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中西医临床病证特点的脂肪肝动物模型评价

田单单 王 灿 苗明三

(河南中医药大学药学院,郑州,450046)

脂肪性肝病(Fatty Liver Disease,FLD)是肝脏组织脂肪过多累积,引发功能性病变,导致肝脏代谢失常出现的一种疾病,严重危害人类健康[1]。临床上,FLD主要有酒精性脂肪肝(Alcoholic Fatty Liver Disease,AFLD)、非酒精性脂肪肝(Non-alcoholic Fatty Liver Disease,NAFLD)2种类型。西医治疗AFLD以戒酒、药物、营养支持为主,辅以抗炎、保肝类的药物,具有不良反应多、价格昂贵、病情易反复等缺点;中医治疗可缓解临床病理症状,延缓疾病病理过程,提高患者的生命质量,具有一定的优势[2]。现代医学治疗NAFLD多使用胰岛素增敏剂、抗氧化、肝细胞保护剂以及调脂功能等4类药物,效果有限,且有不良反应[3-4];中医治疗以辨证论治和整体观念为原则,具有多靶点、多通路等优势,在临床上取得较好的效果。总之,无论是AFLD还是NAFLD,中西医都没有较好的治疗方法,构建高度重合的动物模型是深度研究疾病发病机制、新药开发的首选方法。本文主要对现有FLD模型进行分析、吻合度评价,为以后完善模型、进行动物实验研究以及新药研发提供依据。

1 FLD病因病机

1.1 现代医学发病病因 现代医学研究表明,NAFLD发病病因主要与血脂、血糖有关[5]。该病发病机制主要是胰岛素抵抗、肝脏脂质代谢异常等,普遍认同的是“二次打击”假说。“二次打击”假说认为胰岛素抵抗状态,引发脂质代谢紊乱,导致体内游离脂肪酸含量过多,三酰甘油在肝脏堆积使得脂肪变性和积累,出现NAFLD[6]。AFLD主要因为大量饮酒,导致肝脏代谢酒精负担加重,当肝脏酒精蓄积过多超出肝脏代谢能力而引发疾病[7]。酒精在肝脏中代谢产生大量活性氧(Reactive Oxygen Species,ROS),导致体内ROS产生与代谢失调,进而诱导氧化应激干扰脂质转录因子的表达,抑制脂肪酸氧化引起脂肪类物质堆积出现AFLD。

1.2 中医病因病机 中医上将NAFLD归为“积聚”“痰浊”“痞满”“肥气”“胁痛”等范畴[8]。中医药众多医家将NAFLD病因归为“饮食”“劳逸失常”“肥胖”等因素[9]。《本草经疏》曰：“饮啖过度，好食油面猪脂……壅滞为患，皆痰所为。”这说明疾病可由饮食过甘引起。《素问·宣明五气》曰：“久卧伤气，久坐伤肉，久立伤骨，久行伤筋。”这说明长期劳逸可导致气血阻滞而致病，运动过少，缺乏锻炼，吸收和运输不平衡导致疾病[10]。中医上将AFLD归为“胁痛”“酒癖”“积聚”“酒臌”等范畴。《黄帝内经》曰：“酒者，水谷之精……其气慓悍，其入于胃中，则胃胀，气上逆……肝浮胆横。”这说明饮酒过度，阴阳失调，气血失常产生了一系列疾病[11]。

2 FLD诊断标准

2.1 西医诊断标准 西医诊断标准、临床表现参考NAFLD防治指南(2018更新版)[12]、肝癖诊疗方案[13],拟定FLD诊断标准,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指标。临床诊断：①、②、③;影像学检查：④、⑤、⑥、⑦、⑧;肝组织检查：⑨、⑩,符合一项赋值10%,其中核心指标主要是：①、②、④、⑦、⑨。诊断标准见表1。

表1 FLD西医诊断标准

2.2 FLD中医诊断标准 FLD中医诊断标准参考《非酒精性脂肪性肝病中西医结合诊疗共识意见(2017年)》[14],FLD中医证型可分为以下几个证型：肝郁脾虚证、痰浊内阻证、湿热蕴结证、痰湿阻遏证、肝肾阳虚证等。主症：1)体质量下降;2)体态肥胖;3)活动力下降;4)胸胁闷胀,符合一项主症赋值20%。次症：1)精神萎靡;2)食欲不振;3)腹胀不适,大便黏腻或者干结;4)头晕欲吐,符合一项次症赋值5%。见表2。

表2 FLD中医诊断标准

3 FLD模型分析

3.1 模型动物的选择 现有FLD模型动物选择主要有灵长类动物、Wistar大鼠、SD大鼠、BALB/c小鼠等,鼠类动物价格适中、种类充足、易于购买,能够满足病理学、生理学、药代动力学以及分子生物学等研究的要求,因此被大量使用[15]。灵长类动物与人类的遗传物质有75%～85%的同源性,解剖结构和生理特性与人类较为接近,因此也有学者使用灵长类动物,但是该类动物价格昂贵,饲养条件要求较高,故不作为首选。大鼠取材方便、功能齐全、繁殖能力较强,成为实验室常用动物[16],国际上认为Wistar大鼠、SD大鼠较为适合构建动物模型,SD大鼠由Wistar大鼠培育而来,抗病能力优于Wistar大鼠,故SD大鼠为动物模型的首选。近交系BALB/c小鼠生产性能好、繁殖期长、价格便宜,也可用于构建动物模型。

3.2 动物模型与临床特点的吻合度 见表3。

表3 FLD吻合度评价分析

4 讨论

近年来,随着人们生命质量的提高,FLD的发病率逐渐增加,全球有25%的成人患FLD,我国患病率达27%且趋于年轻化[28-29]。FLD病因复杂,构建动物模型是目前研究FLD的首选方法。目前,现有的动物模型可分为AFLD和NAFLD 2类。本文整理归纳现有模型是研究FLD的前提,是研发新药的关键一步。

NAFLD造模主要有饲料喂养、灌胃给药以及注射给药3种方法,AFLD主要是酒精造模。高脂饲料喂养实验动物导致动物体内血清三酰甘油、总胆固醇、低密度脂蛋白含量过高,诱导FLD;叶酸缺乏引起胆碱流失甲基化受损,三酰甘油在肝脏堆积,减少甲基化磷脂酰胆碱酶的合成,影响极低密度脂蛋白的合成,导致脂肪堆积;长期鉰养高糖饲料会出现胰岛素抵抗,引起脂质代谢紊乱,增加体内总胆固醇的含量,导致脂肪在肝脏堆积;蛋氨酸-胆碱缺乏导致极低密度脂蛋白合成与分泌减少,线粒体内的β-氧化功能损伤,造成三酰甘油堆积,引起FLD。高脂饮食造模方法较为简单,与人患病情况接近,是目前较为合适的造模方法。但是,这种造模方法西医检查较为详细,但缺乏中医证候检查。中医可由实验动物的表观现象初步判断FLD,未来可增加体质量形态、活动力、大小便等中医证候检查,为FLD疾病研究和新药的开发以及模型完善提供理论依据。高脂饮食和酒精可用于构建AFLD模型,查阅文献可知AFLD多为中医证候模型,模型种类较少,国内外缺乏统一标准的造模方法,不同造模周期和不同造模方法的差异有很大影响。四氯化碳(Carbontetrachloride,CCl4)皮下注射给药构建的模型西医检查较少,血清谷草转氨酶、三酰甘油、总胆固醇的含量变化是FLD的主要检查指标,未来可增加血清检查。中医治疗FLD可充分发挥自身优势,减轻药物的不良反应,具有多靶点、多途径优势。目前,FLD的造模方法缺乏中医证候模型,未能真正反映中药或中医治法与疾病证候之间的联系,不能重现临床疾病。未来应该增加中医证候模型的构建,使得中西医结合联系密切,为疾病发病机制和新药研发打下坚实基础并提供理论依据。随着模型不断完善,未来一定会有基因修饰的实验动物用于探讨复杂与特异性的病理学变化等相关问题[30]。

中医药动物模型作为有效认识疾病病因病机、预防治疗,广泛用于中医药研究领域,病证结合模型是中医药发展的趋势。本文基于FLD中西医临床病证特点对现有的FLD动物模型整理归纳,发现现有FLD模型中缺乏中医证候模型,只有AFLD有中医证候模型。本文对纳入的AFLD模型进行分析,发现现有中医证候模型造模方法单一,模型种类较少,模型评价指标不标准,病理作用研究缺乏灵敏性、可靠性。未来应该构建中药抗FLD活性发现和药效评价的、可靠稳定的符合中医证候变化的动物模型,为FLD新药发现和评价奠定基础。

利益冲突声明：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