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做并没有错

蒋新暘

我是一株爬山虎，攀附在一堵矮墙上。

暖春，一场春雨如约而至，我肆意享受着春天的暖和与柔情。先是越爬越宽，横向拓展着自己的领地；再是铆足了力气凭借着春天的阳光雨露朝着房顶攀登。带着一身柔嫩的绿色，我悄悄爬过了一户人家的窗户。我多么希望这户人家能发现我的美啊！更加倍努力地展现自己的生机盎然，可换来的却是他们毫不在意的拉扯。无奈之下，我只能和着春风朝着别处生长，躲开那些无情的刽子手。

我以为肆意生长是我的错误，不但不会赢得人们的赞赏，反而招来了厌恶与攻击。我将身子蜷缩起来，躲在阳光外阴暗的墙角里，不再努力攀爬。

盛夏，烈日烤干了大地最后一丝水分。即便我当初懈怠地生长，但在不知不觉间，我已长满整面矮墙，一如绿色的瀑布，倾泻着自己的葱茏与倔强。我沐浴在热烈的阳光下，奋力伸展着自己的叶片，在与骄阳的对峙下无畏挺立，尝试着为墙后的人家挡去一股热浪，只为换来人们对我的一句夸奖。

轰隆隆的空调让人们忘记了我，但我依然不卑不亢，不骄不躁，顽强地向上一寸寸地攀着。

秋风萧瑟，我不得已换上一身黄澄澄的新装，将矮墙点缀得明朗绚丽。我时不时地飘落一片金叶，铺满大道，尝试着让人们随落叶飘来的方向看去，看到我的飒爽英姿。

隆冬已至，凄厲的风卷走我最后一片枯叶。寒冷将我的叶片抽干，连茎干也不放过。一面矮墙，变得一片死寂。可我依旧不甘心！顽强地在墙壁上留下自己的枯茎和枝干，显得筋骨犹存，力量犹存！难道人们就没有发现那每一根枯干都是我坚毅的刻痕，每一个大小枝干的组合和分解，都是我抗争的图腾吗？物管师傅不带犹豫地用镰刀向我砍来，像是面对毫无意义的垃圾一样，予以剿灭！我害怕地将细如发丝的根系留在墙缝里，无能为力。

来年初春，百草丰茂，矮墙寂寂。

直待人们终于想起我消失的身影，心中的遗憾快要消失殆尽时，我满怀欣喜，在暮春的第一个清晨，齐刷刷地攀出了嫩枝，长出了绿叶。路过的人们由衷地赞叹感慨：好一个团结的队伍！好一片生机盎然！

我附着矮墙，在微风中欢笑，心中的感激与狂喜难以抑制。

春风问我为什么如此高兴，我自豪地回答：“因为我从未忘记，虽然自己只是斑驳矮墙上最普通的一株爬山虎，但欣欣向荣，滴水穿石，日拱一卒，功不唐捐——这样做永远没有错！”

‖上海市民办新华初级中学

‖指导教师：焦琦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