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大样本调研的社区老年教育多元主体行动认可度研究
2023-08-25江颖
江 颖
(1.西南大学,重庆 北碚区 400715;2.四川开放大学 教育学院,四川 成都 610073)
一、研究背景
社区老年教育不同于传统的老年大学、老干部大学或老年学校举办的老年教育,它是一项既复杂又系统的社会民生工程和现代公共事务,需要多方力量和多元主体的介入才能有效运行。早在2001 年,国务院《关于印发中国老龄事业发展“十五”计划纲要的通知》就提出“各级政府要动员社会力量,因地制宜办好老年教育”,倡导多个主体要发挥不同的职能。近年来,国家层面在不同的政策文件中,进一步提出了政府要引导老年教育与社会参与相结合、充分调动社会各方面力量积极参与老龄事业发展的要求。可以看出,国家希望通过多方面力量促进社区老年教育与相关产业的联动,因此,有必要在政府的主导推动下,依靠多方力量分别参与行动,推动老年教育发展。
国内外对社区老年教育多元主体行动的相关研究迄今为止相对较少。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美国,研究者们在对社区老年教育运行过程的探讨中发现,其发展离不开来自政府层面的支撑,或是来自高校、志愿者等组织力量的行动帮助。比如,1976 年Rappole G.H.在Educational Gerontology上发表了美国德州社区学院有关老年人学习项目的政府支持和社会力量经费赞助形式的行动模式的文章[1]。之后,Tiamiyu M.F.等人(2001)提出要使政府、基金会、非营利组织和其他组织致力于增加社区老年教育服务的可用性、可及性和充分性[2]。我国在20 世纪90 年代末,开始积极寻求建立由政府制定政策规划、引导社会力量积极投资参与的老年教育运行模式,研究者们分别提出了要关注社区老年教育运行机制的联动性、服务性、多元性和互动性的观点。高娟(2011)[3]和鲍忠良(2014)[4]提出,建立由政府、社会、高校、企业、民间、市场、个人全面参与的多元化的社区老年教育运行模式。郭云和姜帆(2014)认为,应建立“政府—社区—企业—高校—民间组织”协同合作的老年教育创新机制[5]。叶忠海(2019)提出,要建立社会参与力、教育支撑力、市场调节力、社区自治力、老年群体主体力等多力合一的运行机制[6]P8。高程程(2020)研究报道了社区老年教育社会化路径,认为社区老年教育必须走上社会化的多元行动道路[7]。
总体来说,国外对社区老年教育运行办学主体涉入力量行动措施研究比较多,从实证层面相对明确了多元主体层面的行动路径;国内多从思辨层面出发,对社区老年教育运行主体和机制进行了一定的探讨,但对多元主体的行动实践和方式研究相对较少。因此,本研究利用问卷调研数据,采用SPSS 探索不同群体对社区老年教育多元主体行动的指标认可度,以期为未来社区老年教育的发展提供社会行动参照。
二、研究假设
(一)概念解释
1.多元主体:多元主体的概念产生自20 世纪70 年代末,为有效应对传统西方国家社会福利制度导致的福利国家危机,多元化主体取向应运而生。1989年,吉尔伯特(Gilbert)提出多元主体理论(Plural Subject Theory,PST),基于群组的本体论和整体论,从人们参与某项活动的共同意图角度,围绕社会集合的用户群体展开了全方位的描述和深层次的探讨。他认为,如果参与者一起努力达成相同的目标,或者共同执行一项活动,便形成“多元主体”的社会集合[8]P64。现代社会的善治和运行是产生多元主体的先决条件,有利于构建协同合作秩序和优化行动,对于社会治理能力和效能的提升都至关重要[9]。它们通常与利益相关联,承认这些主体是社会治理中不可或缺的重要主体,可以实现功能互补,促进社会运行的跨越式发展。在我国国家治理能力现代化进程中,政府、企业、社会组织与公民等多元主体共同参与是构建共建共治共享的基层社会治理格局[10]、推动治理能力中国式现代化的必然要求,也是促进社会运行发展的必要路径。在社区老年教育社会福利需求多元化的今天,任何单一的福利供给模式都无法满足社会发展的需求,社区老年教育要发展,就必须强调治理主体的多元化。政府、市场、公民与社会组织都是多元主体,它们之间相互独立,但可以用对话、竞争、妥协、合作和集体行动的形式开展运行,最终通过持续互动达到治理的优化,实现“老有所养、老有所乐、老有所为”的目标[11]P20。因此,本研究将“多元主体”界定为:社区老年教育系统内部的利益相关者,包括政府、学校、社区、社会和老年学习者等力量构成的行动共同体,目的是实现资源配置效用的最大化和系统整体功能的提升,从而使社区老年教育能够在一定的体制机制下实现良好运行。
2.认可度:认可是指人们对某一事物或观念所持有的正向或反向的心理评价倾向,影响着一个人对事物和对各种活动作出定向选择。认可包含两个基本的属性:一是认可的方向性,即对某一客观事物持肯定还是否定态度;二是时间的持续性,也就是态度的稳定性[12]。认可度则是对某一活动或行动满足所规定要求的一种证实,这种证实大大增强了测评主体对活动或行动的信任,以及对经过认可的所评定的过程或体系的信任。本研究中社区老年教育多元主体行动指标的认可度是指:不同的多元主体对于社区老年教育管理系统内各部分或要素发挥作用和功效的运行方式的认可和接受的程度。
(二)维度指标
由于当前国内外没有成熟的社区老年教育多元主体该如何行动的相关测评量表,本研究在参考以往社区老年教育多元运行主体、机制以及功能等相关文献基础上,自行编制问卷。梳理出社区老年教育行动的认可评价的关键要素指标,并预设了五个主体维度,包括:政府层面行动认可度、学校层面行动认可度、社区层面行动认可度、社会力量层面行动认可度、老年学习者行动认可度,通过政府、学校、社区、社会力量以及老年学习者五个利益相关主体维度来共同构建社区老年教育行动认可度问卷,具体指标主要来源于社区老年教育不同利益相关主体文献中提出的观点以及对观点的整合。
(三)关系假设
1.样本中不同分类群体对社区老年教育多元主体行动指标的认可度有一定差异。
2.社区老年教育不同多元主体层面的行动之间有一定的差异。
3.对社区老年教育不同多元主体层面的行动有不同的选择和认可度。
三、研究过程
(一)问卷设计
设计初始问卷,对相关社区老年教育专家进行了问卷设计及修正的意见征求,编制出由26 个题项构成的初始问卷。问卷主要分为两大部分,第一部分是被调查者的特征资料:部分题项为开放式提问,包括性别、年龄、生活/工作的城市、单位性质、学历情况、工作岗位、对老年教育相关领域知识的熟悉程度、从事与老年教育相关领域工作或研究的时间、在单位承担的职务;第二部分为封闭式量表,即对社区老年教育不同的多元主体层面行动的认可度。除基本信息题项外,调查问卷各题项均采用李克特五点量表的方式进行认可度测评,其中,1 表示“不赞同”,2 表示“较不赞同”,3 表示“一般”,4 表示“较为赞同”,5 表示“非常赞同”。
(二)信效度检验
本研究预先进行小规模的前测,共收回56 份有效预调查问卷。采用SPSS19.0 考察自编量表的信效度。
通过SPSS 效度(EFA)检验,发现社区老年教育多元主体行动认同度问卷具有较好的结构效度。
信度检验方面,通过SEM 对不同层面维度的题项进行分维度信度检验,分维度信度分别为政府层面行动认可度(0.854)、学校层面行动认可度(0.915)、社区层面行动认可度(0.952)、社会层面行动认可度(0.947)、老年学习者层面行动认可度(0.968),所有项的信度系数都小于总体问卷信度0.978,达到良好标准;探索性因子(EFA)效度检验方面,采用正交旋转法提取共同因子,发现将调查问卷中政府层面的“对社区老年教育进行评估督导”行动,学校层面的“搭建远程教育信息资源平台,提升老年人数字化和智慧化学习能力”行动,社区层面的“组织开展各类活动”行动,社会层面的“与公办老年教育机构开展合作”行动等4 个载荷值低于0.5 的题项予以删除后,6个主成分的旋转平方和载入累积贡献率达到81.621%,KMO 检验系数达到0.750。再根据Bartlett 球形检验,发现显著性水平为0.000<0.001,无显著差异,说明此次题项具有较好的结构效度。本研究最终将5 个多元主体层面维度22个行动指标纳入问卷中开展后续正式调研(表1)。
表1 社区老年教育协同运行机制构建评价认可度指标
(三)数据来源
对重庆市及下辖绝大部分区县、四川省成都市及下辖区市县、绵阳市及下辖区市县、安徽省合肥市下辖区市县、上海市、北京市等地区社区老年教育的管理人员、社区工作人员及养老服务人员、高校科研工作人员、企业及社会组织的管理及工作人员以及普通社区群众进行问卷调研(表2)。此次调研主要通过问卷星发放,正式调研时间为2021 年9 月-2022 年1 月,共收回问卷2127份,所有问卷为有效问卷。
表2 基本情况统计描述
(四)基于不同样本来源的差异检验与分析
第一,根据表3 性别独立样本t 检验的结果可以看出,学校主体行动和老年学习者主体行动在性别样本上的差异显著性检验指标明显小于0.05,说明:不同性别对于学校主体和老年学习者主体的行动指标认可度存在差异,根据均值可以看出女性的认可度略高于男性。而政府主体、社区主体和社会力量主体在性别上不存在显著的统计学指标差异,因此不能拒绝原假设,不存在显著差异。由此可以看出,女性对于政府、学校、社区、社会力量和老年学习者五个主体行动指标的认可度较高。
表3 样本中不同分类群体的差异检验与方差分析
第二,基于表3年龄样本的单因素方差分析结果可以看出,政府主体行动和社区主体行动在年龄样本上不存在显著的统计学差异,但是在学校行动层面,31-40岁群体对学校运行层面的认可度高于20-30 岁的认可度,20-30 岁以及31-40 岁群体对学校运行层面的认可度高于71-80 岁的认可度;在社会力量主体层面,31-40岁群体对学校运行层面的认可度高于20-30 岁的认可度;20-30岁、31-40 岁对学校运行层面的认可度高于71-80岁的认可度;在老年学习者行动层面,31-40岁群体对学校运行层面的认可度最高,41-50 岁次之,51-60岁再次之,71-80岁认可度最低。
第三,基于表3学历样本的单因素方差分析的结果可以看出,各个主体行动指标维度在学历样本上并无显著的统计学差异。
第四,基于表3工作时间样本的单因素方差分析结果可以看出。在政府主体层面和学校主体层面,工作时间为11-20年的群体认可度最高,从未从事的群体认可度最低;在社区主体行动层面,工作时间为3-10 年的群体认可度最高,其次为小于2年,再次为11-20年和大于21年。由此可以看出,工作时间较长的群体对于社区老年教育在政府、学校、社区、社会力量以及老年学习者主体行动层面的指标评价均要高于未从事过社区老年教育的人群,由此也说明了社区老年教育是一项实践性很强的基层工作,只有长期从事或者接触,才能真正产生一定的看法,并且对其中的各项运行程序和指标熟悉,而工作时间较短或从未从事过该工作的人群,由于缺乏一定程度的了解,认可度不会太高。
最后,基于表3工作单位样本的单因素方差分析结果可以看出,在学校主体行动层面,社区管理机构的群体认可度均高于社会组织和学校/教育机构的群体认可度,而社会组织的群体认可度又高于学校/教育机构的群体认可度;在社区主体行动层面、社会力量主体行动层面以及老年学习者行动层面均存在一致的显著性样态。由此可以看出,社区管理机构的人群在对社区老年教育多元主体行动的认可度上均高于社会组织和学校的人群认可度,说明了社区管理机构的人群对于社区老年教育的多元主体行动在各个层面上均有自身的看法和态度。学校/教育机构的人群对于社区老年教育多元主体行动的各个指标认可度相对较低,说明这些机构人群在长期从事社区老年教育的工作中,已经形成了自己的态度和看法,认为各个运行层面的指标尚有改善之处。
(五)相关分析
本研究通过相关分析来研究社区老年教育各连续变量维度的测值之间是否存在某种依存关系,并对具体有依存关系的变量其相关方向以及相关程度进行分析。
从表4 可以看出,被调研群体对于政府主体、学校主体、社区主体、社会力量主体以及老年学习者主体行动的认可度基本处于“较赞同”到“赞同”的范围,但是经过对比之后发现,对于政府主体行动中的“出台终身教育或老年教育法规条例予以指导”和“配备充足的经费保障予以支持”、社区主体行动中的“为老年教育机构提供管理人员”有较高的认可度,说明这三方面是当前社区老年教育相关群体最为关注的部分。相较而言,被调研群体对于老年学习者主体应该具备的行动指标赞同度都较低,由此说明这些群体对于老年学习者主体在社区老年教育行动指标中所占的关注度和重视程度并不高,但是这也只是相较整体运行而言。
表4 对社区老年教育不同主体行动指标的认可度百分比单位:%
以下是对政府主体的行动认可度、学校主体的行动认可度、社区主体的行动认可度、社会力量主体的行动认可度、老年学习者的行动认可度进行Pearson相关性分析。
根据表5的相关分析结果可以看出,各个维度行动变量在99%的显著性水平上均存在显著的相关性,而且相关系数都大于0,所以都是正相关关系。比如,政府主体行动认可度变量与学校主体行动认可度变量之间有很强的相关关系,为0.609;而政府主体行动认可度变量与老年学习者行动认可度变量之间的相关关系为0.537,彼此之间的协同相关认同关系相对较弱。学校主体行动认可度变量与社会力量主体行动认可度变量之间有很强的相关关系,为0.811;社区主体行动认可度变量与社会力量主体行动认可度变量之间有很强的协同相关关系,为0.775;而社区主体行动认可度变量与老年学习者行动认可度变量之间的协同相关关系相对较弱,为0.663。社会力量主体行动认可度变量与老年学习者行动认可度变量之间有相对较强的相关关系,为0.768。
表5 各主体行动层面的Pearson 相关性
通过相关分析可以看出,社区老年教育的政府主体层面、学校主体层面、社区主体层面、社会力量主体层面和老年学习者层面之间均有较强的相关性,说明这几个层面的指标在社区老年教育行动中均发挥着重要功能。
(六)定性分析部分
在此次问卷调研中,研究者对调查对象进行了补充性的追问,目的是了解调研对象对于问卷中政府、学校、社区、社会力量、老年学习者五个主体维度指标内容更为详细和深刻的意见。经过梳理,调研对象对不同主体维度指标的意见和建议如下:对政府行动层面,提出了“政府要牵头将老年教育事业纳入区域事业发展规划,完善终身学习体系”“建立多渠道筹资、多主体支持多元介入服务的老年教育体制机制”等建议;对学校行动层面,提出了要“开展完善管理人员晋升机制”“加强老年教育研究和数字化资源或智慧平台建设”等建议;对社区行动层面,提出了要“规划整合资源”“增加重视程度”“实施康养教和医养教一体化”等建议;对社会力量行动层面,提出了要“加大公益宣传力度”等建议,对老年学习者行动层面,提出了要“进行成果展示”“建立社区老年教育共学养老”和“学习共同体”等建议。
四、启示建议
从以上的调研结果来看,按照性别、年龄、工作时间、工作单位来源分类的样本群体,对社区老年教育的学校层面、社区层面、社会力量层面和老年学习者多元主体的行动有认可度的差异;样本群体对于社区老年教育多元主体层面的不同行动指标,总体而言有较高的认可度;不同的社区老年教育多元主体层面行动的认可度彼此之间均有较强的相关性,这说明,这几个多元主体维度的指标在社区老年教育运行中发挥着重要功能,且不同的群体,尤其是与社区老年教育相关的开展机构和实施人群,对于不同的多元主体层面在社区老年教育中扮演的角色和行动有更深刻的理解和想法,且有需要不断完善和改进的地方。据此,当前的社区老年教育行动必须在多元主体的推动下共同发力、相互关联、相互作用,不同的主体层面将会开展不同的行动。
(一)政府层面要实施顶层设计与引导的决策行动
政府主体层面作为公共权力的代表和治理主体的核心,基于行政主导性、强制性、统筹性与公共性优势,站在公共物品供给价值链的顶端,具有强大的社会动员和宏观调控能力,能最大程度实现公共供给福利效应[13]。这一过程中,除了建立由政府部门统筹、教育行政部门牵头的跨部门合作领导小组或工作领导委员会,以及专司社区老年教育事业发展的权威推动组织、部门领导小组之外,政府主体层面还可以发挥其他重要的顶层设计功能,包括:第一,牵头将老年教育事业纳入区域事业发展规划,建立多渠道筹资、多主体支持、多元介入服务的老年教育体制机制,完善全民终身学习的教育体系;第二,尽快落实各部门协调工作,推动构建老年教育联盟,建立全国老年教育发展数据库,搭建全国老年教育工作交流平台,形成分享权力、共担责任、共享成果的多元主体协同网络;第三,将社区老年教育的发展纳入政府绩效考核分值,增加幸福感、与相关部门和家庭等协同的指标,落实并公示经费配比、人员配比、资源配比、参与课程课时、活动场地等硬指标,同时为从业人员提供政策依据上的职业生涯晋升通道和绩效分配的保障等。
(二)学校层面要进行资源供给与配置的供给行动
学校主体层面等文化教育机构在对社区老年教育的资源供给上发挥着基础性作用,是社区老年教育行动中的重要参与主体之一,也是达成终身学习型社会目标的重要保证,在提供资源和人才服务方面具有不可替代的优势。为了体现自身在终身学习型社会中的使命,第一,必须进一步加强课程资源、老年教育师资队伍和管理队伍的建设,从社会和个人需求出发开设课程,丰富学习资源体系内容;第二,运用自身丰富的人力资源,强化对老年教育理论与实践的研究,建立老年教育研究中心和师培中心,进行老年教育教师专业化培训和资格认证;第三,搭建终身教育数字化学习平台。比如,依托开放大学成立的老年大学可以利用自身远程在线教育的优势和能力,为老年人开发创建适合的远程学习平台,为老年人创设依托互联网、大数据、移动通信等新一代信息技术为基础的新型融合性教育形态和教育模式,提升老年人参加数字化学习的积极性;第四,推动不同机构老年教育资源共建共享,依托学习成果资历框架开展老年教育学分存储、认证与互换,实现老年教育的终身化和终身化的老年教育;第五,定期推动国内外高水平交流对话,借鉴国外经验,提升老年教育的国际化水平。
(三)社区层面要开展人财物资助与提供的支持行动
社区主体层面是支撑开展老年教育的隐性重要力量和基本活动场域,它积极引导老年居民主动参与并融入老年教育活动中,是一种独特的老年教育亚场域,能进一步提升社区的社会性、公益性和服务性功能。因此,首先要增强基层政府对老年教育的重视程度,从街道社区层面规划整合社会资源,加大对基础设施设备投入,包括搭建标准场所及活动设施、配套建设适老化的学习空间以及协调开放学校场所等,并大力为老年教育活动尽可能多提供公益宣传和展示机会,激发社区群众的热情;其次,通过老年大学或老年学校与社区、文化机构等紧密合作,创建示范性老年教育体验基地;通过“康养学游”“学养结合”“游养结合”等方式,引入企业力量,积极开发面向老年人的线上线下、养教结合的主题服务项目[14];最后,加大对社区工作人员的培养和培训,配备专职的社区老年教育编制人员,发挥退休人员、志愿者等社会特长人员的优势,满足老年人的心理被需求感,提升老年人参与到学习中的积极性。
(四)社会力量层面要进行投资与参与的服务行动
老年教育的公共属性决定了供给方的多元,而企业单位、公益组织等社会力量作为重要的市场参与主体,具有市场运作、经营管理以及资金筹措等优势条件,能够凭借自身的灵活性和多功能服务手段在政府难以触及的领域和无法完成的事项上作出有效补充[15]。比如,社会组织如协会、基金会等团体掌握着包含人力资源和资金资源在内的多样化社会资本,能提供部分资金、人力、技术或舆论支持。当社会组织广泛参与到社区老年教育中时,能有效弥补社区老年教育网络中其他主体的不足[16];企事业单位则是激活老年教育市场的关键经营主体,扮演着参与者、执行者、驱动者、扶持者、经营者等角色,是确保老年教育健康发展的关键。它可以贴身定制老年教育服务,通过康养教、医养教一体化推动教育项目的精准匹配,增强老年教育的市场活力和服务水平。
(五)老年学习者层面要聚焦反馈与合作的反馈行动
老年学习者主体层面是社区老年教育机制中的核心主体,作为公共服务最基本的接收者,具有利益相关者的主体和客体双重身份[17]。老年人在接受老年教育的同时,需要对教育本身有良好的理解,能够进行监督、评估和反馈。实施社区老年教育学习者的反馈行动,重点在于通过政务信息公开制度对协同绩效进行评价,比如第三方专业评估指标体系的设置、供给绩效等级的划分、评价实施方法和步骤的确定、评价结论的运用等基本问题[18]。有了学习者反馈评价制度,可以使其他利益相关者更加注重老年教育的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从而建立起高质量的社区老年教育市场机制;其次,老年人的合作在社区老年教育开展中也十分重要,包括建立共学养老基地、构建学习共同体,比如,当前许多发达国家将社区中的老年人按照团体为单位,划分为兴趣小组或是互助组,成立学习共同体。澳大利亚第三年龄大学(U3A)和男士工坊(Men’s Sheds)[19]、英国的U3A Online、美国的SeniorNet等均为老年学习者自发自主创建的虚拟学习共同体社区、在线论坛和在线学习小组,有助于鼓励学习者与学习者、学习者与课程指导者之间进行交流[20],辅助社区老年教育运行实现老年学习者群体的身心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