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烛之武退秦师》的艺术特色

周碧云

《左传》属于编年体史书，主要记叙了周王室衰微的过程及诸侯争霸的历史，不仅具有极高的史料价值，而且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烛之武退秦师》是《左传》中的名篇，主要讲述了烛之武只身犯险，前往秦军大营说服秦国君主退兵，成功保全郑国的故事。下面，笔者就简要分析一下《烛之武退秦师》的艺术特色。

一、脉络清晰

春秋时期，周王室衰微，群雄并起，彼此间征伐不断。公元前628年，晋国联合秦国共同攻打郑国。郑伯迫于无奈，只能向烛之武求助，希望他能够前往秦军大营面见秦王，说服他退兵。从当时的历史背景来看，这一事件涉及多方势力、多个人物，但是作者在讲述故事时始终紧扣“烛之武退秦师”展开。他先说明战事爆发的原因：“晋侯、秦伯围郑，以其无礼于晋，且贰于楚也”；接着比较敌我双方的力量：“晋军函陵，秦军氾南”（晋侯率领军队驻扎在函陵，而秦伯率领军队驻扎在氾水的南面，秦晋大军将弱小的郑国包围了；郑国若无外援，随时都有灭亡的可能）。突出了局势的危急。作者以极其简洁的语言交代了事情发生的原因，为后文情节的发展埋下了伏笔。在这种情况下，郑伯选择通过外交途径化解这场危机。佚之狐向郑伯推荐了烛之武。面对郑伯的求助，烛之武开始并未答应。在郑伯诚恳地道歉之后，他暂时放下个人成见，决定去面见秦王。在见到秦王之后，烛之武并未代表郑国向秦王求情，而是充分利用秦国与晋国之间的矛盾，让秦王看到晋王的野心以及与晋国结盟可能会带来的危险，阐述留下郑国能够给秦国带来的种种好处，从而达到让秦王退兵的目的。文章始终围绕着“烛之武退秦师”开展，脉络清晰，不蔓不枝。

二、详略得当

为表现烛之武的智勇双全，作者将写作的重点放在了烛之武的语言上，对“退秦师”的前因后果只作了简单的交代，一笔带过。烛之武受命于郑伯，“夜缒而出”，在这一事件的前后还发生了许多相关的事件，比如郑国的君臣与百姓们有多么焦急，秦国君臣的态度是怎样的，作者只字未提，将其全部省略，而是将所有的笔墨集中在“烛之武”的身上，使得整篇文章详略得当，没有丝毫杂乱之感。烛之武“说理”是整篇文章最为重要的部分，也是最精彩的部分。在描寫烛之武拜见秦君的场面时，作者再一次省略了其他无关紧要的内容，将重点放在对烛之武语言的描写上，使其形象变得更加鲜明。整段话虽然只有百余字，却包含了四层意思，看似含蓄委婉，实则绵里藏针，直指要害。一谈现状：“越国以鄙远，君知其难也”，中间隔着晋国，秦国不能有效地管理这些土地。言外之意：秦国不能真正获利。烛之武的语言非常委婉但又直击要害，点明亡郑对秦国无益，只会增强晋国的实力。虽然秦晋目前尚是盟友的关系，但同样也是竞争对手。在烛之武的引导下，秦王开始动摇。二谈让郑国存在的好处：“行李之往来，共其乏困”，能让秦国获利。烛之武不再继续离间秦晋之间的关系以免引起对方的反感，而是转而陈述保全郑国对秦国的好处，向秦国抛出“橄榄枝”。此时，秦伯在烛之武的劝说下已经逐渐向郑国靠拢。三谈秦晋的历史：“朝济而夕设版焉”，晋国不讲信用，不懂得感恩。对这样一个忘恩负义的人，还帮助他干什么呢？站在维护礼制的角度，秦国最应该讨伐他。四是预测未来：“既东封郑，又欲肆其西封，若不阙秦，将焉取之”，晋国的胃口很大，如果它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最后一定会吞并秦国。烛之武不失时机地提起晋国曾对秦国做过的事情，突出其忘恩负义，然后又从历史说到现实，进一步分析了晋国的贪得无厌，让秦伯意识到问题之所在。

三、情节曲折

在情节的安排上，作者并没有采用平铺直叙的方式，而是通过设置转折和埋下伏笔增强了故事的感染力。在文章的开头，作者简要地交代了整件事情的起因：“晋侯、秦伯围郑，以其无礼于晋，且贰于楚也。”为后续的情节发展埋下了伏笔。晋国与秦国出兵攻打郑国，是因为郑国先无礼于晋，后又失信于楚。但所有的一切都与秦国无关。秦国参与这场战争，既没有充足的理由，又无法从中直接获利。这其实正好是瓦解秦晋联盟的一个突破口。作者在文章开篇处并没有剖析其中的利害，而是隐而不发，借此引导读者自行猜想，让故事显得更加曲折。接下来，作者将笔锋转向郑国，叙述在烛之武“退秦师”之前发生的事情。面对两国大军，郑伯无计可施。佚之狐的出现则给事情带来了一线转机。佚之狐向郑伯举荐贤能，郑伯找到烛之武并恳求其前往秦军大营。烛之武并未答应，而是先发了一通牢骚，使得原本看似顺利的事情又起了波澜。看到烛之武婉拒自己，郑伯并未发怒，也没有以君王的身份去逼迫他，而是先承认错误，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烛之武先“辞”，再“许”。这样的安排也增强了故事的戏剧性，可见作者在情节设计上的匠心。总之，在《烛之武退秦师》中，作者对材料进行了精心的剪裁、巧妙的安排，突出了故事的主线，使矛盾更加集中，增强了文章的艺术感染力。

（作者单位：甘肃省清水县第六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