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拉图式的“美学”对当代油画艺术的影响

陈晓鼎

摘 要：柏拉图在《理想国》这本书中大量谈及哲学，并且对哲学加以高度阐述，同时哲学中也蕴含着美和艺术，苏格拉底认为事物之所以那么美是具有美的属性的，艺术是以美自身为蓝本的现实世界的摹本，美与艺术没有固定、清晰的界限，但是它们之间分别是对立统一的，前者属于理念的世界，后者是艺术的世界。柏拉图的思想暗喻哲学世界，美学世界以及艺术油画世界存在某种联系，他这样做的目的不单单是艺术追求，而为了培养具有哲学追求的弟子。他认为世界的本源是理念世界，现实世界是理念世界的影子，而艺术是影子的影子。这句话深深影响着当代油画艺术，所谓的当代艺术具有夸张、怪诞、荒谬的艺术特点，当代艺术既有写实的一面，又有夸张、变形的一面，人类共同守望的普世价值为当代油画艺术提供精神指引。

关键词：美；艺术；哲学；当代油画艺术

中图分类号：J21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2096-0905（2023）19-00-03

本文主要讨论柏拉图对艺术和美学的影响，以及柏拉图对当代油画艺术的影响。费朗兹·海姆斯特赫斯师从鲍姆嘉通，他也对美有所研究，他曾给美下过属于另外美的定义：“美是事物本身的一种特质，它能使事物在最短的时间对人的智力引申出大量的观念。”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逐渐发现观念存在某种特性：只有观念在一定程度上能引起观念的共鸣。这种特性在某种程度上也对当代油画艺术有一定的影响，当代油画艺术本身可以是一种概念，也可以是具象图像，之所以有这样的看法是因为从深度和广度来看，概念油画不只是图像的存在，从油画作品本身来看，它也有一定的寓意性。

在西方的美学史上，艺术与美学曾被后人误以为就是同一个理念，其实不是这样的，曾有一些学者也提出，艺术与美学有许多联系，其中有许多学者认同种属关系，也就是美学包含了艺术哲学，艺术哲学从属于美学，成为美学的重要组成部分，其中这个关系在德国流传很久。随着历史的发展，人们的生活越来越丰富，思想上也得到进一步的升华，逐渐地艺术与美学的壁垒慢慢就被破除了。艺术哲学随着社会的发展，以及人们的认识和物质生活的提高，越来越深得人们的喜爱，因为当代的人们吃饱喝足，就想追求精神的满足，油画艺术就是他们日常精神娱乐的“地方”。

一、当代油画艺术的含义以及起源

当代油画艺术在新的历史航程中迎来了新的发展，在世界艺术史上是一个焕然一新的里程碑。当代油画的艺术世界是一派生机勃勃的迹象，艺术样式也是千变万化的，当代艺术可以同以前的一切时代的艺术相媲美，而不逊色任何时代的艺术，而油画艺术也是当代艺术中的一种，油画用概念艺术从某种程度上描绘了人们的日程常生活。

艺术语言可以分为文学性语言、纯艺术语言和综合性语言，而当代艺术就采用综合性语言作为主要的艺术语言。当代油画艺术是许多元素进行解构、重组以及代表现代生活观念的一门艺术。这门艺术在风格上采用怪诞，在技巧上采用不定式的技巧，在选材上具有一定的艺术哲理，主题上有现代的，有古代的，也有古今结合的，在形式上完全取决于艺术家的观念，以及生活体验和生活意境。当代艺术的领域涉及绘画、雕塑、版画、摄影、行为等各方面。随着英国后来的工业革命，美学找到传播的媒介，随之迅猛发展，逐渐出现在人们的眼前，并且美学与艺术发生碰撞产生当代艺术，也促进了当代油画艺术的进步[1]。

20世纪八九十年代，那些老一派发展并且成长起来的画家，比较注重意识形态的东西，其中以观念为主导的画家占绝大多数，现代艺术作为一种艺术思潮打破旧世界艺术的僵局，导致许多当代艺术家开始迈向创作于艺术界之外的现实世界（也就是可以觸摸，真实存在的世界），创作与他们有着密切联系以及蕴含丰富内涵和意义的作品。随着当代艺术不断变化，出现一种“为艺术而艺术”的理念是否成为一种统领现代主义艺术理念的问题，只不过这个问题一直在被人商谈中。不过按照世界趋势，柏拉图以观念为第一世界的理念是会受到越来越多当代人的欢迎的，因为它符合人们的艺术审美观念。

就拿油画艺术创作来说，照搬照抄的油画是一种照相写实主义，就像一部部机器印出来的画，而观念可以让油画艺术创作加上人们的艺术体验带来的艺术感受。

二、柏拉图的美学理念

（一）柏拉图的美学含义

历代美学的集大成者都是从自身对立场出发，对美学处在不同对立场或者在不同历史环境下做出不同的研讨或者评价。柏拉图认为，世界的本源是观念世界，而“美的观念”存在于事物的本身。

（二）柏拉图的美学载体

柏拉图认为，现实世界是观念世界的影子，而艺术是影子的影子，这个跟当代油画艺术创作有点相似，比如说当代艺术创作要先有理念，再去根据理念描绘现实的模样，最后才考虑油画创作要有艺术感。有艺术家曾说过，油画的最高境界就是我不知道我在画什么，你也不知道我在画什么，但是大家都知道油画艺术家在用艺术观念来描绘现实世界，蕴含着油画艺术家大量的灵感。

三、现代油画艺术与柏拉图美学的关系

现代油画艺术和柏拉图的美学存在某种关系，那种关系是单向的，并不是双向的。现代艺术中的观念艺术和行为艺术就和柏拉图的美学理念不谋而合，观念艺术和行为艺术出现在20世纪60-70年代，这个艺术派别与以前的派别不一样，他们把观念、思想、精神、感受看作艺术作品本身，拒绝传统绘画、传统雕塑。美国极简主义艺术家索尔·勒维特在1967年宣称：“艺术的观念和概念最为重要，艺术品看上去像什么并不重要”。

从索尔·勒维特的《系列项目，1ABCD》来看，这个项目采用了极简主义，处于雕塑与建筑模型的中间，同时它们被限制在格子中，空间有局限性和受到约束和规划。这部作品表现的是物理存在总是受到观念的制约，他的很多作品都是以视觉和语言为元素进行创作的。又例如约瑟夫·科索斯的观念作品《一把和三把椅子》。科索斯将现实生活中的木板折叠椅子、一把非折叠椅子以及字典中对椅子的各种解释重组在一起。同时这个艺术方式让科索斯回到柏拉图对艺术本源的哲学思考。科索斯反对格林伯格的本本主义和形式主义，不应该追求艺术的表面形式，比如说绘画的本质不在于外形和工具的形式，而是注重观念和内涵，形式只是在观念上添彩而已[2]。

柏拉图的美学思想从讨论艺术开始，在他看来，艺术（techne）牵涉出“获得性技艺”和“生产性或创造性技艺”，后世理解的艺术理念归入后者。这必然引出艺术与现实的多重关系，柏拉图称之为“模仿”。早在他之前，古希腊哲学家已经思考了表象与现实、意象与再现之物的关系，针对两者间的相似性，发现了感性知识合法化的机缘。于是，在论证“模仿的反思与知识生产”两者关系时，哲学家发现需要一个评判标准。于是，柏拉图的“范式”作为一种可能性标准出现了。关于艺术和现实的关系，柏拉图借助范式架构起两者的关系。作为最高标准的范式，是现实的原型，而现实又成为艺术品的原型。那么，符合最高范式的艺术品，才是最“真实”的模仿，反映了最高级的认识，也即形成了符合标准的知识，即真理。

四、柏拉图的美学对当代中国油画艺术的借鉴

（一）外国观念艺术诞生的背景

柏拉图的美学思想在一定程度上解放了西方人的思想，让西方人不再局限于现实的生活，从而转变重视思想、观念还有对生活的思考。与此同时，在艺术界也掀起一波波观念的艺术思潮，让艺术界变得五彩缤纷。

在20世纪中晚期以后，西方艺术开始出现一种新的艺术：观念艺术，这种观念艺术不以现实为摹本，而是以人的观念为依据，这些似乎又是柏拉图美学思想的复兴。国际上掀起了非架上的作品风潮。1967年科索·勒维的文章指出观念艺术的定义广泛，范围之大，而同时又是区别界定某种怪诞、独特的艺术样式，因此观念艺术一词被人们所知。

当今的油画艺术以后会慢慢变成“观念绘画”或者“概念绘画”，不再局限于架上绘画，相信概念的思想理论会给油画提供理论指导，让油画创作更加接近人理念的世界。同时，油画艺术的综合性艺术语言也会越来越突出[3]。

（二）中国观念艺术诞生的背景

说到观念，现在学术界没有给出明确的说法，现在艺术界较多人默认的说法就是：一般是指艺术家在艺术体验的过程中对生活的感悟，同时也是对当今生活的艺术思考与反思。观念艺术在中国的油画界大致分为几个步骤：无意识、萌芽、有意识、逐步发展、重视等演化过程。我们在观念艺术演变的这些过程中，逐渐明白我国不应该只是单纯地引进西方观念艺术的发展，应该“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应该大量推崇当代概念艺术。

随着千禧一代的到来，观念艺术也万籁俱静进入中国，中国的传统架上油画也被推上了旧时代的“刑场”，同时也迎来新时代旺盛的生命力。此时，在中国的观念艺术先后有波普艺术和后波普艺术的影响，前者的影响是“露骨的”，后者的影响是“含蓄的”。当代油画家打破了传统人物形象和物理空间的枷锁，加入现代观念艺术方式和当代油画语言，在这方面刘晓东做得很好，让观念性油画在中国得到进一步的传播，刘小东曾说过：用北方幽默的方式，诉说一些很忧伤的故事，这些反衬的艺术对人们生活的文化和观念进行了一系列的描绘，同时也符合当时文化环境，也能让这个时期接受观念艺术。这句话也让油画艺术在当时有了一席之地。

（三）观念艺术在中国的发展

随着我国改革开放的到来和生产力的提高，人们的物质文化得到满足，亟须精神文化的满足，再加上国外波普艺术对中国的影响，导致观念艺术逐渐在中国盛行，开始在艺术界“站稳脚步”。观念艺术油画的数量也逐渐增多，在此类作品中，油画可以是综合材料的重组，也可以是不同时代、时期图片的解构。

波普艺术在中国的立足和兴盛，使观念性的艺术作品开始大量涌现，一部分具有创新意识的能人义士打破传统绘画的“规矩”，岭南画派的画家们开始围绕着概念来进行油画创作，并且在20世纪90年代初在广州举办了广州双年展，在这个展览中，有大量的观念性作品，其中观念油画也有不少，这类油画作品已经忽视对象元素和外在的形体结构。

在当时，中国工商业迅猛发展，很多油画艺术作品中体现出现代科技元素，也有以前的民俗文化元素。有一些中国油画家借鉴了波普艺术，在作品中加入大量的观念艺术，因此随之而来的是忽视油画的具象油画语言和油画技法等存在的油画技术条件，融合了不同年代的元素，把70年代的工农兵形象和现代生活中流行的技术产品的图像结合，重组变成一种新样式的图像。当代油画家通过表达现代现实生活的一系列作品，构成一种虚拟、不真实的观念批判艺术，画家利用作品蕴含的观念与现实生活挂钩。这样的观念艺术又被当时中国传统文化所接纳，这也是通俗文化和流行文化的结合，也是人民喜闻乐见的文化。同时，当时的概念艺术油画作品还有反思题材，有的艺术利用历史的图像表现现当代的艺术理念。通常油画作品都是现代元素夹杂着以前的民俗文化，时常有现代科技的东西，有中国的文化，也有外国的文化，而这些正好印证了艺术是相通的[4]。

观念艺术在中国的油画创作运用上不仅采用了丰富多彩的“古今”题材，还在油画的形式或者主题的表现中有重大改革。比如，它在形式上可以是油画与其他画种的结合，中国油画加中国画、中国油画加版画等；又比如，近现代最流行的概念油画就是油画加上数字技术的支持——数位板油画；还有露天油画——人体油画、行为涂鸦油画，这样绘画还有一种别称，叫“综合性”油画。它通常采用“置换”和“移用”的表现形式，又或者是在经验主义的指导性下进行创作的。所谓的“置换”就是改变外在的造型，保留内在的历史文化或者历史背景；而移用只是一部分的借用，并不是真正意义的运用。观念艺术油画除了内加的手法，还有外加的手法，也就是规划好的油画理念，突然间灵感涌现，又临时外加创新性的观念。

总之，柏拉图的美学思想让中国传统油画迈向新的台阶，逐渐向概念性油画靠近。中国的传统油画逐渐“衰落”，观念油画占领了高地，题材和油画语言，又或者油画形式都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在中国，人们习惯地将传统油画比作“未装修的毛坯房”，概念油画比作“装修过的精装房”[5]。

五、结束语

本文初步探讨了当代艺术的概念和柏拉图的美学理念，以及柏拉图对当代艺术的影响，同时也将柏拉图对油画创作的影响进行整理和归纳，柏拉图以理念为本源，他认为现实世界是观念世界对影子，而艺术是影子的影子，这个观念一直影响着现代艺术。同时，由于中国的改革开放，观念艺术影响了中国传统油画艺术，这种观念艺术是人们对生活的思考与反思，同时也证实了柏拉图美学思想的可行性和符合时代的要求。

参考文献：

[1]王受之.世界当代艺术史[M].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2003.

[2]朱狄.當代西方艺术哲学[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

[3]柏拉图.读懂柏拉图的第一本书：理想国[M].黄颖，译.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2012.

[4]彭吉象.艺术学概论[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2.

[5]邵亦杨.现当代艺术史[M].上海：上海出版社，20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