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之异名与文之新奇
2023-07-11刘立志
从元代起,人们就开始称说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如果继续往下排,那必然就是酒了。
它是文人雅士灵感的催化剂,邺下风流君臣聚宴,兰亭集会曲水离殇,李白斗酒诗百篇,张旭三杯草圣传,潦倒杜甫怀愁停杯,夜饮东坡醒而复醉,诸多典故屡屡闪现它的身影。
它是历史事件环节推进的重要道具,刘项鸿门宴,杯酒释兵权,高洋酗酒暴毙,解缙积雪丧命,推杯换盏,你来我往,改变了历史的走向。
它是古代经典文学桥段的标准配置,瑶池盛会,蒋干盗书,武松醉打蒋门神,史湘云醉卧芍药裀,匠心独运的故事高潮里少不了它的助益。
酒能刺激人的神经,令人兴奋,促进思维,激发灵感,职是之故,才有人说,谈唐宋词风格,风格就在酒中吟,醉后歌。倘若文人酒不行了,醉不深了,诗词会不会也像阉了势的雄鹿呢?
但这只是部分的道理。
酒须适度,过犹不及。明代洪应明《菜根谭》说:“花看半开,酒饮微醒,此中大有佳趣。若至烂漫酕醄,便成恶境矣。”可惜此中之度极难拿捏,古往今来,喝酒伤身、误事、败德者代不乏人,警醒后世。大者于国家,商纣王酒池肉林,奢靡享乐,终致身死国灭;陈后主不思进取,沉迷酒色,商女酣歌之际,敌军已然兵临城下;李克用醉酒误事,错失战机,葬送了王图霸业。小者于个人,《本草纲目》说“痛饮则伤神耗血,损胃亡精,生痰动火”,年少之人血气方刚,饮酒过当,难以自控,极易导致冲动行为,造成意想不到的后果。先人有鉴于此,属字成文,谆谆告诫,《尚书·酒诰》提出“无彝酒”“戒沉湎”,倡扬酒德,不能经常饮酒,禁止饮酒过度。汉代扬雄有《酒箴》,晋代葛洪《抱朴子》有《酒诫》篇,宋代苏辙撰有《既醉备五福论》,酒人酒事知多少,成佛成魔任评说。
本组文章,涉及《周礼》《诗经》中的酒事,盛唐的诗酒风流,以及宋代止酒诗、古今酒的别名异称。《周礼》中的《酒正》载录酒的品类与仪节,翔实而琐碎。三百篇中的宴饮诗篇数众多,酒宴歌舞常相随,相关描述正可与《周礼》参证对照。盛唐的酒名、酒会、酒局催生了多少璀璨华章,李、杜、高、岑、王昌龄风华绝代,青史留名。宋代骚人墨客写作止酒诗,虚实相映,自抒怀抱,想出来的宋诗果然与喊出来的唐诗风味大有不同。酒的称名,古往今来,可谓是难以尽数,或借代,或比喻,或夸张,有褒有贬,苦乐自知,难付笑谈。这组文章只是拈出酒文化的几丝脉络,从中能够察见中国文化之一斑,可为日间谈资,亦可为今时嗜酒无度者戒。
——刘立志(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
中国酒的历史源远流长,与日常生活、政治礼仪、文学创作等密切关联,形成了蔚然大观的酒文化。千百年来,人们酿酒、品酒,爱它,恨它,使用不同的名字称呼它,于是酒之一物便有了诸多代称雅号。
综合说来,酒的别称异名来源途径多样,构词方式极为灵活,大致包括因种类与质量而得名、源出典故、关联酿制工艺程序、因社会习俗得名、以性状与功效命名、关涉文人雅士等六类。
中国古代的酒有不同的种类,差异较大。李时珍《本草纲目·谷之四》引用《饮膳标题》说:
酒之清者曰酿,浊者曰盎;厚曰醇,薄曰醨;重酿曰酎,一宿曰醴;美曰醑,未榨曰醅;红曰醍,绿曰醹,白曰醝。
以上皆是酒的种类称名,它们划分标准不一,或是按照制作工艺,或是遵循酿造时间,或是依据颜色或味道。东汉学者许慎的《说文解字》收录有秫、酎、醠等字,也是不同的酒类名称。“古者少康初作箕帚、秫酒”,秫就是类似谷子的一种粮食,以它为原料制作的酒即称秫酒。许慎说“八月黍成可为酎酒”,酎酒就是用黍子经过三次再加工而酿成的酒。醠则是表面呈现青白颜色、不够清澈透明的浊酒。汉唐之际,按照质量等级,酒又被分为上尊、中尊与下尊,劣酒或被称作小人、猥酒、浑酒、茆柴。茆柴,亦作“茅柴”,也称“杜茅柴”,宋人诗中屡见。明代冯时化《酒史》说:“恶酒曰茅柴。”西晋时期,桓温的主薄区别佳酿劣酒独出心裁,比较别致,《世说新语·术解》说:
桓公有主簿,善别酒,有酒则令先尝,好者谓“青州从事”,恶者谓“平原督邮”。青州有齐郡,平原有鬲县。“从事”言到脐,“督邮”言在鬲上住。
这个主簿对酒深有研究,说话也很幽默,把好酒称为“青州从事”,因为青州下属有齐郡,青州从事这个职官管辖齐郡事务,而“齐”与“脐”谐音,意谓酒劲能到肚脐;称劣酒为“平原督邮”,因为平原郡下属有鬲县,“鬲”与“膈”谐音,意谓酒劲只到膈上就停住不流通了,酒味薄劣,不够醇厚。晚唐皮日休谢人送酒诗云:门巷萧条空紫苔,先生应渴解酲杯。醉中不得亲相问,故遣青州从事来。
可见只要清楚了典故源流,就能精准把握诗旨。
酒或被称为杜康、仪狄,如曹操《短歌行》的名句“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这是源出典故的称名。远古最早制酒的人,古人传说有二。唐代李善《文选注》说:
《博物志》曰:“杜康作酒。”王著《与杜康绝交书》曰:“康字仲宁。或云黄帝时宰人,号酒泉太守。”
明言杜康作酒。后人又或以“白杜”“杜酒”一词称呼白酒,明代吴鼎芳《渔家》诗云:“村沽惟白杜,野坐只青苔。”杜甫《题张氏隐居》诗云:“杜酒偏劳劝,张棃不外求。”此处“杜”指的也是杜康。《战国策·魏策二》云:
昔者帝女令仪狄作酒而美,进之禹,禹饮而甘之,遂疏仪狄。
东汉学者许慎《说文解字》也说:“古者仪狄作酒醪,禹嘗之而美,遂疏仪狄。”以为仪狄最早制酒,所以后人时常以其名指代酒。古代传说未必可信,大体说来,酒的产生应该是先民使用陶器贮存粮食,不慎浸水,粮食腐烂发酵而成,但是世人前后沿袭,自成系统,对此也就不必细究了。
唐代名酒“昆仑觞”乃是因魏贾璐家苍头昆仑制作而得名。唐人段成式《酉阳杂俎·酒食》说其人“善别水,常令乘小艇于黄河中,以匏瓠接河源水,一日不过七八升,经宿,器中色赤如绛,以酿酒,名昆仑觞。酒之芳味,世中所绝”。晚唐陆龟蒙《诃陵尊》诗云“鱼骼匠成尊,犹残海浪痕。外堪欺玳瑁,中可酌昆仑”,即用此酒名。
以人名代称酒的,还有白堕。白堕即刘白堕,古代善酿者,南北朝时人,后世尊为酿酒业行业神祇之一。北魏杨衒之《洛阳伽蓝记·法云寺》记载说:“河东人刘白堕,善能酿酒。”他的大名遂被用作酒的别称。苏轼《次韵和晁无咎学士相迎》诗云:“老来饮酒无人佐,独看红药倾白堕。”苏辙《次韵子瞻病中大雪》诗曰:“殷勤赋黄竹,自劝饮白堕。”倾白堕、饮白堕,都是指喝酒。与刘白堕相关的酒事还有一件。他所酿制的酒当时人称为“鹤觞”,也称“骑驴酒”“擒奸酒”,闻名遐迩。《洛阳伽蓝记·法云寺》说:
河东人刘白堕善能酿酒。季夏六月,时暑赫晞,以罂贮酒,暴于日中;经一旬,其酒不动,饮之香美而醉,经月不醒。京师朝贵多出郡登藩,远相饷馈,逾于千里,以其远至,号曰鹤觞,亦名骑驴酒。永熙中,南青州刺史毛鸿宾,赍酒之藩,逢路贼盗饮之即醉,被擒获,因复命擒奸酒。游侠语曰:“不畏张弓拔刀,唯畏白堕酒醪。”
刘氏佳酿,的确声名卓著,香美诱人,乃至成为贵要馈赠之高级礼品,强盗见到馋虫难禁,饮服即醉,落入法网,真可谓是“挡不住的诱惑”。
酒的酿制程序包括原料、时间、泡制次数等,因之据有了相应的名称,流布四方。
因制作原料而得名者,有“鸱脑酒”,以鸱脑浸泡而成,《酉阳杂俎》记载“令人久醉健忘”。有“茭浆酒”,以茭浆酿成,元代周达观《真腊风土记》说:“又有茭浆酒,盖有一等茭叶生于水滨,其浆可以酿酒。”加杜仲浸泡而成的酒名为“杜仲酒”,见于宋代张世南《游宦纪闻》卷五。有野菊花浸泡制成的酒,叫旋复酒,也叫全复春,有明目祛痰之效,见于明代田艺蘅《留青日札》卷二十四。“五加皮”乃是浸五加之皮或根所制之酒,见于《广群芳谱》。此外另有麦酒、蔗酒、薏酒、桂酒、柏酒、金丝酒、膏粱烧、茱萸酒、雄黄酒、葡萄酒等。
由酿制时节得名者,“桑落酒”是河中桑落坊于桑落时节酿制而成,见于《水经注·河水》;唐代杭州人在梨花开放时酿制之酒,名为“梨花春”;白居易《杭州春望》诗云“青旗沽酒趁梨花”;秋季酿造的酒名为“秋清”,见于《旧唐书·职官志》。
由酿制工艺而得名者,“生酒”为未煮之酒,“灰酒”乃是酒初熟时加入少许石灰水进行澄清的酒,“昔酒”指称经过长时间酿造而成的酒,“干酢酒”是不孱水的酒,“清酒”是经过过滤的醴酒,“酦醅”是重酿未过滤的酒,“大酒”是冬酿夏成的酒,“冻醪”是冬天酿制至春而成的酒,
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不同地区的水性有异,酿成之酒品质自然参差不齐,古籍之中因产地而得名之美酒所在多有,《水经注·河水》载录有酃酒,产于酃县;南朝梁顾野王《舆地志》记载箬下酒,出于浙江长兴箬溪;《海录碎事·饮食部》记载象洞酒,出于武平县象洞;《红楼梦》第十六回记载有惠泉酒,乃是用无锡西郊惠山泉水;《太平寰宇记》记载吴兴乌程县名酒乌程,宋代范成大《临洺镇》诗言及临洺酒,《夔州竹枝歌》言及云安酒,明代松江所产松江酒,闻名一时,“士大夫遇酒之佳者,必曰此松江也,而实不尽然”。此外,另有巴酒、蜀酒、余杭酒、金华酒、兰陵酒、金陵酒、奔牛酒、甘谷春、宜城醪等,钟灵毓秀,产地即具有了品牌效应。
由社会习俗而得名的酒,如冬至饮用的酒叫“冬至酒”,早晨饮用的酒叫“卯酒”或“卯时酒”,用于社祭的酒叫“社酒”,男方送酒向女方求婚,如果女方同意,这种酒称为“肯酒”或“许口酒”,农历正月初一饮用的酒叫“屠苏”,寒食节饮用的酒叫“寒食酒”,立夏日饮用的酒叫“驻色酒”,重阳节饮用的酒叫“重阳酒”,朝廷正式宴饮使用的酒叫“法酒”,處决犯人时给犯人吃的酒叫“永别酒”。
以酒之性状、功效而命名者,当涂出产一种酒麹,宋代陶谷《清异录》记载说:
当涂一种酒麹,皆发散药,见风即消,既不久醉,又无肠腹滞之患,人号曰“快活汤”,士大夫呼为“君子觞”。
时人或称酒为“千日酒”“千日酿”,简称为“千日”,典出晋代干宝《搜神记》卷十九:“狄希,中山人也,能造千日酒,饮之千日醉。”唐代韩偓《江岸闲步》诗云:“青布旗夸千日酒,白头浪吼千江风。”即使用其典。又称“千里酒”,桂阳程乡所产,《梁书·文学传·刘杳》云:
昉又曰:“酒有千日醉,当是虚言。”杳云:“桂阳程乡有千里酒,饮之至家而醉,亦其例也。”
此酒后劲较大,饮后可行千里,至家而醉。或称为“忘忧物”,亦作“销愁物”“销药”“销忧物”“扫愁帚”,认为酒能使人消愁解忧。晋代陶渊明《饮酒》诗云:“泛此忘忧物,远我遗世情。”唐代白居易《对酒》诗曰:“无如饮此销愁物,一饷愁销直万金。”饮酒的确能使人神经兴奋,飘飘欲仙,所以世人或称酒为“欢伯”,在一定程度上能够帮助创作,故称之为“钓诗钩”。但是亦有反证,李白也说过“举杯消愁愁更愁”的话,酒之效用,应该是因人而异,未可尽同。
世人对于酒之效用,多有夸大其词者,誉之则举上天,非之则踏入地,褒贬态度分明。正面赞扬者,如称为天浆、玉液、玉液金波、玉醅、仙酝等,诟之者如别称作狂药、魔浆、祸泉、腐肠贼等,“狂药”典出《晋书·裴楷传》:
长水校尉孙季舒尝与崇酣宴,慢傲过度,崇欲表免之。楷闻之,谓崇曰:“足下饮人狂药,责人正礼,不亦乖乎?”乃止。
孙氏饮酒之后,言行失礼,差点失掉官职。宋人范质《戒子》诗云:“戒尔勿嗜酒,狂药非佳味。”也是说酒能令人发狂,不饮为宜。
以酒的性状给酒命名的例子颇多,宋代以糯米和酒曲所制之酒,色白如玉,因此称之为“玉友”,这是用性状相似物指代而形成的借代语,相应作为酒杯称名的“玉东西”一词有时也代指美酒。因为酒水多呈黄绿色,故而得名“鹅黄”。这类称名之中,最著名的是以“蚁”字为核心的一组词语,如玉蚁、浮蚁、玉蛆、玉浮梁、香蚁、蚁酒、绿蚁、碧蚁等。新酿制的酒还未滤清时,酒面浮起带有酒渣的泡沫,色微绿,细小如蚂蚁,这种绿色是因为酒曲的菌类颜色所造成的,直到唐宋之后,人们逐步改进了酿造方法,使得菌类颜色得以改变,酒才成了黄色。酒的泡沫浮在最上面,密密麻麻,类似蚂蚁的身形,这种泡沫名为“酒花”“玉浮梁”“玉蛆”“玉蚁”“白蚁”“素蚁”“浮蚁”,人们便以其称呼指代酒,生成诸多别称异名。南朝齐谢朓《在郡卧病呈沈尚书诗》云:“嘉鲂聊可荐,绿蚁方独持。”唐代白居易《雪夜对酒招客》诗云:“帐小青毡暖,杯香绿蚁新。”根据李璐《诗说虫语:唐诗宋词里的昆虫世界》书中统计,《全唐诗》中写到蚁的共179次,其中以蚁代酒的有57次,约占31.8%;《全宋词》中写到蚁的共121 次,其中以蚁代酒的高达64 次,约占52.9%,绿蚁入宋词的比例高于唐诗,原因何在:
诗词所关注的侧重点有所不同,借酒浇愁,酒入愁肠,这一系列的感觉都和酒的麻醉作用分不开,人的情绪在酒后能够得到释放,词不同于诗的庄重,能够随性而发,因而词中写酒便更加得心应手。
酒之异名别称与文人雅士相关,显著之例有三。苏轼谪居岭南酿酒而饮,他在《真一酒》诗序中说:“米、麦、水,三一而已,此东坡先生真一酒也。”又自注说:“真一,色、味颇类予在黄州日所酝蜜酒也。”可见东坡手酿的真一酒味道偏甜。醇碧酒与黄庭坚相连。黄庭坚《醇碧颂序》云:
荆州士大夫家,菉豆麹酒,多碧色可爱,而病于不醇,田子酿成而味厚,故予名之曰醇碧而颂之。
黄庭坚亲自命名的这种酒,是用绿豆酿制而成,颜色青绿。南宋诗人唐庚,才华横溢,世称“小东坡”,宋代张邦基《墨庄漫录》卷九记载:
庚子西谪惠州时,自酿酒二种,其醇和者名“养生主”,其稍冽者名“齐物论”。
这两个名字都是《庄子》书中的篇名,用为酒名,颇为新奇,从中亦可见出唐庚的生活意趣所在。
酒的称名还有很多,如“三酉”,乃是将“酒”字拆成两个字,使用的是析字式造词方法。称酒为“曲秀才”,这是酒的拟人称谓,出于唐代郑棨《开天传信记》记载的一个故事。唐人叶法喜与友相会,想要饮酒,忽有一人闯入,自称麹秀才,谈笑词辩,颇异于常人。法喜疑其为妖,以剑击之,麹秀才化为一瓶榼,内有美酒,法喜与友人遂笑而飲之,还说:“曲生风味,不可忘也。”此称名亦作“曲生”“曲先生”“麹居士”“麹道士”“曲秀才”等。世人也常以“圣人”和“贤人”隐喻清酒和浊酒,亦可泛指酒,也可用指称善于饮酒之人。典出三国魏鱼豢所撰《魏略》一书:
太祖时禁酒,而人窃饮之。故难言酒,以白酒为贤人,清酒为圣人。
由此称“醉酒”为“中圣人”,《三国志·魏志·徐邈传》云:
时科禁酒,而邈私饮,至于沉醉。校事赵达问以曹事,邈曰:“中圣人。”达白之太祖(曹操),太祖甚怒。渡辽将军鲜于辅进曰:“平日醉客,谓酒清者为圣人,浊者为贤人。邈性修慎,偶醉言耳。”竟坐得免。……车驾幸许昌,问邈曰:“颇复中圣人不?”邈曰:“不能自惩,时复中之。然宿瘤以丑见传,而臣以醉见识。”帝大笑。
徐邈绝不会想到他这么一句醉言,被后人习知沿用,以“中圣人”一词用为害酒病之称。
酒之异名,纷纷纭纭,林林总总,成为洋洋大观的中国酒文化中的浪花一朵,给语言文字增加了修辞的花样,为文学作品平添了几抹新奇与亮色,点缀了平凡而普通的生活,徜徉在这语词的丛林,怎能不赞叹传统文化的精妙与奇绝。
(作者系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
猜你喜欢
——清徐老陈醋酿制技艺
——徐诗云素描