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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婶”娘哭了

2023-07-20余昌波

当代作家 2023年6期
关键词:婶娘翠竹大伙

“婶”娘,主人公的雅号而已,说真格的——应该称她的尊姓“沈”氏为佳。我为不失氛围,让伙件们喝好一顿美酒、吃好一顿佳肴,我还是称婶娘为尚……

婶娘和我交道不多,可以说是熟悉而又陌生,“婶娘”这雅号却告诉了我——

那是三年前的事,打听、追逐、求爱婶娘的小伙子,足有个把团的兵力,但婶娘并没把这气派,当着资本和骄傲。反而,她以她自己喜欢吃的菜,当着她自己的佳肴……她始终不渝的把这种佳肴,作为她自己最好的追求和享受……夏天,她是这样,冬天,她还是这样……

这年的冬天,大雪纷纷的一天清早:婶娘赶早班,又不愿吵醒正在酣睡的父母亲,她来到了一家名气十足的翠竹饭店。

婶娘刚站稳脚跟,正取下头上的头巾,“小姐——请坐!”明朗而又悦耳的声音,就缠绕在她的耳际。

婶娘一抬头,一位英俊的小伙子,手里拿着一块洁白的手巾,正照她清晰地说:“小姐——请用手巾揩揩脸上的冰雪!”

婶娘那素称有名的阡细而又伶俐的手,却这时只是窘迫的伸了伸,又缩了回来,还是那样的犹豫不决……

当即,英俊的小伙子便柔和地说:“小姐,请您不要顾虑!我呈递您的手巾,是经过了严格清毒的!”小伙子加强了声调,但还是和蔼地说:“小姐,我叫冯平,是这饭店的经理。我们这饭店,是经得起顾客的任何检验的!”这位自我介绍的冯平经理,边说边用她那明亮的浓眉大眼,凝望着婶娘,眨一眼也不愿意,似乎他一转眼,婶娘一转身,离开了这饭店,成了永远的怨恨……

这样的时候,婶娘一偏头,乜到了冯平经理灼热的眼睛,正凝望着她自己……冯平经理还是手拿着那洁白的手巾,照她那么样的真诚,那么样的友好……于是,婶娘那纤细而又伶俐的手,闪电一样,矜持而又柔柔的接过来了冯平经理递过来的洁白的手巾,揩了揩她那冻得麻木的脸面,热乎了起来……婶娘客气而又矜持地说:“冯平经理,谢谢您!”

“不客气!”冯平经理和蔼而又微笑地说:“小姐,请您里面坐!”

婶娘举目觇到:一盆迎客松盆景,在一间铺有白色桌布的桌上,特别的耀眼……婶娘没由分说,径直的来到这桌子的挨边桌子,敏捷的坐了下来。

冯平经理早已“魔术”般的捧着一个本子,站在婶娘坐的桌子对面,照婶娘喜悦地说:“小姐,这本子里面,是我们翠竹饭店的早点食谱,请您点餐!”

婶娘轻悠悠的伸出手来,疾风一样接过来了本子,微笑地说:“本子,我一定好好的欣赏!”婶娘一面打开本子,一面接着清脆地说:“我点的早餐,随你们而定,越快越好!”

“好哩,请您稍等!”冯平经理边说边向内屋迈了进去……

嬸娘从她自己肩上取下的手袋,还拿在手上,冯平经理就早已端来两只小碗热气腾腾的盘子,回到了坐在桌旁的婶娘的跟前,礼貌地说:“小姐,请您用餐!”

婶娘正全神贯注那食谱封面的图案,“青青竹子”不远处的地方,一遍咖啡色的地板上,两位头戴洁白帽子的少女,身着标志为“翠竹饭店”字样的咖啡色工作服,左手擎着热气腾腾的盘子,右手捏块洁白的手巾,正照对面坐在桌旁的顾客,微笑的迈着步子——那么的姽婳,那么的炽热、真诚——婶娘想:“这个食谱封面的图案,不就是我眼前的翠竹饭店……我要是这翠竹饭店的一员,多好呀!冯平经理真是好样的……”婶娘想着思着、思着想着,竟忘了她自己是为赶早班,来这用早餐的……

冯平经理便绕桌缘,轻悠悠的来到婶娘的挨边,俯下头照婶娘说:“您的早餐,我端来了。您看,合囗味吗?”

“啊——冯平经理,谢谢您!”婶娘晃然大悟的边说边抬起头来,看到了一个亮光闪闪的长方形的盘子里,一碗稀饭冲蛋花,一碗桂花煮汤圆,热气腾腾,馨香扬溢……婶娘温柔而又矜持,赶紧地说:“冯平经理,正合我味,我满意!”

这天早晨,婶娘是第一次在翠竹饭店用早餐的。

打这以后,婶娘和冯平经理,常常在街上、商场或公园相见,又相互的招呼,都彼此留下了深深的印象……冯平经理留给婶娘印象最深的还是第二年夏天的清早:

婶娘拿着一本刚出刊《趋势探讨》的杂志,沿着市区有名的清泉河河边,一面呼吸新鲜的空气而漫步,一面思索着:清泉河,永远是清波碧浪——多好呀……婶娘想着想着,竟忘了一切,只有她和她眼下的清泉河的存在……

忽然,“砰咚——”一阵强烈的刺耳声,震惊了婶娘——婶娘举目一扫视:清泉河的河中心,一个只见人头的人,把河里的水,猛拉得浪花乱溅……顿时,婶娘清晰的高喊着:“救人啊,救人啊——有人落水啰——快来,快来救人啊——”

瞬间,四面八方的人,都拥聚到了清泉河的两岸。一位英俊的小伙子,拨开人群,闪电一样跳到河里,向河中心那人,奋力的游去……

小伙子拽着那落水人的头发,拼力地游到了河边,被众人手拉手的救上了河岸……婶娘这才觇清到那落水人是位女士,那小伙子就是婶娘所熟悉而又陌生的冯平经理。当即,婶娘不顾她自己那一贯的矜持,也没顾一切,双手猛地拨开人群,挤到冯平经理跟前,蹲了下来,看到了那落水女几经喘吸和喷嚏,双手几经痉挛,双脚奋力的一张一蹬——苏醒了……婶娘和冯平经理,没相互招呼,连相互乜都没乜过一眼,婶娘抬落水女的脚,冯平经理抱落水女的腰,把落水女抬到了河岸上的一棵榕树下,让落水女斜靠在榕树上。趁机,冯平经理穿上他不久前脱下的衣服……

落水女抬手擦了擦她自己的眼睛,再仰起头来,浓眉下的杏眼,睁了几睁,一觇到站在她身边的是冯平经理,便串串的泪珠,簌簌的滚落下来……冯平经理也淌下了滚烫的眼泪……清泉河两岸的人们,便一一的散去了。

婶娘想:这落水女是冯平经理的何人,我都该帮冯平经理一把呀……婶娘就轻松地说:“冯平经理,我帮您把这女士送回家!”

“那好,我俩马上就送!”冯平经理亲切地说:“我俩真是有缘——不打不相识!”冯平经理吸了口气,对婶娘说:“小姐,我在前面带路!”

冯平经理刚迈开步,婶娘就搀起那女的手臂,紧跟在冯平经理的后面,步赶步的把那女士送到了家,交给了正焦急的那女士的丈夫……婶娘和冯平经理,跟那女士的丈夫,说了些体己的话,那女士的丈夫也道尽了一些感激,婶娘、冯平经理便向那女士夫妇俩道了别,婶娘在前,冯平经理在后,离开了那女士的家……

还没走出几米远,冯平经理说:“小姐,我俩沿清泉河遛遛吧!”

当即,婶娘站了下来,那像苹果一样的脸庞,好像早透熟红了,照冯平经理瞅着,既没吭声,也没摇头,似乎要以她那曈曈的眼睛,觇清冯平经理的心灵深处。

冯平经理手一挥,温和而又诚恳地说:“走——小姐,我是真心的,邀请您到清泉河再观光!”

婶娘还是没吭声,那如同熟透的苹果般的脸面,已露出了微微的笑。

婶娘没转过身去,冯平经理已走在前面,婶娘就转过方向,跟在冯平经理的后面,姗姗的来到了清泉河河边……

婶娘说:“冯平经理,怎么这样凑巧——今早,我俩又碰到一起了?”

“被搭救的那女士牵的线!”冯平经理诚恳地说:“那女士——姓沈,叫沈红,过去和我谈过朋友。后来,她嫌我太老实,跟我吹了!”

“为么说是沈红牵的线?”婶娘问。

冯平经理答:“沈红的丈夫刘明,是司机。他出车的空余,总是打麻将。昨晚一通宵,刘明没回家。清早,刘明一回家,就摔东摔西,哀声叹气。沈红问他,他说昨晚打麻将,输了三千多元钱。沈红劝他,他倒打起沈红来。沈红一气之下,便跑出了屋。刘明想,事情遭殃,就到翠竹饭店,和盘托出的告诉了我。我知沈红的脾气,想会遭祸,就来到了清泉河。”冯平经理从口袋里,掏出了纸巾,擦了擦他自己额头的汗,接着说:“你一喊‘救人啊——我就箭一样跑了过来。这样……”冯平经理搁住了话,只是浓眉下的眼睛,向清泉河的碧波绿浪,盯了过去……

“沈红的丈夫刘明,咋就找您呢?”婶娘追问着。

冯平经理一五一十地说:“沈红的丈夫刘明是我的同学。刘明和沈红的认识,是在我家的时候。当时,我和刘明跟其他几位同学,都是高考落榜者,正在我家聚会。恰巧,沈红也来到了我的家。同学们看到沈红是我的女朋友,便几经推举,沈红成了席上宾……同学们各抒己见:有的人打算继续在高中复读;有的人想走自学成长之路;有的人立志自食其力……刘明畅谈了做司机的理想和利益;我也不外乎说了我:做饮食的决心和计划……事后,刘明真的成了司机,我也成了饮食行业的一员了……于是,沈红常常絮叨我没有做司机刘明的威风,嫌我婆婆妈妈的,太熊了。可却,我总坚信:我自己喜欢的萝卜、白菜,就是我的佳肴……饮食的生活圈里,也大有作为。”冯平經理瞅了一眼婶娘,接下说:“沈红和我终竟说不到一起,告吹就正常的了。”冯平经理没再吭声,只是一步接着一步的往前遛遛……

婶娘放低了声音,轻轻的问:“冯平经理,您现在的女朋友呢?”。

“对我来说,女朋友还不知在哪边天呢?”冯平经理答过,婶娘又问:“那您是么样的要求?”

“我的要求是:外貌能对得起观众,但必须勤劳、贤惠,像白玉兰纯洁!”冯平经理“哟——”了一声,打了个顿,站了下来,浓眉下那明亮的眼睛,瞅着婶娘,反问着:“对哪,小姐——您的贵姓大名呢?”

“我姓沈,叫沈梅。往后,您就喊我小沈行了!”婶娘说:“冯平经理,您这人‘熊的实在。我一问,您就给我说了这么多。”婶娘那苹果红的脸,更加红了;纤细而伶俐的手,拽来了树上的一片绿叶,捏在她自己的手上,不停地转着。她接着清晰而又温柔的说:“冯平经理,我这人就喜欢您这样实在的‘熊!我历来也是追求真诚的……”这样婶娘一言,冯平经理一语的说着、遛着,竟忘了一切,不知不觉的走进了翠竹饭店。

翠竹饭店不知那一位开了个玩笑,说:“冯平经理的女朋友来了!”

顿时,婶娘低下了头,捏在手里的那片绿叶,一时装进了她自己的口袋,一时,她又从口袋里掏了出来,还是捏在她自己的手里——继续的转动。冯平经理,脸像“猪肝”一样的颜色,照大家眨着眼睛,示意大家:注意方式、策略……我正在这当面,做为翠竹饭店的会计,算得上冯平经理的左膀右臂,我自然出来圆场的说:“我是媒人,这小姐,从第一次来我们翠竹饭店之后,我就留心观察了,通过我的同学的同学,打听到这小姐姓沈,叫沈梅。沈梅为人真诚,和我们翠竹饭店经理,自认识以来,彼此都留下了深深的印象。冯平经理把对沈梅的感情,也深深的蕴藏在心底。所以,我当着大伙的面,把我是冯平经理和沈梅的媒人身份,就这机会告诉诸位,让大伙高兴高兴!”

我的话音一落,大伙就“嗷、嗷嗷嗬……”欢呼了起来,异囗同声地说:“程会计、程会计,您请客呀!”

大伙边欢呼边照我涌了过来……我手里正拿着的帐本和钢笔,不知是擎到我的头上,还是要双手捧到我怀里……我正在这十分尴尬之中,冯平经理镇定了下来,明亮而又微笑地说:“兄弟姐妹们:请大家安静、安静下来!”冯平经理边说边从容地迈到饭厅右侧的办公桌中间,照大家边微笑,边指着桌上的盆景,接下说:“兄弟姐妹们:今天,我以这桌上盆景‘迎客松天长地久的生命,以白玉兰的纯洁,真诚的恭请沈梅和大伙,吃一顿素菜薄酒!现在,我劳驾程会计就去安排,还要安排好一些!我也叩请大家,到时定要光临!”冯平经理还站在说话的地方,微笑的时候,大伙便又欢呼了起来:“冯平经理万岁!冯平经理万岁……”

冯平经理把手伸上空间,摇了几下,说:“大伙都去准备啊——”

大伙摆碟子的摆碟子,端菜的端菜……不一会的功夫,大伙在十分愉快的氛围,涌进了一桌丰盛的宴席中。

当然,冯平经理和沈梅,也在这宴席的桌上,都和大伙一样,十分的喜悦……

真的,冯平经理和沈梅感情的帷幕,便这样的开幕了……

沈梅想:翠竹饭店的兄弟姐妹们,开的玩笑真的道了

出了我心中的秘密……难道冯平经理说的话……和他过去的一切……都是真的吗?

这些的疑问,一时是雷霆万钧之力,牵引着沈梅,向冯平经理率领的翠竹饭店,疾风般的靠拢,一时又变成了阴天,遮住了沈梅心中照冯平经理的太阳……

这样冬过春来、春去夏至的时候,清泉河两岸的庄稼人,早出晚归,忙碌收获庄稼,根本无从上商店进饭店。

当街当人的商行、酒楼饭庄,还是照样的生意兴隆,设备、条件高档的,又主究形象、气派,还是作重早点、小吃,偏靠在清泉河方向附近的翠竹饭店,生意自然冷淡一些……沈梅一一的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沈梅想:作為经理的冯平,要是能和翠竹饭店的姐妹们,把他们的早点和小吃类食品,送到清泉河两岸的庄稼人手里——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了……

沈梅思前想后的想了好几天,主意一定,沈梅趁冯平经理的空隙时间,她跟她的同事倒了个班,就约冯平经理又到了清泉河岸遛逛了起来。

清泉河两岸的树,树上的绿枝和碧叶,在夏日阳光的照耀下,荡漾在清泉河的碧波,好像把沈梅心中的涟漪,也在这时涌动的抑制不住……

沈梅问:“冯平,生意清淡的时候,你和翠竹饭店的兄弟姐妹们,把你们的早点和小吃类食品,送到清泉河岸庄稼人的手里——是不是好些?”

冯平经理说:“年年的夏季这季节,我们翠竹饭店的生意是差些。”冯平经理整了整自己的衣冠,轻松地说:“夏季一过,我们翠竹饭店,比闹市区的生意,都要强些!”

“你是说,不送货上门?”沈梅的话后,冯平经理没加思索地说:“如果,我们送货上门,那就有失翠竹饭店的形象!”

“难道我害你不成!”沈梅边说边瞅着经理冯平,好像经理冯平陌生了许多……

冯平经理顾不上沈梅的眼神和变化,还是坦诚地说:“翠竹饭店,历来都是以形象和气派、信誉和真诚,而赢得顾客和社会的赞誉的!”冯平经理的话锋一转,又说:“顾客和社会的赞誉,这一直是翠竹饭店的宗旨,而现在并不含送货上门这一章节!”冯平经理换了姿态,再说:“早点和小吃类食品送到顾客的手里,不论是从哪一个角度说,的确是影响翠竹饭店的形象。”

“不对吧!”沈梅多了个心眼,抢着说:“我说的送货上门,是有失你的气派吧?”

“嗨呀——”冯平经理惊叹过,后,怨怪地说:“沈梅,您说到哪里去了?”

“因为,我让您送货是上庄稼人的门。”沈梅好像撞开了感情的闸门,不由自主地说:“庄稼人成天跟泥土打交道,穿的土里土气,您穿的毕挺、漂亮,您把早点和小吃类食品,送到庄稼人手里,就降低了您的人格和档次。这样……”

“您把我看成甚么人了!”冯平经理打断了沈梅的话,接下说:“实际我也是庄稼人出身。我的父母,现在仍是地地道道的庄稼人。跟庄稼人相比,我穿的衣服是好一些,只不过是工作的需要,并非是我个人要讲的甚么气派!”

“不!”沈梅提高了声音,强调地说:“庄稼人出身,只是你的过去,现在你是经理了。所以,你的宗旨变了:送货上庄稼人的门,就有失你的气派!”沈梅边说边以一种似乎醒悟的神态,重新地打量着冯平经理。

冯平经理忽然受了启迪一样,说:“沈梅,我俩不谈这个好吗?”

“为甚么?”沈梅执着的反问着:“这个问题,有失你做经理的气派——是吗?”

“沈梅。”冯平经理不悦地说:“你所说的‘送货问题,我们翠竹饭店,原来就有个风波。”冯平经理又和蔼了起来,试探着说:“沈梅,我求您:我俩不谈‘送货上门问题——行吗?”

顿时,沈梅那一直矜持而又严肃的面容,忽然地轻松了许多,但沈梅戒备的心里,似乎又将她说到嘴边的话,抑制住了……沈梅故意地拉开了和冯平经理的距离……沈梅只是在后,没有精神一样,跟着前面一大节远的冯平经理,都默默无言的来到了翠竹饭店。

翠竹饭店的兄弟姐妹们,从沈梅那神情,都体感到了一种不详的前兆,只是跟沈梅和冯平经理,打着有情却无声的招呼,再各自忙碌着自己的一摊子去了……

我这个权当冯平经理的左膀右臂的翠竹饭店会计,又充当过沈梅和冯平经理的媒人身份,我必须掌握到沈梅和冯平经理现在的时局情况,是我不容辞的当务之急——我想:现在,我就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了……

我仰头一扫视,就觇到了:沈梅在饭厅进门的右侧,打量了一次又一次之后,再到冯平经理的办公室小坐了一会,走了出来。沈梅那平日总是矜持的微笑,却这时只是勉强的笑在她自己的两颊上。她径直的走到了冯平经理的跟前,轻声的说了“冯平,我现在就得去上班!”之后,她好像抬不起步一样,离开了翠竹饭店。

顿时,我一种忐忑不安的神情,闪电般的跨到了冯平经理的跟前,说着:“经理,我现在就得去买个帐本!”

“去吧!”冯平经理话毕,我一转身迈出了门店,拉着老大远的距离,尾随在沈梅的后面,直到沈梅进到她的单位商店内,的确去上了班——我悬着的心,才安定了下来,回到了翠竹饭店。

翠竹饭店的伙伴们,正在用餐,我不由分说,也吃过饭后,就拉着冯平经理,进了我的寝室。

我端好了椅子,冯平经理坐了下来,饮茶的时候,我问:“经理,您和沈梅——是不是闹了矛盾!”

冯平经理手里端着的茶杯,一放到桌上,就说:“为‘送到上门的事……”,我便一点不漏的掌握到了:一大清早,沈梅和冯平经理所发生的一切……

我说:“经理,请几个部的主任聚一聚——行不?”

“做甚?”冯平经理一反问,仰起头来,怔住的时候,我解释地说:“请他们一起,把以前那‘送货风波′告诉于沈梅!”

沉默了一瞬,冯平经理说:“好吧!从中,我们再读它一课!”

一会的功夫,厨房部主任刘廷,餐饮部主徐萍、李新明,招待部主任王芳,都应邀来到了我的寝室,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说:“现在,请诸位来,是想让大家把我们翠竹饭店以前那‘送货风波告诉沈梅。今日一大清早,沈梅说不送货上庄稼人的门,是冯平经理要自己的气派。”我“嗯——”一声,清了嗓子,接着说:“翠竹饭店。正处在复季生意清淡的时候,我们再上它一课,更好的再上一台阶!”

我的话音没落,心直囗快的招待部主任王芳说:“么样做法?”

“冯平经理,”我问:“你看么样办?”

冯平经理扫视了大家,微笑地说:“劳驾诸位和程会计安排!”

大家一想,沈梅和冯平经理是关于那“送货上门”问题,都二话没说,一致同意:即刻,招待部主任王芳和餐饮部主任徐萍,一起乘坐我们饭店的中巴汽车,接沈梅来翠竹饭店。

沈梅一到,一位二十来岁的姑娘,唤过“沈梅姐!”一声,便挽着沈梅,来到了翠竹饭店小会议室。

小會议室,同样的装饰照人。几盆“菊花”、“牡丹”盆景,正在椭圆形会议桌草绿色的桌布上,盛开着美丽的花朵,多彩耀眼……

这样的会议桌上,瓶瓶的“农夫山泉”饮用水,随室内空调器的调整,早已能镇住的酷夏,迷人、舒适的了……我们就是在这样的会议桌旁,坐了下来。沈梅也坐在那位置上,像盛开的“牵牛花”似的洁的、鲜明,一种矜持却美丽的姿态,使我不得不扫视大家,大家也聚精会神的瞅着我……

我说:“今晚,恭请沈梅和大伙来这会议室,是为加深沈梅和冯平经理的感情、及其和大伙的友谊,让大伙回顾一下翠竹饭店以前那‘送货风波,再上它一课,大伙更好的再上一台阶!”我喝了口饮用水,润了嗓子,接下说:“下面,请厨房部主任刘廷,来讲叙那以往的‘送货风波!”

“那时,厨房部主任是现在的冯平经理。”刘廷说:“我只是服务员而已。”

“夏季,我们饭店生意清淡。时任主任冯平,为改变这现象,融合大家的观点和建议,得到时任经理的批准,做出‘送货上门的事来了。

“这样,生意一天一天好了起来,经济收入也增加了许多,饭店也热闹了起来。

“那年端午节那天,依时任经理及其领导班子的指示,当天食品不亏不赚而经营。厨房部卖出的肉包:馅多、味美、实惠,销售量是平日的十倍之多。

“可却,麻烦也来了。第二天上午,附近一女村民来到饭店,说她丈夫吃了饭店的肉包后,又吐又呕,没一天时间就拉肚七、八次了,住在医院,要讨个说法。

“冯平主任二话没说,跟那村民去医院看望了她丈夫,又向主治医生问清了情况,得知患者是暴饮暴食的结果……”

餐饮部主任徐萍说:“时任餐饮部主任的捣鬼,搞成了‘食物中毒事件,拆了冯平的厨房部主任职务,由刘廷出任了的。”

招待部主任王芳说:“那女村民是我的邻居,她告诉了我的实情,说她的丈夫喜欢吃肉包。饭店端午节那肉包,她的丈夫一次性吃了七、八个之多,又喝了她们家的龙骨海带汤,确实是医院诊断的暴饮暴食的原因罢了。”

王芳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接下说:“时任餐饮部主任,和冯平竞争饭店副经理的职务。时任餐饮部主任通过他自己的狐朋狗友关系,弄到虚假证明,捣鼓成了‘食物中毒事件,冯平被拆了时任的厨房部主任,停止了饭店‘送货上门的业务,才平息了那场‘送货上门的风波。”

……我作为翠竹饭店会计,经理的左膀右臂,饭店的一些情况是明了的。我提高了声音,说:“这些,我是清楚的。时任饭店经理,为人正派、公正、人品好,品格柔而坚硬,清楚了‘送货风波的来龙去脉后,不多久在事实如山的情况下,开除了那时任的餐饮部主任,提升了冯平为饭店副经理,得到了饭店干职员工们的更加拥戴和热爱的了!”

“我是那次送货上门的当事人之一。”餐饮部主任徐萍接上说:“当时的情况,我了如指掌。包装袋,都是从检疫部门严格检疫合格的超市购买到饭店的。当天的包装袋,都是现开现用的。肉包、食品全是现做好现包装的。包装人员包装前,双手也进行了严格消毒后,再正式包装食品的。”徐萍吸了口新鲜空气,说:“当时,送货的肉包、食品,后来也经权威检疫部门检验了的,没有任何不合格的问题。那次‘送货风波,完全是时任餐饮部主任捣鬼而成的。”

徐萍话锋一转,说:“时任饭店经理,公正、果断、精准的停止了送货上门,又遭遇后来的‘新冠肺炎疫情,我们饭店就完全停止了送货上门,也完全平息了那次‘送货上门的风波。”

……这时,沈梅那忧愁的面容,也风吹云散了。沈梅那总是如同熟透苹果一样的容颜,重又舒展了开来。

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想着、想着说着,似乎一种强力,提振了大家……

冯平经理宣布:“兄弟姐妹们——准备就宴啊!”

大伙,端菜的端菜,摆席的摆席,不一会的功夫,大伙在十分愉快的氛围,进入到了一桌丰盛的宴席中。当然,冯平经理和沈梅也在这宴席里,都十分的喜悦……

冯平经理和沈梅,恋爱关系也确定了。沈梅为人随和,无论何时出入翠竹饭店,大伙都当沈梅为翠竹饭店的一员,随来随往,从不拘束。沈梅那一贯少女的矜持,一起在翠竹饭店锅瓢盆碗、碟盘勺筷的交响曲中——奏鸣不息……

不知何时,不知那位姐妹或那位兄弟,在么样锅匀碗筷、佳肴酒香的节奏中,开出了这样的玩笑:“冯平经理——原来那位叫沈红的女朋友,是在冯平没任经理的时候谈的又吹的,大伙称沈红为沈小姐。现在的沈梅,和沈梅的恋爱关系,是在冯平经理任职期间既成事实的,沈梅这小姐应随冯平经理的职务而升级,大伙应称沈梅做‘婶娘为尚!”

沈梅的雅号“婶娘”,就这样从大伙中来的。沈梅对她自己的“婶娘”这雅号没反感,也没厌恶。所以大伙(也包括我),一碰到沈梅,便称婶娘的了。

这些,就是“婶娘”这雅号告诉我的。我们翠竹饭店,特别是冯平经理和“婶娘”的恋爱关系,还有很多很多风趣的事,就像婶娘喜欢我们翠竹饭店的碧翠的竹子盆景、图案和雕塑物一样,一进入翠竹饭店,像是来到了青青的竹林般的千姿百态,使人难以忘怀,十分的眷恋……

我最眷恋的,还是婶娘为答谢我和翠竹饭店的兄弟姐妹们,在婶娘家的一次佳肴宴席上:

宴席,是冯平经理要求婶娘事先准备的。掌勺的师傅,是冯平经理指定的翠竹饭店的名师。时间,也是冯平经理确定的。当大伙来到婶娘家的时候,婶娘家的宴席早已馨香……大伙在宴席的柴把桂鱼、凤凰呈祥、果脯饰八宝、一捧雪、玉潭燕尔……等名肴和菊花彩碟、玉兰汤匙等餐具的蓝绿红紫的伴奏中,对冯平经理,如十五、十六的月亮,渴盼再渴盼……婶娘这样的情愫,就更加的浓郁。

屋正堂墙上的钟,“嘀嗒、嘀嗒……”声,似乎大了,像呼喊了多少次和多长的时间了,但冯平经理还没来到婶娘的家。

婶娘在这时,一种忐忑不安的神情,由不得她自己——抑制不住的从屋内走到屋外,再在屋外的门口,凝望着冯平经理来时要经过的地方,眨一眼也不愿意,似乎一轉眼,她渴盼很久很久的时刻,生怕失落,成了永远的遗恨——婶娘想:“我沈梅一贯视信誉为我的眼睛,只要是我说要做的事,就是天塌下来,我也没失信过朋友和同事……比你冯平外貌好的、地位强的、家庭充裕的,想我、追求我的人——足有个把团的人,我都没答应。我把你冯平视为我的白马王子,并非我这个站柜台的,看你是经理。我选中你的是:才能和挚诚。你倒好——第一次就让我,在你这经理的左膀右臂和兄弟姐妹们面前,失去了我做人的真格子!看来:我对你的选择,是错误的美丽,还是美丽的错误?如果我现在来个变化,还不晚呀!……”婶娘心里“嗨——”一声,反过来又一思念:“既然,我已经选定了你冯平,又何必怨恨呢?我不能改变你,你又不能改变我嘛……”婶娘思着想着,竟伤起了心来,脸面那微笑变成了镇定,似乎一会后,阴云涌了起来……

婶娘这样的变化,我做为冯平经理的代表(我所说的并非恋人的代表),在这样的情况下,当然是要出来亮亮“黄鳝戴眼镜”的相了——我说:“婶娘同志——不,沈梅美女:我们的冯平经理,可能是特殊——特别特殊的原因,到现在还没来的!”这时,我从我的裤兜里,猛的掏出了纸巾,擦了擦我额头的汗滴,再接着说:“沈梅美女,现在就开席啊!”

一会,我缓了口气,说:“兄弟姐妹们:你们说——么样?”

“好哦——就这样!”大家异口同声的话音一落,蓦地:“慢——请大家手下留情!”高喊的一声,冯平经理突然的到来,大家举起盛满酒的酒杯,又都搁在桌上,都照冯平经理转过头来,诧异的眼神,全神的瞅着……冯平经理举目扫视了大家,又低下了头来,盯了盯桌上的佳肴和发光闪闪的杯勺碗筷,再仰起头来,清晰地说:“兄弟姐妹们:是我扫了大家的兴,我对不起大家!”稍瞬,冯平经理再扫视了屋里四周,接下说:“我刚出门,还没走出几步,我们的上司——饮食公司经理,坐着他专门的小车,停到翠竹饭店门口,走了出来,拦着我,说:冯平,我专门找你,是很重要的任务。来——你上车,到公司再说……就这样,我被饮食公司经理架去了,晚了到这里来的时间。关于那任务的事情,现在不便说了!”冯平经理端起桌上那盛满酒的酒杯,举了起来,微笑地说:“兄弟姐妹们:请允许——我这第一杯酒,以恕罪的请求,劳驾沈梅、更劳驾沈梅的父亲亲——沈伯沈母的原谅,清大家干杯!”

“好!干杯、干杯!”大家异功同曲,“砰、砰……”洁白的盛满酒的酒杯,全发出同样的声音,大家对酒高歌了……婶娘却举着盛满酒的酒杯,在宴席桌旁那样姽婳的站着——很久很久……

冯平经理走出座位,来到婶娘的跟前,双手慢慢而又轻悠悠的并合成合掌的“人”字,再用他自己那浓眉下的炯炯双眼,瞅着婶娘,说着:“沈梅——我灼情、挚诚的叩拜您高抬贵手——恕宥我!我劳驾您为我,更是为兄弟姐妹们,干了这杯酒啊——”

婶娘绯红的脸面,妩媚的一笑,熟透苹果红的脸面上的曈曈眼睛,闪了几闪,一仰头,一口干掉了酒杯里的酒,便淌下了串串的热泪……

作者简介:

余昌波,湖北咸宁市人,自由撰稿人。曾于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服役五年,退伍。做过农民,务过工;曾就读、结业于《人民文学》创作培训学校一九九二年作家班小说专业。

电影文学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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