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洱市咖啡产业发展的影响因素研究

张彩虹　缪雪娜　唐瑞　陈洪兵

中国的乡村在工业化、城镇化的迅猛发展过程中，面临着劳动力减少、农业产业萎缩、农村发展衰退等危机，空巢村、老人村、留守儿童村等不断涌现。相较于城市经济与城市居民生活水平，我国农村地区均较为落后，我国发展不平衡不充分问题仍然在乡村最为突出，这是我国提出乡村振兴战略的现实背景。这一战略的实施，不仅能从根本上解决我国农业不发达、农村不兴旺、农民不富裕的“三农”问题，更是缩小城乡差距、重构乡土文化的重大举措。

被誉为“中国咖啡之都”的普洱市，是当前我国咖啡种植面积最大、产量最高、品质最优的咖啡主产区。随着社会经济发展和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在市场消费驱动、国际标准引领、交易中心带动、政策保险兜底等多种措施的作用下，普洱市的咖啡市场迅速崛起，农民收入增加，咖啡旅游兴起，在带动普洱市经济发展中起到了重要作用，咖啡也成为普洱市继普洱茶之后最有机会、最有潜力、最有前途的产业。然而，受传统观念的限制和咖啡市场不完全成熟的影响，加上农村年轻人才的流失，普洱市咖啡产业在发展中也遇到一系列问题，如何实现咖啡产业的高质量发展成为当前急需考虑的重要问题。本研究通过实地考察和访谈，以普洱市咖啡产业的发展为例，尝试为咖啡产业的发展提供些许解决思路与办法。

一、理论基础：新内生发展理论

1975年，在关于“世界的未来”的联合国总会报告中，正式提出了“内生式发展”这一概念。与外源发展相比，这一理论除了强调实现经济效益外，还关注区域内福利、教育、环境和文化水平等方面的综合提高以及村民知识素质和能力的普遍提升，注重发挥本地人才优势及本地资源的开发利用，也注重乡村的利益与环境保护，较好地处理了乡村资源嵌入与内生发展之间的关系。通过这一“自我导向”的发展过程，不但可以使农村实现自己想要的发展形式，还能将乡土资源所创造出来的总价值在该地区内进行重新分配。20世纪90年代，内生发展理论开始应用到农村发展研究实践中，并为解决工业化时代的农村衰败问题提供了新的研究思路。

多年来，内生发展理论不断完善。2000年，英国教授克里斯托弗·雷正式提出新内生发展的思想，强调地方与外部之间的联系及文化、社会和经济等不同形式资本之间的相互关系，指出内部资源和外部资源交互融合是地方发展的理性策略。他提倡在承认外部因素不可或缺的同时，认可当地潜力的积极作用，认为即使目前处于不利地位的农村地区也可以采取行动以改善其状况。该理论为其他学者的研究奠定了基础，也得到了学者们的认可，被认为是一种超越内生和外源的发展理论。由于新内生发展弥补了内生发展或外源发展作为单一发展途径的缺点，近年来成为乡村振兴的动力，得到了诸多学者的关注与讨论。

二、研究背景与方法

普洱咖啡以“浓而不苦、香而不烈、略带果酸”的独特风味，为普洱市赢得了“中国咖啡之都”的美誉，也为普洱市咖啡产业的发展带来了广阔空间与巨大潜力。本研究以普洱市咖啡产业为例，探讨如何通过咖啡产业实现乡村振兴。为此，研究选择了咖农、咖啡创业者、咖啡消费者进行访谈，访谈时间为2022年8月、2023年2月，形式为半结构化的深度访谈。访谈内容是本研究的主要数据来源，同时结合报纸、咖啡宣传手册等资料进行了整理与分析。

三、研究结果

经过分析归纳数据资料，研究最终发现乡土认同、技术支持、文化功能、资源整合是普洱市咖啡产业发展的四个关键因素。

1.乡土认同：咖啡产业助推乡村振兴的前提。在城镇化发展的进程中，绝大多数农村地区出现了年轻劳动力向城市大量转移的普遍现象，即使留在农村的年轻人，其务农意愿也较低，且大部分只愿从事简单的体力劳动。与城市相比，乡村对年轻人而言吸引力更弱，而这一现象的本质是年轻人对乡土认同的不足。

咖啡产业属于劳动力密集型产业，年轻劳动力的短缺容易导致咖啡产业产生用工难、用工贵等系列问题。随着乡村振兴战略的提出，普洱市将咖啡定位于“继普洱茶之后最有机会、最有潜力、最有前途的产业”，通过资金与政策扶持，全力推进咖啡产业的发展。比如，宁洱县对咖啡标准化种植示范园的补助标准为1000元/亩，对绿色环保标准咖啡鲜果集中处理示范中心的补助标准为40万元/个，对中低产咖啡园改造的补助标准为500元/亩。

在系列政策的支持与引导下，农村的居住环境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社会对农村有了新的乡土认同，选择返乡创业的年轻人也越来越多，甚至吸引了部分城里人到乡村创业。以普洱市南岛河的天玉庄咖啡庄园为例，创始人一家为城市居民，丈夫曾在城市某机关事业单位工作，妻子曾在城市中经营餐饮店。

2.技术支持：咖啡产业链发展的关键。普洱市咖啡产业在发展过程中也离不开强大的技术支持，科技创新是推动咖啡产业发展升级的重要力量。

普洱市拥有中国首个也是唯一一个国家级咖啡产品专业检测实验室。尽管种植咖啡对土壤的要求不高，但为了产出优质咖啡，普洱市的咖农在种植过程中仍然严控肥料的用量。在病虫害防治方面，采用砍除或烧毁虫株、种植遮荫树、修枝整形、使用有机生物农药等方法，确保咖啡生长于良好的环境。在促进咖啡产业可持续发展方面，普洱市对咖啡的除杂质、清洗、分级、干燥等整个加工过程中的污水处理也很重视——将污水收集在生化处理收集池进行自然发酵，直至满足灌溉排放标准后再回田。农业部云南小粒种咖啡良种繁育基地以及普洱市咖啡产品质量监督检验中心等技术平台的建设，更是为普洱咖啡的种植、病虫害防治、采摘、加工、烘焙奠定了坚实的技术基础，也提高了咖啡从业人员的专业技能。

此外，在互联网信息技术飞速发展的今天，电商、直播、网购促进了线上消费，为咖啡全产业链发展空间的拓展提供了技术保障和新机遇。比如，瑞幸借机推出了“线上下單+线下自提”的创新消费方式，搭建了与咖啡消费者更为通畅、便捷的商品营销渠道，降低了商品消费的总成本，提升了普洱咖啡的消费服务质量、市场竞争力及知名度。

3.文化功能：吸引咖啡消费的独特优势。虽然普洱市因茶而闻名，但由于独特的咖啡文化魅力，也提升了普洱咖啡销售的吸引力。

咖啡的文化功能属性之一是积极奋斗的动力。已有研究结论显示，咖啡中含有的大量咖啡因能够刺激交感神经的兴奋性，因此适量饮用咖啡能令人精神兴奋、缓解工作压力，让人感到精力充沛，这正好能够成为职场人士工作的提神动力。

咖啡的文化功能屬性之二是对休闲生活的追求。咖啡作为时尚和自由的代表之一，能够满足人们暂时脱离繁忙工作场景的需求，同时也让人放松身心，保持愉悦的心情，从而受到了年轻人的普遍喜欢。

咖啡的文化功能属性之三是交流的载体。随着互联网时代的飞速发展，人与人之间的交往转移到了网络空间，但人们反倒更加认同面对面交往的必要性和重要性，咖啡店、咖啡庄园给人们提供了一种轻松的交谈环境，因此咖啡成了维系朋友间关系的纽带，受到了消费者的青睐。

4.资源整合：咖啡产业效益提升的核心。尽管普洱市咖啡产业发展受地方基础设施薄弱、产业基础松散、知名度低、品牌宣传力度不足、营销管理能力较弱等因素的制约，但不可否认的是，普洱市的咖啡产业近年来仍得到了长足发展。

资源整合居于新内生发展理论的首位，是发展的核心，要实现咖啡产业服务乡村振兴战略，需要整合内外部资源。普洱市咖啡产业有自身独特的优势。据史料记载，普洱市的咖啡种植源于法国传教士，至今已有上百年历史，并于1988年开始进入产业化发展阶段。咖啡产业的发展为社会提供了更多的就业机会，使农民收入增加，生活得到保障，民生问题得到解决，并且吸引了更多的年轻人回乡发展，为实现乡村振兴提供了人才保障。此外，因为咖啡是在秋冬季采收，而茶叶是在春季，所以许多农户会选择同时种值茶叶和咖啡，咖啡的发展并未对传统产业——普洱茶造成挤压态势，相反是一种弥补。

外部资源方面，近年来，普洱市政府在咖啡产业发展方面给予了大量政策支持，并提供了一定的资金支持，引导咖啡产业依托资源优势，与度假、观光、旅游、教育等业态相融合，建成了爱伲咖啡庄园、小凹子咖啡庄园、漫崖咖啡庄园、天玉庄咖啡庄园等一批具有地方特色的现代休闲体验场所，构建了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的产业体系。

综上所述，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是党中央作出的重大决策部署，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的重大历史任务，也是新时代做好“三农”工作的重要抓手。普洱市依托咖啡产业，通过内外相结合的发展模式，提升了咖啡产业的内涵发展，也促进了咖啡与旅游、教育、科研等方面的融合发展，在农民增收、企业增效方面都发挥了积极作用，有助于实现乡村振兴的战略目标。总的来看，乡土认同、技术支持、文化功能、资源整合四个因素是普洱市咖啡产业发展成为群众增收、文旅融合、乡村振兴的第一动力。在未来的发展中，应始终把解决好“三农”问题作为普洱市咖啡产业的重中之重，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深入贯彻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发展理念，传承民族文化与咖啡种植文化。

基金项目：2022年度普洱市科技局、普洱学院咖啡研究专项项目（2022KFZX06）。

作者简介：张彩虹（1986-），女，汉族，四川眉山人，副教授，研究方向为旅游市场与旅游者行为、乡村旅游。

通信作者：陈洪兵（1978-），男，汉族，云南曲靖人，副教授，研究方向为旅游市场营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