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16会对俄乌战局产生巨大影响吗？

朱江明

美军一架F-16战隼战斗机在演习中。图/视觉中国

近日，拜登政府证实将允许欧洲国家训练乌克兰人使用F-16战斗机。美国国家安全顾问沙利文表示：“总统已经开绿灯，一旦欧洲做好准备，我们将允许、支持、促进并事实上为乌克兰人提供必要的装备，让他们开始接受F-16训练。”

拜登本人2023年早些时候曾经表示，他不认为乌克兰需要F-16。然而乌克兰反攻开始后，面临的主要问题仍是俄罗斯空中力量的威胁，这使得地面部队难以推进。由于前线焦灼，美国政府似乎改变了他们的立场，准备对乌克兰飞行员进行包括F-16在内的战斗机训练，以便让其更新早就老旧不堪的机队。

为什么美国在提供战斗机这个问题上反复犹豫，又为什么最终还是同意，并选定了F-16？

在北约强大的机队中，F-16显然不是最先进的选项，欧洲的台风、阵风以及鹰狮战机在技术上都比F-16领先半代，而美国的F-15在航程和载弹量方面都远高于F-16，相比之下F-16似乎是一款平庸之作。然而毫无疑问，这款被称为“战隼”的战机却是西方阵营最适合给乌克兰人提供的机型。

这款于20世纪70年代设计定型的单发轻型战机，最初定位是日间使用的廉价机型，以应对当时占据数量和机动性优势的苏联米格战斗机。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款战机不断改进，现在已经装备远比初始型号更强的发动机、航程和雷达航电系统，成为一款高机动性、超音速的多用途战机。

尽管设计之初F-16是作为F-15重型战机补充的一款廉价低端战机，却使用了大量当时最新的科技，比如电传操纵系统和静不稳定气动设计，使得这款战机具有彼时最高的机动性。除此之外，F-16还拥有那时看来非常先进的地形跟踪雷达系统，可以在雷达和机载电脑的指示下轻松完成超低空飞行，以躲避敌方地面雷达的追踪；F-16还使用了相当前卫的气泡式座舱盖和侧方操纵杆，这让F-16战机拥有了当时最佳的人体工学设计，甚至可以说是后世战机的标杆。

F-16最划时代的意义是，其设计得到了著名的战斗机黑手党（美国冷战时由空军军官和防务专家组建、专注于战斗机研发理论的非政府组织）博依德上校等人的支持，他们为战斗机设计引入博依德循环理论的同时，进一步贯彻了能量机动理论，使得F-16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态势感知能力和能量机动性，F-16虽属低端战机，却因其强大的性能一直在实战中表现出众。以色列曾用F-16战机成功摧毁了伊拉克的核设施以阻止萨达姆获得核武器，其空军用F-16共击落过44架敌机，是该国空军中战绩最好的三代机。

从F-16超过40年的服役期来看，这款战机无疑也是一款能力相当不错的性价比之选。然而真正让F-16战机成为援助乌克兰首选的原因还是其惊人的产量，且还保有現成的生产线。俄乌冲突是近年来罕见的大规模现代化全面战争，持续时间和战损率也是二战后罕见的规模。由于战争烈度强且持续时间长，双方都在大量消耗技术装备和弹药，而战斗机飞行员由于训练时间长且难度高，如果无法保证同类型装备的持续供应，每次换装的成本就会非常高。而F-16恰好是西方三代战机中生产量最大的一款，迄今为止已经有超过4600架F-16战机被生产出来。仅仅在欧洲，就有比利时、荷兰、丹麦、希腊、波兰等国家装备了F-16战机，且它们都面临战斗机更新换代的问题，也就是有大量准备退役的F-16可以提供给乌克兰空军。更关键在于，F-16战机是一款非常容易上手操作使用且检修后勤比较容易的机型，甚至连委内瑞拉、埃及和伊拉克这样的第三世界国家空军，都在使用F-16战机。对于作战经验丰富的乌克兰空军而言，F-16的操作难度实际上远低于他们现在使用的米格-29和苏-27战机。

除了量大管够的优点之外，F-16还具备使用各种北约航空武器的能力，具备与俄罗斯空天军正面空中决战的实力。尽管乌克兰空军已经获得风暴阴影这类远程空对地武器，但却必须保证使用时战机远离俄战机活动的空域以免被击落。毕竟乌克兰空军战机的性能低于俄罗斯现役的最先进战机如Su-35和Su-57，而F-16战机中经过现代化航电改造的型号在搭载AIM-120这类先进的中距离导弹时，是完全有能力与俄战机一战的。此前乌克兰依靠地面防空武器已经遏制了俄罗斯空天军肆无忌惮的狂轰滥炸，但在前线仍无法与俄军争夺制空权以保护地面部队推进，毕竟地面防空武器无法保证伴随机动部队进攻时仍能发挥作用。而高机动性的战机却可以随时迎战俄军的攻击机或者武装直升机，为地面部队提供更周全的空中掩护。

除此之外，F-16也具备更全面的空中侦察能力和打击能力，携带北约精确制导武器对俄地面部队的威胁也更大。完成换装后，可能极大地影响战场态势，尤其对俄空天军而言，这是个新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