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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宇宙与体育融合的认知重塑、价值选择与现实意义

2023-07-11彭洲恩黎镇鹏蔡珍珍李宝国

体育教育学刊 2023年3期
关键词:宇宙身体人类

彭洲恩,黎镇鹏,韩 童,蔡珍珍, 李宝国

(1.明知大学 艺术与体育学院,韩国 龙仁 17113; 2.国父大学 研究生院,菲律宾 马尼拉市 1552;3.石河子大学 体育学院,新疆 石河子 832061; 4.克拉玛依职业技术学院 思想政治教学与科研部, 新疆 克拉玛依 834000)

在数字技术、人工智能以及虚拟现实等新科技的赋能之下,个体生命的存在方式和与之相关的社会结构、知识体系展现了联动且深刻的变化图景,正逐渐勾勒出全新的数字社会形态。尽管这种数字社会形态还处于探索之中,但在互联网领域却已催生出一个具有独立内涵的“新概念”——元宇宙(Metaverse)。目前学界有观点认为,元宇宙是新时代具有重要战略价值的关键领域[1],代表了一个独立且具有与现实世界高拟真度的数字化虚拟世界,通过数据和信息集成的“虚拟化身”来表达“生命”的存在[2]。当元宇宙改变着人类生命的存在形式时,将会对“以身为本,回归身体”“身体是生命的本体”等传统哲学话语和体育思想产生激烈的震荡[3]。从体育本体论的角度来看,自然性的身体活动和实践探索是体育诞生与发展的“元点”,体育的过程亦是人们追求生命前进与精神自由的重要参照。但在后人类语境与虚拟现实条件下,体育作为身体实践活动的内生动力与伦理界限将发生变化。元宇宙与体育融合化就需要从多维理论和视角认知元宇宙与体育发展的关系,重塑体育、身体和意识之间关系的认知,建构元宇宙与体育之间矛盾衍生出的对立统一的价值共识,并超越现实和思维局限去思考元宇宙与体育融合化的现实意义,以更好地应对元宇宙为体育领域带来的伦理挑战和新的秩序。

1 元宇宙与体育融合的认知重塑

1.1 “钵中之脑”:人类身体、意识和体育之间的关系重塑

人类的身体、意识和体育之间的关系随时代文明的变迁而升腾跌宕,呈现出内涵与外显均变动不定的状态。丹纳在《艺术哲学》中说道:“在第一世纪时……英俊活泼的青年英雄,胸脯结实,脚腿轻健,所有的举动和肉体的形式都表现得那么正确,那么自在,我们今日便是下了最细致的功夫也望尘莫及……”[4]。在那个时代,身体竞技成了一种“神圣”虔诚信仰和互动仪式,人们重视体育并视其为追求“神性”身体的重要工具。而中世纪的哲学家们则普遍认为“身体作为世俗之城中罪恶的渊薮”[5],主张“身体是灵魂的监狱”。到文艺复兴之后,在身体与心灵逐渐从“二元分裂”走向“灵肉一体”的身体意识关系下,体育服从着不同的价值评价方式和历史逻辑,并顽强地寻找存在的意义。到了现代,一批涌现的后现代主义学者认为,科技的发展有可能将身体与意识再次割裂,而体育已沦为现代科技主导体系下的附庸[6]。普特南在《理性,真理与历史》中提出了“钵中之脑”的思想实验,即无身体的“钵中之脑”也可以通过外部刺激而产生感知和意识。“人类在世界上的存在方式……承认他们从根本上是一种‘假肢生物’和‘非人类’的形式,它与各种形式的科技和物质共同进化,但却使人成为他们的本来面目”[7]。

由于元宇宙的出现,人类的意识可类似“钵中之脑”实验那般进入数字虚拟宇宙,将意识在场而身体缺席的想象变为现实。身体存在形式的变化、人机共生关系以及智能生命体互动,打破了人类与非人类、身体与意识、现实与虚拟之间的壁垒[8],超越了既往的身体—意识辩证关系。在这种情况下,体育对于促进身体健康、预防现代疾病以及弘扬人文理性的重要作用更显弥足珍贵,而身体也恰是表达体育精神、展现体育魅力的“最美图画”。尽管在元宇宙时代,身体的“缺席”似乎并不会影响意识的存在,但体育的社会性、自然性特征仍是实现“人的全面而自由发展”的重要依托。体育成为科技时代下平衡“文明精神”和“野蛮体魄”最重要的“砝码”,在技术理性的高度介入下彰显出人的自然生命力(见图1)。

图1 人类身体、意识和体育之间的关系重塑

1.2 “赛博格”现象:从“自然肉身”向“技术身体形态”升级

意大利哲学家皮科在《论人的尊严》中说道:“我们让你成为一个造物主……你可以作为自己的骄傲而自由的塑造者,以你愿意的方式来塑造你自己”[9]随着人类身体的技术化程度日益加深,技术开始逐渐对人的身体部位进行延伸、重组甚至替代,身体-技术的嵌合标志着人类身体开始从纯粹的“自然肉身形态”,渐进演化到“技术身体形态”,有机体与机器的混合体——“赛博格”(Cyborg)现象引起学界对人类主体性的反思。哈拉维也在《赛博格宣言》中断言:“人与动物的界限被打破;人、动物和机器之间界限趋于模糊;物质世界与非物质世界的界限消弭。这三重界限的打破使‘赛博格人类’成为可能”[10]。

在将人类视为“赛博格”时,技术就成了人类身体的强化组成部分和延伸,且会保留个体珍贵的独特性。在“超人类主义”的诱惑下,人们改造自己身体的意愿和欲望空前强烈,科技的快速发展也恰逢其时地推动赛博格走向时代舞台的中央,促使以往纯粹的自然人类形态正逐渐向后人类群体进行命运性过渡。后人类主义者认为人类必将通过“技术永生”的方式来超越肉身的极限,甚至在元宇宙中与数字分身形成某种共生关系。但是“能够增强运动员运动能力的设备或技术,是否会因破坏体育运动精神而被社会排斥?运动员又能在多大程度上使用这些设备”[11]?我国学者刘溪则担忧赛博格和后人类时代的到来使体育的精神和价值濒临消亡[12]。这些质疑确实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人类社会对赛博格现象的焦虑和迷茫。但正如霍尔丹在《代达罗斯,或科学与未来》一文中所说:“任何民族的观察者在第一次注意到新诞生的事物时,都会认为它是不雅的、反常的”[13]。如果赛博格最终能够良好地融入技术社会中,那么即便会带来之前的某些认知观念的重塑,也仅是人类文明演进过程中的一段历史进程。无论我们的身体进化至何种程度,只要人的本质和存在价值依然能在对存在的追问中得到确定,人类社会生存与发展的根基就依然稳固(见图2)。

图2 “自然肉身”向“技术身体形态”升级

1.3 “虚实二相性”:“身体存在”场域的虚拟扩展与现实危机

元宇宙是一个计算机生成的世界,它融合了物理现实和数字虚拟性,将现实世界的实体或感觉映射到平行的数字虚拟世界,旨在为用户提供身临其境的、智能的、互动的数字体验[14]。就像德国学者托比阿斯·劳讷在《多重宇宙 一个世界太少了?》中描述的那样:“在辽阔的多重宇宙中,存在着和我们的世界相同得乃至最后一颗原子都一样的众世界”[15]。在元宇宙中,我们的身体是通过信息和数字化集成的数据生态系统来表达“身体在场”,技术与身体的交互重塑了人的身体知觉、情感认知与实践。“我们的‘自我’意识存在于现象身体所在的任何地方,正是这种现象身体向外部媒介的转移产生了具身化”[16]。人可以通过数字化身在元宇宙中完成各种匪夷所思的身体动作和移动方式,运动员利用在元宇宙中进行专项模拟训练所获得的身体经验来实现自身突破等。

值得重视的是,元宇宙的形成会不可避免地使人类陷入对智能设备的依赖,沉溺于虚拟世界的各种互动而失去对现实世界探索的动力和勇气,元宇宙将逐渐侵吞人类在现实世界中获得具身经验的空间,人类整体文明的前进将会随着人类意识的抽离和身体的衰弱而逐渐废堕化。既然海勒在《我们何以成为后人类:文学、信息科学和控制论中的虚拟身体》一书中立足于后人类的视角批判了身心分离的论调,试图在后人类的语境中重构具身性[17]。那么在元宇宙时代,在身体存在场域发生重大变化的情况下,体育领域面临的种种颠覆性困境也迫使我们重新审视体育的功能、价值与现实意义,努力保持体育的本质属性和核心价值,为元宇宙时代的体育在竞争中寻找到最佳匹配位置和发展空间。

2 元宇宙与体育融合的价值选择

2.1 主体价值对立:体育的本质与元宇宙的“本性”

体育与元宇宙之间存在既对立又统一的价值关系。体育是人类有目的、有意识地通过身体运动,以身体感性、精神自由、自我实现为价值旨归,促进人类生存与发展的实践活动。体育承载的多种价值和独特功能都源于人的身体参与或付出体力的身体活动,体育的存在将人类的身体活动、生命意义和体育意识紧密联结,避免生命堕入病态、虚弱与枯竭的虚无陷阱。阿伦·古特曼曾说:“体育作为人们以身体运动方式为自己生活和生命创造价值和意义的活动,与人的本能是那样深刻地联系在一起,根本无法割断这种联系”[18]。而元宇宙是不同于现实世界的高度发达的虚拟世界,是对人类独有的身心解放愿望和超越现实精神的全面释放。在元宇宙极大地提升时空利用效率的前提下,个体可以与不同角色、环境、事物进行互动,最大限度实现生命的存在价值,还能够丰富人类的精神文化生活,缓解社会矛盾。这与体育展现出的追求卓越、解放生命天性、自强不息的特征和“人不断积累的攻击性能量需要通过体育、艺术等方式及时宣泄掉,否则会导致疾病产生”的价值观念形成一致。

但是在人类“自然肉身”的价值维度上,体育与元宇宙之间的价值主体则产生明显分歧。马克思认为:“人直接地是自然存在物,而且是有生命的自然存在物”[19]。自然性的身体活动是体育的载体和基本形态,体育的各种表现形式和功能都离不开人的身体参与或付诸体力的身体活动[20]。李力研同样认为,“体育的意义就在于保留大自然对人类生命的野化刺激”。可见,体育之“体”更多的是指向人类的“自然身体”而非数字身体,体育更强调的是人与自然身体的和谐,通过有目的、有意识的身体活动来对抗现代文明病对自然身体的侵蚀,以达到“为健康之精神打造健康之体魄”的终极目的。但在元宇宙中,经由数字科技所衍生的“去肉身化”的“数字替身”成为元宇宙中的行为主体,虽然人们也能够通过数字替身获得某种新鲜的感官体验,但自然身体正逐渐被弱化和边缘化却是不争的事实。屠毅力等人认为:“从数字身体中感受的体验只是纯粹意识活动的作用,而非直接来自‘虚拟的身体’。”[21]数字替身对自然身体的映射也仅属于人的意识的一部分,而绝不能越俎代庖地接管自然身体,否则就将彻底打破精神与身体之间理应维持的平衡。因此,作为鲜活的生理性体验的体育活动就成了人类在自然身体维度上对抗元宇宙异化价值的最重要的依托,是身体在对抗现代文明病侵蚀时保持自然野蛮、维持生命活力的能量之源。

2.2 生命结构失衡:体育的自然生命与元宇宙的数字生命

人类的生命结构是经过悠久的自然进化所形成的最和谐、最完美的物质形态,是人类区别于其他物种并具备人类本质力量的整体存在方式。在身体现象学领域,从进化论的视角看,身体的结构和功能又受到后天环境的影响而逐渐产生适应性变化,使人类主体的自然生命结构具有类统一性和相对稳定性。体育以自然身体为对象而直接作用于人的自然生命,自然身体成了体育运动赖以进行的物质条件,是体育能够维持自然生命的协调和健康,保障人的身体机能和生命质量的原始动力。而元宇宙中的数字生命是通过数据信息集成的虚拟人像,其既是人自然身体的数字化身,也是元宇宙中的“原住民”。数字生命和自然生命之间是同一生命关系的“分化体”,都是“形”与“神”生命结构要素的组成部分。如张永光研究员认为,“人工生命也是生命的一部分,只是用不同的载体而已,而载体并不是最重要的”[22]。

数字生命是否逾矩最终还要取决于数字技术的发展和人的行为目的[23],数字生命和技术必须要在对人性的尊重和特定的社会约束机制下审慎地发展。面对数字生命强势发展所带来的人类生命结构失衡问题,除了要对数字技术进行监管和约束之外,也不能忽视能够催发自然生命的旺盛活力和生命力的体育。以体育作为手段来解决生命结构失衡问题,通过身体活动和运动感受达到身心一体,精神富足的状态。唯有体育能够使自然生命力长盛不衰,进而与数字技术和数字生命的发展形成“均势”,从而有效化解人类生命结构的失衡困境。

2.3 秩序规则冲突:体育的现实基点与元宇宙的虚拟秩序

数字技术的应用和发展使信息传输方式和传统的时空关系发生了巨大变革,打破了既往的权力利益格局和社会治理结构。元宇宙是通过数字技术创生并基于区块链形成共识机制的虚拟世界,在这种无中心或多中心的权力结构中形成了一种以“去中心化”和“再中心化”为核心的人类社会的新秩序。这种新秩序使现实世界中的规则秩序面临着弥散化、自由化的巨大压力,挑战了现实社会的“中心化”规则和价值观念,必然面临着与现实社会的秩序规则相冲突,也会对人类的社会历史进程产生巨大影响。而体育在对社会结构产生的影响方面则与元宇宙形成的反向冲击性有明显不同。体育作为植根于特定国家和地区的社会文化环境、制度环境、物质环境的人类实践活动,正随着社会的成长和需要而不断发展,才拥有了源源不竭的生命力和创造力。

此外,元宇宙和体育的价值统一之处在于它们都具有游戏性。游戏理论先驱胡伊青加曾说:“文化是以游戏的方式产生的,文化一开始就是游戏着的”[24]。游戏源自人嬉戏玩耍的原始本性,而体育始于身体的运动本能,体育和游戏之间有着密不可分的历史渊源。黑格尔在《历史哲学》中描绘道:“那种无害的竞技比赛,每个人表演他的力量,是极古的事情。……荷马诗中的游艺,不外角力、斗拳、奔跑、骑马、赛车、掷铁饼、掷标枪和拉弓箭”[25]。此外,大型沙盒游戏《我的世界》《上古卷轴:天际》等是目前最接近元宇宙理想形态的游戏世界。这些游戏世界构成了特定的“时空场地”,人们可以在特定的时空场地中按照规则秩序从事游戏活动,这与体育游戏所具备的时间、空间、场地、规则、社交等要素以及追求自由、娱乐的特性形成了跨时代的巧合和联动。体育与元宇宙的结合也代表了体育依然能够在新领域和平台上有所作为。这既是体育形式多样化转变的机遇,也是世界各民族体育文化加速融汇交流的契机。只有通过辩证的思维明晰并协调好体育与元宇宙之间既对立又统一的价值关系,才能够促使二者在相互联系的过程中保持健康、稳定的发展(见图3)。

图3 元宇宙与体育融合的价值选择

3 元宇宙与体育融合的现实意义

3.1 “和而不同”的格局:元宇宙与体育融合将是未来体育事业的共同构成

《奥林匹克2020+5议程》在一项新措施中建议要“加强与受众的数字化互动”“通过日益普及的虚拟体育,在年轻人当中推广奥林匹克运动、奥林匹克价值观,提高体育参与度,与年轻一代建立直接关系”“鼓励虚拟运动的发展并进一步与电子游戏社区互动”。由于我国经济的快速发展,城市化、工业化用地占比快速增长以及人们对体育资源的需求与日俱增,我国未来体育事业的发展将深受供需矛盾和资源制约的影响,造成生活用地、经济效益与体育空间资源分配之间的矛盾日益凸显。截至2021年底,我国人均体育场地面积仅为2.41 m2,相比美国、日本等发达国家(15 m2)的人均体育场地面积仍有较大差距[26],“体育资源不足已是我国体育事业发展的最大障碍”[27]。

在这种现实条件下,仅仅依靠扩张体育空间来攫取体育资源的做法既不能有效提高体育资源供给的数量和效率,也难以满足人们对提高体育资源占有率的迫切需要。而随着虚拟现实技术的发展,体育项目与虚拟技术相结合的实例开始频繁出现,在现实中门槛较高的体育项目在虚拟空间被设计为所有个体均可参与活动。如虚拟体育场馆运用虚拟现实、人工智能等综合技术,通过佩戴可视化智能头盔或VR眼镜,参与者可以在虚拟体育场馆中自由选择喜爱的体育项目进行学习,诸如击剑、排球、滑雪、赛艇、自行车、体操等项目都已投入虚拟体育场馆中,在不远的将来还会有更多新式体育项目加入到虚拟体育场馆中。这样的虚拟体育既节约了占地空间和运营成本,又增加了体育资源的供应量和供给效率,缓解了生活用地紧张与体育空间资源不足的矛盾。此外,电子竞技也是信息技术、虚拟现实技术与体育项目结合的产物,将体育的范围从现实世界延伸到了虚拟世界。如《NBA2K》《FIFA足球世界》系列等竞赛游戏,这些电子竞赛项目依然来自传统的体育项目内容,只是竞赛的方式是选手们在网络虚拟世界中进行配对和比赛。

3.2 “机会之窗”的开启:元宇宙与体育融合为新兴体育产业提供发展机遇

在建设创新型国家和现代产业体系的背景下,技术创新驱动与产业转型升级之间具有相互促进、相互协作的密切关系。2014年,国务院出台了《关于加快发展体育产业促进体育消费的若干意见》,明确提出“推动体育产业成为经济转型升级的重要力量”“不断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体育需求”以及“2025年体育产业总规模超过5万亿元”的目标。2015年,国务院印发了《关于积极推进“互联网+”行动的指导意见》,要求经济社会各领域与科技创新成果相互融合,实现产业的创新升级,推动新兴产业成为我国社会经济发展的重要引擎和支柱。

随着元宇宙与体育竞赛表演、运动装备制造、体育产品流通、智慧体育场馆建设等相关体育产业逐渐融合,体育产业正加快向智能化、信息化方向转型升级。体育产业应通过政策扶持、科技赋能和业态创新所形成的历史机遇,快速实现产业结构的转型升级和高质量发展。例如在科技赋能方面,通过虚拟现实技术实现数字化的虚拟运动环境、虚拟仿真教学、虚拟现实体育场馆建设、虚拟现实赛事转播等。在业态创新方面,体育产业数字化交易平台建设,推动了体育产业市场主体调整经营模式,实现体育产品的定制化、精准化供给,如Pine Sports就是一款体育类的数字智能平台,用户可以自主选择运动项目,创建自定义的比赛预测模型来分析球员数据,借助人工智能技术来推导和预测最终比赛结果;虚拟现实技术的“VR模拟训练系统”实现了虚实空间串联互通的感知觉体验,此外,电子竞技产业也逐渐成为体育产业的重要新兴业态,国际奥委会于2021年4月宣布将同5个国际体育联合会及游戏商举办奥运虚拟赛事,并命名为Olympic Virtual Series (OVS);国际壁球联合会(IRF)宣布,VR游戏开发商One Hamsa旗下的VR壁球游戏《Racket:NX》已经通过IRF投票认可,成为一项被国际单体联认可的“全球体育项目”。元宇宙作为虚拟现实、区块链、人工智能、云计算及数字孪生等互联网全要素的未来融合形态,将突破产业集群的时空限制,从虚拟体育维度赋予体育产业新的活力,虚拟体育与现实体育的产业融合程度加深,将极大推动传统体育产业变革,衍生更多体育产业的新业态,体育产业在元宇宙的技术加持下也将迎来巨大的发展机遇。

3.3 “媒介时代”的升级:元宇宙与体育融合为体育文化传播提供强大动能

《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显示,“截至2021年12月,我国网民规模已超10.32亿,互联网普及率达73%”。快速发展的数字化网络已经基本完成对社会大众的接入服务,成为打破区域鸿沟、连接人们社会关系的重要纽带。元宇宙作为数字网络领域的统整式新发明,在“传承”旧媒介部分功能和整合现代媒介功用的基础上,凭借自身“万物皆媒,万物互联,沉浸体验”的独特优势,让个体获得全感官式的“感觉集成”体验[28]。元宇宙作为一种融合多媒介技术、整合多样化信息资源的虚拟现实平台,为体育文化的传播与共享提供了巨大的资源流量,进而增进不同国家、地区之间的体育文化交流。

元宇宙可以通过沉浸技术产生的虚拟世界为用户提供真实、生动的民族体育参与体验,如舞龙、舞狮、划旱船、赛龙舟、叼羊等大型民族体育运动项目都可以在元宇宙中生成虚拟孪生镜像,且这些项目的参与者不会受到场地、装备、人员、空间以及现实中其他风险因素的制约,有助于将我国民族体育项目的风采推向全世界;元宇宙中先进的网络通信技术能够为虚拟体育赛事的举办和直播、虚拟体育运动场景构建以及民族体育文化融合提供更系统的互动、广泛连接以及文化欣赏,再通过开源代码技术、集成空间语音和全息数字孪生镜像等为体育文化的传播、交流与共享提供更直观的体验。正如彼得斯所认为的:“媒介对交流实践之所以重要,是因为交流者的亲身在场是重要的……只有凭借这种物质载体,人类才能够彼此参与共同的事业”[29]。元宇宙作为深度媒介化的社会形态,是对传统媒介形态和功能的升级换代,也将为全世界各个国家和民族的体育文化传播提供新的强大动能。

3.4 “教育科技”的创新:元宇宙与体育融合为体育教育发展提供科技支撑

元宇宙和教育的交互融通是探索高质量教育发展道路、创造新型虚实互融学习空间、突破在线教育发展瓶颈的重要方式。2015年5月,习近平总书记在致首届国际教育信息化大会的贺信中指出:“互联网、云计算、大数据等现代信息技术深刻改变着人类的思维、生产、生活、学习方式……构建网络化、数字化、个性化、终身化的教育体系,……是人类共同面临的重大课题”。2020年5月,由于受到新冠肺炎疫情影响,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在《我的世界(Minecraft)》上举行了元宇宙毕业典礼。可见,当前元宇宙技术已经逐渐应用到教育行业当中,助推教育行业的深刻变革和高质高效全面发展。体育课作为一种技能性和实操性都较强的特殊性课程,高质量的体育教育需要一定的场地设施、运动器材、运动环境、人际互动作为依托,而目前的线上教学技术主要通过视频、图像或者语音资料等途径,既缺少了活跃的课堂氛围,也削弱了师生情感交流和学习体验,导致课堂教学效果大打折扣。

元宇宙与体育的融合将打通体育线上教学的时空分离障碍,通过内容生产、世界编辑、情景创设等技术创造虚拟体育教学场景,实现体育教师和学生的异时空场景共存,并从根本上改变教学资源孤岛的局面,例如元宇宙可以无限进行场景的转换和复制,学生可以在元宇宙中自由地选择心仪的体育场地和项目,通过异时空场景共存与体育教师进行零距离的交流互动。元宇宙与体育的融合,是提升体育教学效果,扩大体育教育和体育资源利用范围的重要途径,有助于创造资源配置更完善、教育手段更先进、文化氛围更浓郁的魅力体育教育世界。

4 结语

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理查德·费曼认为:“科学活动就是一次巨大的探险,一种冲破约束、令人激动的探索。要解决任何过去一直未解决的难题,必须让通向未知领域的大门敞开”[30]。随着虚拟现实、互联网、区块链、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技术的不断进步,科技的发展终将挟裹着人类社会迈进万物互联、虚实融生的元宇宙时代。元宇宙在为人类社会带来诸多益处的同时,也无可避免地衍生出一系列由时代变迁和科技发展所带来的经典认知变化与价值选择冲突,如身体-意识的辩证关系解释、数字生命和自然生命的伦理困境、虚实空间的秩序规则冲突等问题。要破解这些难题的关键在于体育的本质属性和核心价值,这就为体育成功介入元宇宙时代提供了最佳时机。元宇宙与体育的融合不是乌托邦式的想象,而是基于未来虚实融生的数字化社会需要二者之间进行协调配合,以实现社会和谐健康发展的前瞻谋划。元宇宙将在未来成为体育文化传播、体育产业发展、体育教育创新等的重要载体和途径,而体育也将在元宇宙时代成为发挥积极效应、对抗元宇宙异化风险的重要力量支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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