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译理论视域下的《淮南子》成语译介思考

2023-08-02孟焱张久全

安徽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23年3期

孟焱张久全

摘要：《淮南子》成语是淮南地方文化的历史积淀与瑰宝，富含哲理、意蕴深远。运用变译理论探讨《淮南子》成语的译介传播，提出成语译介中的“守正”与“创新”原则，强调《淮南子》成语的分类译介要以推广淮南地方文化、构建地方文化软实力为依托。同时，通过译介例证，思考运用灵活变译的译介手段来把握目标读者的理解差异，整合多元传播媒介，创新译介路径与模式，为《淮南子》成语的译介和跨文化传播提供新思路。

关键词：《淮南子》成语；变译理论；“守正”与“创新”；译介例证；新思路

中图分类号： H315.9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2-1101（2023）03-0064-06

On the Translation of the Idioms in Huainanzi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Variational Translation Theory

MENG Yan， ZHANG Jiuquan*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Huainan Normal University， Huainan， Anhui 232038， China）

Abstract： The idioms in Huainanzi are the historical accumulation and treasure of Huainan local culture with rich philosophy and profound meaning.By employing the variational translation theory to explore the translation and dissemination of the idioms in Huainanzi ， this paper intends to put forward the principles of “holding the bottom line” and “innovation” in the translation of idioms， and holds that the classification and translation of the idioms in Huainanzi should be aimed at promoting Huainan local culture and building its cultural soft power.Through examples of idiom translation， this paper ponders on the use of the flexible translation methods of the variational translation theory to deal with the differences of target readers， integrate multiple communication media， and innovate translation paths and models， so as to provide new ideas for the translation and cross-cultural communication of the idioms in Huainanzi .

Key words： the idioms in Huainanzi ; Variational Translation theory; “holding the bottom line” and “innovation”; examples of translation; new ideas

2000多年前，西漢淮南王刘安与8位门客相聚八公山下，在继承先秦道家思想的基础上，糅合阴阳、墨、法、儒等诸子百家精华著就了鸿烈之作《淮南子》，进而造就了一座丰富的成语宝库和文化丰碑。纵观《淮南子》一书，“说林、说山、人闲诸篇多纪古事”［1］，传承经典成语三百余条，既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磅礴气势，也悟“塞翁失马”“福祸同门”的辩证思想，更寄淡泊明志、宁静致远的高远境界。可以说，《淮南子》成语集中展现了淮南地方文化的历史积淀，沁透了淮南这座“中国成语典故之城”的灵魂。然而，古往今来，国内国外知孔子、老子者多，而知刘安与《淮南子》者少，《淮南子》成语典故更是长期“藏在深闺人未识”。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更好推动中华文化走出去，以文载道、以文传声、以文化人，向世界阐释推介更多具有中国特色、体现中国精神、蕴藏中国智慧的优秀文化。”［2］当前，全国各地都在全面深化文化赋能、增强地方文化软实力，借以提升国内外影响力与知名度，推动城市高质量特色发展。因此，以《淮南子》成语译介为基础的淮南城市文化建设和文化旅游资源开发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正所谓“文化铸魂，旅游筑基，译介铸名，内外开花”，运用以读者为中心、以信息交流和文化传播为目标的变译理论探讨《淮南子》成语的译介与传播不失为一种有效的创新尝试。

一、变译理论在《淮南子》成语译介中的“守正”与“创新”

变译理论的倡导者黄忠廉教授认为，变译是“译者根据特定条件下特定读者的特殊需求采用增、减、编、述、缩、并、改、仿等8种变通手段摄取原作有关内容的翻译活动”［3］，包括12种具体方法，即摘译、编译、译述、缩译、综述、述评、译评、改译、阐译、译写、参译、仿作［3］。可见，变译并非传统的“亦步亦趋”式全译，而是在充分发挥译者的主观能动性与创造性的基础上灵活创新，着眼于译介的传播效果，变通原作的内容或形式，尽力避免“译而不宣”的问题，从而达到信息与文化传播兼顾的目的。因此，变译对于《淮南子》成语在英语异质语境中的译介与传播具有很强的指导性与适用性。

美国著名人类学家爱德华·霍尔（Edward Hall）指出，“文化即传播，传播即文化”［4］。文化传播实质上是“创造、修改和转变一个共享文化的过程”［4］。因此，《淮南子》成语译介这样的异质文化交流与融合离不开多渠道、多层面的文化翻译，其出发点与落脚点重在民族和本土文化的传播效果。黄忠廉教授也认为，“翻译是文化交流的桥梁，其最根本的价值在于文化传播”［5］，也就是所谓的“译以致用”。鉴于此，在运用变译理论译介《淮南子》成语时，应遵循“守正”与“创新”的基本原则。

“守正”是《淮南子》成语译介的核心和根本。《史记·礼书》有云：“循法守正者见侮于世，奢溢僭差者谓之显荣。”［6］所谓“守正”，就是在译介《淮南子》成语时，要充分考虑源语的异质文化属性，守住文化译介传播的底线，竭力保留成语中体现民族性、本土性的语言与文化精华所在。换言之，《淮南子》成语的译介是弱势文化向强势文化转变的一种过程，存在着“归化”与“异化”、“驯化”与“反驯化”等问题，因而在进行变译时要有底线意识，做到“守正”与“固本”。

“创新”是《淮南子》成语译介、传播和发展的动力和源泉。中华文化自古就推重革新、鼓励创新。《礼记·大学》曰：“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7］现代绘画大师徐悲鸿也认为，“道在日新，艺亦须日新，新者生机也；不新则死”［8］。所谓“创新”，就是在译介《淮南子》成语时，要统筹兼顾译介主体、内容、渠道、受众和效果等相关因素，做到各美其美、美人之美，也要有所“变”、有所“不变”，求同存异、与时俱进、推陈出新，实现变译的变有所新、译有所得。

总之，《淮南子》成语译介的变译“守正”与“创新”是辩证统一、相辅相成的。正所谓非“守正”无以为基，非“创新”无以为进，因此在译介过程中，要努力做到译中有“变”、“變”中有“守”、“守”中有“创”、“创”“守”有度，这也是淮南地方文化“走出去”的必由之路和必然选择。

二、《淮南子》成语的变译探讨

（一）《淮南子》成语译介分类

据安徽地方志研究专家熊国安先生统计，《淮南子》成语约400条，其出处可分为两类：一是本身就出自于《淮南子》的成语；二是出自于《淮南子》以外的成语［9］，主要源自先秦诸子典籍或其他文献典籍。其内容可分为四类：一是神话传说，如女娲补天、后羿射日等；二是寓言故事，如一叶知秋、抱薪救火等；三是历史事件，如鲁阳挥戈、化干戈为玉帛等；四是文献作品的名句，如草木皆兵、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等。《淮南子》研究专家应克荣教授曾指出，“从数量上看，《淮南子》成语超过先秦诸子的多数著作；从质量上看，《淮南子》中的许多成语流传广泛，大家耳熟能详，并活跃于今天的语言实践中，有些还进入了中华民族的语汇系统中”［10］。但就《淮南子》成语译介而言，《淮南子》成语的分类不仅在于凸显淮南之“名”，更在于彰显淮南之“实”，即《淮南子》整体的文化品牌效应，借以推广淮南的地方文化，构建地方文化软实力。因此，《淮南子》成语的译介可“借名赋实”，分为三类：“源自《淮南子》的成语349条、源自‘淮南国的成语29条、源自淮南八公山的成语22条”［11］。需要指出的是，在繁多的《淮南子》成语中，真正含有淮南或“淮”之“名”的成语仅有4个，分别为淮南鸡犬、淮南小山、淮橘为枳和留犊淮南。

（二）《淮南子》成语的变译手法举隅

《淮南子》成语是淮南这座城市的历史瑰宝与文化名片，体现着鲜明的地方文化特色，其特点是“言简意赅、生动形象，有着极强的语言表现力”［13］。由于汉英两种语言文化的巨大差异，《淮南子》成语所蕴含的丰富民族文化特色很难在译介中得以完美再现，这就要求译者在翻译时平衡好“守正”与“创新”的关系，综合利用增、减、编、述、缩、并、改、仿等变通手段。

黄忠廉教授认为，“增”是“在原作基础上信息的增加，增加的方式可分为释、评、写等”［14］。例如，“女娲补天”是一则家喻户晓的神话典故成语，出自《淮南子·览冥训》，讲述了伏羲的妹妹女娲炼五色石补天的故事，现用于形容改造天地的雄伟气魄和大无畏的斗争精神。在译介这则成语时，宜“增”，译为：Goddess Nüwa mending/patching the sky，也就是增加“Goddess”一词，或者增加注释：Nüwa， the mother goddess of Chinese mythology.She is credited with creating humanity and repairing the Pillar of Heaven。

同理，“淮南鸡犬”“淮南小山”“淮橘为枳”和“留犊淮南”这4则凸显淮南之“名”的成语，更要在译介时坚持“守正”原则，增加体现历史、地理和民族文化渊源的内容，如淮南的地理信息、历史信息、汉代淮南王刘安的相关介绍等。例如，对淮南王“刘安”可作如下注解：Liu An （c.179-122 BC）：a Chinese cartographer， monarch， and philosopher.A Han dynasty Chinese prince， ruling the Kingdom of Huainan， and an advisor to his nephew， Emperor Wu of Han.He is best known for editing the （139 BC） Huainanzi compendium of Daoist， Confucianist， and Legalist teachings and is credited for inventing tofu。对“淮南国”可作如下注解： Kingdom of Huainan： a kingdom of Chinas Han dynasty， located in what is now parts of Anhui， Jiangxi and Hubei provinces。对淮南这一城市名称可作如下注解：Huainan： a prefecture-level city in north-central Anhui province， China.It is named for the Han-era Kingdom of Huainan。

具体来说，“淮南鸡犬”也作“淮王鸡狗”“淮王鸡犬”，常用来比喻依附权贵而得势的人，可译为Chickens and dogs all flying to heaven when king of Huainan becomes an immortal—humble followers waiting for a pull from their superior，并随后增加对汉代“淮南国”和淮南王“刘安”的注解。“淮南小山”一般认为是淮南王“刘安”一部分门客的共称，因此可译为Huainan Little Hill （a collective pseudonym for king of Huainan Liu Ans courtiers andhangers-on），在单独译介时还要增加对淮南王“刘安”的注解。“淮橘为枳”也作“南橘北枳”，意指淮南的橘树移植到淮河以北就变成了枳树，比喻随着环境的变化，人或事物的性质也随之变化，可译为Tangerines grown south of the Huai River become mandarin oranges， while those grown in the north become trifoliate oranges—the same thing will change when in different environments，此处还应增加对淮南等地理信息的注解。“留犊淮南”也作“时苗留犊”，原指东汉建安年间，寿春令时苗离开淮南时，将来时带来的黄牛所生的一牛犊留在淮南，后比喻为官清廉。 “留犊淮南”可译作Leaving a calf to Huainan—being an incorrupt official，此处还应增加对这则成语典故的注解：This proverbis an allusion to Shi Miao（c171-245）， an official who was dispatched to Shouchun Prefecture，Huainan Kingdom intheEastern Han Dynasty （25-220）.He arrived on a rickety cart pulled by an old cow.During his posting， the cow gave birth to a calf.When Shi Miao finished his term of office，he insisted on leaving the calf to the people of Shouchun， stating that “When I came here， I did not have this calf.It was born here south of the Huai River，and it has grown big eating the grass and drinking the water of Shouchun，none of which had anything to do with me.”

由此可見，“增”的最终目的就是要深化西方受众对中华文化的认识和理解，丰富成语的文化内涵，增加淮南这座城市历史、地理和文化传播的曝光度，从而让《淮南子》成语蕴含的民族文化与世界文化进行交融互鉴，进一步传播中华文化。

变译的“减”是“总体上去掉原作中在译者看来读者所不需要的信息内容，表现为对原作的取舍”［14］。例如，成语“神出鬼没”出自《淮南子·兵略训》，也作“神出鬼行”“神入鬼出”“神没鬼出”“神出鬼入”，意指像神鬼那样出没无常，最初形容人出没无常、不可捉摸之举，后泛指行动变化迅速。其字面意思是appear like a god and disappear like a demon。这样的译文显然过于中式英语，不利于文化传播，宜合并“神”“鬼”意象，“减”译为come and go like a shadow。这里“减”去了原文中的“神”“鬼”等字面信息，仅用“shadow（幽灵）”一词替换，删繁就简、避虚就实，凸显了成语的隐含意义，从而体现成语精粹凝练的特点。另外在某些具体语境中，“神出鬼没”表示难以被发现时，可“减”译为（be） elusive，而形容行为鬼祟时，又可“减”译为skulk around。

变译的“编”即“编辑，指将原作内容条理化、有序化，使之更完美、更精致的行为”［14］。例如，成语“淡泊明志，宁静致远”出自《淮南子·主术训》，诸葛亮曾在《诫子书》中引用了这则成语，意指不追求名利，生活简朴，以表现自己高尚的情趣；平稳沉着、专心致志，才可有所作为。译者将“淡泊明志，宁静致远”译为Indifference to fame and fortune characterizes a high aim in life， and leading a quiet life helps one accomplish something lasting。从“编译”的视角来看，译文需要将原文信息进行编辑重组，增强其语言逻辑性和语篇层次，使其传达的信息更加准确流畅，进而满足目标读者的阅读需要。因此，可译为Not seeking fame or wealth， but striving for tranquility to pursue a far-reaching goal.

变译的“述”是“用译语将原文内容转写或复述，对原作是舍形取义”［14］。例如，成语“化干戈为玉帛”出自《淮南子·原道训》，比喻使战争转变为和平或使争斗转变为友好。原文的“干戈”是兵器的意思，借指战争或争斗；“玉帛”指玉和丝织品，皆为进贡之上品，引申为重归于好、礼尚往来的意思，故宜“舍形取义”，将这则成语先“述”后译为turn hostility into friendship。这样处理的好处在于译者可以不受原作语言和形式的束缚，概括提炼、撮其大意，将原作的意义和精华融合传递给目标读者。诚然，这样处理的不足之处在于译文读起来颇为乏味单调，失去了浓厚的中华文化色彩，因此不妨先“增”后“述”，译为exchange weapons of war for gifts of jade and silk— beat your swords into plowshares，或者“述”“编”并举，译为eliminate animosity in order to turn war into peace and turn conflicts into amity。

變译的“缩”即“压缩”，是“对原作内容的浓缩，用非常凝练的译语将原作压缩，信息量由大变小，远小于原作，篇幅由长变短”［14］。例如，成语“寸阴尺璧”出自《淮南子·原道训》，也作“寸阴千金”，后衍生出“寸金难买寸光阴”之说，意指日影移动一寸时间的价值比直径一尺的壁玉还要珍贵，比喻时间可贵。原文高度凝练浓缩、言简意赅，故译文在内容与形式上不宜篇幅过长，也要简练深刻、精辟精妙，因此可“缩译”为Time is money。这句话也是18世纪的美国政治家、科学家本杰明·富兰克林（Benjamin Franklin）在《致青年商人书》中创造出的国际性成语，读起来朗朗上口，极具传播性。

变译的“并”指“合并”，是“将原作中同类或有先后逻辑关系的两个及其两个以上的部分结合到一起”［14］。例如，成语“善游者溺，善骑者堕”出自《淮南子·原道训》，意指擅长游泳的人容易溺水，擅长骑马的人容易摔下马。比喻擅长某一技艺的人，往往因自以为是而惹祸，招致失败。原文中的“善游者”和“善骑者”实际上是逻辑上的同类者，在译介时可以合并处理，突出目标读者的理解需求，故而译为Overconfidence in ones skill may bring him disaster。这样的“并译”并不能随意为之，必须在原文存在同类性、逻辑性和对立性的情况下才能合并。

变译的“改”即“改变”，“使原作发生明显的变化，改换了内容或形式乃至于风格”［14］。例如，成语“塞翁失马”出自《淮南子·人间训》，也作“塞翁失马，安知非福”，比喻虽然暂时遭受损失，但也许因此能得到好处，也指坏事在一定条件下可以变为好事。其意思类似于英文成语Every cloud has a silver lining（每朵云都镶有一条银边，即黑暗中总有一丝曙光）。巧合的是，英国作家詹姆斯·赫维（James Hervey）曾在1746年写了一首赞美诗《从所有时间的低谷开始》，里面用了一个复数短语“blessings in disguise”，现在常被用作日常演讲、小说、歌曲和诗歌等作品的标题。在西方文化中，blessing 表示的是上帝的青睐或赐福；而in disguise是“乔装打扮的、被掩藏起来的”意思，表示人事先无法看到。所以由此演变而来的短语“a blessing in disguise”，即“被掩藏起来的或经过乔装打扮的但最终会让人得福的事情”，与“塞翁失马”有异曲同工之意。这样的“改译”在内容、形式和风格上都与原文不甚相同，但是便于达旨，并且在意义表达和传播效果上更胜一筹。当然，这样“改”难免会造成《淮南子》成语背后中国文化的流失。因此，在译介此类文本时，不妨先“增”再“改”，即先增加文字解读原文的文化内涵，再改变译文的形式，以方便中国文化的传播和英语世界读者的理解，译为The old frontiersman lost his horse （but it all turned out for the best）—（Misfortune may be） a blessing in disguise。最后，对这则成语的典故加以注释，进而突出语出《淮南子》的文化渊源。“塞翁失马”的英文注释举例如下：

This proverb stems from a story used to support an argument in the Chinese philosophical classic Huainanzi （Chapter 18 In the World of Man ） dating to the 2nd century B.C.The story is about an old frontiersman who lived in the northern part of China， bordering the state of the Xiongnus，a nomadic people that harassed the rest of China from time to time.Wars were constant.The old man， like many in the region，made a living by breeding war horses.One day， the best of the old mans horses went astray across the border.His neighbors， thinking that the old man must have been devastated， came over to comfort him， only to find that he was alright.Instead of being unhappy， he told his neighbors that this might be a blessing in disguise.Sure enough， a few months later， his horse galloped back， bringing a band of horses from a stable of the Xiongnus. The neighbors then went to congratulate the old man，who said that a good luck might turn into a misfortune， so there was nothing to be too happy about.His words proved true a few days later， when his son was bucked off one of the Xiongnus horses and was injured.The old man， however， saw the accident in a positive light again， to the bewilderment of his neighbors.A bloody war soon broke out between the Han Chinese and the Xiongnus that decimated almost all the young people in the border region on the Chinese side.But due to his injury，the old mans son was spared from joining the army and the battles， and that saved his life.All these turns of events testified to the old frontiersmans philosophy that fortune might bring misfortune，or the other way around.

变译的“仿”即“模仿”，指“仿照原作或譯语作品的内容或形式进行译语创作的行为”［14］。例如，成语“抱薪救火”出自《淮南子·说山训》，意指抱着柴草去救火，比喻用错误的方法消除灾害，结果反而使灾害扩大。若仿照原文的内容和形式，可译为carry faggots to put out a fire；仿照英文习惯，可译为take oil to extinguish the fire。这两种处理手法都尽力保留或模仿了原文的意象，使源语文化与译语文化实现了比附和互辞，便于目标读者对行文语义的理解，增加了阅读趣味。

综上所述，变译的最大特点体现在“变”字上，也就是在《淮南子》成语的内容和形式上进行变通，实现“‘变和‘译的同构与交融”［15］，以求得淮南成语文化译介传播的最佳效果。其具体手段可以是成语句型表达上的变通、思维模式上的变通，也可以是修辞手法上的变通。但是，无论怎样变通，《淮南子》成语的信息内容和文化精髓是不能改变的，同时构建淮南地方文化软实力和特色文化名片的初衷是必须坚持的。

三、《淮南子》成语的译后思考

译介《淮南子》成语时，译介是手段，也是发力点和切入点，关键在于凸显《淮南子》这部伟大著作的“名片效应”，即如何“讲好淮南成语故事，传播淮南文化声音”。只有综合运用变译的灵活译介手段把握目标读者的理解差异，整合多元传播媒介，创新译介路径与模式，才能让《淮南子》成语的文化精华传播得更好、更远。译介新思路的具体构想如下图所示：

首先，抓住《淮南子》成语的译介契机。安徽省翻译协会自2019年起联合省内各地市轮流举办徽文化外宣翻译大赛，每年宣传推介一个城市。2023年，安徽省第五届徽文化外宣翻译大赛将在淮南举办，这是一个向国内外展示淮南形象、译介《淮南子》成语的绝佳机会。同时，随着互联网技术的发展，以短视频、直播为代表的新兴传播媒介正风靡各年龄段网民群体，成为“译介破圈”的崭新方式。利用“互联网+”，开展《淮南子》成语译介的跨界融合，定期举办《淮南子》成语译介和旅游推广活动，以互联网思维来求变通、求译介、求发展，发挥网络的力量、创新的力量，开创淮南地方文化传播与发展的新局面。

其次，优化译介主体与译介渠道，秉持政府主导、社会参与的理念，加强学术界与文化传媒之间的互动往来。提倡译介主体的多元化，鼓励社会和民间译介力量的参与，积极邀请国内外各界知名人士，如作家、翻译家、互联网平台头部主播（如东方甄选的董宇辉）等以各自的视角参与《淮南子》成语的“平民表述”，逐步构建网上网下一体、内宣外宣联动的译介格局。需要指出的是，后疫情时代的《淮南子》成语译介，不论是在译介主体、内容、渠道、环境、受众，还是在译介效果、检验标准等方面，都将产生新的变化和要求。成语译介存有包容互鉴之心，才能实现各扬其声、求同互通、译有所为。

最后，坚持“变译”理论指导，大力培育专业译介队伍，以市场化和社会化的方式培育淮南高校、社会和民间译介力量，形成内外合力，发挥各自特色和优势开展译介。持续推动《淮南子》成语译介手段、效果、机制与策略等方面的研究，深入分析目标受众对《淮南子》成语译介的认知水平与接受程度。洞察目标受众的译介需求和《淮南子》成语译介的变译效果，采取针对性、个性化的“名片制作”，以更加灵活变通的方式进行传播反馈，兼收并蓄、守正创新，力求“译”入人心，实现以文载道、以文化人。

四、结语

《淮南子》成语在中华成语宝库中占据着极其独特的地位，推动其“走出去”已然成为淮南社会各界的共识。在互联网信息时代背景下，译介《淮南子》成语必须要满足多、快、好、省、准的传播需要，为目标读者筛选精华信息、节省阅读时间、增强成语译文的使用价值和传播价值，而这些正是变译理论的优势所在，或增或减、或编或述、或缩或并、或改或仿，皆为满足目标受众多样化的译介需求，为《淮南子》成语的传播开拓更广阔的空间。同时，译介《淮南子》成语不能仅仅停留在“译”的层面，还应“译”有所新，积极利用好新媒介的优势，集合地方政府和社会各方力量参与到《淮南子》成语的译介传播中，这样才能向世界讲好淮南故事、中国故事。

参考文献：

［1］赵阳.寿州情缘［M］.合肥：安徽文艺出版，2019：10.

［2］李潇君.推动中华文化走出去增强国家文化软实力［N］.光明日报， 2021-06-16（16）.

［3］黄忠廉，关秀娟.译学研究批判［M］.北京：国防工业出版社，2013：6-7.

［4］吴献举.国家形象跨文化生成与建构研究［M］.武汉：华中科技大学出版社，2019：72.

［5］黄忠廉.翻译本质论［M］.武汉：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00：221.

［6］李长之.司马迁传［M］.北京：新世界出版社， 2018：71.

［7］聂小晴.中华名句智慧［M］.南昌：江西美术出版社， 2019：449.

［8］陈立基.诗化智慧［M］.南宁：广西人民出版社，2018：429.

［9］刘文明.《淮南子》成语研究［D］.呼和浩特：内蒙古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13.

［10］应克荣.《淮南子》成语论略［J］.淮南师范学院学报，2019（4）：27-31.

［11］熊国安.语出《淮南子》［M］.合肥：黄山书社， 201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