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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凌河之南

2023-07-26晓川

翠苑 2023年3期
关键词:凌河汪氏

清晨,漫步北凌河畔,便想起我的那首题为《北凌河之南》的诗——

一朵花

绽放在北凌河之南

一湾碧蓝的流水

像懵懂的童年和爱情悄然东去

一只鸟儿

在我们的注视中

穿越了这平庸的世界

春天是北凌河断断续续的絮语

这首诗大致写于2013年,具体的日期已记不太清楚。那是一个星期天的早晨,我信步镇北的圩堰。青草青青,和煦的春风吹拂着面庞,清澈的北凌河水蜿蜒东去。不远处的枝头,一朵白色的栀子花迎风绽放。一只不知名的鸟儿正跳跃在芦苇的新叶上,辗转啾鸣……

北凌河,古为一条弯弯宽阔的港子河,东西走向,又称角斜河。

明万历《泰州志》卷一注:“通两运河至卓锡泉工幅图。角斜河,州治东北一百二十里,南通栟茶场,西通海安镇。”所以,最迟在明朝时期,北凌河已成为沟通海安城北与角斜场、栟茶场的水上通道。

古北凌河原本从小码头斜向东南,连通飞滩宾馆后的“老中河”,向东拐弯至福星桥进入滩河,而后由运盐河(今栟茶运河)直通栟茶场。

古镇角斜就坐落在北凌河之南。

角斜,古称费家滩,又名角斜场,居南黄海之滨,古扶海洲之西北缘。

宋以前,南黄海长江入海口北侧,有一道新月形海湾,地理学上称之为李堡角斜湾。海湾西至今东台市富安镇,东至今海安市滨海新区。北宋天圣五年,范仲淹督修捍海堰,即沿此海湾而筑。明代李堡东北地区逐渐海退成陆,形成今唐洋、新街、弶港等乡镇。但角斜场沿海潮间带却一直未淤涨。至清嘉庆年间,官修东台县志舆图上仍标有角斜湾之名。角斜之得名,因其地形斜势,难辨东南西北,突出一部分伸入东部大海。两侧犹如两支牛角,一支偏向东南,一支偏向西北。清嘉庆《两淮盐法志》本场图曰:“其地广为里者十,袤为里者二十二,椭而修,如一角然,故名。”又载:角斜场在东台境之东南距县一百六十余里,隶泰州分司,系沿海中十场之一。南到袁庄,北至三仓,东到海边,西到北凌。据此可知,古代角斜场所辖之广。

角斜之地,成陆颇早。据《两淮盐法志》《中十场志》《嘉靖惟扬志》《扬州府志》记载,唐贞观元年,全国分十道,角斜居淮南道广陵(扬州),为煎盐场亭。明代《嘉靖惟扬志》载,角斜场盐课司在泰州宁海二十九都,建盐课衙门兼管民事,并派盐兵把守。清末民初《东台志》记载,角斜场署,“先后有黃之俊、张伯才、洪武担任过大使”。

东西包场为古代角斜场堆盐和卸货的地方。东包场地处今角斜镇区牛车路以东,老中河以北地区,占地约十五亩。西包场位于我所居住的公寓楼河东地区,约二十亩土地。两包场相距二百多米。

早年盐场的运输主要靠水上运输,陆地运输则只有牛车。可以想象,盐民们赶着牛车将一包包食盐运送到码头,然后卸货上船,扬帆起航。东包场的食盐从老中河出发,斜向福星桥,经滩河口拐弯向西进入古栟茶运河。西包场堆积的食盐主要通过角斜河(今北凌河)运输。两河的运输船只经上官运盐河(今通扬运河)过泰州直达扬州,或经如皋过通州运抵江南。一时间,运盐河上船帆点点,长风破浪,蔚为壮观。

角斜是一个四面环水的小镇。在我孩童时的记忆里,镇子的四面是有桥梁与外界相通的,以便于四方的食盐运输与货物交换。近期的阅读,更证实了我的记忆。明代《淮南中场咏家乡八十景》中有角斜八景,其中一首《市粱贸易》写道:

长桥斜引北溪流,贸易纷纭此地收。

国课年来输挽急,好通泉货慰民忧。

夜晚时分,轻拂的微风吹落了星星,也吹醒了我的酒意。月亮初上,柔柔的月光照在少女洁白的脸上。她低着头,轻唱着渔歌,在月下补网。但见:

苍茫一鉴水涟漪,正是渔家独醒时。

半棹歌声归去晚,清风明月两相知。

角斜场地处海滨,古来极易受海水侵袭。

《海安县志》载:“宋乾德二年七月,海溢,漂没庐舍,溺死人畜无数。宋元丰四年七月,大风雨,沿海漂没一空。明正德七年七月十八夜,飓风海溢,漂没场亭庐舍,溺人无数。”为抵御潮水肆虐,千百年来,角斜人民一直与大自然做着不懈的抗争,范公堤就是一座泽被千秋的治海工程。

范公堤大体上是沿着北凌河一线修筑的。

范公堤古称“皇岸”。唐大历年间,淮南西道黜陟使李承为抵御海潮入侵,修筑了一条海堤,时称“捍海堰”。北宋开宝年间知事泰州王文佑增修。其后,因堤身不高,狭窄而不固,海潮长期冲刷时常溃决,渐而丧失了抵御海潮的作用。每逢初一月半及七月潮汛,海水泛滥,淹没田户,棚灶被毁,百姓只好筑墩而住。宋天圣元年,范仲淹任东台监西溪盐官,目睹旧堰久废不治,田亩荒芜,民不聊生,便具擢给时任江淮制置发运副使的早年同窗张纶,奏筑海堤,以挡海潮侵袭。张纶向朝廷禀报,举荐范仲淹为治海筑堤统领。天圣二年,宋仁宗擢升范仲淹为兴化县令,并委派范主持筑堰。由于旧堤大多溃塌,加之海岸线又在年年变迁,欲筑海堤乃需重新勘址。范仲淹亲临海滩视察,与民促膝交谈。在当地渔民的指点下,大潮来临时,装满砻糠的渔船随潮而至,奋力播撒。砻糠随海潮涌向海边。潮水退落,沙滩上留下砻糠的地方便是堤根。而后集合百姓,沿着海岸线栽上脚把或做上明显的记号,新堤址就这样确定。

由于修筑捍海堤工程浩大,风潮灾害频繁,加之五月至九月又为汛期,一般筑堤只能在秋末冬天进行。一些民工畏难动摇,导致“民夫惊散”。因此,范仲淹在《宋卫尉少卿分司西京胡公神道碑铭》中记述“风雪大至,潮汹惊人,而兵夫散走,旋泞而死者百余人”。而范仲淹与同科进士滕子京“同护海堰之役”,与民众同甘苦共患难。筑堤中,范仲淹还捐出自己的官俸弥补经费不足。在他的感召下,民夫复出,情绪高涨,工程进展迅速。海滩上,人们冒着严寒,挖土挑泥,打夯加滚,可谓人山人海,号声震天,场面异常壮观。

天圣五年,从东台富安场北首经北凌至角斜场、栟茶场,堤高两丈四尺,顶宽一丈二尺,底宽五丈的捍海大堰终于筑成。

清乾隆三年,沿途各场百姓感念范仲淹筑堤之功,在富安北首建“范公镇”,栟茶场兴建“范公祠”作永久纪念。“民蒙其利,三州皆立张范祠,然人皆以范公堤名,以多出仲淹之所为也。”(高宗本《捍海堰记》)

清光绪八年,两江总督兼南洋通商大臣左宗棠登临范公堤勘察。

堤成之后,“滨海泻卤皆成良田”。据《江苏两千年洪涝旱潮灾害年表》记载,在堤成之后百年之内,近海沿范公堤内,受海潮倒灌之少矣。

范公堤的建成是本地区大规模围海造田的开始,也是角斜成为“鱼米之乡”的开始,“束内水不致伤盐,隔外潮不致伤稼”,农事盐课两得利。明代海门知县吴宗元诗云:

捍海功成百代崇,蛇龙区薮尽耕农。

当年不有临川笔,到此惟知有范公。

角斜场地处东南一隅,历代均有外地民众为躲避战乱而移居本地,我李氏先祖即其中之一。

明洪武二十一年(1388年),朱元璋建立明朝,定都南京。此前,张士诚在兴化白驹盐场发动盐民起义,直取苏州,建立吴政权。朱元璋派兵剿灭,但对苏州人仍不放心。为防叛乱,把苏州阊门及周边数地的百姓移散黄海之滨服盐役,史称“洪武赶散”。我李氏先祖即由苏州阊门迁居苏北赤岸。为抵御倭寇入侵,他们在此地筑堡而居,这就是李堡的由来。明代大戏剧家李笠翁也曾寓居李堡南街老鹳楼,在此地一边从事药材生意,一边著书立说,创作了大批脍炙人口的戏剧作品,并与我李氏先祖结下深厚情谊。

二十世纪四十年代后期,国共内战正炽,我祖母丁年英曾机智地救下被国民党地方自卫队追捕的身负重伤的武工队员冯绍均。由于奸细告密,自卫队遂将我祖父李十宽抓进周庄据点严刑拷打,我祖母花费十五石麦子并请地方具保才将祖父赎出而捡回一命。自卫队仍不解恨,一把火将整个五总一烧而光。

我上小学时,角斜“红旗民兵团”史绩陈列馆仍存有我祖母事迹的图文介绍。前几番再次参观陈列馆,图片和文字已不见踪影。冯绍均生前在李堡区公检法军管会工作。冯绍均的子孙现工作在市工商、电力、广电、教育诸领域。

外地移民中最有影响的当数汪氏家族。

在角斜场方圆几十里之内,几乎没有不知道“汪洋鬼子”的。“汪洋鬼子”指的是角斜盐商、实业家汪禹门、汪鲁门兄弟。“洋鬼子”之成为汪氏兄弟的绰号,也许是因为他们初到角斜,穿着、语言与本场人不同,是身穿杭罗长衫、头戴巴拿马帽、手拄文明棍、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的原因吧。

汪氏家族,祖籍安徽歙县。据史料记载和汪氏后人记忆,汪氏祖先经营盐业。最早到角斜定居的乃汪家第八十八世祖,盐商汪瑶圃。汪家后世四时八节祭祀先祖时称之为“瑶圃公”。这位“瑶圃公”便是盐商汪鲁门的曾祖父。

汪鲁门的祖父汪志培曾任职于两淮盐运司署。父亲汪镇曾任淮安知府、江苏候补道,育有长子汪禹门,次子汪鲁门,三子汪龙门。

汪氏后人称,唐代大诗人李白“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一诗中的“汪伦”即是汪氏先祖,但至今尚无法找到史证。

古籍记载,汪氏之先乃鲁国成公支子,食采于汪,因以邑为氏。“……五十世家为越国,功誓山河卅二峰……洪基茂族。家牒详焉……”家谱中记载,唐朝初年四十四代世祖汪华公任歙州刺史,总管歙、宣、杭、睦、饶、婺六州军事,封越国公……汪禹门、汪鲁门、汪龙门为九十一世孙。

汪鲁门,名咏沂。清咸丰八年十月生。清光禄大夫,二品顶戴,江苏候补道。青年为官,中年经商,晚年笃信佛教,晚号玄元老人。昆仲三兄弟均出生角斜。因世代书香门第,祖父辈从扬州请来吴道台的祖父吴次山来角斜开设家塾传授儒家經典,为汪氏三兄弟打下深厚的国学基础。曾获2007年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的原中国科学院院士吴征镒,就是吴次山玄孙。

汪鲁门三十三岁至四十七岁间,历任运河、里河两河同知,署理海州直隶州事,山阴县令兼淮安、大河两卫,署理淮安府事。他善诗文,常与周恩来的六伯父周嵩尧、扬州诗人杨文俊、扬州女画家李圣和的父亲李逸休等人唱和。

传说,汪鲁门的兄长汪禹门曾任(南)通州知州,与号称“沙半城”的近代如皋贤达沙元炳结为亲家。沙元炳曾任翰林院编修。二人曾在南通唐闸合开炼油厂和纱厂。官场配合默契,私下交往甚密。沙元炳将女儿许配给汪鲁门嗣子汪履谦。汪鲁门在为儿子操办婚事时,如皋沙家共陪嫁妆十几抬,用船从如皋运至角斜。结婚分三朝时,才发现少陪了一把劈荔枝的“金斧头”。

汪氏故居亦位于北凌河之南。

汪家在角斜的产业甚大。据汪家九十三世孙汪太然回忆,汪家建筑先后经汪瑶圃、汪冰臣、汪文伯多次兴建修缮。特别是清末民初,汪文伯聘请扬州建筑师来角斜设计布局并组织施工,最后形成了汪氏建筑群落。

汪家住宅南北一百多米长,东西八十多米宽,从永丰巷南北一线往西,北至西街头,门面朝街心,南至南河永丰桥北首。整个建筑恢宏壮观,有徽派建筑风格,明代建筑特色兼容了扬州建筑的构架,结合了滨海地理环境的特点。标志性建筑主要有望海楼、南家楼、花月楼。传说中,汪家宗祠浩大,香火不断,先祖依次排列有序,祠堂正中央供奉的列祖列宗牌位上均雕刻虎头图案。

民国癸酉年,汪禹门逝世。安葬时,通州来了一个排的士兵参与送葬。汪家人口众多,送葬的队伍犹如长龙迤逦数里。

清朝末年,朝政腐败,汪鲁门厌倦仕途,弃官经商。在左营开建产盐圩堤,与扬州友人先后创建了大德、大埠、大源、公济、裕通、大有晋、庆日新盐业公司,先为总经理,处理七公司重大事务,后任董事长兼总经理。由于他的苦心经营,一度萧条的盐业又日益兴盛。晚年汪鲁门笃信佛教,他辞去一切职务,居家礼佛。七公司董事特筹措白银三万两作为寿礼,在扬州为他置办新居,即今位于扬州南河下170号的 “盐商汪鲁门故居”。此住所,是一幢扬州古宅与徽派深宅完美结合的建筑。故居外面马头高墙,屋高超过八米,依门两侧端坐着硕大的汉白玉石鼓,门上角砖篆刻着琴棋书画图案的浮雕,内部砖雕、石雕、木雕、木格窗、雕花栏杆比比皆是。楠木厅内十四根直径为零点四至零点五米的楠木房柱威严耸立。所有构架、大梁、山界梁、金童柱、楞柱、椽子、雕饰等构件无一不是楠木组建。房屋近百间,地面京砖源自苏州的御窑。从大门向里望去,雕栏画栋,前后九进。从侧面看,正楼两侧伴有厢房,由南向北,地面逐步增高绵绵数百米,气势恢宏。

1937年“七七事变”后,扬州沦陷。汪鲁门举家辗转江都、角斜,终迁居上海法租界。民国二十九年五月二十日午时,汪鲁门逝于上海,葬于上海闸北区联义山庄。

角斜汪氏房舍一部分毁于战事。其后人汪谦逸原本在如皋西石庄学钱庄生意,因父亲汪文伯去世,于1924年回乡成了地主。1940年新四军东进角斜,汪谦逸拥护抗日民主政府,带头减租减息,并将剩下的全部房产交给政府。

时过境迁,斗转星移。汪氏家族在角斜兴建的老宅虽已荡然无存,但汪家祖先开凿的水井还在,与人积德、慈悲为怀、开启文明的精神还在。

给北凌河带来近代气息的是张謇。

民国初年,张謇在角斜以北圈地三十平方公里创办大赉公司,种植棉花,成为南通大生纱厂的原料基地。

张謇,字季直,号退庵。清末状元、近代实业家。民国三年(1914年),张謇来角斜场联络盐商、地主趙八用、李熙亭、赵宇衡、孙维境、孟伯阳等洽商开垦事宜,委托富安、角斜、西场大使负责筹建工作。

民国五年(1916年),公司正式成立。周扶九投资最多。张謇因古籍载“周有大赉”的明训,取名大赉。

大赉公司系苏北滨海垦殖区五大公司之一,公司董事长为曾担任过江苏省民政长的海安士绅韩国钧,张謇任总经理。

大赉公司南至范公堤,北至六排(今东台市新街镇半边街),东至串场河,西至陆家大桥。总部在陈家仓。

在此期间,适逢通州、启东、海门一带“塌江”,居民无田可种,张謇动员启海人沿海岸线北移。“每十户本场人,安插一户启海人”。张謇在角斜废灶为田,兴修水利、开沟排碱,传习植棉技术。很多以下海捕捞、烧制私盐维持生计的本场人纷纷改习植棉技术。大赉公司组织农民废灶垦荒近五千亩,为后来的农业生产奠定了基础。

张謇兴建的水利工程,使北凌河流域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治理,但没有从根本上解决引排问题。是时,旱涝灾害不断,棉花产量极低。1954年大水,北凌河流域积水深零点三米至一米,积水四十多天。角斜场几成泽国,田间亦可行船。

20世纪50年代至60年代,全县掀起群众性的兴修水利运动。1962年冬开挖北凌河,穿过盐场。1963年秋在盐场海堤上建成北凌闸,使盐场报废。该地逐渐改种粮棉。

1976年12月至1977年2月,西起立公河口,东至角斜大码头,北凌河全线扩疏整治,大范围裁弯取直,开新河填老河,全长二十六点零七公里。北凌河形成完整的水系河网。

古老的北凌河,距今已有一千八百多年的历史。它承载着数万亩农田引淡、灌溉与排涝的功能,它养育了两岸数以万计的人民,它是角斜文明的摇篮与象征。一位回乡的诗人写道:“北凌河,我的母亲河!河水流淌,闪动着母亲的泪影;浪花奔腾,带上我的一片深情……”

我的高中生活也是在北凌河之南度过的。

我在那里读书写作,我在那里抽烟喝酒。我在那里优秀,我在那里犯错。那里有我青涩的青春,那里有我懵懂的爱情。不久前,我有机会回母校办事。走在茂密的林荫道上,我仿佛又看到了久违的同学:小海、海马、童金玲、周娟娟……三三两两,我们坐在北凌河之南的杨柳岸上,在朝霞中微仰着头,我们在春天里大声地朗诵——

北凌河之南,桔花

或者夹竹桃的芬芳

在空气中荡漾   大地的泪水

使春天保持了旺盛的活力

鸟雀聒噪  花红柳绿

那是谁在向我们诉说故乡的梦境

时间让大地拥有了一切

生命和种子  纵横万里的激情

多少个夜晚

我听到北凌河水的轻叹

仿佛是遥远的岁月消逝的声音

掠过我月下的记忆

作者简介:

晓川,江苏海安人。海安市作协副主席。作品散见《诗刊》《星星诗刊》《诗歌月刊》《绿风诗刊》《诗潮》《诗林》《诗选刊》《扬子江诗刊》《中国诗歌》《西北军事文学》《作品》《雨花》《山东文学》《飞天》《西部》等文学期刊。有诗作收入《21世纪中国文学大系·诗歌卷》《中国诗歌精选》《中国诗歌年选》《中国最佳诗歌》《诗刊五年诗选》《江苏百年新诗选》等年度诗歌选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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