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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碳”目标下新疆能源、经济、环境动态关系研究

2023-08-03陈闻君

上海节能 2023年7期
关键词:脉冲响应格兰杰双碳

陈闻君 吕 模

1.新疆财经大学经济学院

2.新疆财经大学丝路经济与管理研究院

0 引言

能源是经济增长和社会发展的核心要素和强大动力。自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保持高速增长,但同时能源消费总量也呈现快速增长的态势,经济增长和能源消费之间存在显著的正向相关关系。我国的能源消费结构主要以化石能源为主,其中煤、石油的消费比重高,以煤、石油为主的能源消费会排放大量CO2,带来严重的环境问题。

2020 年9 月,国家主席习近平在第七十五届联合国大会上宣布,中国力争2030 年前CO2排放达到峰值,努力争取2060 年前实现碳中和目标。2021 年10 月24 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关于完整准确全面贯彻新发展理念做好碳达峰碳中和工作的意见》,为碳达峰、碳中和进行总体部署。2022年10 月16 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二十大报告中指出,要着力推动经济绿色发展,加快发展方式绿色转型,实施全面节约战略,发展绿色低碳产业,积极稳妥推进碳达峰碳中和,立足我国能源资源禀赋,坚持先立后破,有计划分步骤实施碳达峰行动,深入推进能源革命,加强煤炭清洁高效利用,加快规划建设新型能源体系,积极参与应对气候变化全球治理。近十年来,我国对经济绿色协调发展十分重视,如何在保证经济增长的同时,提高能源的使用效率,减少CO2排放量,减少对环境的破坏和污染,是我国现阶段经济发展关注的重要问题。

新疆是我国的能源大省,其第二产业结构中能源产业占比较高,石油煤炭消费量占总能源消费量的80%左右,高于全国平均水平。自2000 年以来,新疆经济快速发展,同时能源消费量也不断增加。新疆GDP 总量从2000 年的1 365 亿元提高到2020 年的13 798 亿元,年均增长12.26%。能源总消费量从2000 年的3 316.03 万tce 增长到2020年的18 981.81 万tce,年均增长8.66%。碳排放从2000 年的2 841.72 万t增长到2020 年的18 199 万t,年均增长9.7%。新疆高耗能产业发展、能源低效率与碳排放导致的环境破坏之间的矛盾越来越突出,发展模式并不适合高质量发展和“双碳”目标的要求,因此要将经济增长的重心转移到质量和效益之上,必须充分考虑能源经济环境(下文称为“3E”)系统绿色协调发展。

1 文献综述

从20 世纪90 年代起,关于能源、经济与环境系统的研究逐渐成为热点,对于能源、经济与环境关系的研究大都基于环境库兹涅茨曲线理论。Stern[1]、Dinda[2]、Muller[3]等以不同国家的数据都证实了EKC 曲线,认为经济的增长会对环境产生负面效应,但当经济发展水平过了某一阶段后,经济的发展形成的技术进步和产业结构优化减少了环境的污染,进而就会促进环境的改善。也有一些学者对EKC 理论提出质疑,例如Bagliani[4]、Akbostanci[5]、Zilio[6]等认为经济发展与环境污染之间不存在倒“U”关系。随着研究的深入,对于经济与环境关系的研究逐渐扩展到能源、经济与环境三者长期均衡关系的研究,例如崔和瑞[7]、陈红梅[8]等分别用VAR 模型、ARDL 协整分析法对中国的能源消费、经济增长与碳排放关系进行分析,结果均表明中国能源消费、经济增长与碳排放三者间存在长期的协整关系。还有基于地理空间视角下对中国能源、经济与环境的研究,例如苏宏伟[9]、马诗萍[10]等通过对能源—经济—环境关系研究文献的梳理以及空间计量经济学分析,发现地理空间分布差异对各地区经济、能源和环境系统特征的异质性影响较大,应该注重三者关系空间差异机制解释研究。对于新疆能源、经济与环境关系的研究还较少,王士轩等[11]通过广义脉冲响应和Granger因果检验法对新疆能源消费、经济增长与碳排放关系进行研究,认为三者间关系呈现不同于EKC 理论的“N”形环境库兹涅茨曲线。连帅明等[12]采用脱钩模型,分析了新疆经济发展和能源的脱钩关系,结论表明经济发展和能源排放与CO2的脱钩状态较好,并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变好。

经过多年的研究分析,国外学者关于能源、经济及碳排放的相关文献比较丰富,取得了一些实质性的进展。近年来,随着我国对环境问题的逐渐重视,国内对经济增长与能源消费、环境污染等问题也进行了大量的探索,然而这些研究还是不完整和不全面的。在“双碳”目标背景下,新疆作为一个能源大省,其能源消费结构和经济增长都比较依赖化石能源,降碳减碳工作面临较大挑战,因此急需填补新疆能源消费、经济增长与碳排放研究空白。本文借鉴前人成果,选取GDP 代表经济,能源生产总量和能源消费总量代表能源,CO2排放代表环境,以新疆2000-2020 年样本数据为基础,构建新疆能源、经济与环境向量自回归(VAR)模型,对3E 系统的动态关系进行分析,并提出相应建议。

2 能源、经济、环境三者关系

能源是经济增长、城市发展、社会进步至关重要的基本要素。但随着资源的开发利用、工业化程度不断提高,随之而来出现了很多问题。一方面以煤、石油、天然气为主的化石能源属于不可再生资源,资源的快速开发利用使得传统的化石能源正在急剧减少,面临资源枯竭的问题。另一方面煤炭现仍是我国最主要消耗的能源,2020年煤炭消费量占我国能源消费总量的56%[13],在新疆的各能源消费占比中,煤炭占68.9%[14],远高于全国平均水平,以煤炭为主的能源消费结构会带来大量的CO2排放,新疆环境承载力的压力也越来越大。新疆能否实现科学降碳对我国实现“双碳”目标具有重要意义,因此能源的发展要从“黑色、高碳”转向“绿色、低碳”的清洁能源,合理地逐步改善能源消费结构,推动绿色、低碳能源发展是能源产业应该着力的主攻方向。

经济以其物质再生功能为绿色环境建设提供物质和资金基础。面对环境污染问题,需要依靠巨额资金的投入去治理,面对资源耗竭问题,也需要资金的支持以研究更加先进的科学技术,提高能源利用效率或者开发新能源。经济发展的最终目的是提高人民的福利水平,所以以环境为代价的经济增长已经不是现阶段我们要追求实现的目标。一个健康的经济应该是在充分遵循自然规律的基础上积极地、能动地利用自然、改造自然,既要金山银山又要绿水青山,走可持续发展道路才是我们要追求的经济发展模式。

生态环境直接影响国家经济发展的潜力。1962 年,美国作家蕾切尔·卡逊《寂静的春天》一书引起了人们保护环境的意识。改革开放初期,我国产业结构以第二产业为主,实行粗放式的发展,主要污染物的排放量超过了环境容量。愈发严重的环境污染逐渐制约了经济的发展,于是2003 年我国提出科学发展观的概念,坚持以人为本,树立全面、协调、可持续的发展观。2015 年提出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新发展理念。2017年在十九大报告中又提出了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发展理念。2020 年提出了碳中和、碳达峰的目标愿景。2022 年将碳达峰、碳中和写进二十大报告,作为我国的一项重大战略决策。近十年来,我国越来越重视生态环境的重要性,积极调整产业结构,淘汰落后产能,重污染企业扩张的步伐有效被遏制,企业治理污染的力度进一步被加大,我们赖以生存的环境质量得到一定改善。

能源、经济、环境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单独地去讨论单一子系统的发展是没有意义的。能源、经济、环境各子系统之间早已形成了相互关联、相互作用、相互渗透的复杂系统整体,因此在探讨3E 如何协调发展的问题时,要充分考虑其之间的辩证统一关系,既要看到三者相互对立,又要看到三者之间的协同,只要充分考虑到这些,才能为促进3E 系统绿色协调发展提出科学的建议(见图1)。

图1 3E 系统关系图

3 新疆3E系统动态关系分析

3.1 数据来源及VAR模型构建

本文采用VAR 向量自回归模型对新疆能源、经济与环境关系进行分析,并预测其未来变化。VAR模型是将系统中每一个内生变量作为系统中所有内生变量的滞后期函数来构造模型,用于预测多个相互联系的时间序列系统,分析随机扰动对变量系统的动态冲击,解释各种冲击对内生变量形成的影响[15]。该模型要求各个变量均是平稳的,所以在采用VAR 模型进行分析预测之前需要将非平稳的序列通过差分得到平稳的序列。

本文数据采取2000-2020 年新疆GDP、能源生产总量、能源消费总量和CO2排放量的时间数据作为模型样本。将GDP 折算为以2000年为基期的实际GDP。能源生产总量、能源消费总量数据来源2001-2021 年《中国能源统计年鉴》,CO2排放数据引用联合国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IPCC)提供的测算方法,即由每种能源消耗量(本文主要指煤炭、焦炭、原油、汽油、煤油、柴油、燃料油、天然气这8种能源)与其碳排放系数相乘,最后加总得到碳排放量(见表1)。

表1 2000-2020年新疆能源经济环境系统相关数据

由表1 数据可得,2000-2020 年新疆GDP、能源生产(ep)、能源消耗(ec)、CO2排放均呈现上升趋势,可能存在异方差问题,为了避免异方差,对时间序列数据进行取对数。VAR 模型要求序列平稳,因此要先对时间序列进行平稳性检验(见表2)。

表2 平稳性检验结果

平稳性检验结果表明Lgdp、Lep、Lec、LCO2均为非平稳序列。经过一阶差分后,无论是含时间趋势项还是不含时间趋势项均显出一致结果,即均为非平稳序列。经过二阶差分后,四个序列均满足5%临界水平下的二阶单整,因此可能存在协整关系,还要对Lgdp、Lep、Lec、LCO2四个序列进行协整关系检验。

进行协整关系检验首先要确定合适的滞后阶数,滞后阶数过小会导致残差的自相关性和参数估计的非一致性,滞后阶数过大则会导致估计参数过多,自由度过少,影响模型的解释能力(见表3)。

表3 根据似然比(LR)、最终误差预测(FPE)、赤池信息准则(AIC)、贝叶斯信息准则(BIC)、汉南—奎因信息准则(HQ)等,确定最佳滞后阶数应该为2阶,此时AIC、BIC、HQ均为最小(见表4)。

表4 Johansen检验

迹统计检验和最大特征根检验表明四个变量之间至少存在2个协整秩,存在长期协整关系,同时得到VAR 二阶滞后模型为:

确定了Lgdp、Lep、Lec、LCO2四个变量之间的协整关系后,对整个VAR(2)系统是否为平稳过程进行检验。检验结果如图2所示。

图2 VAR 平稳趋势图

所有的特征值均在单位圆内,所以VAR(2)满足平稳性条件。

3.2 格兰杰因果检验

格兰杰因果检验在原理上是为了检验某变量是否会受到其它变量滞后项的影响,如果有这种影响关系则称为有格兰杰因果关系,反之,则没有格兰杰因果关系。由于Lgdp、Lep、Lec、LCO2四个变量之间存在协整关系,因此可以对它们进行Granger 因果检验,由此确定变量间的Granger 因果关系(见表5)。

表5 格兰杰因果检验

LCO2不是lgdp的格兰杰原因Lgdp不是lep的格兰杰原因Lec不是Lep的格兰杰原因LCO2不是Lep的格兰杰原因Lgdp不是Lec的格兰杰原因Lep不是Lec的格兰杰原因Lep不是LCO2的格兰杰原因Lgdp不是LCO2的格兰杰原因Lep不是LCO2的格兰杰原因Lec不是LCO2的格兰杰原因14.658 10.532 0.377 85 4.873 8 16.659 7.662 5.752 5 9.699 5 2.528 8 10.121 0.001 0.005 0.828 0.087 0 0.022 0.056 0.008 0.282 0.006

根据格兰杰因果检验结果可知,新疆经济系统与能源系统之间存在显著的双向Granger 因果关系,具体表现在经济增长对能源生产、能源消费有显著的Granger影响。能源消费对经济增长有显著的Granger影响。经济系统与环境系统之间存在显著的双向Granger 因果关系,具体表现在经济增长对碳排放有显著Granger 影响,碳排放对经济增长有显著的Granger影响。能源系统与环境系统之间存在显著的单向Granger 因果关系,具体表现在能源消费对碳排放有显著的Granger 影响,但碳排放对能源生产或能源消费的Granger影响并不十分显著。

新疆能源储量十分丰富,主导产业以石油石化、煤炭煤化工为主,所以能源生产和能源消费对经济增长有显著的影响,同时新疆能源生产、能源消费结构均以化石能源为主,以2020 年为例,全区全年原煤、原油、天然气三种化石能源的生产量占能源生产总量的比例为91.2%,三种化石能源的消费量占能源消费总量的86.3%,所以新疆的能源消费、经济增长对碳排放有显著的影响。

3.3 脉冲响应函数

脉冲响应函数表示一个内生变量对残差冲击的反应,即描述的是在随机误差项上施加一个标准差大小的冲击(来自系统内部或外部)后对内生变量的当期值和未来值所产生的动态影响。在确定经济增长、能源生产、能源消费、碳排放四个变量之间存在显著Granger 因果关系后,采用脉冲响应函数来确定变量间相互影响程度。

本文假设脉冲响应函数的追踪期为10期,得到Lgdp正交化的脉冲响应函数如图3所示。

图3 GDP 的脉冲响应函数

从GDP 对自身的脉冲响应函数可知,当期GDP 的增长对未来GDP 增加有一定的正效应,从第1 期至第5 期逐渐上升,从第6 期至第10 期逐渐下降,变动趋势比较平缓。从GDP 对能源生产的脉冲响应函数可知,当期GDP 的增长会对能源生产有一定的正效应,第1 期至第7 期逐渐上升,第7 期至第10 期逐渐下降,最终渐趋平稳。从GDP 对能源消费的脉冲响应函数可知,当期GDP 的增长,对能源消费有一定的正效应,第1 期至第2 期逐渐上升,第3 期至第10 期逐渐下降,最终渐趋平稳。从GDP 对CO2的脉冲响应函数可知,当期GDP 的增长会对CO2有一定的正效应,第1 期到第3 期逐渐上升,第3期到第6期逐渐下降,第7期到第10期保持缓慢上升态势,最终渐趋平稳。

新疆经济系统对能源系统、环境系统均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关系,从脉冲响应图4 可以看出短期内GDP 的增长刺激了能源消费、能源生产和未来GDP 增长,也促进了CO2排放量的增加,并没有对CO2排放起到抑制作用,说明新疆经济发展水平还没有达到环境库兹涅茨曲线的拐点,当达到这个拐点后,随着经济发展水平的进一步上升,CO2排放量会逐渐降低,环境质量也会得到改善。

图4 能源生产的脉冲响应函数

从能源生产对GDP 的脉冲响应函数可知,当期增加能源生产对GDP 的影响第1 期至第3 期呈负效应,自第4 期开始呈正效应,第9 期以后渐趋于零。从能源生产对其自身的脉冲响应函数可知,当期增加能源生产对自身的影响在第1 期至第5 期呈较明显的正效应,在第6 期至第10 期呈负效应。从能源生产对能源消费的脉冲响应函数可知,在第1期至3期呈较明显的负效应,第4期至第9期呈较明显的正效应,在第6 期过后开始下降,逐渐趋于零。从能源生产对CO2排放的脉冲响应函数可知,第1期呈微弱的负效应,第2 期至第8 期呈较明显的正效应,第9期之后渐趋于零。

新疆能源系统对经济系统有一定的正向影响。从脉冲响应图5 可以看出当期能源生产增加,并没有立刻对能源消费有显著的正效应影响,这是因为新疆不仅是能源大省,还是我国重要的能源基地和能源运输路线上的重要节点,其能源生产一部分用于满足本地能源消费需求,一部分要完成“西气东输”“西电东送”的重要任务,这也是新疆能源生产对未来经济增长影响微弱的原因之一。

图5 能源消费的脉冲响应函数

从能源消费对GDP 的脉冲响应函数可知,当期增加能源消费,在第1 期至第10 期均对GDP 有微弱的负效应。从能源消费对能源生产的脉冲响应函数可知,当期增加能源消费,在第1 期至第5 期对能源生产呈负效应,第6 期至第8 期呈十分微弱的正效应,之后渐趋于零。从能源消费对其自身的脉冲响应函数可知,增加当期的能源消费在第1 期对未来的能源消费呈正效应,随后的第2 期至第10期呈负效应,最后渐趋于零。从能源消费和CO2的脉冲响应函数可知,当期增加能源消费,在第1 期对CO2排放呈正效应,在第2 期至第10 期对CO2排放呈负效应,第5 期至第10 期负效应逐渐减小并趋于零。

新疆能源系统对环境系统有一定的负向影响。新疆能源消费增加一定程度会抑制经济增长、CO2排放。2000-2014 年新疆三次产业结构为“二、三、一”型,2015年至今产业结构转变为“三、二、一”型,2021 年新疆第三产业增加值占全区生产总值47.9%,虽然距离我国东部发达地区仍有一定差距,但第三产业逐渐进入平稳增长阶段,缓解了新疆经济增长对第二产业的高依赖。同时,新疆产业结构优化的碳减排作用也逐渐开始呈现,一定程度上抑制了碳排放的高速增长。

从碳排放对经济增长的脉冲响应函数可知,当期增加碳排放对GDP 呈正效应,第1 期至第4 期正效应逐渐增大,第5 期至第6 期正效应逐渐减少,之后渐趋于零。从碳排放对能源生产的脉冲响应函数可知,当期增加碳排放在第1 期至第6 期对能源生产呈微弱的正效应,第7 期至第10 期正效应较明显。从碳排放对能源消费的脉冲响应函数可知,当期增加碳排放,第1 期至第6 期呈一定正效应,第5期至第6 期正效应逐渐减小,第7 期至第10 期呈微弱的负效应并渐趋于零。从碳排放对其自身的脉冲响应函数可知,当期增加碳排放,第1 期至第5 期对未来碳排放呈正效应,第6 期至第7 期呈微弱负效应,之后渐趋于零(见图6)。

图6 碳排放的脉冲响应函数

新疆环境系统对经济系统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关系,环境系统对能源系统的影响不显著。具体表现在碳排放会促进GDP、未来碳排放的增长,上文脉冲响应结果也表明GDP 的增加也会对碳排放产生明显的正效应影响,根据缪尔达尔的循环累计因果理论,碳排放和GDP 之间显著的因果关系,会使得CO2的排放量越来越大,使得碳减排任务更加艰巨。新疆要想实现“双碳”目标,可能会降低经济增速,但经济增速的降低也将在一定程度上抑制碳排放的快速增长。

3.4 方差分解

方差分解是通过分析每一个结构冲击对内生变量变化的贡献率,进一步评价不同结构冲击的重要性。在通过脉冲响应函数分析变量间相互影响程度后,再采用方差分解方法目的是确定系统中每一个内生变量的主要影响因素。得到的方差分解结果如图7所示。

图7 方差分析结果

在新疆GDP 的变动中,GDP 对自身的贡献率最大,第1 期的贡献率为100%,第3 期后逐渐稳定在75%左右的水平。能源生产对GDP 的贡献率虽然呈逐渐上升趋势,但贡献率并不高。能源消费对GDP 的贡献率也较小。碳排放对GDP 的贡献率较高,由第1 期的0 上升到第6 期的20%,之后维持在15%~18%区间范围。由GDP 的方差分解结果可知,新疆环境系统对经济系统的影响较大,具体表现在新疆GDP 主要的影响因素是其自身和碳排放,能源消费和能源生产对GDP 的影响有限。合理科学制定碳减排计划,协调降碳和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对新疆实现“双碳”目标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在新疆能源生产的变动中,经济增长对能源生产的贡献率逐渐上升,由第1 期的7.6%上升到第10 期的53.12%。能源生产对自身的贡献率逐渐下降,由第1 期的92.4% 下降至第10 期的35.93%。能源消费和碳排放对能源生产的贡献率较低。由能源生产方差分解结果可知,新疆经济系统对能源系统的影响较大,具体表现在能源生产主要的影响因素是其本身和经济增长,其中经济增长对能源生产的影响越来越显著,能源消费和碳排放对能源生产的影响较小。新疆煤炭、油气、光能、风能十分丰富,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新疆能源生产总量逐年增加,其能源生产结构虽然仍以煤、石油、天然气为主,但近年来风、光及其它能源生产占比不断上升,新能源发展迅猛,2019 年新疆光电累计装机容量达1 080×104kW,是2013 年的3.4 倍,同时风电累计并网容量达1 956×104kW,是2013 年的2.9 倍,新疆风、光电装机容量的占比在全国各省份中排名靠前[16]。新能源产业在新疆发展的现有阶段,经济增长对能源生产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

在新疆能源消费的变动中,经济增长对能源消费的贡献率先由第1 期的49%上升至第2 期的68%,再逐渐下降到第4 期的51%,随后保持在42%~49%之间。能源生产对能源消费的贡献率逐渐增加,先从第1 期2.5%增长至第2 期的7.5%,第3 期至第5 期保持在13%~14%之间,从第6 期的18.46%开始快速增加至第10期的30.8%。能源消费对自身的贡献率逐渐下降,从第1 期的47.98%下降到第2 期的19.57%,随后保持在0.7%~0.9%之间。碳排放对能源消费的贡献率呈先升后降的趋势,先由第1 期的0 上升至第5 期的29%,随后开始逐渐下降,最终下降到第10 期的19%。由能源消费的方差分解结果可知经济系统对能源系统的影响较大,具体表现在经济增长是促进能源消费量增长的主要因素,能源生产和碳排放对能源消费有一定影响,能源消费对自身的影响越来越微弱。2021 年,新疆第二产业增加值比重为37.4%,其中非金属矿物制品业,电力、热力生产和供应业,黑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化学原料和化学制品制造业,有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石油、煤炭及其它燃料加工业等六大高耗能行业占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的比重为53.8%[17]。新疆产业结构虽然已经转变为“三、二、一”型,但第二产业仍占较高的比重,且第二产业中高耗能的产业占比较高,但新疆正在致力于推进高耗能产业向低碳化转型,对高耗能产业的发展有一定的抑制作用,所以经济增长对能源消费的促进作用也在逐渐减弱。

在新疆碳排放量的变动中,经济增长对碳排放的贡献率由第1 期的27.2%上升到第3 期的57%,又从第4 期的53.3%逐渐下降至第7 期的47.7%,随后保持在52%~56%之间。能源生产对碳排放的贡献率由第1期的4%逐渐上升到第8期的26%,之后保持在22%~23%之间。能源消费对碳排放的贡献率由第1 期的10%先下降至第3 期的5.2%,再上升到第6 期的7.8%,之后保持在5%~6%之间。碳排放对自身的贡献率由第1期的58.5%逐渐下降到第10期的15.7%。从碳排放的方差分解结果可见,经济系统、能源系统对环境系统均有较大影响,具体表现在经济增长很大程度上促进了碳排放量的增加,同时能源生产和碳排放本身对碳排放也有一定影响。这表明,新疆经济的快速增长是以高碳排放为代价的,而高碳排放对经济增长产生了负面的影响,加快转变经济增长方式仍是新疆将要面临的重要难题。

4 结论与对策建议

4.1 结论

本文通过构建新疆3E 系统的VAR 模型,对新疆经济增长、能源生产、能源消费、碳排放四个变量之间的动态关系进行分析,分析结果如下:

1)对新疆2000-2022 年GDP、能源生产、能源消费、碳排放量进行平稳性检验,四个序列在经过二阶差分后均为平稳序列,且四个变量之间存在长期的协整关系,得到稳定的VAR(2)模型。

2)Granger 因果关系检验结果表明,新疆经济系统和能源系统之间存在显著的双向Granger因果关系。经济系统与环境系统之间存在显著的双向Granger 因果关系。能源与环境之间存在单向Granger 因果关系,即能源消费对碳排放有显著的Granger影响。

3)脉冲响应分析表明,经济系统对能源系统、环境系统均有显著的正向影响。能源系统对经济系统有一定影响,主要表现在能源生产会正向促进经济增长,但能源消费会抑制经济增长,能源系统对环境系统有显著的负向影响,主要表现在能源消费的增加一定程度上会对碳排放起抑制作用。环境系统对经济系统、能源系统均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关系。

4)方差分解结果表明,能源系统、环境系统对经济系统有一定的影响,具体表现在碳排放、能源生产是GDP 增长的主要影响因素。经济系统对能源系统、环境系统有较大影响,具体表现在GDP 很大程度上促进了能源生产、能源消费、碳排放量的增加。能源系统对环境系统有一定影响,具体表现在能源生产对碳排放量有一定影响。

4.2 建议

结合分析结果,为了促进新疆3E 系统科学合理发展,早日实现“双碳”目标,提出以下几点建议:

1)转变经济增长方式,积极调整产业结构

钱纳里工业化阶段理论明确指出,在工业化后期阶段,第一产业、第二产业逐渐趋向协调发展,第三产业开始快速增长,并逐渐成为区域经济增长的主要力量。新疆现阶段正处于工业化后期阶段,第三产业占比逐渐升高,但第二产业尤其是重工业仍占比较大的比重,传统的低附加值、高耗能、高污染的工业产业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开始变得有限,既不能适应新时期新疆经济发展的要求,也不符合二十大报告中提出的绿色低碳高质量发展的目标。所以,新疆必须要转变经济增长方式,适当放缓GDP增速,减少碳排放量,提高传统能源开发利用附加值,抑制高耗能、高污染、低效益的资源型产业投资规模,大力发展能耗较低、污染较小的第三产业,重点发展节能型、高附加值的高新技术产业和环保产业,探索一条符合新疆实际的绿色经济发展道路。

2)优化能源消费结构,提高能源利用效率

能源生产是促进碳排放量增加的第二大因素,优化能源消费结构,提高能源利用效率可以减少能源生产量,进而达到减碳目标。2020 年,新疆全年能源消费总量为18 981.81 万tce,其中煤炭占68.9%,石油占10.7%,天然气占6.7%,其它能源占13.7%,可见新疆的能源消费结构仍以煤、石油为主,以化石能源为主的能源消费结构必然会带来高碳排放问题。同时,新疆除了煤炭、油气资源外,光能、风能资源也十分丰富,开发潜力巨大。“十四五”会议中也明确指出,要统筹推进陆上风电和光伏基地发电建设,加快推进以沙漠戈壁荒漠地区为重点的大型风电、太阳能发电基地,重点建设新疆、黄河上游、河西走廊等新能源基地。新疆应该充分发挥自身的优势,合理利用光能、风能,发展光电、风电、洁净煤、地热能等非化石能源,促进能源消费多元化发展。努力将风力、光伏产业发展成推动经济增长的主导产业,进而带动其他产业发展。但现阶段新疆能源利用效率较低,弃风、弃光问题突出,而提高能源利用效率是节能减排的有效措施之一,所以还应该重视能源科技研究,加大投入和扶持力度,发展高效、便捷的输送技术,通过技术进步提高能源利用效率。

3)制定合理的碳减排政策,建立政策法规体系

碳排放量是影响经济增长的主要因素,所以实现减碳目标可能会带来经济增速放缓甚至后退的情况,所以如何协调经济增长和减碳目标的关系,需要制定科学合理的政策法规作为引导。首先要继续贯彻落实碳减排政策,通过收取环境税、生态税和可交易排污权费提高企业排污成本,从而降低碳排放量。其次制定鼓励新能源建设政策,加大对清洁能源利用和开发的扶持力度,促进能源结构向清洁化发展。最后制定长期合理的科学技术发展规划,积极吸引人才,鼓励科技创新,加快推进用高新技术改造提升传统产业,以技术基础探索一条低碳绿色经济发展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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