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笏头带·傅大士·五生盆
——名物丛考三则

2023-07-16

文物季刊 2023年2期

廉 萍

(人民文学出版社)

一、宋诗中的“笏头花”与“笏头带”

两宋诗歌中,屡见“笏头”字样,有咏花卉,如陆佃“拟看笏头花四朵,更栽槐面树三株”[1];有咏柑橘,如释德洪“先与儿曹为美兆,读书窗映笏头黄”[2];有咏芝草,如释德洪“层秀已成重盖兆,色黄更类笏头金”[3];有咏金带,如范成大“台架尘侵毬路暗,花书墨渍笏头斑”[4]、魏了翁“万钉围腰笏头带,廷绅啧啧悬两眸”[5]……“笏头花”“笏头黄”,单从字面,已经不太容易一目了然。后两例比较明确,所咏即当日两府高官所佩笏头金带。

笏头金带,史载创于宋太宗。欧阳修《归田录》卷二:“初,太宗尝曰:‘玉不离石,犀不离角,可贵者惟金也。’乃创为金銙之制,以赐群臣。方团球路以赐两府,御仙花以赐学士以上。”[6]“国朝祖宗创金毬文方团带,亦名笏头带,以赐二府,乃佩鱼。”[7]服用范围极其有限,“非二府文臣不得赐”[8],“笏头金带惟见任执政、前宰相乃赐之”[9],偶有破例,必见于记载,如“武臣而得赐者,惟张耆为枢密使,李用和以元舅,王贻永为驸马都尉,李昭亮亦以戚里,四人者皆兼侍中,出于特恩”[10]。因其尊贵,数量稀少,所以觊觎者多,不得不一再重申限制,《宋史·舆服志》载:“大中祥符五年,诏曰:‘方团金带,优宠辅臣,今文武庶官及伎术之流,率以金银仿效,甚紊彝制。自今除恩赐外,悉禁之。’端拱中,诏作瑞草地球路文方团胯带,副以金鱼,赐中书、枢密院文臣。”“宗旦、宗谔皆以使相遇郊恩告谢,特赐球文方团金带、佩鱼,自是宗室、节度带同平章事者,著为例。宣徽使张方平、郭逵、王拱辰皆尝特赐。元丰五年,诏‘三师、三公、宰相、执政官、开府仪同三司、节度使尝任宰相者、观文殿大学士已上,金球文方团带,佩鱼。”[11]可见,“毬路带在宋代章服中,居于极品,非宰执枢密,不得服用。”[12]官制几经更改,都没有改变笏头金带“特赐”“荣异”“优宠”的特性,和服佩者位极人臣的象征含义。

由上可知,笏头金带又称毬路带、毬纹带,所以笏头花即绣毬花,又称转官毬花[13],取其团团形似(图一);柑橘、灵芝,均取其色泽金黄。要之,意象皆源于当日官服极品、世情艳羡之笏头带。诗人拈来,作为祝福儿童读书高中、平步青云的吉祥话,连出家人也未能免。

图一 南宋银鎏金转官毬帔坠

有宋一代的笏头金带,到底什么样?当时人人熟知,文献语焉不详,导致后世歧说纷出。如有工具书认为是“毬路锦所制,故名”[14],“其上绣或织有球形花纹”[15],但我们目前所知的荔枝带、御仙花带、师蛮带,都是以带銙图案命名的,与“锦”无关。也有人认为笏头带是与蹀躞带相对的一种带具,“不用小环,仅以銙牌为饰,因其带尾被制成笏头之状,故称笏头带……多用于汉族”[16]。这与宋代文献中“笏头带”的用法并不相符,如上所引,宋人所言“笏头带”均为特指。䤩尾固然有笏头形状,考古实践中也发现多件装有笏头状䤩尾的带具,但并不就是笏头带。

关于笏头带的形制,宋人相关记载有:“执政官宰相,方团球文带,俗谓之笏头者是也。”[17]“腰带之制,恩赐有金毬路、荔枝、师蛮、海捷、宝 藏( 方 团二十五两;荔枝自二十五两至七两,有四等;……惟毬路方团胯,余悉方胯。”[18]“中兴仍之……其制,球文者四方五团,御仙花者排方。”[19]等等。由此可知,笏头金带,又 称“ 金 球路”,又称“方团”, 带 銙 有“方”“团”两种形状,方銙四块,团銙五块。许政扬《宋元小说戏曲语释(续)》枚举相关史料甚详,言:“欧阳修《归田录》(卷二):‘……今俗谓毬路为笏头,御仙花为荔枝,皆失其本号。’其实,笏头一称,也绝非全无道理可言。宋时诸带,类皆方銙。——当时所谓‘排方’,——独毬路带不同:一围九銙,四方五团。而笏之两端,适上圆而下方,故俗以拟之。——这便是毬路带所以又号笏头的由来。”[20]语意略含混,揣摩文意,似指笏的“上圆而下方”与“五团”“四方”分别对应,依然不容易与目前已知的宋代腰带实物或图像参照印证。胡道静《梦溪笔谈校证》“太宗命创方团毬带赐二府文臣”条下,搜集相关记载甚夥,并于《梦溪笔谈全译》中详细释作“是一种以金制作带銙的高级腰带……‘方团’指带銙的形状有方有圆,这种带用四片方、五片圆相间饰于带体上,‘毬’是指銙片上雕有毬路纹”[21],比较接近,但仍使用了容易引起误解的“圆”字,如何“相间”也未明言。

洪遵《翰苑遗事》:“旧制:学士以上,赐御仙花带而不佩鱼,虽翰林亦然。惟二府服笏头带、佩鱼,谓之重金。元丰官制行,始诏六曹尚书、翰林学士皆得佩鱼。”[22]循“重金”线索中的“佩鱼”查找,可知福州茶园山南宋端平二年(1235)墓出土的木仿真带銙与鱼袋[23],是目前考古发现较完整的一副(图二),虽时代已晚,但南宋带制继承北宋(“中兴仍之”),我们也有理由推测,陪葬所仿,是规格较高的带具。除一枚桃形銙外,另外九枚,銙面虽非“球文”,銙形却恰是“四方五团”:四枚长方形,五枚上圆下方(顶边呈圆弧状,两竖边平行并垂直于底边),状如笏头。可知此处所谓“团”[24],并非正“圆”,而是上圆下方。这种形状的带銙,应当就是“笏头带”得名之源。带銙形状的“方团”或者“排方”,本有区别等级的作用[25]。

图二 南宋木仿真带銙与鱼袋

以带銙形状命名,称“笏头带”;以带銙纹样命名,称“毬路带”。一物两名,命名角度不同。欧阳修《归田录》卷二所言的“今俗谓球路为笏头,御仙花为荔枝,皆失其本号也”[26],常被称引解释“笏头”与“毬路”的联系,但谓“御仙花为荔枝”,由资料可知,是从花纹到花纹的递进演变[27];“谓球路为笏头”,则是从花纹到形状的暗中偷换。古文语法语义的含糊,导致后世理解经常夹缠,无法明确区分“笏头”与“毬路”的含义,从而给研究定名造成一定难度。

笏头形状的带銙,唐五代已有先声,如何家村窖藏[28]、雷峰塔所出腰带[29],刓銙主体呈拱弧形,惟底线平直,两侧没有平行并垂直于底线的直边。虽与上圆下方的“笏头銙”形状不尽相同,但它们与方銙的搭配制度,却保留下来(图三;图四)。“太宗命创”的笏头金带,开“创”之处在于,一是“以金为贵”,二是带銙形状为上圆下方“笏头”,三是定为有宋一代服章制度。辽宁朝阳耿知新墓(卒于1026 年)也出土过一条方团玉带[30],长方形四块,圆头扁方七块(图五)。辽地自然不必遵北宋制度,但带銙形状,也许南北同制,可供参考。

图三 唐更白玉、斑玉、深斑玉带

图四 五代鎏金银腰带

图五 辽方团玉带

故宫博物院藏《文苑图》[31](图六)中,画面最左侧山石上所坐人物,腰间佩鱼之外,未被衣袖遮挡的三枚带銙,细审正是笏头形状,带鞓红色。被衣袖遮住上部的两块,依据出土时顺序未被扰乱的吉林省和龙县北大渤海墓葬鎏金铜带具[32](图七)、雷峰塔五代鎏金银带(带銙有数字编号)(图八)的排列方式,当是方銙。美国大都会艺术博物馆藏同题材《琉璃堂人物图》[33](图九),同一人物,带銙相近,带鞓黑色。庞元英《文昌杂录》:“礼部林郎中言,昔见宋赐道说,唐朝帝王带虽犀玉,然皆黑鞓,五代始有红鞓,潞州明皇画像,黑鞓也,其大臣亦然,余昔通判滑州,见州衙设厅东西有贾魏公(贾耽)祠堂,皆黑鞓玉带。不知红鞓起于何时也。”[34]唐代佩鱼形制亦与宋代不同[35]。从笏头带銙、佩鱼、红鞓诸种细节考虑,故宫藏《文苑图》的作者,虽先题唐“韩滉”、后证为五代“周文矩”(或曰摹本),其中已羼有宋人笔墨。这些服饰细节,同时也可佐证徐邦达《琉璃堂人物图与文苑图的关系》[36]作出的“‘琉璃堂人物图’长卷原底的创作时间,应早于‘文苑图’短幅”的判断。

图六 《文苑图》局部

图八 五代鎏金银腰带出土顺序示意图

图九 《琉璃堂人物图》局部

通过以上分析,我们大致可以明确宋代笏头金带的形制:四方五团,瑞草地毬路文,重二十五两,以“方銙二+团銙五+方銙二”的方式排列。期待考古发现继续更新我们对这个问题的认知。

二、赵仲諲玉带䤩尾上的傅大士像

1956 年9 月,江西上饶建炎四年(1130)赵仲諲墓出土玉带牌若干,其中一枚䤩尾及七枚方銙上均有人物雕像[37],身份释读历来不一。尤其䤩尾人物,陈柏泉《上饶发现雕刻人物的玉带牌》描述:“身穿方领大袖长袍,为一长髯老者,手执烛火(?),作直立行走状。”“这些人物雕像,全作儒者打扮,颇似古代所谓之‘高士’风度。”“烛火”后问号为作者自注,当系猜疑未定。杨伯达描述:“䤩尾人物站立,头戴小冠,面长,长须,身着宽袖长袍,披斜巾,右手执烛,面部、衣褶用阴线勾勒。”[38]陈建平描述:“䤩尾正面饰一高士立像,头戴莲瓣冠,身穿大袖长袍,右手执尘尾,作行走状。”[39]“尘尾”疑为“麈尾”。坊间图书亦有称人物手中所执之物为“卷轴”[40]、“画卷”、“杖”或其他者,不一一列举。也有人认为“宋代出现了道装人物带板”[41],即举此玉带为典型。

玉带牌现藏江西省博物馆,细审实物、公开发表的照片[42](图一〇)及拓片[43](图一一),可以确认䤩尾人物头戴冠、身披袈裟、足蹑履。《五灯会元》卷二“双林善慧大士”条载:“善慧大士者,婺州义乌县人也。齐建武四年丁丑五月八日,降于双林乡傅宣慈家,本名翕……大士一日披衲、顶冠、靸履朝见。帝问:‘是僧邪?’士以手指冠。帝曰:‘是道邪?’士以手指靸履。帝曰:‘是俗邪?’士以手指衲衣。”[44]“帝”即南朝崇佛之梁武帝;善慧大士即傅大士,自云弥勒应身。这个颇具戏剧性的小故事,虽不见于南朝陈徐陵《东阳双林寺傅大士碑》、唐释法琳《辨正论》等早期傅翕传记资料,但在宋代非常流行[45]。如《云卧纪谈》卷下载:“佛印禅师,元丰五年九月自庐山归宗赴金山之命,维舟秦准,谒王荆公于定林。公以双林傅大士像需赞,佛印掇笔书曰:‘道冠儒履佛袈裟,和会三家作一家。忘却率陀天上路,双林痴坐待龙华。’公虽为佛印所调,而终服其词理至到,故小行书弥勒发愿偈数百字为酬,山谷为跋。佛印既住云居,而刊于石,尚复存焉。”[46]由佛印题诗可知,画像中的傅大士,正是上述故事情景中的“道冠儒履佛袈裟”形象,且被赋予“和会三家”的文化内涵。这一形象留存至今。赵仲諲玉带䤩尾上的人物,装扮特殊,细节契符,正是当日于禅林、士林均有影响的傅大士。崇宁三年,宋徽宗诏谥傅大士“等空绍觉大士”[47]。

图一〇 玉䤩尾

图一一 玉䤩尾拓片

人物右手所执,一向被疑为“烛”“卷轴”之类,细审乃两支等长棒状物相并,当为傅大士事迹中的重要法器“门槌”一双。程俱《双林大士碑》载:“明年三月八日至阙下。武帝素闻其神异,预勅诸门皆鏁,大士及门不得入,以大槌一叩,诸门尽开,径入善言殿。初大士将入都,持大木槌二,人莫测其意,至是,人谓叩门槌云。”[48]与杖头镜尺、剪刀是志公和尚的标志物一样,这两支叩门槌,连同他在另一段故事中颂《金刚经》所用的拍板,也都成为傅大士形象的标志物,并引发各种话头,如苏轼《傅大士赞》:“善慧执板,南泉作舞。借我门槌,为君打鼓。”[49]其上一缕云气,当为祥瑞标志。门槌、拍板实物,据说北宋犹存[50]。元刻本《新编连相搜神广记》中的傅大士像(图一二),画笔虽简,“道冠袈裟儒履”服饰依然分明,身后弟子怀中所抱一对棒状物,就是门槌[51]。不难想见,这一形象当有宋代渊源。

图一二 元刻本《新编连相搜神广记》中的傅大士像

广西宜州会仙山白龙洞有绍圣四年(1097)所刊《婺州双林寺善慧大士化迹应现图》数十幅,文图相应,想必会有能够补益本文的新材料,经种种努力、惜种种原因,迄今未能得见。䤩尾人物若确定为傅大士,七块方銙上的人物情景也需重新阐释。相关资料称玉带牌“背面刻数字,最大为十,可见现存者不完整”,种种猜想也只好暂付阙如,以待来日。

三、《瑶台步月图》中的“五生盆”

故宫博物院藏宋画《瑶台步月图》[52](图一三;图一四),不少人认为所绘系中秋情景[53]。左二女子手捧浅盆,盆中耸立五株笋状物,此系何物,也向来众说纷纭,有语焉不详者[54],有言“磨喝乐”者[55],有言“烛台”者[56],有言“某种特殊的食品”者[57],亦有泛言“供品”者。

图一三、一四 《瑶台步月图》及局部

《东京梦华录》“七夕”:“又以菉豆、小豆、小麦,于磁器内以水浸之,生芽数寸,以红蓝綵缕束之,谓之‘种生’。”[58]《岁时广记》“七夕上”:“《岁时杂记》:京师每前七夕十日,以水渍菉豆或豌豆,日一二回易水,芽渐长,至五六寸许,其苗能自立,则置小盆中。至乞巧,可长尺许,谓之生花盆儿。”[59]细审画图盆中之物,下粗上细,顶部略参差,恰似苗梢,中间扎缚数道,扎痕朱色犹存,与宋人记载中的“长尺许”“红蓝綵缕束之”相合,此物当即七夕节物“种生”“生花盆儿”,又有“五生”之名。由金入元的杜仁杰《集贤宾·七夕》套曲:“天阶夜凉清似水,鹊桥图高挂偏宜。金盆内种五生,琼楼上设筵席。”[60]元宋褧《七月八日晓晴暂出丽正门外》二首其二:“晓凉门巷柳阴蝉,九陌晴泥著锦鞯。到处帘栊尽相似,巧棚人静五生蔫。”自注“里俗以七夕前数日种荳麦等于小瓦器,为牵牛星之神,谓之五生盆。”[61]画图盆中所植恰为五丛,当非偶然。

白朴《唐明皇秋夜梧桐雨》第一折写“乞巧”时排设:“龙麝焚金鼎,花萼插银瓶。小小金盆种五生……”[62]五生盆之外,香炉、花瓶,正是《瑶台步月图》右侧几案上已经陈列之物。这种习俗一直延续到明清,洪昇《长生殿》第二十二出“密誓”,也把这一细节敷演得更详细:“(旦引老旦、贴同二宫女各捧香盒、纨扇、瓶花、化生金盆上)宫庭,金炉篆霭,烛光掩映。米大蜘蛛厮抱定,金盘种豆,花枝招飐银瓶。(老旦、贴)已到长生殿中,巧筵齐备,请娘娘拈香。(作将瓶花、化生盆设桌上,老旦捧香盒,旦拈香介)妾身杨玉环,虔爇心香,拜告双星,伏祈鉴祐。愿钗盒情缘长久订,(拜介)莫使做秋风扇冷。”[63]“金盆种豆”也就是五生盆。虽然此图画中人未必是杨妃,画中纨扇也未必有秋风之叹,但戏中这一场景和画图对看,颇可见出细节符合若契处。《瑶台步月图》所绘,应即七夕拜祈双星情景。“步月”两字,也许取自南朝梁刘遵《七夕穿针诗》“步月如有意,情来不自禁”句[64]。

图左对页有乾隆题诗:“步上层台图近月,纤妍笔墨肖娗嫇。紫微诗意分明写,小立依然看两星。”《御制诗余集》中还收了自注[65],所以整诗就更容易理解。首句说,登上瑶台,本意是想离月亮更近。这句有开玩笑的意思,乾隆自注“图中却无月,故戏云”。这条注释意外提供了另一条信息,今人著作判断此图为“中秋情景”,根据便是画图左上角“天空中可看到一轮圆月掩映在浮云之中”[66],但乾隆时期,画面上显然是没有这轮圆月的。不知是后来画面漫漶浸染,还是乾隆眼神不太好。第二句中“娗嫇”指美女,“纤妍笔墨”自注“见《画继》”,指的是《画继》对刘宗古的评价“其画人物,长于成染,不背粉,水墨轻成,但笔墨纤弱耳”[67],易“纤弱”为“纤妍”,是受平仄格律所限。第三句“紫微诗意”指杜牧《秋夕》诗“红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瑶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68],说画面分明是摹写杜牧诗意,所以末句云“依然看两星”。虽然一直有人讥十全老人种种不通,他对这幅画的观察理解,却原本不误。

[1](宋)陆佃:《和毅夫倒用无字韵春诗四首其二》,北京大学古文献研究所编:《全宋诗》,北京大学出版社,1991 年7 月—1998 年12 月,第16 册,第10671 页。后同。

[2](宋)释德洪:《次韵垂金馆》,《全宋诗》第23 册,第15237 页。

[3](宋)释德洪:《何忠孺出芝草三本皆黄色指其小者曰昔登第时产此今重华为作此》,《全宋诗》第23 册,第15312 页。

[4](宋)范成大:《次韵虞子建见咍赎带作醮其一》,《全宋诗》第41 册,第26021 页。

[5](宋)魏了翁:《送杨尚书(汝明)知泸州》,《全宋诗》第56 册,第34894 页。

[6](宋)欧阳修:《归田录》,储玲玲整理,朱易安、傅璇琮等主编:《全宋笔记》,大象出版社,2003 年10月-2018 年4 月,第一编第五册,第259 页。后同。

[7](宋)王得臣:《麈史》,黄纯艳整理,《全宋笔记》第一编第十册,第14 页。

[8](宋)范镇:《东斋记事》“补遗”,汝沛永成整理,《全宋笔记》第一编第六册,第230 页。“二府”指中书和枢密院。《宋史·职官志二》:“宋初,循唐五代之制,置枢密院,与中书对持文武二柄,号为二府。”(元)脱脱等:《宋史》第12 册卷162,中华书局,1977 年11 月,第3798 页。

[9](宋)王巩:《闻见近录》佚文,戴建国整理,《全宋笔记》第二编第六册,第34 页。

[10](宋)范镇:《东斋记事》“补遗”,同注[8]。

[11](元)脱脱等:《宋史》第11 册卷153,中华书局,1977 年11 月,第3565~3566 页。

[12]许政扬:《宋元小说戏曲语释(续)》,《南开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79 年第1 期,第47~56 页。

[13](宋)陈著《四月三日与家人小酌转官毬花因成八句略为花吐气也》:“红芳销歇后,天质最分明。剪衬青云薄,团成白雪轻。官途荣进取,时样妄推评。本色相看处,幽窗不世情。”《全宋诗》第64 册,第40173 页。(宋)赵文《凤凰台上忆吹箫·转官毬》:“白玉磋成,香罗捻就,为谁特地团团。羡司花神女,有此清闲。疑是弓靴蹴鞠,刚一踢、误挂花间。方信道,酴醾失色,玉蕊无颜。 凭阑。几回澹月,怪天上冰轮,移下尘寰。奈堪同玉手,难插云鬟。人道转官毬也,春去也,欲转何官。聊寄与、诗人案头,冰雪相看。”唐圭璋编:《全宋词》,中华书局,1965 年6 月,第五册,第3325 页。

[14]孙书安编著:《中国博物别名大辞典》,北京出版社,2000 年4 月,第671 页。

[15]罗竹风主编:《汉语大词典》第6 卷,上海辞书出版社,2008 年8 月,第1009 页。

[16]高春明:《中国服饰名物考》,上海文化出版社,2001年9 月,第665 页。笏头状䤩尾,亦见于前人记载,元方回《续古今考》卷七“玉革带……有玉笏头在尾”,四库本。

[17](宋)洪迈:《容斋四笔》卷第十二“仕宦疾捷”,孔凡礼整理,《全宋笔记》第五编第六册,第340 页。

[18](宋)马端临:《文献通考》卷一百十三,中华书局,2011 年9 月,第3458 页。

[19]《宋史·舆服志》,同注[11],第3567 页。

[20]许政扬:《宋元小说戏曲语释(续)》,同注[12]。

[21]胡道静著:《梦溪笔谈校证》,虞信棠、金良年整理,上海人民出版社,2016 年7 月,第98~101 页,《梦溪笔谈全译》,贵州人民出版社,1998 年12 月,第55 页。

[22](宋)洪遵:《翰苑遗事》,戴建国、袁嘉轩整理,《全宋笔记》第四编第八册,第111 页。

[23]福州市文物管理局:《福州文物集粹》图八五,福建人民出版社,1999 年9 月,第64 页。

[24]“团”,或写作“刓”,“靖破萧铣时,所赐于阗玉带十三胯,七方六刓”,即是。(宋)欧阳修、宋祁:《新唐书》卷93,中华书局,1975 年2 月,第3816 页。

[25](宋)叶梦得:《石林燕语》,卷七“国朝亲王皆服金带。元丰中官制行,上欲宠嘉、歧二王,乃诏赐方团玉带,著为朝仪。先是乘舆玉带皆排方,故以方团别之”,徐时仪整理,《全宋笔记》第二编第十册,第105~106 页。

[26](宋)欧阳修:《归田录》,同注[6]。

[27](宋)吴曾:《能改斋漫录》,卷十三“又著令,侍郎直学士以上,服御仙花金带,人或误指为荔枝。近年赐带者多,匠者务为新巧,遂以御仙花枝叶稍繁,改钑荔枝,而叶极省。非故事,然莫有以为非者”,刘宇整理,《全宋笔记》第五编第四册,第104 页。

[28]齐东方、申秦雁主编:《花舞大唐春——何家村遗宝精粹》,文物出版社,2003 年5 月,第210~212 页。

[29]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杭州雷峰塔五代地宫发掘简报》,黎毓馨执笔,《文物》2002 年第5 期,第4~32 页。

[30]朝阳地区博物馆:《辽宁朝阳姑营子辽耿氏墓发掘报告》,朱子方、徐基执笔,《考古学集刊》第三集,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3 年11 月,第168~195 页。

[31]浙江大学中国古代书画研究中心编:《宋画全集》第一卷第一册,浙江大学出版社,2010 年12 月,第13 页。后同。

[32]延边博物馆、和龙县文物管理所:《吉林省和龙县北大渤海墓葬》,郑永振、千太龙执笔,《文物》1994 年第1 期,第35~43 页。

[33]《宋画全集》第六卷第四册,浙江大学出版社,2008年10 月,第206 页。

[34](宋)庞元英:《文昌杂录》卷五,金圆整理,《全宋笔记》第二编第四册,第173~174 页。又(宋)袁文:《瓮牖闲评》卷六“本朝侍从以上得系红鞓带,自叶少蕴始也。国初未有系红鞓带者。滑州有贾魏公画像,其带只是黑鞓。曾见一士大夫云,唐明皇画像在潞州,亦只是黑鞓。至五代时,始尚红鞓者,想是时人主已用之,又未知果起于何代也”,李伟国整理,《全宋笔记》第四编第七册,第193~194 页。

[35]参看孙机:《说“金紫”》,《中国古舆服论丛》,文物出版社,2001 年12 月,第188~193 页;扬之水:《中国金银器》卷三第八节“腰金、佩鱼”,三联书店,2022 年8 月,第1084~1095 页。

[36]徐邦达:《琉璃堂人物图与文苑图的关系》,《美术研究》1979 年第2 期,第71~74 页。

[37]陈柏泉:《上饶发现雕刻人物的玉带牌》,《文物》1964 年第2 期,第67~68 页。

[38]杨伯达:《古玉史论》,紫禁城出版社,2004 年3 月,第98 页。

[39]彭明瀚主编:《中国出土玉器全集》第九卷“江西”,科学出版社,2005 年10 月,第100 页(本器由陈建平撰文、李宇摄影)。

[40]邵大箴主编、《中国美术百科全书》编辑委员会编:《中国美术百科全书》第三卷,人民美术出版社,2009 年6 月,第1143 页。

[41]朱凤瀚等编著:《文物鉴定指南》,陕西人民出版社,1995 年12 月,136 页。“玉器”部分,撰稿人为杨东明。

[42]《中国出土玉器全集》第九卷,同注[39]。

[43]陈柏泉:《上饶发现雕刻人物的玉带牌》图八。

[44](宋)普济著,苏渊雷点校:《五灯会元》,中华书局,1997 年10 月,第117~119 页。

[45]张子开:《傅大士研究(修订增补本)》:“大士身著儒释道三家之服,最早的记载乃石霜楚圆(987-1040)集《汾阳无德禅师语录》卷中:梁帝殿上坐,大士披(纳)[衲]、顶冠、靸履来。帝问:‘师是僧耶?’指头上冠。‘是道耶?’指(纳)[衲]帔。‘是俗耶?’指鞋履。后来,《联灯会要》卷二十九、《五灯会元》《佛法金汤编》《指月录》等皆袭之;印光较正本卷一亦有,盖又径取自《五灯》,唯添加‘故今双林寺塑大士像,顶道冠、身袈裟、足靸履,仿此迹也’数语。《录》卷一却无。”上海人民出版社,2012 年7 月,第330 页。

[46](宋)释晓莹《云卧纪谈》,夏广兴整理,《全宋笔记》第五编第二册,第41 页。

[47](宋)志磐撰、释道法校注:《佛祖统纪校注》下册,卷第四十七,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 年11 月,第1102 页。

[48]曾枣庄、刘琳主编:《全宋文》第155 册,卷三三四一,上海辞书出版社、安徽教育出版社,2006 年8 月,第375~378 页。

[49](宋)苏轼著,李之亮笺注:《苏轼文集编年笺注》,巴蜀书社,2011 年10 月,第263~264 页。

[50](宋)蔡絛:《铁围山丛谈》,卷六:“钱塘之龙华寺有傅大士真身,仍藏所谓敲门椎、颂金刚经拍板与藕丝灯三物,盖昔为吴越钱王从婺女双林取来。……政和后索入九禁。宣和初既大黜释氏教,因复以藕丝灯赐宦者梁师成。吾昔在钱塘见之,复于梁师成家得详识焉。师成于靖康间籍没,而藕丝灯者莫知所在。”李国强整理,《全宋笔记》第三编第九册,第243~244 页。

[51]翁连溪、李洪波主编:《中国佛教版画全集补编》第1 卷,中国书店,2017 年12 月,第98 页。

[52]旧题“刘宗古作”,《宋画全集》第一卷第五册署“陈清波”,第21 页。故宫博物院编《中国历代名画类编系列·故宫画谱·仕女》亦署“陈清波”,故宫出版社,2018 年2 月,第158 页。

[53]《紫禁城》杂志2018 年第7 期《宫里过中秋》专辑,即配此图。故宫出版社,2018 年7 月,第104~105 页。黄小峰《中国人物画通鉴·西园雅集》亦持此说,上海书画出版社,2010 年12 月,第200 页,后同。此外甚多。

[54]徐邦达《古书画过眼要录·晋隋唐五代宋绘画》仅言“仕女三人,侍者二人,分执壶盘纨扇,观赏月景”,故宫博物院编,故宫出版社,2014 年12 月,第273 页。

[55]孟晖:《唇间的美色》,山东画报出版社,2012 年5 月,第134 页。

[56]李婍:《对镜贴花黄——中国古代仕女画趣读》,河北大学出版社,2014 年1 月,第76 页。

[57]黄小峰:《中国人物画通鉴·西园雅集》,第200 页。

[58](宋)孟元老:《东京梦华录(外四种)》,古典文学出版社,1956 年11 月,第49 页。

[59](宋)陈元靓:《岁时广记》卷廿六,清咸丰六年胡氏琳琅秘室抄本。

[60]隋树森编:《全元散曲》下,中华书局,1964 年2 月,第34 页。

[61](元)宋褧《燕石集》卷八,北京图书馆古籍珍本丛刊92“集部·元别集类”,北京图书馆古籍出版编辑组编,书目文献出版社,1991 年,第175 页。

[62]王季思主编:《全元戏曲》第1 卷,人民文学出版社,1999 年2 月,第492 页。

[63](清)洪昇:《长生殿》,人民文学出版社,1983 年10 月,第104 页。

[64]逯钦立辑校:《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梁诗”卷十六,中华书局,1983 年9 月,第1810 页。

[65]乾隆《御制诗余集》卷十一,《清代诗文集汇编》327 册,《清代诗文集汇编》编纂委员会编,上海古籍出版社,2010 年12 月,第616 页。

[66]黄小峰:《中国人物画通鉴·西园雅集》,同注[57]。

[67](宋)邓椿:《画继》卷七,人民美术出版社,1964 年5 月,第95 页。

[68](唐)杜牧著、(清)冯集梧注:《樊川诗集注》“樊川外集”,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 年5 月,第377 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