞争力越强[4]。由于制造业不同行业在研发投入、创新水平和学习能力等方面存在差异，学习能力强、研发投入多的制造业不再仅仅依赖技术引进，更重视提高自主创新水平，创新水平越高，对制造业竞争力的提升作用也越强。由于动机不同，FDI对制造业的技术溢出程度也不同，FDI促进技术创新水平提升进而增强制造业国际竞争力的作用也存在差异。本文研究主要从以下三个方面进行拓展：（1）将FDI、技术创新和国际竞争力纳入到一个统一的分析框架内，探究FDI影响制造业国际竞争力的内在机理，并实证检验出口导向型和市场导向型两种不同类型的FDI对制造业国际竞争力的影响效应；（2）基于技术创新的视角，深入剖析了技术创新在FDI促进制造业国际竞争力提升过程中的传导机制，并进一步检验其中介效应；（3）进一步针对不同类型的制造业行业进行分组检验，以分析FDI对制造业国际竞争力提升的异质性影响。

二、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

（一）FDI与制造业国际竞争力

外商直接投资的直接影响机理表现在本国制造业引入外商直接投资的同时，一方面会得到资本支持，大量的资本流入会增加制造业的资本存量，推动其产业发展。另一方面，引入FDI 资本的同时，把跨国公司成熟的管理经验、科学的组织架构、先进的技术、工艺等带到东道国内，发挥跨国企业的优势，这势必将提升东道国企业的生产经营水平，从而提高产业的竞争力[5]。外商直接投资的增加有助于提升制造业的竞争优势，且低技术制造业中FDI的影响要比中高技术制造业的影响大得多，同时FDI 的作用会随着FDI 的增加而增加，FDI 的变化也会影响着制造业竞争力的变化。外商直接投资是制造业国际竞争力提升的关键驱动力，高技术FDI 要比低技术FDI 更有利于增强国际竞争力[6-8]。进一步研究发现，在高技术产业中，技术创新和外商直接投资对制造业国际竞争力有着不同程度的促进作用[9]。FDI对制造业国际竞争力的影响还存在行业异质性，劳动密集型行业的FDI促进作用显著高于技术密集型行业，外商直接投资越多，越有利于制造业国际竞争力提升，对制造业国际竞争力提升作用最大的是劳动密集型行业和中高技术行业，FDI对资本密集型行业的影响则不显著[10-12]。FDI按照动机分组分为出口导向型和市场导向型，一方面，对外商直接投资的出口溢出效应通过实证分析发现，出口导向型FDI对制造业出口具有正向影响，且出口导向型FDI要比市场导向型FDI更有利于出口溢出[13]。如果基于跨国公司优越的技术和技能，跨国企业为寻求市场的外商直接投资对本土企业国际竞争力提升是合理的[14]。另一方面，市场导向型外商直接投资是为寻求中国市场并非出口，对提升制造业竞争力有着负向影响，这就导致制造业竞争力增长缓慢[15]。

综上所述，本文提出以下研究假设：

假设H1：不同动机的FDI 对制造业国际竞争力的影响存在异质性，出口导向型FDI促进作用可能大于市场导向型FDI。

假设H2：FDI对制造业不同行业的国际竞争力的影响存在差异，对技术密集型行业的影响可能大于非技术密集型行业。

（二）FDI、技术创新与制造业国际竞争力

外商直接投资的间接影响机理表现在FDI 引入产生的技术溢出会通过辐射效应、鲶鱼效应、示范引领效应等促进本国制造业的出口贸易。引入外资会对制造业的技术产生积极作用，且国内政策制度的倾向也会对制造业产生一定影响。外国直接投资的溢出效应被看作是制造业竞争力提升的重要动力源。一国的经济发展和其企业的竞争力会因为外商直接投资带来的新技术受到影响[16]。通过梳理相关文献发现，FDI如何通过技术创新影响制造业国际竞争力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一是FDI会产生技术溢出效应且存在行业异质性。一方面，FDI前向关联产生的技术溢出可以提高企业的创新能力，进一步发现FDI对企业技术溢出效应的存在和程度还取决于行业和企业特征，大多数FDI 流向资本密集型部门[17-19]。另一方面，FDI的技术溢出效应受到行业的吸收能力限制，一国的技术创新和研发投入水平会影响外商直接投资的溢出效应，东道国公司溢出技术进行技术转让的有效渠道就是FDI，而且出口导向型FDI 的技术溢出效应大于市场导向型FDI 的技术溢出效应[20-22]；二是技术创新会促进制造业国际竞争力提升。不同技术水平行业可以通过提高技术创新增强制造业国际竞争力[23]，提升制造业国际竞争力还需要引导不同制造业企业协同创新，加强自主研发和技术引进相结合[24-25]。高技术制造业的技术创新对制造业竞争力的提升作用大于中低技术制造业，资本密集型行业的技术创新对制造业国际竞争力的促进作用优于劳动密集型和技术密集型[26-27]。三是FDI 对制造业国际竞争力的影响最主要的还是通过技术外溢，促进本土企业的技术创新，进而提升制造业国际竞争力[28]。FDI对制造业国际竞争力的影响有一定的门槛，跨过门槛后FDI的影响才是积极促进的，同时，一国技术水平和学习能力越高，对于FDI 流入带来的技术溢出就越显著，这种积极影响直接促进制造业出口竞争力[29]。从创新开放性角度出发，外商直接投资带来的国外技术引进对制造业国际竞争力有着显著的积极促进作用[4，30]。也有学者从制造业国际竞争力的角度，对FDI 的技术溢出进行研究，其研究表明FDI 对技术二次溢出贡献甚微，二次溢出可能取决于吸收能力，而一个企业的研究和开发则依赖于吸收FDI的技术溢出来提高国际竞争力[31]。

综上所述，本文提出以下研究假设：

假设H3：FDI通过促进技术创新水平提升进而增强制造业的国际竞争力。

三、模型设定与变量说明

（一）模型设定

本文结合前文理论分析，参考毛日昇[32]的做法，将外商直接投资相关因素引入模型中，实证分析FDI 对制造业国际竞争力的影响。模型构建如下：

同时，参考余东华和孙婷[1]关于中介机制检验的做法，将技术创新作为中介变量，（1）式可以扩展为以下方程:

其中，RCAit表示制造业国际竞争力，FDIit表示外商直接投资，TCit表示技术创新，Ui,t表示控制变量，φi表示行业个体固定效应，σit表示随机扰动项，i代表行业，t代表年份。

（二）变量说明

1.被解释变量。制造业国际竞争力（RCA）。本文借鉴杨仁发和汪青青[33]的研究，采用RCA指数来衡量制造业国际竞争力。RCA指数用制造业出口总额中某行业所占份额与世界出口总额中该行业所占份额之比表示，计算公式为：

其中，RCAit表示一国j类制造产品的显示性竞争优势指数，其值越大，说明该制造产品的国际竞争力越强；Ej代表一国j类制造产品的出口额；代表一国制造产品的出口总额，Wej代表所有国家j类制造产品的出口额，Wet代表世界所有制造产品的出口总额。

2.解释变量。本文核心解释变量为外商直接投资，采用外资渗入度进行量化，同时考虑不同动机的FDI，将外商直接投资分为市场导向型和出口导向型两种。

（1）外资渗入度（FDI）。现有研究认为，FDI能够通过知识技术溢出等效应对制造业的国际竞争力产生影响。借鉴周材荣[11]的思路，采用各行业外商投资和港澳台商投资工业企业资产总计/该行业整体工业企业资产总计进行衡量。（2）市场导向型FDI（FDISM）:借鉴李怡和李平[33]的思路，用行业销售产值中国内销售份额乘以FDI 表示，计算公式为:（行业销售产值-行业出口交货值）/行业销售产值×FDI。（3）出口导向型FDI（FDISP）：采用行业销售t产值中出口份额乘以FDI 表示，计算公式为:行业出口交货值/行业销售产值×FDI。

3.中介变量：技术创新（tc）。采用行业有效发明专利数来衡量技术创新。

4.控制变量：（1）人力资本（hc）。参照唐杰英[35]的思路，用科技活动人员占职工总数的比重来衡量。一个企业的人力资本水平越高则该企业的生产效率越高，竞争力也越强。（2）行业研发占比（rdt）。采用行业科研经费内部支出占行业工业总产值比重衡量行业研发占比。行业研发比重越高，越能表明一个行业的技术创新和技术进步，也越能促进制造业行业提升国际竞争力。（3）行业规模（es）。行业规模的指标用行业工业总产值对数化衡量。行业规模的扩大有利于行业内企业参与国际分工，从而提升制造业行业的国际竞争力。

（三）数据来源与变量描述性统计

本文借鉴杨仁发和汪青青[34]的做法，将制造业划分为17个制造行业，根据HS编码与国民经济行业分类和代码对制造业各行业进行关系的整理计算，为了使变量使用能够统一口径，本文选取2012—2021年共10个时期。本文研究的相关数据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中国科技统计年鉴》《中国统计年鉴》《中国工业统计年鉴》以及CSMAR数据库、联合国工业发展组织数据库和联合国商品贸易数据库。针对可能存在的非平稳性或者异方差等问题，参考刘兰剑和王晓琦[26]的做法，对变量进行取对数处理以期能够改善此类问题。所有变量的描述性统计如表1所示。

表1 变量的描述性统计

四、实证结果与分析

（一）FDI对制造业国际竞争力的回归

1.基准回归结果。本文以2012—2021年17个制造业行业面板数据为样本进行计量检验。采用豪斯曼检验，检验结果拒绝原假设，采取固定效应模型，同时在实证检验中考虑降低异方差和截面相关对回归结果的影响。具体的回归结果如表2 所示。表2 模型（1）为不包含控制变量的回归结果，FDI 与制造业国际竞争力间的影响系数在1%的水平上显著为正。模型（2）是在模型（1）的基础上，加入了控制变量后的回归结果，FDI与制造业国际竞争力的相关系数且在1%的水平上显著为正。模型（3）是在模型1的基础上，加入了行业和年份的固定效应，回归结果显示，FDI 与制造业国际竞争力间的相关系数为正，且在5%的水平上显著。模型（4）是在模型1 的基础上，加入了控制变量和行业、年份的固定效应，回归结果显示，FDI与制造业国际竞争力相关系数为正，且在1%的水平上显著。从以上结果可以看出，FDI引入均显著提升了制造业国际竞争力，验证了假设H1 的合理性。此外，从模型的各控制变量看，企业规模（es）的扩大和外商直接投资（FDI）对制造业国际竞争力的提升具有显著促进效应，与本文预期一致。而研发投入（rdt）的提高对制造业国际竞争力的负向效应不稳定，这与国内研发重外观设计轻发明有一定相关性。人力资本（hc）对制造业国际竞争力的提升具有正向效应，这可能是因为企业对员工的技能培训更有利于企业效率水平和国际竞争力的提升。

表2 外商直接投资与制造业国际竞争力回归结果

2.稳健性检验。在基准回归中，本文通过控制年份和行业层面的固定效应纳入控制变量进行结果比对，尽可能地克服遗漏变量及统计偏误带来的内生性问题。但考虑到基准方程的估计结果可能受到指标选取及潜在内生性问题的影响，为验证表2结果的有效性，本文从两个方面进行稳健性检验。

（1）替换被解释变量。以制造业的贸易竞争指数TCI作为替代变量衡量制造业高质量发展，指数公式如下:

Ei代表一国i类制造产品的出口额，Mit代表一国i类制造产品的进口额。

（2）内生性问题。当模型中存在内生性问题时，估计结果会有所偏差。针对这一问题，本文参照王园园和王亚丽[36]的研究，选取FDI的滞后一期作为工具变量进行回归。结果如表3 中列（3）所示。基于工具变量的检验，统计结果显示Cragg-Donald Wald F 值为41.59，Kleibergen-Paap rk Wald F值为22.48，均大于10%偏误的临界值16.38，表明该工具变量通过了弱工具变量检验。由表3 可以看出，FDI系数在替换解释变量和使用工具变量法后依然显著为正，因此可验证回归结果的稳健性。

表3 稳健性检验

（二）异质性分析

1.不同类型FDI 异质性分析。外商来华投资的动机不同，对制造业的影响也就不尽相同。为了反映FDI 不同动机对制造业国际竞争力提升的异质性，本文选取市场导向型和出口导向型两种FDI动机两个样本进行分组对比，具体结果如表4所示。

表4 不同动机FDI的回归结果

从表4模型（2）和（4）发现，市场导向型和出口导向型FDI 的系数均在1%的检验水平上显著为正，且都在1%的水平上显著，这也验证不同动机的外商直接投资均显著促进制造业国际竞争力的提升，同时也发现，两种动机的FDI 影响系数有明显的差异，出口导向型FDI的系数为9.882，而市场导向型FDI的系数为2.106，出口导向型FDI对制造业国际竞争力的影响系数明显高于市场导向型。进一步证明了假设H1中提出的出口导向型FDI的促进作用最大，市场导向型FDI次之。这可能是因为，出口导向型FDI 旨在利用本土企业的比较优势，面向国际市场增加出口，直接促进了制造业国际竞争力提升；而市场导向型FDI为的是追求市场占有，不断扩大市场，引起激烈竞争，倒逼企业通过进步提高市场占有率进而促进制造业国际竞争力提升。

2.行业异质性。除了按照不同动机进行分组外，还在分析中进一步发现，制造业细分行业中FDI占比存在显著区别。因此，本文对制造业按行业类别进行划分为资本密集型、技术密集型和劳动密集型三种，分别对制造业国际竞争力的指标RCA 进行回归。表5 汇报了三个类别的行业回归结果。由表5 可以看出，FDI 对制造业国际竞争力的影响存在行业差异，具体表现在：在技术密集型制造业中FDI变量影响系数为正，与国际竞争力有显著的相关关系；资本密集型制造业中FDI的影响系数显著为负；劳动密集型制造业的FDI系数为正但对国际竞争力的提升并不相关。上述模型估计结果表明，技术密集型制造业的FDI引进对国际竞争力的促进作用最大。技术密集型制造业本身具有较强的学习能力和吸收能力，同时政府的政策支持促进了外资带来的技术外溢，提升了创新和管理水平，从而有力地促进了制造业国际竞争力的提升。资本密集型制造业由于依托资本优势，弱化企业寻求新的发展优势，进而负向影响其在国际市场上的竞争地位。劳动密集型制造业FDI 明显低于技术密集型和资本密集型制造业，随着高质量外资进入，劳动密集型行业的产业性能会在一定程度上得以提升，但另一方面，密集型劳动要素降低了远距离贸易的可能，最终可能抵消劳动密集型制造业的FDI引进对国际竞争力所产生的正效应。

表5 按行业分组的回归结果

（三）FDI、技术创新与制造业国际竞争力

表6 报告了技术创新这一作用机制的检验结果。其中列（1）、列（3）和列（5）未考虑个体固定效应和时间固定效应，列（2）、列（4）和列（6）为双维固定效应估计结果，每列均加入控制变量。在列（3）和列（4）中，外商直接投资（FDI）的回归系数分别为4.060 和1.058，前者在1%的水平上显著，后者不显著。在列（5）和列（6）中，外商直接投资（FDI）的回归系数分别为2.407 和2.214，两者在1%的水平上均显著；技术创新（tc）的回归系数分别为-0.004和0.063，均不显著。在不考虑个体和时间固定效应的情况下，加入中介变量后原自变量依旧显著，且间接效应和直接效应的符号相反，可以认为，FDI通过作用于技术创新，进而影响制造业国际竞争力的间接效应显著，且表现为“遮掩效应”。这一“遮掩效应”说明，FDI带来的国外技术使得引进外资的相关企业技术得到升级，技术创新在一定程度上抵消了由于引进外资带来的竞争力的下降。表7 进一步报告了Bootstrap 检验的结果。Bootstrap检验结果显示，直接效应为-0.2610，间接效应为0.7135，且置信区间分别为：[-2.1024,-1.4006]、[-2.008,-1.3657]、[0.2401,1.3809]、[0.3065,1.422]，且均不包含0，间接效应和直接效应均显著，由间接效应和直接效应的系数异号可知“遮掩效应”得证。同时采用贸易竞争指数（TCI）代替原来的RCA 指数，对中介效应做稳健性检验，结果如表7 所示。由表7 可以看出，FDI 的回归系数与原结论方向一致，且直接效应和间接效应的系数正负号均与原结论一致，FDI能够显著提升制造业国际竞争力。同时Bootstrap 检验结果显示，置信区间内均不包含0，说明FDI通过作用于技术创新进而影响制造业国际竞争力的“遮掩效应”显著，回归结果比较稳健。

表6 技术创新的中介效应检验

表7 中介效应的Bootstrap检验

表8 报告了技术创新这一传导机制的Bootstrap 检验异质性结果。就不同动机而言，市场导向型间接效应大于0，直接效应小于0，且二者均显著，可以认为市场导向型FDI通过作用于技术创新进而影响制造业国际竞争力，体现为“遮掩效应”；出口导向型间接效应小于0，直接效应大于0，且二者均显著，可以认为出口导向型FDI通过作用于技术创新进而影响制造业国际竞争力，体现为“遮掩效应”。这一“遮掩效应”说明，市场导向型FDI带来的市场占有率的提高引发了品牌效应，在一定程度上抵消了由于恶性竞争引发的制造业国际竞争力下降；出口导向型FDI引发的产品出口国际带来国际市场占有率的提升，提升了国际竞争力。出口导向型FDI的Bootstrap 检验结果显示，间接效应为0.4331，直接效应为0.2464，且置信区间为别为：［-1.1006，-0.3804］、［0.1754，3.7354］、［4.3877，7.2841］、［4.3877，7.2841］，均不包含0。市场导向型FDI Bootstrap 检验结果显示，间接效应为0.7978，直接效应为-0.2871，且置信区间分别为：［0.2278，1.4798］、［0.2470，1.5440］、［-6.1833，-2.8285]、［-6.1229，-2.8134］，均不包含0，间接效应和直接效应系数异号且均显著，可知“遮掩效应”得证。同样地，采用贸易竞争指数（TCI）代替原来的RCA指数，对中介效应做稳健性检验，结果如表8 所示。可以看出，市场导向型FDI 和出口导向型FDI的回归系数与原结论方向一致，且直接效应和间接效应的系数正负号均与原结论一致，FDI能够显著提升制造业国际竞争力。同时Bootstrap 检验结果显示，置信区间内均不包含0，说明FDI通过作用于技术创新进而影响制造业国际竞争力的“遮掩效应”显著，回归结果比较稳健。

表8 技术创新中介效应的异质性分析

五、结论与政策建议

（一）主要结论

本文通过模型构建和实证分析研究了FDI 与制造业国际竞争力的关系，最终得出如下结论:第一，基准回归结果表明，制造业引进FDI 能有效促进制造业国际竞争力提升。此外，伴随技术投入、企业规模、人力资本水平的提高，一国制造业国际竞争力也会相应增强，从不同动机的FDI 来看，影响国际竞争力提升效果最大的是出口导向型FDI。第二，按要素密集度细分不同制造业行业，并基于此考察异质状态下的国际竞争力提升情况，结果表明技术密集型制造业FDI 能有效促进国际竞争力提升，其促进效果大于非技术密集型制造业。第三，中介效应检验结果表明，FDI能通过提高制造业企业技术创新水平有效促进制造业国际竞争力提升。

（二）政策建议

1.根据“双循环”新发展格局的要求，优化外商直接投资结构。一方面积极鼓励出口导向型FDI，推动搭建对外开放试点平台，发挥出口导向型FDI对制造业对外出口的促进作用，融入国际大循环；另一方面，理智选择市场导向型FDI，营造良好的营商环境，保障外资企业与内资企业的待遇平等，落实好外资企业国民待遇，吸引更多外资扎根中国市场。

2.提供政策支持和保障，鼓励自主创新。政府应用积极的政策鼓励支持外资创办研发中心，鼓励科研机构、国内企业联合外资企业攻克前沿技术，协同促进技术创新，发挥好外资的技术溢出效应。关注FDI 对制造业的技术溢出，加大知识产权保护，让技术创新成为促进制造业国际竞争力提升的重要力量。

3.加快制造业企业技能型人才培养，提高人力资本存量。制造业应减少对企业规模的盲目扩张，增加企业人力资本的存量，从人口红利转变为人力资本优势。同时引进外资企业高精尖人才，助力高精尖人才发挥对制造业发展的最大效能，促进制造业的国际竞争力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