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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读书新方式,写满了他们热爱的生活

2023-08-31沈杰群李悦

党员文摘 2023年15期
关键词:陈彤市集书房

沈杰群 李悦

现在,一本书会怎么抵达年轻人?

耳朵是阅读的灵活新渠道,“共读”功能会让自己与许多陌生读者产生奇妙联结,图书市集和仓库成了淘书的新空间,而社交网络上一系列“阅读衍生类”讨论小组,则仿佛是读书的“周边”和“售后”产品……

从线上阅读到线下淘书,从私人读书空间到“数字公共空间”。有爱书人的地方,就会生长出无穷无尽关于阅读的灵感和乐趣,哪一款方式,适合此刻的你?

借助新渠道,读书和生活达成一种“共生关系”

25岁的陈彤是浙江某高校生命科学与医药学院的研究生。读研期间,陈彤大部分时间都花在课题项目上。做实验、写文章,周而复始,使得他每周和别人说话的时间特别少。

重压之下,陈彤利用碎片时间戴着耳机听有声书。去食堂的路上、在宿舍与实验楼的往返途中,每次听的时间都不长,但可以缓解很多压力,不那么孤独。

一次,陈彤花了半个月时间研究的某项课题实验数据总是出错,甚至部分结果与已知文献完全相反。“反复重做了很多次,那块数据都对不上”。那天天气很好,他却感觉天好似要塌下来了,呆坐着在实验室,他两眼无神地望着实验器材,“后来我索性‘摆烂了,开始听阿加莎·克里斯蒂的《东方快车谋杀案》”。

陈彤记得,有声书开头讲了该小说的灵感来源之一——1932年发生在美国的“林德伯格绑架案”。知名飞行员林德伯格两岁的儿子被绑,绑匪要挟5万美元可以换回孩子的命,但当林德伯格好不容易凑齐钱时,换来的却是孩子的尸体。“当时听到这个开头,就被吸引进去了”。

有声阅读让陈彤觉得生活是热闹、接地气的。他喜欢听主播绘声绘色地描绘对白,“这能让我从自己的生活中解放出来”。

在大厂从事内容运营工作的张敏,在微信读书平台的阅读时长“一骑绝尘”,有1000多个小时,超越了大部分好友。

张敏的工作节奏快,琐事不断,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她愈发觉得,读书是一件体力活。“很多大部头的书,如果上学时没啃下来,现在根本没精力看”。最近,张敏听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卡拉马佐夫兄弟》,这本书的纸质版有上下两册,每册超过400页。张敏说:“书里有大段大段的对白,听书会让对白更易被接受。”

刚步入职场的罗小叶,很在意个人读书与他人交流之间的关系。她会在读电子书时,借助“划线弹幕”功能与其他陌生读者进行“隔空对话”。

罗小叶说:“比如我在看老舍的《猫城记》时,看到一些老舍先生暗讽当时社会的句子,我会写下自己的感触。透过‘弹幕,我发现有很多人和我有一样的想法。”她认为,电子书界面上的“弹幕”就像一块公开的留言地。

罗小叶每次读电子书,都会“先沉浸读书”,看到戳中内心的句子,会赶紧把弹幕点开,像寻宝游戏一样看看其他人是否有同感,“其他读者会发现你忽略掉的细节,他们还会给你补充一些引申的读物,收获加倍”。

去市集和仓库淘书,亦是宝藏“发现”读者的过程

读书、选书、买书的场景,不止于书店和网购平台。去图书市集、出版社仓库淘书,成为一大全新的文化热点现象。

贾毅奎在北京一家知名出版社担任营销编辑。最近半年,他的日常工作增加了一项:去图书市集“摆摊”。

“开心并忙碌着,从早到晚,一直向大家推介各种新书。”贾毅奎说,“虽然电子书使用人群不断上涨,纸质书在年年‘唱衰,但还是有很多读者前来图书市集现场选购。说明纸质书阅读始终无法完全被替代,仍然有许多人愿意为纸质书买单,这是对我们出版从业者最大的鼓励。”

根据贾毅奎的“摆摊”体验,来图书市集的读者会比较关注新书的内容和现场售价。“与书店或者网上买书的消费体验完全不同,读者会详细地问询图书主要讲了什么、适不适合自己看,会从内容上展开更深层次的讨论”。

另外,贾毅奎发现参加图书市集的读者非常热衷于“集章”。他说:“摊主的印章都是经过编辑们精心策划、设计制作的,可以说是每家出版社的代表性文化符号,非常具有纪念意义。我们出版社一口气做了20多枚章,摊位直接被小朋友包围。”

在贾毅奎看来,图书市集热度如此高,主要原因还是在于:广大年轻读者对图书消费需求的多样化。“读者来到图书市集现场,能够面对面与出版从业者交流,更加真实、立体地了解一本图书,从选题设计到产品最终呈现,一定程度上可以满足大家的消费心理”。

在短视频平台拥有百万粉丝的读书博主赵健说:“去仓库淘书,是我的一项私人爱好。被遗忘在库房的很多书,是我真正感兴趣的。我现在会花更多的时间去逛出版社的仓库,看看很旧的藏书,这让我有机会看到宝藏级的作品。”

赵健就曾在一家出版社成功“寻宝”到一部海明威作品集,于20世纪70年代末出版,翻译得相当流畅。“就有一种这本书在等你,等你多年之后去发现它的感觉”。

因此,去市集和仓库淘书,是读者寻宝的过程,亦是宝藏“发现”读者的奇妙旅程。

讨论小组,将私人读书空间转为“数字公共空间”

除了买书、读书、聊书,一系列阅读“衍生”出来的网络讨论小组,吸引了很多读者前去分享。

罗小叶很喜欢浏览读书相关的豆瓣小组,这种感觉就像去逛朋友家的书架。看别人的书单,如果发现自己读过的书,就会有一种“我喜欢的宝贝也被别人喜欢着”的快乐。“原来有和我一样喜欢这个作家的人,正在阅读另一个我完全不了解的领域,共鸣和好奇同时存在”。

老舍曾在《我的理想家庭》中描述,他理想中的家最好有7间小平房,其中一间必须是书房。房中书籍不少,不管什么頭版与古本,都是他所爱读的;一张书桌,桌面是中国漆的,这样放上热茶杯不至于烫个圆白印……

很多年轻人也在思考何为“我的理想书房”。在豆瓣APP上,就有一个“请来参观我的书房”小组,两万多个网友直白地晒出了自家书房。

95后译者汪畅是小组中的一员,也是一名全职译者,家里的书房是他的居家办公地点。

空闲时间,汪畅也喜欢在豆瓣小组闲逛,而他之所以在豆瓣小组中分享书房,是受到朋友的影响,“他们跟我说,这个书房肯定会有很多人喜欢”。

事实确实如此。汪畅的书房一经分享,便吸引了70多位网友的回复,其中还有个人私信他有关屋内陈设的问题。比如:书架在哪里买的?书板是怎么弄的?书房受到网友的喜欢,汪畅的分享欲也被激发。私信他的帖子,他有问必答,“基本上每条都回复了”。

与汪畅受朋友鼓励发帖不同,90后女孩张粒分享书房完全是自发行为,按她的话说,“这是我第一次在小组中分享私密空间”。帖子发布后,组内便涌出各种好奇的问题。

张粒分享的帖子名为“睡在书房”。从她分享的照片中可以看到,卧室面积目测不超过20平方米,而“书”的面积占了将近1/3。其中,多数书籍摆放在与房顶齐高的书架上,书架紧紧挨着张粒的床。不过有些时候,这些书则像是长了一双脚,“爬”到她的柜子顶上,“走”入地板缝隙处。

张粒认为,对于一个爱书的人来说,将书房与卧室相结合,能让自己在浮躁中感受平静,“从这间屋子望出去,是一个森林公园,有一个很大的湖”。而再往远处看,张粒可以看到长江——湍急的江水延绵直下,不知疲倦地流淌着;而江的另一侧,她的书屋显得静谧沉稳。

可以说,“书籍”作为一种媒介正在外延。年轻人将“私人空间”转向“数字公共空间”,构建起与这个世界的“赛博链接”。

(摘自《环球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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