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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现代化的唯物史观意蕴

2023-08-07赵梅梅

关键词:唯物史观共生现代化

赵梅梅

(河南工业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河南 郑州 450001)

党的二十大报告赋予了中国式现代化以丰富的内涵,明确提出“中国式现代化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并且将“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作为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要求之一[1]23。与西方现代化相比,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颠覆了以往人们对于走向现代化的传统认知,即不必要通过征服与掌控自然、暴力掠夺自然的冲突方式来换取现代化的胜利。建设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既符合全人类共同利益诉求,又兼具中国特色,为后续国家走向现代化提供了全新选择,为人类文明发展开拓了新的空间样态。从唯物史观的视角出发,对研究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有着重要意义。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既是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生态实践以及西方现代化经验教训的科学总结和理性反思,又是中国共产党人运用唯物史观推动人类社会向前发展的理论凝结与智慧升华,充分彰显了唯物史观关于社会存在与社会意识辩证关系的科学原则、人民群众是历史创造者的科学原理、人与自然辩证统一关系的科学论断以及民族性与世界性辩证统一的科学品质。

1 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现代化充分彰显了唯物史观关于社会存在与社会意识辩证关系的科学原则

作为存在与思维关系的社会历史映现,社会存在与社会意识的关系问题构建了社会历史观的基本问题。围绕这一问题,唯物史观与唯心史观进行了激烈的争鸣与探讨。马克思、恩格斯在其合著的《德意志意识形态》中正式阐明了他们的唯物史观宣言,指出唯物史观与唯心史观的本质区别“不是从观念出发来解释实践,而是从物质实践出发来解释各种观念形态”[2]172。在唯物史观看来,社会存在相较于社会意识具有先在性和独立性,它是孕育社会意识产生的“摇篮”与“发祥地”。而社会意识则具有衍生性与依附性,它来源于社会存在,并对其作出能动性的反映。“意识一开始就是社会的产物,而且只要人们存在着,它就仍然是这种产物。”[2]161唯物史观断定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从而与唯心史观走上了泾渭分明的两条道路,锻造了其在哲学史上独树一帜的重要地位,深刻地影响着人类思想史发展进程。唯物史观所阐发的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的基本准则,为我们准确把握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理论同社会历史实践之间的关系提供了科学指引。

第一,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理论基于中国国情。从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的原则出发,需要我们在面对客观实际的基础上提出理论战略和制订方针政策。一方面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理论基于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态环境迫切需要的社会现实。改革开放以来,我们在发展社会生产力方面创造了举世瞩目的壮举,累积了前所未有的物质财富,推动人民生活水平稳步跨入新台阶。然而,传统工业化实践的急剧发展也造成了对生态环境认识的缺位,引发环境污染、土地沙化等一系列的生态问题,激发了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需求新的增长点。人们不再满足于仅仅追求物质财富的提升,而是致力于追求确保自身更好生存与发展的生态环境“浅层”基本需要以及满足自身审美需求的生态环境“深层”质性规定,比如渴望更多优质生态文化产品的涌现。基于这一社会现实,中国共产党从人民群众的切身利益和现实需要出发,适时提出了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战略。

另一方面西方生态现代化理论在中国遭遇水土不服。20世纪80年代以马丁·耶内克为代表的一些西方学者纷纷提出“生态现代化”主张,尝试运用环境革新的方式促使西方现代化日臻完善。然而,西方生态现代化和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现代化之间有着本质差异,不能在忽视中国国情、制度和价值取向的基础上奉行拿来主义、照搬照抄。一是二者具有不同的社会制度规定。从本质上来看,西方生态现代化理论并没有跳出资本主义制度框架,其终极目的是要以生态化的方式来激励资本增殖,从而夯实资本主义统治。与此不同,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始终着眼于社会主义方向,从社会主义生态文明的高度来全力推进我国的现代化建设。二是二者具有截然不同的价值取向。西方生态现代化理论遵循的是一种“物本”逻辑,致力于通过生态改良来提高生态效益。而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理论则是坚持以生态化的发展方式来满足人民对美好生态环境的需要。鉴于此,西方生态现代化理论并不具有普适性,必须将它奠基于中国的具体实际之上。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理论立足于社会主义发展现实,实现了对西方生态现代化理论的反拨与超越。

第二,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理论植根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具体表现在:一是对传统工业化日渐凸显的弊端有了清晰的认识。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初期,我国的工业化基础异常薄弱,面对欧美资本主义大工业体系的比较优势,新生的社会主义政权只有“多快好省”地发展工业才能更好地夯实自身的主权地位,以免于西方国家的觊觎与虎视眈眈。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我国采用了一条类似于西方现代化的传统工业化发展模式。但由于对自然界的内在价值缺乏应有的关注,对人与自然关系的规律性认识缺乏高度的理论自觉,在高投入与高产出的发展同时,引发了高能耗与高污染的环境问题。因此,迫切需要建构一种基于人与自然是生命共同体认知基础上的现代化发展理论,而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现代化理论则是面向这一现实需要的科学典范。二是对中国共产党带领全国各族人民在不同历史时期根据具体实际不断展开生态探索与实践的科学总结。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初期,毛泽东同志对环境问题以及人口问题给予了高度关注。他指出,“水利是农业的命脉”[3],“天上的空气,地上的森林,地下的宝藏,都是建设社会主义所需要的重要因素”[4]。改革开放时期,邓小平同志以极其敏锐的目光捕捉到了毁林开荒所造成的生态问题,建议“植树造林,绿化祖国,造福后代”[5]。江泽民同志和胡锦涛同志根据社会主义历史实践所面临的新的时代课题适时提出了可持续发展战略和科学发展观战略,使中国的生态文明建设取得了阶段性成就。展望新时代,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现代化战略一方面植根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的历史经验,另一方面又在面对层出不穷的新的历史课题时诠释出了科学之解。

第三,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理论对当前的生态实践提供了重要的指示意义。单纯强调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并非是唯物史观的真正要义,还必须要意识到社会意识对社会存在的能动反作用。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理论既扎根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又为我国未来实践活动的展开以及成绩的获得提供方向指引。其一,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理论是对现代化本质内涵的正确揭示,端正了人类实践活动的方向。现代化不仅要建立在巨大的物质财富积累之上,而且要建立在对人与自然的规律性认识之上。要切实保护自然之于人的这一无机之躯,避免向大自然过度索取,矫正人与自然交往活动的非正义行为,从而维护人与自然之间正常的新陈代谢与动态平衡。其二,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理论所内蕴的生态化原则可以助推绿色科技创新。这一理论所呈现出来的科学理论品格以及绿色化发展思路不仅能够转变人们的思想观念,而且能够推动绿色科技落地生根。具体表现在技术研发、生产设计、产品制造等各环节和各领域同绿色发展理念交汇融通,从而以“绿色低碳循环”的理念实现人们生产与生活方式的真正转变。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理论既从历史实践中来,又要反射回历史实践中去,引领新的实践活动。这种“实践—反思—再实践”的运行机制与辩证唯物主义的认识路线高度契合,彰显出我们党对理论与实践辩证关系的科学把握。

2 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现代化充分彰显了唯物史观关于人民群众是历史创造者的科学原理

唯物史观对人类史的考察是从“现实的人”肇始的,这里的人是交织于一定的社会关系,展开物质生产实践活动的人。马克思、恩格斯曾经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开宗明义地指出:“我们的出发点是从事实际活动的人”[6]525,并将唯物史观概述为“关于现实的人及其历史发展的科学”[7]。这里所提及的“现实的人”就是以自身的实践活动及其所构建的社会关系来与动物作出区分的人,进而以自己的实践活动发展为整个的人类历史。可见,“现实的人”所从事的一切实践活动建构了整个人类历史过程,促使人类历史得以向前推进和延续。

唯物史观所坚守的上述逻辑前提,在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理论中体现得淋漓尽致,将“现实的人”的理论观点贯穿于其中,紧密围绕人民群众迫切关注的生态利益,找到了生态建设与生态治理的内生动力,并且作出了生态文明成果共享于民的庄严承诺。

其一,动力源泉:依靠全体人民进行生态建设与生态治理。在生态建设方面,建设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需要全体人民付诸行动。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指出:“生态文明是人民群众共同参与共同建设共同享有的事业”[8],必须要将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建设转化为人民群众的行动自觉,在全社会形成广泛的动员。基于此,在国家、社会和个人层面,我们党都始终秉持群众路线,并将其拓展和延伸至人与自然领域,发挥举国体制的联动效应。从国家层面来看,我国所建构的国民教育体系业已将生态文明纳入其中,努力发挥家庭、学校和社会的合力作用,助推生态文明教育入脑入心,从而确立起生态文明教育的综合体系。从社会层面来看,社会建设要与生态文明相结合,用生态文明教育引导和激励广大人民构建起绿色低碳的消费模式与生活方式,唤醒绿色低碳的生产方式。从个人层面来看,每个人都应当发挥“主人翁”意识,自觉做生态环保的倡议者和践行者,培养自身的节约意识和生态意识,弘扬生态文明,铸就良好的生态行为准则。

在生态治理方面,人民群众在建设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进程中发挥了重要的主体作用。具体表现为:一是习近平总书记在多个场合肯定了人民群众在治理生态环境过程中所取得的宝贵经验。为了改变“黄沙遮天日,飞鸟无栖树”的生态现状,成长于兰考、塞罕坝、库布其、右玉、八步沙等地区的人民不畏艰苦、甘于奉献,铸就了荒原现绿洲的人间奇迹,生动刻画和形成了兰考精神、塞罕坝精神、库布其精神、右玉精神和八步沙精神。二是重视和发挥生态环保的民间组织力量。我们党充分调动基层组织和环保团体的力量,尊重和听取他们有关建设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现代化的意见和建议,促进决策制定民主化和科学化的实现。同时,拓宽群众监督渠道,促使环保督察工作及早发现问题,未雨绸缪。只有依靠于人民,取信于人民,我们才能夺取建设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现代化的新胜利。

其二,利益普惠:生态成果共享于全体人民。一是生态环境本身具有公共性。大自然将生态资源与生态财富毫不吝惜地馈赠给全人类,没有哪一个人或者哪一个利益集团可以行使独占的权利。“社会主义是人民群众做主人,良好生态环境是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重要体现,是人民群众的共有财富。”[9]必须坚持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在生态领域的公有制地位,让良好生态环境作为最公平的公共产品,成为最普惠的民生福祉。而不是像资本主义社会那样,迫使一切外在自然条件均纳入资本增殖的价值核算体系之中,忽略了自然本身所具有的生态价值,酿成一系列的环境悲剧。因此,建设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必须要“坚持资源公有、物权法定的原则”[10],提供更多优质的生态产品与生态服务,使城乡居民都能够在共享自然资源所孕育的生态财富方面真正获益。

二是要切实保障人民群众的生态权益。一方面,以制度规约构建起保护人民生态利益的“四梁八柱”。党的十八大以来,紧紧围绕美丽中国建设,我们党以最严格的制度以及最严密的法治来确保生态环境的可持续发展。健全资源有偿使用制度、自然资源资产管理体制、生态责任追究制度以及生态损害赔偿制度等一系列规章制度,全方位、立体式地架构起我国生态保护的制度体系,以良法善治来确保人民群众生态权益的扎根落地。另一方面,营造良好的生态环境,切实保障人民生命健康。进入新时代以来,党中央高度关注生态文明建设,以前所未有的勇气和力度向污染宣战,环境质量得到明显改善,重污染天气基本消除,极大提升了老百姓的蓝天幸福感;城市黑臭水体得到有效治理,给老百姓带来清水绿堤、鱼翔浅底的生活美景;农村垃圾、污水、厕所难题基本解决,美丽乡村建设为老百姓守住了鸟语蝉鸣的田园风光。同时,义务植树以及国土绿化行动不断推进,不仅为城乡人居环境创设了更多绿色生态空间,确保了人民群众与美丽环境相拥,而且能够更好地保障人民群众的生命健康,满足他们对于绿色环境和生命安全的需要,在绿水青山中体验“自然之美、生命之美、生活之美”[11]225。

三是在持续推进生态现代化的进程中努力实现人的现代化。建设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是一个总体性的范畴,不仅仅包含物质财富的累积提升,而且包括人的现代化的实现,因此它是生态现代化与人的现代化相统一的过程。“个人的全面性不是想象的或设想的全面性,而是他的现实联系和观念联系的全面性……把对自然界的认识(这也作为支配自然界的实践力量而存在着)当作对他自己的现实躯体的认识。”[12]这意味着,从生命视域来把握和审思人与自然的关系成为人的现代化的题中应有之义。习近平总书记在多个场合倡导“人与自然是生命共同体”[1]23,要从人与自然相互确证的关系中拓展对自然的利用形式,避免大自然的报复行为对人的现代化实现的阻遏,要从物质、文化、生态等不同的需求层次来助力人的全面发展。

3 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现代化充分彰显了唯物史观关于人与自然辩证统一关系的科学论断

正确认识人与自然关系对推动人类社会不断朝着现代化方向发展具有不可估量的意义。在唯物史观视域中,自然界不是与人相疏离的孤立抽象的存在,而是生成于人类社会发展进程中的“人的现实的自然界”[13]。人与自然在主体实践活动的规约下呈现出辩证统一的关系。自然界作为“人的无机的身体”[14],为人类提供生产与生活资料,成为人类生命得以延展与存续的根本支撑,这是自然界具有先在性的一面,我们必须要加以尊重。然而,这种尊重并非是消极的、被动的,而是基于人的实践活动之上人向自然生成与自然向人生成的相互确证的关系。一方面,人必须要倚赖于自然界这一参照标准在从对自然的实践活动中确证自身生命本质的丰富性和全面性;另一方面,自然界必须在人的实践活动的参与渗透过程中方能使其内在的本质力量得以显现。虽然人类在人与自然关系相互作用的过程中获得了绝对的主动精神,但这并不意味着人类可以藐视自然界固有的规律而对其为所欲为,相反,人类在认识到自己是能动性存在物的同时,还必须清醒地体悟到人也是受动性的存在物,要在尊重自然规律的前提下达到与自然界的物质变换过程,否则就会造成人与自然之间“无法弥补的裂缝”[15],误入生态灾难的泥淖。

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是对唯物史观关于上述人与自然辩证统一思想的时代赓续与发展,是对传统征服自然发展模式的现实超越,以坚持生态保护与文明延续相统一和坚持生态保护与经济发展相协调的新思路开辟了现代化发展新道路。

一是明确生态环境之于人类文明发展的重要意义。从整个人类文明发展史来看,由于没有正确践行和把握人与自然之间的辩证统一关系,最后导致文明没落的惨痛教训确有发生。“古代一度辉煌的楼兰文明已被埋藏在万顷流沙之下,那里当年曾经是一块水草丰美之地。河西走廊、黄土高原都曾经水丰草茂,由于毁林开荒、乱砍滥伐,致使生态环境遭到严重破坏,加剧了经济衰落。”[11]倘若人类能够合理开发利用自然,自然界不仅能够回馈给人类“绿水青山”,还会转化为更多物质财富,馈赠给人类“金山银山”,促使人类社会得到永续发展。然而,如果人类狂妄地以为可以恣意发挥自身的主观能动性来对自然客体进行宰制,而对自然界本身的内在规律置若罔闻,那么人类终将遭受到大自然特有的报复行为,比如空气污染、沙尘肆虐等,这些现象不仅严重影响人类基本的生存条件,而且还会对人类文明的永续发展带来巨大挑战。正是在这一意义上,习近平总书记强调:“生态兴则文明兴,生态衰则文明衰”[16]6。

为此,我们党自十八大以来,明确将生态文明建设纳入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五位一体”总体布局之中,将生态问题与政治、经济和文化等各领域进行辩证关联,将生态关怀贯通至经济和社会建设的方方面面,系统性构建以生态文明作为基本原则的经济、政治、社会以及文化形态,从而塑造人类文明新形态。生态文明作为一种崭新的文明形态,是对传统工业文明的反拨与超越,以追求人与自然和谐共生为理想目标,为当前经济社会发展提出了新要求。为实现这一新要求,我们党以“四个全面”战略布局引领推动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建设,构建了以绿色科技为支撑的动力体系、以德法兼治为保障的法律体系、以党群共建为依托的治理体系,发挥了生态文明建设在现代化进程中的融合作用。

二是坚持生态保护与经济发展相协调的举措。坚持人与自然辩证统一的关系,为经济活动的展开提出了基本的要求,那就是必须要在尊重生态内在规律性的基础上推进现代化的经济建设,摒弃传统“唯GDP论”的发展理念,倡导经济发展与生态环境保护协同并进的新型现代化道路。对此,习近平总书记以可持续发展的眼光提出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16]21的发展理念,并将其作为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的重大原则。这一发展理念首先肯定了生态环境所具有的生产力意蕴。绿水青山不仅是自然财富,而且蕴藏着巨大的经济财富和社会财富。我们既可以直接利用生态资源的丰富性和多样性,通过发展旅游经济来获取财富,也可以通过间接形式让绿水青山发挥经济社会效益。因此,良好生态环境本身即是生产力,必须在生态保护与经济协调的一致步调中开拓现代化的新路子。例如,在脱贫攻坚战役中我们积累了诸多生态助贫的经验,开创了“生态扶贫”“光伏扶贫”等生态帮扶活动,找到了一条将生态保护与经济发展相结合的致富道路,以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新发展理念来促进现代化的生成。

同时,习近平总书记提出“保护环境就是保护生产力,改善环境就是发展生产力”[17]的科学论断。这一论断从保护和改善的双重视角明确了生产力发展的原动力:一方面,强调对生态环境的保护,以此来带动生产力的持续发展。不仅要保护好那些还未进入人类生产领域的自在自然,还要保护好那些已经经过人类加工和改造的人化自然。要始终坚持开发与保护并重的原则立场,不但要成为大自然的拓荒者,而且要成为大自然的护卫者。另一方面,强调要对生态环境予以改善,来盘活遏制生产力发展的自然条件。也就是说要对那些阻碍生产力发展的生态环境进行合理的修葺和改善,使之符合人类可持续发展的目标。这其中就包括对两类生态环境的改善,一类是自然本身处于恶劣环境,比如某些地区的盐碱地、沙漠地和沼泽地等,需要我们穷其一切办法来改变险恶的自然条件。另一类则是对人类曾经肆意占有和过分利用从而造成破坏的自然环境进行修缮,为人类以往的疏忽和过错买单。例如,下大力气修复长江生态环境,推动黄河流域生态保护等。

4 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现代化充分彰显了唯物史观关于民族性与世界性辩证统一关系的科学品质

世界历史理论作为唯物史观的重要理论,既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现代化理论的生成依据,也为如何建设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提供了方法论。马克思曾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言浅义深地指出:“各个相互影响的活动范围在这个发展进程中越是扩大,各民族的原始封闭状态由于日益完善的生产方式、交往以及因交往而自然形成的不同民族之间的分工消灭得越是彻底,历史也就越是成为世界历史。”[6]540-541生产力的极大提升驱使资产阶级在世界范围内“到处落户,到处开发,到处建立联系”[18],以向外不断扩张的强硬力量消弭了国与国之间的地域界限,开拓了崭新的世界市场。当然,这一历史进程也积极地推动了普遍交往的建立,打破了各民族之间原有的狭隘封闭状态,促使地域性的联系逐渐向世界性的联系转变,各民族之间以水乳交融的相互依赖关系替代了过去那种闭关自守和自给自足的状态。唯物史观以前瞻性的视野和全球性的格局促使今天我们所面对的全球化思潮初具萌芽,为合理构建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提供了科学指南。

第一,建设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要面向世界,在文明交流互鉴进程中拓展现代化发展的新路径。今天,世界各国俨然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发展格局。面对全球性的生态难题,没有哪一个国家可以置身事外、独善其身,各个国家和民族必须在文明借鉴交流过程中联起手来共同应对。面对全新的历史条件,中国以更加主动的担当意识和更加开放包容的心态“积极回应各国人民普遍关切”[1]21,乘势提出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战略,为共建清洁美丽世界提供了中国方案与中国智慧。事实上,这一发展战略正是在借鉴西方现代化发展经验教训的基础上形成的。西方现代化尽管开启了人类现代文明的发展进程,但是这种现代化建立在忽视人与自然之间的统一性,通过大肆张扬人对自然的绝对支配地位来实现的。为了最大限度地牟取利润,资产阶级甚至以发动战争、殖民扩张和暴力掠夺的方式来达到自身的目的,在奔走于世界市场的过程中将外部自然界的一切要素全部纳入资本增殖的核算体系之中,对自然采取暴戾恣睢的审判态度。基于这样的现代化进程,虽然短期来看的确收获了巨大的物质财富,但是从长远来看却会引发更为严峻的危及人类生存与发展的生态问题。因此,如何打破西方现代化的模式,以可持续的发展方式来推动现代化的进程成为横亘在全人类面前的一道难题。

清洁美丽世界必须要建立在人与自然和谐共荣的根基之上。基于此,习近平总书记以高瞻远瞩的视野提出建设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这既是对西方现代化发展教训的经验总结,又内含走和平发展道路,坚持生态正义的基本原则,符合全人类发展的共同利益,为后发国家破除西方现代化发展模式的弊病,以全新的选择开启现代化发展进程提供了中国智慧与经验。进入新时代以来,中国在建设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进程中收效颇丰。积极开展全球生态治理行动,对实现碳达峰与碳中和的“双碳”目标作出庄严承诺,推动《中国落实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国别方案》切实落地,促进《巴黎协定》有效签署,并且将绿色意识融入“一带一路”建设,使绿色发展成果惠泽沿线各国人民。上述中国式现代化恪守人与自然生命共同体的发展理念,其所取得的成功经验充分证明了实现现代化不必遵循西方现代化“先污染,后治理”的老路,要站在人类可持续发展的高度来谋划现代化的未来,这一崭新的道路为全球可持续发展以及共建清洁美丽世界贡献了中国样本与中国智慧。

第二,建设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要坚持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尽管我们所进行的现代化有借鉴西方现代化经验的印记,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的现代化要完全“西化”。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指出,中国式现代化“既有各国现代化的共同特征,更有基于自己国情的中国特色”[1]22。实际上,中国式现代化既顺应了当今世界摆脱生态困境,求解生态难题的形势与趋势,又立足于中国国情,符合中国实际,打破了唯西方资本主义现代化发展的神话,因此是历史发展普遍性与中国特色的有机结合。建设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必须要树立社会主义生态文明观,原因就在于,我们所进行的生态文明建设是迥异于资本主义社会的,它要求对以往的政治、经济、文化以及生态治理内容进行重构或变革。基于此,我国所开展的生态文明建设不仅是对资本主义现代化文明的辩证扬弃和超越,而且是对一种崭新的、基于生态理念与社会发展相结合的社会主义生态文明的追求。与建立在私有制基础上的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相比,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具有绝对优势,能够凝聚力量办大事,最广泛地发动人民群众实现绿色发展,进而推动建设以人与自然和谐共生为目标的清洁美丽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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